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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名门之再嫁-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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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二儿媳妇打了耳光。”

太后满脸惊讶:“二房二儿媳妇?就是源泊的媳妇儿?”

“太后好记性!”老内侍忙笑着奉承道,李太后眉头渐渐拧起,慢慢放下靶镜,沉着脸没再说话,老内侍不敢再多话,轻快的梳好头,垂手低头退了出去。

李太后扶着宫女的手下了榻,出了屋,在后面园子里转了半圈,突然停住,转头叫过宫女吩咐道:“叫老姚来。”宫女答应了,片刻功夫,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干练内侍小跑进来,磕头请了安,站起来垂手等着吩咐,李太后挥手屏退左右侍候的宫女,看着姚内侍吩咐道:“你去仔细打听打听鲁国公出殡那天的事儿,不管大小,一件也别落下了,还有,悄悄儿的,若有第三个人知道,哼!”姚内侍重重答应一声,见李太后没了吩咐,退了十几步,转身奔了出去。

李太后沿着花间小径,刚走了没几步,宫女进来禀报,福宁王妃来了,太后忙一迭连声的叫请进来,片刻功夫,面色黄瘦的福宁王妃一身粗麻镐素进来,曲膝见了礼,太后拉着她的手,对着阳光仔细看了看王妃的脸色,满意的点了点头:“今天这气色象是好一点了,昨晚上睡着了?”

“嗯,睡了三更一个更次,临近五更又迷糊了一会儿,比前一阵子好多了。”王妃柔和的答着话,李太后怜惜异常的抚了抚她的面颊,牵着王妃的手往宫里回去:“咱们回去,这园子风大,你身子弱,经不得风,我让人给你炖了雪耳。”王妃柔顺的答应着,跟着太后往宫里回去,自从福宁亲王走后,有好几个月,她几乎夜夜不能成眠,神思恍惚不清,仿佛王爷一会儿就能回来,跟着太后调理了这几个月,才算好了些。

“听说源泊媳妇有些个不孝,我让人去查了,若真是这样,这嗣子的事,咱们就得好好斟酌斟酌,有其母必有其子,我年纪大了,必定要走到你前头,你性子柔弱,我不能让你老了老了再吃了嗣子的亏!”太后牵着王妃的手,温和的说着话,王妃仿佛根本没听清太后的话,只垂头答应着:“姐姐替我作主就行,我听姐姐的。”

李太后顿住步子,哀伤的看着心如死灰的妹妹,闭了闭眼睛,忍着泪点了点头:“好!姐姐替你作主,姐姐说什么也不能委屈了你!”

李太后牵着王妃的手回到宫里,象照顾幼小的孩子般,看着丫头给她去了外面的斗篷,将她安置到榻上,又让人上了雪耳羹,一边看着她慢慢吃着,一边说着些闲话。

两人正说话间,内侍禀报着,周皇后过来请安,李太后刚传了进,宁贵妃也到了,宫殿内立时热闹喜庆起来。

李太后坐在榻上,福宁王妃神情还是有些呆呆的坐在太后对面,见两人进来,支着身子正要下去请安,周后忙上前按住王妃,声音里透着尊敬和亲热:“姨母就坐着就是,咱们这儿只有家礼,再说您还病着呢。”周后扶着王妃坐好,宁贵妃也进了殿,周后退后几步,和宁贵妃一前一后,一丝不苟的给李太后曲膝行了福礼,李太后笑让着两人落了座。

宁贵妃关切的看着王妃,笑着说道:“王妃今天气色极好,上回那个方子管不管用?若管用,我让兄长再送些来。”

“有用,吃了象是能多睡两刻钟了。”福宁王妃柔和的答道,李太后转头看着宁贵妃夸奖道:“难为你费心,那东西虽说不值钱,可真是琐碎的能难为死人,这是你一片心。”

周后跟着夸赞道:“可不是,宁妹妹待谁都这么用心,这一条最难得!”

宁贵妃脸上含着笑,垂头谢过周后,转过头,满眼心疼怜惜的看着枯槁的王妃感叹道:“这是王妃和……情深,福宁王府里若有了孩子,一有了孩子,满府里就都是这孩子的玩耍吵闹声,这孩子要这个闹那个的,王妃看着孩子操心的事多,这日子也就活泛了。”

周后眼底闪过丝凌利,她要做什么?她知道什么?那些话?她知道了?也许那邵源泊说的时候,也许……是她知道的太晚了!周后明快的笑着接过了话:“可不是,这有了孩子,府里也就有了生气,可这带孩子最费心思不过,姨母身子弱,精神头又不济,这孩子哭哭闹闹可没个时候,姨母一天睡得又少,若不巧刚有了困意,这孩子这么一哭,唉!只怕姨母这身子骨更难调理,说起来,”周后转向了太后:“媳妇儿昨晚上想起来,正要和母亲说呢,这会儿正是泡温泉的好时候,太医说,泡温泉对这睡觉最好,倒不如我陪母亲和姨母去温泉庄子住一阵子,那温泉庄子景色好又安静,那温泉又极好,每天泡泡温泉,安安静静调养一阵子,可比什么都好。”

李太后带着满脸欣慰的笑容,舒适的靠到后面靠枕上,左右看着两人,这后宫,这两人各有所擅,时时刻刻明争暗斗不停,李太后轻轻闭了闭眼睛,当初她年青时,宫里也是这样,不停的斗,争,不是争就是斗,这后宫到处飘着游魂冤鬼,她厌烦这个,自我幽闭了那些年,儿子大了,雄心勃勃有才有大志,还有福宁……若不是为了儿子……唉!可怜天下父母心,这两个不也是为了儿子?李太后心里酸楚不已,她的孙子哪一个继位都行,她们的儿子,哪一个继位,转眼间就云泥之别!就象自己和家庙里的那些老太妃,还有那些刚进了宫,三十岁来岁的老太妃。

李太后抬手按了按额头,她又想哪儿去了,面前这两人,话里有话,周氏要拖,拖什么?这福宁王嗣子拖了大半年,不能再拖了,出什么事了?唉!随她们说去,她老了,没精神再猜人心思,反正一个赞成,另一个必定不赞成,这会儿,她也不必、不用再猜这后宫谁谁的心思,管这两人谁是赞成的,谁是不赞成的,无论如何,她不允许她们有插手这件事的机会!

“好倒是好,就是现在这时候赶的不好,眼看着要进腊月了,宫里可少不得娘娘主持安排,里里外外都是大事,要不还是我陪着去吧,您说呢?”宁贵妃谦恭的看着李太后说道,周后忙陪笑说道:“看宁妹妹说的,这离十一月还差一天呢,就要进腊月了?宁妹妹这日子过得也太快了些。”

李太后有些心动,转头看着微笑着、却不知神游何处的福宁王妃,暗暗叹了口气,转头看着周后笑道:“你们都去,住一阵子回来,歇好了,回来正好应付这腊月和过年,宁氏细心,就辛苦些,打点打点这一趟行程安排,后天,大后天启程吧,把福宁王府嗣子的事定下来咱们就走,定好了,把孩子一起带上!一来热闹,二来,定了这事,我也好安安心心的在庄子里歇一歇。”

周后脸色微变,忙笑着连声应承,宁贵妃暗暗舒了口气,站起来,笑盈盈的曲膝答应着:“太后英明,这样最好,我也能好好的安置安置,若能让王妃身子好些,就是我的大福份了。”李太后笑着抬了抬手,示意她坐回去,和两人长篇大论的说起家长里短,前朝旧事,街井传闻,这话只拣福宁王妃知道的,爱听的说去,周后和宁贵妃打点起全幅精神,也不知道是陪着太后说话,还是陪着总是出神的福宁王妃说话。

86 峰回路转

说了一会儿话,太后瞄着福宁王妃神情有了倦意,只说要歇着,笑着打发两人回去了。

打发走两人,太后吩咐丫头扶着福宁王妃下去歇了一会儿,中午吃了饭,姚内侍就赶回了宫里,细细禀报了鲁国公出殡那天的事,和听到的那些个前因后果,太后面无表情的听了,一句话没说,挥手屏退了姚内侍。

午后,太后和福宁王妃正歪在榻上随意说着闲话,皇上满脸疲倦进了慈瑞宫,福宁王妃忙起身见了礼,曲膝告退,太后看着福宁王妃出了殿门,才转头仔细看着一脸疲惫的皇上,关切的问道:“昨晚上没睡实沉?你看着脸色不好。”

“睡的好,母亲别担心,”皇上接过茶喝了一口,挥手屏退殿内侍候的内侍宫人,接着说道:“是福宁嗣子的事,今天早朝,连着好几个大臣提了这事,在朝堂上又争吵不休。”李太后眉头紧拧,脸上浮出微微的怒气,皇上看着母亲,低声开解道:“母亲别生气,福宁亲王位空了大半年,宗正寺堆积了一大堆的事,这眼看进了秋天,宗室各支的俸禄又要重新核过,户部、礼部都等着宗正寺的核算数目,还有恩荫、袭爵之类的事,也堆了不少,这些事,依祖制,后宫内眷不得插手,这福定王府嗣子,是要赶紧定下来才好。”

“就是定下来,那嗣子还小,也理不得这些事!”李太后沉声答道,皇上低头喝了几口茶,垂着头低声说道:“母亲,散了朝,我留胡丞相等几位老臣议了这事,这嗣子过小不合适,且不说不能主理宗正寺诸务的事,就是与姨母,也不合适。”皇上抬头看着李太后,诚恳的劝道:“母亲是从小看着姨母长大的,姨母性子温婉,又是个不使心的,往后要教养嗣子,要主持福宁王府里里外外的事,又要代嗣子处置宗正寺诸务,姨母如今这样的身子骨,只怕也是有心无力……”

李太后脸色阴沉,皇上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没再往下说,李太后闭着眼睛,沉默了半晌,突然泄气般长长吐了口气,睁眼看着皇上问道:“胡丞相什么意思?”

“胡丞相的意思,与其过继邵源泊子,不如过继邵源泊。”皇上看着母亲答道,李太后转头看着窗外,半晌才转过头看着皇上,声音低缓的问道:“其它几位大人呢?”

“江丞相附议了胡丞相,魏尚书极力反对,说是邵源泊妻邵李氏乃庶出女,且是再嫁身,当不得王妃之尊。钱尚书两边都赞同。” 

李太后凝神听了,沉默半晌,低落的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是母亲执着了,你登基这些年,母亲时时警醒自己,老了老了,不能老糊涂了,不能乱管事让你为难,就是从前那些个旧怨,这些年,母亲也都渐渐忘了,你要做个明君,就不能总记着怨,你是个孝子,母亲不能帮你就算了,可不能拖累了你,母亲也忘了那些旧怨,时时警醒,落到福宁的事上,还是犯了糊涂,你说的极是,母亲原想着无论如何不能委屈了阿莹,就想着这个了,就没想过,德珏没了,阿莹活着……也跟死了一样,这委不委屈的……”李太后用帕子拭着眼泪,重重的抽泣了两声,转头看着儿子说道:“难为你了,这大半年,母亲净难为你了,德珏不在了,福宁王府也守不住了,这嗣子的事,你看着办吧,嗣谁都行,往后若能孝敬阿莹,阿莹肯跟他们一块住着就一块住着,若阿莹不喜欢,就搬来跟我住,要不,我陪她住到城外别庄里去,哪儿都行,她一个人,德珏又不在了,还不是哪儿都行!” 

“母亲!”皇上听得心酸,起身跪到了地上:“母亲,儿子不是这个意思,这事,儿子听母亲的。”

李太后有些困难的弯腰扶起皇上,轻轻拍了拍皇上的肩膀,温和的说道:“母亲不是赌气,也不是说气话,昨天母亲才召了邵源泊,说了这承嗣的事,今天早上,就有人在母亲这儿说源泊媳妇不孝的闲话,今天朝堂上又闹开了,母亲也想明白了,这不是家事,皇家无家事,这是国事,牵动朝局的事,是母亲想左了,唉,德珏去得太急,母亲也乱了方寸,犯了糊涂。” 

“源泊媳妇不孝?”皇上重又坐回榻上,惊讶的问道,李太后带着丝不屑轻‘哼’了一声:“我让老姚去打听了,二房主母是续娶的,凌虐前妻子,纵亲子不学不孝,庶子年过二十尚不给娶亲,源泊媳妇回家奔丧,仗义出面,出殡那天求长房做主,那天德珏也在,那亲生子孝服内着绫衣,德珏就罚源泊弟弟去了西北军中,长房罚了源泊父亲和继母两人。”李太后简单说了,靠在靠枕上出了会儿神,转头看着皇上说道:“这话就说远了,我年青的时候,那时候刚生了你,这宫里佳丽如云,年年都有新人进来,年年都有皇子出生,年年有皇子夭折,母亲守着你苦熬罢了,那时候,鲁国公管着柴炭库,那些年,就柴炭这一项,咱们这一处和别处一样,别人有的,咱们都有,不短一根,不差一分,别处也是一样,柴炭库从来没欺负过谁,你十二岁那年出疹子,烧得人事不醒,太医连方子也不肯开了,李家寻了偏方,熬好了药,却送不进来,母亲急红了眼,求到了鲁国公那里,鲁国公就担了这责,把药偷偷带进来,你吃了药,当天晚上热就退了,你登了基,鲁国公时常过来和母亲说说话,却从来没提过从前的一字半句,就是夸他的孙子源泊好,哪儿都好。”

皇上凝神听着,有些不解的看着李太后,刚说到源泊媳妇不孝的事,怎么又说到这上头了?李太后接着说道:“这源泊就跟我看着长大一样,后来娶了这李氏,鲁国公冷眼看了两年,跟我商量过,想把这鲁国公府的爵位,让源泊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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