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入君怀-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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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来覆去了好久,我转过身对着他,终于开口说话:
“清儿长高了吗?”
“……”
他侧目看我,声色冷冷,“你说呢?”
我悻悻笑了笑,前些日子我还嘱人按着他尺寸给他裁了件貂皮袄子。
“嗯……”我再次琢磨着怎么将这话题引出来。
他先开了口,“没什么意义的话就不要说。”
“……”
翻来覆去,再翻来覆去……
我终于忍耐不住,坐直了身子,“你就一点不好奇随雪为什么要逮我回去?”
他早就合了双目,此时眼睛也没有睁开,“你总会同我说的,我又何必先问。”
我僵了僵,看着他熟悉的侧脸,有些恍惚。
“说吧,又闯了什么祸?”
心头霎时一紧。
文章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眸光如刃
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他闭合的双目早已睁开,他垂眸看我,目色时而清澈如水,时而幽深似潭,房内只在床旁点了一盏灯,光线并不明亮,些许昏暗映入他的眸底,无端端添上几抹让人难看分清的阴影。
他开了口:“约我来这,是你二哥的意思,还是你想见我?”
我不明就里,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问。如实说了,“二哥的意思,我也是进了客栈才知道你在这。”
“你出了事的这些天也没有想过我?”
我小心看他一眼,“没有。”
他眸间光芒一闪,瞬间黯了下去。
阴鸷的声音:“如今见了我,你又预备如何?”
突然之间疏冷的气氛,我愣了愣。犹豫片刻:“我不想就这么被抓回去,三哥不会放过我。”
我望着他,目里带着些期盼。他眼睛紧紧地盯在我身上,眸光深不见底。
莫名的揣揣不安起来。
他冷冷一笑,“你什么意思?”
我看得呆了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什么意思?”
冰冰冷冷的声音如打碎了的霜雪:“南宫汐月,你把我当成什么?”
“啊?”我依旧不解,声音却弱了下来,“什么……当成什么?”
他态度转变太过奇怪。我皱着眉看他,回想方才的对话。
心弦陡地一颤。
整个脑海一个激灵,这才意识到说错了话,我挺直了身,连忙凑近他,拉过他的袖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我当时被事情恼住了什么都没有去想,哎呀,不是……我——”
一番话说出来,我自己都觉得语无伦次。
他甩袖拂开我的手。嘴角冷笑仍在,眸光阴暗,狠狠盯着我:“想不到时自然不会去想,一旦见到了想通了觉得有好处了,又巴巴的讨好黏上来。你是觉得你太过聪明,还是觉得我太过愚蠢?”
似惊雷响过,浑身一凛。
我着急解释:“我没有那个意思……我……”
可话说着,却没了下文。脑海猛然一空,我直直看着他,一时间什么也说不出口。
我本就如他所说,心里就是那个意思。
“怎么,解释不出来了?”冷冽的目光刺入我的眼,眸里的不屑清晰可见,他嘲讽笑着,“那就让我看看你的讨好。”
浑身一颤。
我咬着唇看他,他神色依旧。
我在床上跪直身子,指尖颤抖的解开中衣的衣带。
他冷冷看着。
中衣脱下,露出四肢。
他冷冷看着。
咬着唇去掉亵衣,上身全部露在他的面前。
他冷冷看着。
然后……脱下亵裤。
浑身不着一缕,他依旧冷冷看着。
口腔里漫开的腥甜,嘴唇已经被咬破,身子渐渐发凉,他一直没有动作,我看着他,不敢移开双眼。小心凑上前,去拉他的衣带——
下颚陡然被抬起。
他捏着我的下巴,眸光如刃。
下一刻,已经把我压在身下,粗暴的吻直接落下,几近啃咬。撬开牙关舌头席卷进来,不留一丝让人喘息的机会。
滚烫的体温紧紧贴着,不能挣扎,我也不敢挣扎。
手在我身上游移着,移到胸口,狠狠一握。
我眼里发酸,不敢呼痛,小心将手圈上他的背,小心迎合。
他猛地把我推开。
我满身狼狈疑惑看他,他眸里深邃迫人,阴霾覆过眼,唇角掠过残忍的笑意,“你这副委曲求全恣意讨好的模样,我看着恶心。”
拽过被子,背对着我翻过身去。
心里一层层的发着凉,我忍着不将眼泪流出来。为什么每次在他面前,我总是无所遁形,总是破绽百出……总是……这么的……笨拙、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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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寒风凌冽,我的身子最受不得寒,昨日紧急策马奔驰是不得已之事,如今,我坐在马车内,身上披着件黑狐大氅,膝盖上盖着层羊毛毯,手里面捧着个瑞金小暖炉。
上官若风坐在车里主位上,闭着目。
尤记起一个时辰之前,官若风明着把我从随雪面前带走时说的话:
“她是我的人,即便犯了错,要打要骂要罚也是我来处置。若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抢我的人,我也不惜一切决不能让我的人被他人欺凌了去。”
即便昨晚闹得不愉快,知道现在他也未正眼看过我一次,但今日给我的却只多不少。暖意阵阵透过暖炉层层蔓延入掌心,暖了皮肤,暖了血液,却思绪繁杂起来。
马车赶得级稳。马车不大,却也不小,我坐在角落里偷偷觑他,犹豫许久,终于开口:
“我……”
他没有动静,仍旧闭着目。
我抿了抿唇,低头看着手里的暖炉,低声说着:“我知道你听得到,也知道你现下不想搭理我。这话,我只想说一次,不管你愿不愿意听,我终会把它说完,我也只说这一次。”
他神态模样依旧,我将手里的香炉握紧了些。
“颖寒出事时到昨晚见到你之前,我的确没想到过你,也是见到你才知道二哥的用意,巴巴的缠上你也的确是为了我自己能从随雪的追捕中逃开。这事本就是我的不对,我怎么做便怎么实话实说,也不解释什么。”
我回想着他昨晚的反应,“用不到时就抛在一边,有用时又紧紧贴上。你要气要恼也是应该。”
扯了扯身上的黑狐大氅,我小心看他,声音弱弱的:“只是,我没有拿你当工具使的意思。”
他依旧没有半点反应,双目合着,容貌严峻。
我理了理腿上盖着的毯子,嘴巴抿着,一时间也再想不到别的话来说,脑海里空空荡荡,心里总不是滋味。
“我今日对你说这些话,不是讨好,也不是示弱。我做过的事从来不会不认,也不是不能承担什么……”
他仍旧没有搭理我。
一切的一切好像就是我一个人在自说自演,索然无味。
“暖炉凉了。”
他的眼皮动了动。
我撅起了嘴,直直看他,带着几分蛮横,“我冷。”
他睁开了眼,横了我一记。
目里依旧幽深。
他朝我伸出了手。
心下窃喜,我将手搭过去。
他握住我的手,陡一用力——
刹那间身形不稳,再一眨眼,人已经到了他的怀里。身体相近,暖意透过衣服传进皮肤。
他的指尖触到我手里的暖炉,瞪了我一眼。
我笑着将暖炉一扔,“现在虽然暖,但早晚也是会凉的,暖炉硬邦邦的,哪有人舒服。”
他不动声色,却将我拥得紧了些。
我在他怀里寻了个舒适的地方靠着,“我睡会儿,别吵我。”
头顶传来他冷冷一哼,“你这自在倒来得挺快。”
我在他怀里动了动,“我以为你习惯了我的自在。”
他轻轻笑了,揉着我的发,悠然一叹,“能不习惯么。”
文章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狡诈
我从来都不知道怎么形容我同他相处是个什么情形。前一刻可以不理不睬下一刻可以如胶似漆,前一刻还相互轻松调侃,后一刻却讥言冷语明嘲暗讽。
下了马车,提前得知消息的侍从仆人早已在门口恭敬等候。
事先上官若风没有提我会一同跟来。所以,门口站成一列的仆人乍见到他们堡主带了人回来,而且还是带了个女人回来,都有些愣神。
自然,他们不认得我。
“面孔生得很呐。”当然,我也没见过他们。
上官若风也不看我,直接入了门,“从你上回离府到如今,府中下人新旧替换来来回回也有好几次,你若还能觉得眼熟我倒要奇怪了。”
得,又拐着弯说了我随意离家出走一次。
我跟着进去,看着这处处熟悉的景,陌生的人,心里小小的别扭了一下。解开身上大氅的带子将大氅扬手往后一抛。
身后“扑——”的一声响,大氅险些落地。
我皱着眉回头,一个婢女有些狼狈的将大氅抱住,微蹙着眉伸手将大氅递向我,“姑娘,你的东西。”
“姑娘?”我新鲜这个称呼,睨了听到这个称呼同样止步回了头的上官若风一眼。再瞟向眼前的人,“你的意思是叫我拿?”
婢女讶然,眼里闪过一丝不耐,“姑娘,这就是你的东西呀。”
一个小小婢女初见了生人哪有这么放肆?除非……是有人指使。
我才刚踏进这门,马上就有下马威了呀。
“哦,我的东西。”嘴角滑出一丝笑意,从她手里接过大氅,目中一凉,下一刻,直接拿着东西往上官若风身上一扔,“你的东西,自己拿!”
周围一阵倒抽凉气的声音。
上官若风只是眸色一闪,将那大氅递给边上下人。走近我,面上无喜无怒:“你这脾气倒是从未变过。”
我挑了眉望他,“我的脾气是从小养成改不了了,只得劳烦你叫你手下的人好好适应我的脾气。”
他侧眸看我,唇角微微上扬,似在笑,又似没笑,“我即便不说,你也自会处理好。”
“嗯,这话我喜欢听。”
他也不再说话。拐过影壁,走过屏门、垂花门。
婢女、仆人一路低头却又不禁好奇往我身上看。
走过了抄手游廊,见到入目的平地,我愣了愣,“水呢?”
“填了。”
原本这里的景色应是流水小桥同苏流觞府里一般无二的布置,但如今……什么都没了。在西珏城的时候,我只同他提过一次。
“为什么填了?”
他继续向前走,语声淡淡,“冬日天寒,府中水汽重只会更冷更潮湿。”
从前那些年也没觉得水汽重,如今却觉得了?我笑笑,小跑两步上前追上他,小心的将手塞进他的手里。
他愣愣,手臂僵了僵,然后,极其自然的握住我的手。
周围一片惊异更甚。
眼角瞥见之前让我拿大氅的那个婢女偷偷从一侧的边角门里溜了出去,看方向约莫是府中西苑处。
哎呀呀,心情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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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苑的布置亦如当时,我走时是什么模样如今也是什么模样,大到物品摆放小到首饰妆盒陈列,位置无一挪动,面上无一染上纤尘。
因为是冬日,我向来畏寒,从内间到外间,房内地板上各处铺上了层兔毛厚毯,便是赤脚踩上去,也不会觉得寒凉。
若说无一感动断是不可能的。
他心细至此,我若再同他与多年之前的琐屑事情置气,也太显小家子气。于是,便有了如下对话发展:
“如何?”上官若风淡淡问我。
“很好。”
“如何好?”他眸里无澜。
我讶然,“……很好很好。”
他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低头凝了眸打量着我,直看得我神思一紧,“到底有多好?”
“嗯……好到无以为报。”
他眼底颜色深浅变幻,一抹难辨的谲色慢慢浮现,“无以为报你便不报?”
“啊?”我挑眉。贴近他,踮起脚搭上他的肩膀,凑近他的耳朵,暧昧的,试探的,声音魅惑:“那……以身相许行不?”
腰上猛地一紧,整个身子完全贴近他,霸道得不留一丝缝隙。
他低睨看我,嘴角微微勾着:“人都是我的,你还怎么许?”
目里看到他身后远远一个身影快速从苑门离开。
防备卸去,神色半敛,提脚狠狠往他足上踩去,“得寸进尺!”
他早已预料似的脚步一移,微微避开,我的脚踩了个空。
那双深黑如潭的眸子似洞穿了一切,“我很早以前便对你说过,有能耐在我面前耍心计,就要有胆子承担。”
心下一悸。
心计?
我抬眸看他,漆黑漆黑的眸子,探不到底。
我僵直了背脊,面上却摆出了恰当好处的笑,“汐月还得多谢堡主陪着汐月一路演了一场好戏。”
他眼里微黯,松开了我,声音冷冷:“不想笑就别笑,比哭还难看。”
“哦,这样。”我漫不经心再笑笑,目中陡然凌冽如刃,“你也瞧见了,是你府中的人先行动作,我若不仔细些,难保日后不会吃亏。”
“所以我这一路才由着你。”
“有些话事先挑明,你府里有些个我看不顺眼的,你最好让那些人安分些,不然,我的脾气会做出什么事来,我也不清楚。”我盯着他,一字一句。
他却突地笑了,我看得莫名,他笑意深深,眸色诡谲难辨:“你便是闹得个鸡飞狗跳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