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乱魂书-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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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脸说我卑鄙,亏的没看到你的正脸,晚饭都快吐了!”石横冷言冷语,眼却带着笑意。流火已经死了,再不想承认也得承认。都过了三年了,现在不是该考虑那个没头没脑的镜石吧?总该想想,这世上还有值得她珍惜的人和事才对呀!
这份执着找寻的心意,连石横都觉得已经很催人泪下了,夏七月总该有几分动容吧?他抬头看看天色,今天十五,但居然是个大阴天。乌云罩顶,星月全无,这里雾气一缭,没来由的竟真觉得有些鬼气森森的。也不知是不是鬼故事听多了,石横居然微微打了个颤抖。
石横就是土灵,土灵和水灵一样,会细分出许多种。因质地的不同,各类的土灵所用的招式不太一样。不过催灵的方式皆是大同小异,借地气而聚生。用木灵的缚土的确可以控制土灵,但这里的植物皆是凡品,她带来的种了石横也感觉不到有什么灵力。
他正想着,忽然见七月已经直起身来,把几个小瓶了塞进怀里,包袱皮卷折向着起来的无仰递过去,笑着说:“我可以应付,你和石横早些回去休息吧?”
无仰顺手接过包袱皮,瞅着她脚下的地面:“你在结地印啊?”这是催土的驭法,还是无仰教的,但一般要顶法血入器才能生效。她这样有什么用?
“对。”七月说着把外氅也脱了,呵气成霜的冷夜,小风一激她一阵乱抖。
无仰皱了眉道:“你别闹了,先不说那东西来不来,便是来了。土妖能怕你的地印吗?”
“我回头再跟你解释。”七月把衣服往无仰手里一塞,“为了防止打扰附近的居民,我要错径分林……”
她说着,突然双手一合,指尖相抵,平扬至胸口突然微微一震。她眉心亮起一个淡淡的红点,像是一小团跳簇的火焰。红光之下她的表情十分平静,指尖交错之间突然双手中指一拉,竟从当中拉出一小条血线来。
以源之水唤源之土养源之木,汇苍之空引苍之气催苍之灵!她指尖越离越远,忽然向四周一甩,无仰瞪眼见她脚下四周,呈一圆状,有种子顶破泥土开始发芽。攀着她的脚面一直生长,根本是以她的身体为依直向胸口而去!
“七月……你!”无仰大惊,突然眼前光影一闪,蹭的觉得像是有道无形的屏一下在他眼前拉上,接着七月便不见了,不仅是她,连那个湖也不见了!林子依旧是林子,却像是突然空间转移,景物变得大有不同。
他没来由的觉得一股寒气直冒,唯有怀里尚有余温的外袍证明刚刚七月就在眼前。这根本不像是驭术,而是像拿自己当祭品啊!他突然想到方才石横说的话,难道说她真是不能接受流火已死的事实,表面正常实际已经疯了?这般一想,他突然跳起脚来大吼:“石呆子,快来帮忙。小七在自己身上种花儿!”
第004章 本源苍之力
七月看着沿脚面漫生而上的细枝,纠缠着已经到了小腿。她垂头微笑:“琥珀,子矜,很抱歉要让你们离开故乡。”
枝条越来越粗壮,慢慢离开七月的腿,只有一些触丝依旧攀缠。有两个主根,一粗一细根脉相缠,慢慢展开绿叶。叶小如碧丝,骨褐兰,长在高山险滩的石隙之中,叶如绿针,花如团灯。枝干巨大,树冠展开如大伞,花气馥郁芬芳,颜色褐红,之所以称之为骨褐,是它们枝桠树干有如骨骼,是一节节的相连。
这两个是一对母子树,根已经分不开彼此,却各自成林。母亲名琥珀,孩子叫子矜。是七月自南海焦牢山培育而成的。她只通了一脉,就是心脉,以自己为生命源本,而这对母子会从她心头汲血继力,生命之息源源不绝!
没有一个驭者会这样做,驭灵为通心通眼通器,通心为第一位,但现在的驭者已经忘记,驭灵是将生命交托对方,以最高信任完成彼此力量相融。但驭者只会将法血通器,将灵物当成工具,一旦有危险必要收血弃灵以求自保。这种建立在不平等的关系之上的融血之力,早已经违背了驭者最初的意愿!
这三年来,七月以身试药,辨识草木。了解各种植物的特性,以紫卷为基础,自然之灵的催力之法为辅,各法驭术细究为助力。辛劳已经不必多说,但有多少次她因误用毒草而濒临垂死她自己都记不清。她不通六脉的原因,就是要让自己处于与灵物平等的地位之上,她付出艰辛,情感甚至生命,而对方给予她保护,强力以及支持!这才是驭灵的奥义,通魂才是最高达的境界!
“本源之水,本源之土。我并未觉得离开故乡,况且还有你在我们身边。”树林已经越长越大,触须将七月拉离地面。边上有一棵稍小的,此时树干上已经慢慢显出人脸来,是一个小孩子,带着微笑开口,“我陷地已经发现,地底下有好些死人啊!虽然已经烂成泥土,但这味道实在呛的很。”
大树的主干上慢慢凸现一个女人的身形,像是从树中长出来慢慢剥离,她轻声开口:“七月,到时你想怎么打?”
“她快来了,换体借力吧?”七月已经被触丝包得只剩一颗头颅,“琥珀,一会子矜锁木牢,千万不能让她遁地!”
“我们相知三年,我知道你不想让我们有所损害。不过我也不会让她伤你分毫!”琥珀的身体已经完全从枝干上剥离出来,赤眸褐发,宽大的袖子挡住双手。尖尖脸庞眉眼如画,笑起来万分妩媚:“天下人皆言驭灵,却不了解驭灵的真正意义!也难怪他们都无法催发灵物最强力量。人心贪婪,妖心一样。所以他们彼此残杀也并不意外了。”
“法血束力越强,只代表他们贪求的越多。无视妖灵所设的驭关,就是无视妖灵的意志藐视他们的生命。对于不尊重生命的人,生命自然也轻贱他们!”琥珀看着七月,微微笑着,“她来了。”说着,她手心翻转,一掌拍向自己胸口,三指连开,“血入本心,换体借力!”言毕身体倏的一转,便直入树身,与此同时,七月的身体一并被触须皆拉入巨树之中。
湖畔依旧是平静,渺雾缭绕,树林茂密鸦雀无声。一会的工夫,便有一道白影袅袅婷婷自远而近,像是倏然而至,更像是飘如仙飞。她长发高束,结成繁复的发髻,余发编结成细细的小辫子,一身白色织绒的袍子,很是柔软勾勒出她玲珑曲线,暗夜之中,为她美丽的五官凭添了几分诡艳之色。
影子飘至湖边,立在湖畔看向湖心,声似玲琅若呢似泣带出妖娆的诱意:“什么时候才不用再回来呢?真是没办法啊,为了这美貌只能如此!”
她一边说着一边弯身掬了一捧湖水,那水在她的手心里开始结晶,微微泛着白光,她看着晶面上的影像:“这一闪,要换成什么样的脸呢?”
“我看没脸最好。”
突然一个声音自身后响起,惊得她不由的一跳,猛然回头看到一个赤眸的女人,不由倒抽一口冷气:“你居然能无声无息到我身后?”
“我来的比你早,是你打扰了我。”琥珀带出一丝戏笑,“我还道是什么高手,不过是个自恋狂!”
“敢在这里向我叫嚣,你胆子不小啊!”那土妖笑若春花,微动鼻翕道:“不过小小木灵,你也是这里成灵的?叫什么名字?”
“你没发现吗?这里已经不是你的本源之地了。土不是养育你的土,水非灌引你的水,而木,亦不你培育而你的木!”琥珀身形一抖,翻手五指成爪,“我叫夏七月,镜石,散血归土吧!”
她躲也不躲,身形倏然向后急退,手里捧的晶石猛的上扬,口中斥道:“雕虫小技,岂能惧你?”但她方才扬手,晶体刚一脱手便已经化成水滴,琥珀边侧那株小树“刷”的一声针叶全散,乱旋之间将水皆尽收走,一侧围的林木开始暴涨,遮天蔽日将这里化成一团漆黑。
但琥珀丝毫不受影响,单手翻旋宽袖鼓震而起,随着她的动作湖畔水波分开两边,竟卷出两个大水流来,同时另一只突抓向前的手已经开始异化,手指变成细枝条相连“砰”的展开如扇,猛的向侧一挥,“本源之地助我苍之要木永寂!本源之水助我苍之水怒龙!骨褐顿生,助我苍之风旋兰乱舞!水木土互倚,助我苍之境坚牢!破!”
霎时地表坚盘如镜缝隙全无,那棵棵木草竟如镜上幻影,湖水卷起双龙,巨浪涛天,龙眼带出幽蓝,咆啸于那土妖身后涡轮狂锥。寂林之中,竟起风涌如烈,细细花朵芬芳扑鼻,却在风卷飞扬中化如刀锋!
“你是什么怪物?”那土妖大骇,“竟能里的水土木?”
“你错了,是这里的枯骨哀泣,游魂不散。养你的生身之母,在召唤你回去!”琥珀单手掂水诀,另只手行木风。身侧树林摇摆,沙沙作响,竟都化成一个声音“寂!寂!寂!”
她额前亮出一个红点,血滴顺额回流向心:“心血相联,你以心血而汇成妖,却不明白情真的意义!再回去重新修炼吧!”
“休想!”土妖身形高纵,避开身后水龙,翻手拢袖,“晶连刀,晶之盾!”她的身体开始结晶,水剑飞射,皆让她反弹回去。她是镜石而化,当中矿质已经成晶体,虽无法再汲收这里的土水之力,但自体依旧是坚不可摧!
“死不悔改,你是土妖,木克土是老天定的!再坚硬的岩石,也无法抵御种子的力量!子矜!”琥珀纵身直追,单手掀起水浪,另一只化成大扇一般的手猛然一推,乱珠飞溅当中手指皆成细枝乱抵。同时身后那株小树突然扭身乱颤,竟有无数树种逆向空中,有如长眼一般追着那土妖而去。
“种牙刀,碎土列阵!”细小的童音一边说着一边还嘎嘎笑,连成一片整个林子都在摇摆,一同喊着“寂,寂,寂!”那土妖眼欲呲裂,眼瞅无数细小种子像是带了粘胶一下皆粘了过来,立时张开小小的口辫带出细细的藤丝,在晶体外侧一点点的摸触。在找那微不可见的细缝!
第004章 无心
“怎么……可能……”巨风乱旋,飞剑风刀,林如密织大伞,水覆逆上结成水幕,风补当中再无空隙。那些种子转瞬间已经摸到细缝,齐齐发力,只听细小的咯咯声,晶体开始碎裂。裂痕一直延到她的身上,她的脸像是土陶一样开始剥落皮肤,血点飞溅,被水被风被木无尽引走,再难回到她身上。
琥珀已经掠到与她相同的高度,脚下却踩了一根细细的藤摇摆支撑,手臂慢慢缩回变归正常:“你是土妖,本源一失自体有限。水可融之,木可入之,土便令你归之。血归于空,纳于轮回阴魂之中,安抚灵魂,是为遵循自然之力。因我不是收力贪求,所以这里的水土木皆被我所引。我熟知水土木三地,相融以地之印而辅便可以引苍之力,你安息吧!”
她的身体已经开始化成土灰色,大睁着眼:“你……你叫……”
“夏七月,这身体是琥珀的。”
“驭者皆是惧死,用妖灵的身体与……”
“这跳动的,是夏七月的心。”身后的小树突然摇摆着借风发出声音,“如果输了,死的还是她!”
“你借连心血而成妖,但你对哪个人是用过真心的呢?”这声音叹息让那土妖的眼倏然睁大,身体碎裂加剧。突然发现,中躯里是一片空荡,真心?好像从未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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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仰和石横在林子转了好几圈,竟生生找不到那湖畔的所在。几次皆走到原地,来回来去都是在林子边上转悠!入土到达一定的深度便无法再向前,像是眼前的一些景象根本就是山水屏,死死的自下而上挡了个严实,半点气不漏,半点音不闻。
根本是见所未见的诡景!
“过不去!这里的土根本不受我所控,真是怪到家!”石横见无仰炸了毛的样子,一时也有些慌了神了,“她学的什么怪招儿啊?”
“她……她让……”无仰的牙咯咯直响,驭灵是引器脉的因令灵物灵力增强,流火那滴血在她额顶护她顶极,顶极连心,她又只通一脉……他早该想到的。他昨天才好不容易见到她,夏七月,你要是敢死……他正胡思乱想,突然器脉一震,听得石横的声音:“开了!”
他提了一口气离弦的箭一般弹过去,远远的见七月正抱着胳膊往这边跑,脸上满是疲累却是一团开怀笑意,生把他惹得眼窝一酸,险没掉下泪来!
七月刚欲开口,冷不防他将手里的袍子一抖,接着她便被衣服兜住径直跌进他的怀里。无仰把七月紧紧勒住,衣袍罩得她严密,直接压进胸口如此那呼之欲出的急惶恐焦灼这才稍定半分。
“你……真是个……”无仰吐出几个字,最后全成一声叹息。他微微的抬眼,那湖又重现于眼前,湖畔倚立着一块大石,光滑如镜黑冷似铁。在雾气缭绕之中若隐若现!仿佛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