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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画堂西畔 作者:青徵-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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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尾疏朗落下,此时半昏不暗的烛光落在他脸上,颇有些形影相吊的意味。
风从半掩着的窗子外不请自来,花别枝沁凉的发丝,丝丝缕缕拂在他手背上。他觉得凉,这凉意裹着滚烫的蜜糖般的情怀,囫囵压在喉咙里,几乎叫他呛出泪。
花别枝起先临字的时候并不十分懂,此时念着,恍惚一簇火光从脑中炸开,破碎的光四散逃开去。
她忽而抬头,将一双黑沉沉的眸子仔仔细细看着顾诩白。
顾诩白面上稍纵即逝的狼狈,任她打量。
“我现下细细看了番,原来先生是不老的。”她顿了顿,“离哥哥也是不老的。”
顾诩白一怔,继而失笑道,“你已长成个大姑娘,我们又怎会不老。”
“我说的不是假话,何况先生还未给我们寻一个师娘,又怎么敢一个人偷偷的老。”她将写齐的字使手捏着,道,“我还要先生教我写字,你可不能老。”
“又在说傻话。”顾诩白接过字来,却不急着看,“我总不能教你一辈子的。”
“先生是要离开我?”她面上浮出挣扎的神色,急惶惶攥紧了他的衣袖,“先生不喜欢素云山么?还是我做错事?”
顾诩白未曾想到这一句能让她如此大的反应,眼见她急得快要哭出来,才压下又酸又苦的滋味,安抚道,“枝儿,你的一辈子总比我的要久,我大抵是走不开的。”
“我霸着先生的一辈子,忽然觉得愧疚,年纪大的人是不是都像先生这般狡猾?”花别枝苦着脸,继而绷不住笑起来。
顾诩白亦笑,“如果觉得吃亏,躲开我就是。”
她紧紧抱紧了他的手臂,恳切道,“不吃亏不吃亏,我可不能把先生便宜让给别人。”
说罢两人皆是忍不住,笑得东倒西歪。
花别枝摇头晃脑道,“唔,这般不修边幅,不像话,着实不像话——”
顾诩白望着她,几乎要笑出泪。
【唔,凌晨啦,明儿还要早起上班,拖延症的火锅就是,明晚我要更1万字啊有木有!我去睡觉,明天拼了!

、第三十四章 有所忌

绵白窗纸上映着一双人影,花离愁在阶前骤然停了脚步。
屋内言笑晏晏,透过虚虚拢着的门板,不偏不倚呈在面前。他冷峭的双眸映出几分幢幢的烛火色,正欲推门的手掌却顿在了半空,再不能往前一步。
门内,花别枝道,“先生,你可知雍城叶家,能否说给我听?”
庭外落花早已尽了,只余一盘清皎的月色,将他孑然照着。花离愁缓缓垂下手去,往后退了几步,朝来时的路上走去。
屋里的人又说了何事他总不想也不愿去听了,只是他反复在小园中踱步时,望着不知是第几次遇着的一方石凳,才惊觉神思逃开许久。
索性坐下来,肘弯支在微微潮湿的木栏上,一丛繁盛的竹子将他结结实实遮住。他面上无悲无喜,只是掌心叫汗水濡湿,才明白,他比心中想的那般,还要在意她。
不知不觉独坐许久,直到雾气浸到衣裳里,直到月色落到看不见的地方,他才缓缓起身。
身后一阵闷咳。
花离愁侧过脸,轮廓清晰,一直蜿蜒到颈项,透出些不似往日的柔和来。
“你站了多久?”
顾诩白掩唇咳了阵,方才笑道,“你何时这么大意,若我是刺客,便是有十个你也不够。”
花离愁难得笑了笑,道,“她睡了么?”
“小丫头精神的很,若不是告诉她你今晚有事,恐怕还要去找你。”顾诩白咳过一阵,脸上泛出些潮|红,眉目间较之往常更为清朗。
“白家的翡珏珠已寻到,由枝儿收着,等左堂主赶来,你的病或可得医。”
“她去叶府,你就半点也不担心?”顾诩白打断他的话,“离愁,你从不怯懦,你对她冷语冷情了这么久,总该是拗不过你自己的心。”
“那你又要我怎样做。”花离愁极冷淡道,“你莫要忘了,是叶知秋害了我父亲和大哥。”
“你不该将她带回素云山,若你当初狠心,如今便不至如此。”顾诩白道。
“她既然要去叶府,那便去罢。”花离愁道,“她总会知道,我们瞒不了她太久。”
“如果。”花离愁一字一句道,“如果真到那一日,我只愿你答应我,保她周全。”
“我答应你,并非是觉得歉疚,只是因为我想伴在她身边,看她长大成人,看她成婚生子,这一生平安喜乐。”顾诩白道,“如此,便足矣。”
“朝廷里步步施压,这些日子只能烦劳你。”花离愁缓了片刻,继而沉定道,“若我有万一,你便带她离开素云楼,再不要回来。”
话语犹如一朵浮花,于湖央印拓了绮丽的影子,最后不过是耐不住,飘忽沉到湖底,再望不见。
风凛凛刮过来,顾诩白不去理会四下翻动的衣袍,淡淡道,“你总愿凡事替她做主,你知道,不明白的那个人不是她,而是你。”
顾诩白说罢垂了衣袖,挡开一枝斜刺里长出的竹枝,转身离开。
“那你呢?”花离愁将声音压成一束,“你总笑我,可笑你也不懂。”
顾诩白遥遥顿了顿,却不答话,身姿清绝,倏忽陷在深浓的夜色里。
说到底,他平日冷情冷性,只是不愿被牵绊住,即便是她也不能。
但那日焉留的毒侵上来,他将她紧紧裹在怀中,听她难受的牙齿格格作响,那一刻心如焚烬,只恨不能将凶手千刀万剐。她在他怀里瑟瑟的抖着,仿佛落雨时遇见她的那刻,凉沉沉的雨水自头顶上扑下来,他看到怀中婴儿一双凤翎似的眼睫,黑漆漆望着他。
等她笑出声来,他看着她的笑靥,杀意陡然隐去。她的笑那么好,只一眼便叫他鬼使神差改了主意。
素云楼自此多了位三姑娘。
【信誓旦旦今晚码足1万字,如今看来是绝无可能。小宇宙爆发不能,码这一章时困的东倒西歪。明天还要上班,故而——小黑屋,我来啦!
困的睁不开眼。不知所云~~~~~~~~

、第三十五章 既来不须臾①

花别枝不知自己是何时睡去的,只记得昨晚迷迷糊糊扯着顾诩白的衣袖不许他走,非要他听自己这些日子来的各样趣事。
最终不过是自己先睡过去,喃喃不知所谓。
醒来对着一窗晴好的日光,不忍起床将铺陈在被褥上的枝影打翻,于是便为自己寻了个借口,望着床帐发呆。
心中犹记挂着有事,一时却怎么也想不起,直到疏懒的目光挪到烛台上燃了一半的蜡烛,猝然从床上窜起。继而又想到些别的事,动作复又慢吞吞起来。
直到眼前晃动成一丛模糊的暗影,隐约听到有人在门外的走动声,才将掌心下硌着的翡珏珠握紧,陡然掀了被子三两步至窗前。
窗开了半扇,此时微一使力,余下的半扇虚虚荡到另一侧,一窗沉沉的雾气迎面来。
握着翡珏珠的手探到窗外,莹莹的便映亮她的眼。
眸子暗了暗,手指虚拢,珠子摇摇欲坠。
若被谁拣去,也当是发了一次小财罢?她暗想。
她咬牙闭了眼,正欲松手。
敲门声猝然响起,她一惊,珠子回握在掌心,轻声道,“谁?”
“枝儿。”
“先生,你怎么起得这般早?”她匆匆揽衣在身,胡乱将头发绾住,趿拉着鞋子去开门。
门一打开,顾诩白望着她浑似不觉狼狈的模样,倒是先笑出来。
花别枝后知后觉,摸了把还未洗漱的脸,干笑道,“昨晚失眠,起得晚了些——”
顾诩白立在门口,此时东起的日光寥落打他右侧映过来,整个温润的侧颜镀了一层薄薄的橘色,颀长的身影落在左手边,身后雾气涌聚,乍梦乍醒间,犹似谪仙。
顾诩白无奈笑道,“早饭热了好几回,你再不起,可就没的吃了。”
花别枝将他往外推了几步,匆匆忙忙道,“先生先去吃不用管我,我马上便来。”
顾诩白被她推了几步,停住脚去看时,只见了她发梢微翘的后脑勺,整个人已扑到房里去。
等花别枝打仗般拾掇齐整下楼去,饭桌上只扣着几只大碗,十四在一旁默默看着,顾诩白背手站在一幅画前,不知看了多久。
十四闻言看过来,她怪不好意思,笑了几声,好奇问十四,“先生在看什么?”
十四摇了摇头。
顾诩白闻言看她,走过来将扣着的大碗揭开,热蓬蓬的水汽兜了一脸,浓郁的饭香叫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这一辗转,便将方才要问的话给忘个干净。
待吃饱喝足,便听一直闷不作声的十四道,“楼主有事,三姑娘可出门走走。”
顾诩白望他一眼,继而徐徐道,“这雾久聚不散,着实不宜出门。”
花别枝望着门外浓重的不辨东西的雾,犹犹豫豫的神色。
十四道,“三姑娘可打伞。”
花别枝凉凉的望他,道,“外面下的又不是雨。”
十四欲言又止。
花别枝忽而拍案而起,道,“也好,这样衣裳不易被雾气打湿。先生,雾天游城肯定更是有趣,你若受不住,我便叫十四陪我出去。”
“你还要习字,还是改日罢。”顾诩白道。
花别枝咬唇苦思,道,“先生就放我一天的课罢,我只看看,不乱买东西,更不会乱跑。”
她神色哀恳,眼底是紧攥不放的希冀,顾诩白几乎一个心软便要应下,但仍是看定她,狠心道,“不可。”
她明白一旦顾诩白做了决定,便极是认真,轻易不会更改。眼见无法,她只好垂着脑袋一步一步往楼上挪,边走边沉沉的道,“徒儿听先生的话,这就去习字了。”
她话语里是显而易见的不满不愿,只这一句便似一根刺,扎在指缝里随即断掉,顾诩白抿紧唇,方才知疼。
十四从凳子上直起身,往门外走。
顾诩白立在那幅锦灯笼前,一纸画色将他的面色衬得更为苍白。他沉声道,“十四,你告诉离愁,他若不愿走,我现下就带枝儿离开。”
“顾先生,你应当知晓,”十四顿住脚步,“若三姑娘见不到,我们走不成。”
顾诩白望着十四的身影在浓雾里倏忽不见,不由一番苦笑。

、第三十六章 即来不须臾②

三更半夜。
花别枝支着脑袋打盹,听闻窗外风声,一惊之下便醒过来。
风已经将窗子反复捶打许久,她起身去关窗的时候,风兜进了袖子。清冷的寒意贴肤滚过,她打个激灵,最末的睡意也尽了。
隔壁的房中烛火冷寂。
如十四所言,花离愁果然是不曾回来过。
房间里烛火摇曳,她将窗子关好,未曾就眠的风声阻在外头。
天凉后,入夜星子晶亮,却无暖意,细碎的光便扑在眼里,一点一点燃起来。
她穿了稍厚的衣裳,腰间紧别着匕首,将脸蒙了,方才噗的一声熄了灯烛。火光挣扎了下,随即冒出一丝淡淡的青烟,随着她离去的动作冲淡开去。
入夜后的雍城与白日判若两城。
闭市后的街上冷清沉寂,偶有一只斑驳狸猫从墙头轻捷的蹿过,旋即越过屋脊不见。
花别枝纵气掠出三条街去,反复斟酌良久,终才在一处院落前停下来。
墨绿的爬山虎铺满了墙壁,裸露出的墙砖上生出青苔,月色下一样看的分明。府门上的挑梁塌了一半,山脊似的倾向一侧。匾额早就破败腐朽,只是府门前蹲着的两只冰雪似的石狮子依旧清晰可认。
花别枝默默望了望,走到石狮子旁,探手去数它的牙。
统共九颗。
石头冰凉硌着手,门环上一把铜锁,并一纸几乎要融进门板里的封条,皱巴巴得惹人厌烦。
一泓陌生的情感瞬间将她击中,从指尖到心底溯回流动的怅惘如同咽不下的铅块,重重梗在喉咙里,一时喘不过气来。
她恍惚生出临阵脱逃的念头,但是等她从墙头跃入府内,才知晓,打从一开始,她就没有回头的余地。
她翻过墙去,瞬间不能挪动一步。
几步外假山上坐着一个女孩子,一双微圆的眼瞳望过来。
两人对视片刻,花别枝眨了眨眼,心中一震。
“是你?”女孩子先一步反应过来,神色有些复杂。
纵使那女孩子一头繁复的发辫已改,但花别枝还是认出她来。花别枝闻言往后纵开几步,盯着女孩子虚虚扣拢的手指。
女孩子手指拢了一个奇怪的手势,冰蓝的图腾从食指上一直蜿蜒往上,直到被藏青的衣袖遮掩住。
“有话,好好说。”花别枝怎么也不能忘那日她同岳长庚在这女孩子手下吃的亏,是以打从认出来之后,先就怯了场。
女孩子闻言面上的神色却倏然缓下来,继而问道,“你也是来寻他的么?”
花别枝愣了愣。
女孩子当她默认,面上半是忧伤半是委屈,“我找了很久,却还是找不到他。我去了平凉,可他们说,他死了。”
他死了。
花别枝愣在远处,一时竟反应不过来。
他死了?谁死了?
她耳畔只剩了这一句,犹如一支冷箭,猝不及防的疼痛穿胸而过,她拿手抵住了胸口。
良久,她听到自己平淡的道,“你说谁死了?他们又是谁?”
“他们,他们都是坏人!”女孩子咬紧了唇,恨恨道,“他们说长风死了,但我不信!”
岳长风。
她说的那个人是岳长风,但是她不确定,毕竟,他们太过相似。
花别枝记得那时女孩子追着他们跑,大抵将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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