重生之最强宫妃-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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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听到她说那些“纳妃”、“处罚”……的字眼,皇帝的心觉得格外难过,抚摸着她的额发,他哭笑不得得轻声呵斥,“小期,你可是病糊涂了?你可知道自己现下在说些什么?”
“臣妾知道,臣妾从来没要求过什么啊!您就同意吧……”如果请求一次就能换他的完好无损,她将尊严暂且放下又有何不可?
“既然你清楚,还自称臣妾,那你便该知道,除了是夫妻,你我还是君臣。试问臣子怎能左右帝王的决定?”皇帝果断而快速将衣物一件件套在身上,末了正欲离去,见绵期像个无助的孩子般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到底还是不忍地道,“你放心,此次追捕派出的都是精锐,朕不会有事的。”
皇帝人一出门,绵期立刻也翻身下床,急急在屋内寻到一套为她备好的干净女服穿上,急躁拉开门,正想迈过门槛,却发现眼前视线被堵住,抬头,她看见皇帝正脸色铁青地看着她——
他竟没走……是算定她又想跟去……?
“你又想去哪儿?”
她咬唇,“……”想偷偷跟在他身后前去万枯林,想要他不要跨进那个危险的山坳……
“杜绵期!”他劲力攫住她半边肩膀,“朕警告你!如果你今日敢再逃一次,你这个宸嫔,朕看也没必要再当下去!”
绵期拧着眸子对上他喷火的眼睛,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
皇帝见她这样,先是苦笑了一下,随即神色转厉,赤目圆睁,“若你再敢以身犯险,朕不仅削去你的妃位,也将不再让你见到韶儿一眼!朕说到做到,不信你就试试看!”
终章(上)
皇帝掷下狠话,便“嘭”一声将门从外关上。
绵期怔了一会儿,耳边始终回荡着皇帝那几句威胁。她明白他是担心她的安危才会那么说。但她却并不以为他这话只是吓吓她而已。
想起自己这一世入宫时的初衷,和那个不顾一切登上后位的理想,绵期便觉得现在的自己还真是可笑。
如今她的所有抉择,似乎都在印证着她离那样的初衷越来越远。如果是几年前的她,绝不敢当面顶撞皇帝,也定然事事表面服从,暗地里处处为自己利益谋算。
然而时过境迁,当初如意算盘还能打得铮铮响亮的她,早已经悄悄发生了变化。
上世的她单纯、软弱,这一世初的她事故、执着,而现在的她依然执着,却再无可能做回那个逢事必以个人利益为先的人。
——
推开房门,绵期很是意外地发现房门前竟然一个把守的侍卫都没有。
这也太不对劲儿,皇帝刚刚那么言辞激烈地威胁她、反对她跟随,又怎会如此疏于防范?
“主子——”桐语从一根木柱后现出身影,瞳中泪光点点,上前来和绵期互牵住手,启口说的不是阻拦她的话,而是一句,“多保重!”
绵期冲她粲然一笑,秀额微低,郑重向她点了两下头。
但凡她决定的事情,别人再多说什么,也没有改变的余地。看来桐语对她的了解还是一如从前。
“你也是。”绵期拍了拍她的肩膀,即松开来,擦着桐语的肩膀而去,任桐语在她身后啼哭出声,她也没有再回过头去。
——
大出绵期预料,她竟是一路畅通无阻得行至都尉府门口。
站在门槛处,绵期看见门外台阶下正停着一辆马车。驱车之人,单从背影看过去,体型健硕。
男人似是听见响动,急忙挑头看过来,当看清立在门前的绵期时,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一脸了然地跳下马车,对着绵期抱拳一礼。
绵期认出这个男人是御前一等侍卫徐进。
“娘娘,皇上让卑职在此恭候娘娘。”
绵期微怔了一下,心道皇帝难道算准了她会不听话?未免她自己跑掉失去踪影,所以干脆抽掉了所有侍卫,让徐进专门在门口等着她自投罗网?
可是如果是那样,徐进一人足矣,为何还要备上马车?
徐进似看出绵期心思,解释道:“娘娘别紧张,卑职不是要为了阻挠娘娘入林,而是要带娘娘入林。不过在这之前,皇上特让卑职提醒娘娘一句——娘娘一旦上了马车,那么也代表娘娘接受了皇上适才对您提出的惩罚——娘娘将失去现在宸嫔的妃位,及抚养二皇子殿下的资格,即使是这样,娘娘也依然愿意入林?”
徐进原封不动复述完皇帝的话,脑海中同时泛起皇帝讲话时面上的苦涩表情。
绵期闻言默了,如果之前她还有那么一丁点认为皇帝说的不过都是气话的话,那么此刻他的“以退为进”算是让她彻底死心。
这一瞬间,她心中顾虑猛烈加剧、加深,但不是因为妃位,而是因为小小的孙韶。
他那么小又那么脆弱,只要她在他身边,就绝不假手他人照顾孙韶。可如果她今后再见不到孙韶,那她将无法鉴证孙韶的成长,他的安危她也将无力保全……
“徐侍卫,我离开京城已久,你可知韶儿现下是谁人在照看?”
“据卑职所知,二皇子本是皇后娘娘在照看,但一个多月前,皇后娘娘她……旧疾发作不治……仙去了。二皇子已交由温昭仪照顾。”
原来皇后已经……
绵期喉头梗住,然心中担心孙韶,只得继续往下问:“那温昭仪她……对韶儿……”
当初她离开山苑时,就交待过星玉她们若皇后有事,便请温昭仪照看孙韶的话。
按照她对温昭仪的了解,温昭仪虽不见得是个心胸多宽广之人,但起码是个行事光明磊落,将是非曲直分得很清楚的人。故就算她对自己有何情绪,只会直接朝着自己来,痛失爱子的她是决然不会伤害孙韶这个小孩子的。
徐进道:“娘娘放心,二皇子一切安好。”
——
手心、手背都是肉。
现下,为了去救手背的肉,她就不得不要剥下自己手心的肉,盖在另一个失去手心的人手上……
可只要手心的肉能被接收的人好好地爱护,而她又能救回手背,即使她痛死又有什么关系?
许久,止住思绪,绵期强忍着泪意决绝登上车,道:“徐进,策车!”
徐进想不到绵期会真的答应这么不合理的要求,故当他听到她的命令,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向绵期再次确定,“娘娘,您真的要进林?”
“是。”
徐进倒抽一口气,半晌方平了胸中起伏的剧烈波澜,叹了叹,道:“娘娘坐稳了!”
——
当初孙平逝去,皇帝出于对绵期母子安危的担忧,才将她们接出宫暂住。他本打算当他折返,就将她们母子接回宫,然他却没想到她居然为了他的安危跑掉了……
他固然感动,但感动之余,也觉得恐惧。
皇帝从来都不知,居然有这么一天,世上会出现一个他控制不了,还舍不得杀的女人……
虽然并不知道她坚持一路跟随的缘由,但就在皇帝威胁过绵期,忿然合门后,他郁躁的心竟离奇地安静下来。
既然控制不了不如就放任她跟着吧,他想。
但她也必须为了自己的行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现下这个不顾自己的安危行事的她,或许,已不再适合留在宫里……
——
在马车上她简单吃了些东西,但因为再次向自己的死亡之地靠近,绵期心中感受十分微妙,并没能吃下去多少。
凭着上世模糊的记忆指引,她命徐进全力向山林中挺进。
她依稀记得皇帝受伤的那处山坳四周皆临石崖,其内腹地中间略宽,两头收紧,宛如一个大肚两边开窄口的荷包形状。
这种“瓮中捉鳖”的地形,很适合一举歼灭人数众多的敌人,是以若皇帝一旦进入局中,峻王立于高处,不管是下令手下射箭,还是投下事先准备在山崖上的火把,皇帝及其人马逃生的机会都是微乎其微。
然毕竟时隔多年,找寻了一个多时辰没有结果,绵期只得命徐进丢弃马车,两人开始步行寻找。
终于,一番苦寻后,绵期和徐进终于发现了山坳一侧的入口。
而根据入口这里地下土层和枯叶的痕迹判断,她知道还未曾有人进入过山坳。
少许思量后,绵期对徐进道:“我守在这里,徐进你绕过这座小山去这山坳另一侧守着,记住,千万不要让皇上进入山坳知道吗?”
徐进犯难,迟疑道:“可……娘娘您的安危……?”
“徐进,这都什么时候了!大男人别婆婆妈妈的。我的命重要还是皇上的命重要,你自己掂量!”绵期大声斥他。
徐进眉头紧缩,无奈又不解:“娘娘,自进入万枯林,您就一直让属下陪您寻找这山坳,为何您就这么肯定这山坳内一定有峻王的埋伏?万一没有,卑职离开了,不但没帮到皇上,万一还让您……遭逢不测,卑职如何向皇上交待?”
“我没功夫给你解释原因,一句话,你去还是不去?”趁徐进不备,绵期从地上攥起一根树枝,抵在自己喉咙上,“你不去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徐进是绝顶高手,历来都是贴身保护皇帝,有徐进在,就算一时他双拳难敌众手,也可凭着过人的轻功带着绵期迅速摆脱危险。这也是皇帝之所以派徐进保护绵期的缘由。
可眼下因绵期的执意,徐进动摇了。
他不单单是怕她真的自杀,徐进还觉得——如果绵期不是真的知道什么,又怎会以死相逼?
是以,为怕皇帝真的会遭遇危险,也怕绵期真的做出傻事,徐进在仔细叮咛绵期一些注意事宜后才无奈地离去。
——
徐进一走,绵期便躲到了能够清晰观察入口情况的乱草丛里,这里隐蔽性极好,除非上前来细搜,否则根本不可能被人发现。
躲入草丛没过多久,她便看见有一人一马飞速朝山坳里奔驰而去。
尽管男人穿得是峻王昨日从战场上逃跑时穿的衣服,但根据前世的经历,绵期知道那人根本不会是峻王,而是穿了峻王的衣服扮成峻王——引皇帝入瓮的诱饵!
看来皇帝和其人马就跟在这人身后不远处,绵期心里一边感叹自己总算没耽搁,一边轻手轻脚地出了草丛。
她朝着和山坳相反的位置疾奔,希望可以尽快遇到皇帝,并阻止他进入。谁知道在她跑去报信的过程中,突然有一左一右两个黑衣人从树上跳下来,将她死死擒住了。
手臂被抓住的那一刻,绵期脑袋“哄”了一声——
峻王做事追求完美,布下瓮局,除了安排——饵,再安置两个放哨的人亦是免不了的事情。
然她却关心则乱,事前根本没考虑到这一点!
——
两个黑衣人简单地交换了几个眼神后,其中一人继续留在原地监视,而另一人押着绵期向山坳外围的一座矮山的顶峰行进。
山不过数十丈高,绵期很快被押到了石崖顶——
到了地方,她看见峻王正立在崖边,双臂别在胸前,面目肃然得观察着山下的一切。
看见绵期的时候,峻王显得大为惊愕,但很快便破惊为笑,而且是大笑,
“天不绝我孙仲!”
终章(中)
“孙仲,你别得意,今日鹿死谁手还不一定。”绵期徐徐说道,嘴角微弯,似笑却又非笑。
峻王眼睛眯成一条缝,视线集中在绵期因裙子后拢而显现出的腿部曼妙上半天,末了,方道:“把人带过来!”
绵期被黑衣人押到峻王身侧,才感到身上的力量松了,然她还没来及缓上一口气,却又被峻王狠狠扣住蝴蝶骨处。
他将她的上半身压至崖边,邪肆笑道:“在你大放厥词之前,先仔细看清楚吧,下面是谁人?”
绵期经他提醒,定了定神才向下望过去——
那是一支正徜徉在枯林中的马队,而队伍的中间披着墨绿色披风,箍墨翡发冠的男子不是皇帝又是谁?
他到底还是进了山坳!
——
冥冥之中,他似察觉出落在自己身上的热烈视线,皇帝款款扬手示意把队伍停了下来。
然当四周望了一圈毫无所获后,他鬼使神差地往上望来——
峻王和绵期的脸同时出现在视野里时,他只感觉有股腥甜的血气从心头犯上来!
就是怕她自己独自跑来太危险,他才迫于无奈选择顺着她来的,这样她身边起码还能有个徐进。
呵呵,可看来无论他怎么安排,怎么打算,事情似乎还是朝着他最不愿见到的方向发展了。
翻身下马的过程中,皇帝如鹰似隼的锐利的目光全程没有离开石崖上的两个身影。
而跟随皇帝搜捕的侍卫们注意到皇帝的举动,也纷纷抬头上望,当发现他们寻了两天一夜的贼人竟然就在山顶上时,侍卫们眼里皆是透出忿然之色,恨不得马上冲上去把峻王撕碎。然没有皇帝的命令,他们并不敢妄动。
皇帝将沉重心思掩埋,嘴边堆起一个漫不经心的笑,冲山上大声喊话道,“三皇弟,山上风景可还好?”
“当然好!臣弟这里既能俯瞰此间的枯藤老树,又有美人在侧,又怎会不好呢?”峻王哈哈大笑着将绵期拖到自己怀里,边挑衅地看着皇帝,边以唇在绵期腮边来回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