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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不作不爱 作者:澹台孑-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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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准备住哪儿?”他看着前方的道路,尽量装出无所谓的态度。
“我回宿舍。”陶旻下意识回答,想了想,又补充道,“明天早上有课。”
楚恒“嗯”了一声,心里略微有些失落。
沉默充斥着密闭的空间,眼看着前边就是B大的校门了,楚恒停车在路口等绿灯的时候,看了眼陶旻,假装漫不经心地说了句:“其实家里到学校也没多远,你要愿意,我可以早起送你过去。”
陶旻手里捏着那十支玫瑰,沉声说:“我还要备课……下次吧。”
楚恒早料到她会有借口拒绝,不过听她说“下次”,心里倒是没那么难受了。他呼了口气,打了左转向,开车驶进了校园。
车在宿舍楼下停稳,陶旻解开安全带,说了句:“我走了。”
手搭在车门上时,她忽地想起了原先看过的电影。既然是约会,临别时,不是都该说一说晚上的感受吗?
她扭头看了楚恒一眼,那男人也在看她,似乎在等着她口中的那句话。
“今晚……”陶旻开了口,可后边“很高兴”那三个字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她心里努力了一番,最终还是放弃了,只是说:“小心开车。”
她准备下车时,楚恒忽地拉住了她的胳膊:“旻旻。”
陶旻扭头看他,他眼底流露出温柔,看得人心里舒畅。“谢谢你陪我,我今天很高兴。”楚恒说罢,靠近了陶旻,低头在她唇上浅浅一啄,抬头时,又告别道,“晚安。”
陶旻木然地打开车门下了车,进到宿舍楼里,她才稍稍回过神来。
湿吻、热吻,她不是没有体会过,可偏偏这样云淡风轻的一个吻,让她有了一种惊魂动魄的感觉。这种感觉无关乎□,仅仅是牵扯到心里的某个部位,好像一下子体会到了春回大地,小嫩芽破土而出时的那种萌动,一种与她这个年龄一点都不相称的躁动感。

那晚回到屋里,陶旻破天荒有了兴致,耐心把花一支支修建好,插进了玻璃瓶。三天后,花经不住枯萎凋谢,可那抹嫣红倒是映在心里,再也挥不去了,不仅如此,还惹得她接连失眠了好几天。
中午,陶旻吃了饭忍不住倦意袭来,趴在师门办公室的长条桌上打起了瞌睡。她梦见自己被扔到了一台天平上,一边,邵远光坦然自信地凝视着她,好像连手都不用招,她就会巴巴地贴上去。而另一边,楚恒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捧着束玫瑰,嬉皮笑脸地歪着脑袋看她。
陶旻站在中间,左右一步,就是天差地别。
就在她踌躇的时候,楚广源冰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离婚,你只有两周的时间……”
陶旻从睡梦中猛然惊醒,醒来后,第一个念头便是,已经过去了好几天,现在只剩下一周多的时间了。
陶旻烦躁地揉了两下眼睛,看见邵远光坐在长条桌对面,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
被人偷窥了睡相,陶旻有些尴尬。她理了理头发,从旁边桌上拿过电脑,翻开屏幕,正好隔开邵远光的视线。
“一周过去了,实验有什么进展?”邵远光伸手把陶旻电脑的屏幕合上,“抽个空咱们聊聊,我请你喝咖啡。”
“算了。”陶旻果断拒绝了邵远光,这才在脑海里搜寻着拒绝的理由,“启明帮我约了患者,一会儿要过去。”
说完,陶旻站了起来,开始收拾东西,收到电脑时,才发现邵远光的手仍按压在她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他抬头看着自己,像是在等她做出更详细的解释。
“昨天看到启明那边一个案例,我觉得挺有意思,和谎言有关系,所以想过去聊一聊。”陶旻从邵远光手中抽出笔记本电脑,放进了包里,告辞道,“来不及了,我先走了。”
陶旻绕过长条桌,还没走到门口,就被邵远光拦住了去路。他堵在她面前,反手一带,把办公室的门轻轻关上。
邵远光比她高出了大半个脑袋,靠近她,声音从上方传了过来:“陶,你最近在躲我?”
“没有。”
“那给我五分钟。”
陶旻觉得促狭,她大概猜得到邵远光想要和她聊什么。他这样自负的人,前前后后已经提了那么多次再续前缘的诉求,至今得不到回复,绝对出乎他的意料。陶旻不想和他聊这件事,至少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抬了抬空空的手腕,“时间快到了,我真的要迟到了。”
陶旻掩饰的动作逃不过邵远光的眼睛,他拉住她的胳膊,沉声道:“你对我有排斥心理,我可以理解。但事情过去那么久了,我也道歉了,我们重新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渣作者终于活过来了…这两天倒时差伤不起啊!
渣作者在穷乡僻壤的小山村,帅哥真是一个没看见!伤了个心啊!满心怨念…谁来安慰我QAQ

☆、第35章 鱼与熊掌(七)

“你对我有排斥心理;我可以理解。但事情过去那么久了,我也道歉了;我们重新开始。”
道歉?这混蛋是怎么道歉的?
“什么年纪就该做什么事。”这就是他的歉意?这分明是借口!年轻的时候就该发奋读书;理所当然就该把她甩到一边。现在呢?她就应该召之即来?
陶旻想到这里,不由冷笑了一声;抬头看着他:“你觉得到了岁数,该找个人结婚了;正巧又碰见我了;所以想着干脆凑合一下。对吗?”
邵远光听了这话;眉头紧紧皱了起来,“陶,你怎么这么想我?”
陶旻不说话,歪过头也不去看他。
两个人一时都不说话,办公室里的气氛变得凝重起来。
“OK,”邵远光打破沉默,静下心来梳理两人的关系,“我承认当时决定去美国确实对不起你。我现在回来了,看见你,就想起了以前的事。我觉得我们之间还是有感情的,既然彼此都还是单身,再试试又何妨?”
单身?陶旻觉得这词颇为讽刺,她是单身,可是已婚。
“陶,我不是想随便找个人结婚,但我不否认这次是奔着结婚去的。”邵远光依旧拉着陶旻的胳膊,没有放手,“如果你说你对我没有感觉了,我不勉强你。但根据我这几个月的判断,事实并非如此。”
陶旻低着头,紧紧咬住牙,胳膊一扯,挣脱了他的束缚。
“Chris,你别逼我。”他都已经看出来了,记挂了那么多年的人,怎么可能没有感觉?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逼她?就不能给她些时间?她都等了七、八年了,他怎么就连两周都等不了!
“OK。”邵远光妥协着松开手,反身给她拉开办公室的门,侧身让出了一条路,“我给你时间。但我们已经浪费了七、八年,希望你不要想太久。”

陶旻揣着心事,慢悠悠地晃到了地铁站,坐地铁到了冯启明公司时,方才三点半不到。
莫飞出来喝水时,看到陶旻坐在前台旁边的沙发里发愣,便上来招呼她:“小陶来了,怎么不进去?”
陶旻满腹心事,这会儿听见莫飞跟自己说话,这才回过神来,从兜里摸出手机,看了一眼,“还早,约的是四点,还差半小时呢。”
莫飞笑着把她领进了会议室,“那也别在门口坐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怠慢了专家呢。”
陶旻没心思和莫飞开玩笑,垂着脑袋跟着她进了屋。
莫飞给她倒了杯热茶,放下水杯又站在旁边看了她一会儿。
陶旻魂不守舍地摸过纸杯,嘴唇还没沾到茶水,便听莫飞在旁边提醒她:“小心烫。”
莫飞这话说得晚了几秒钟,陶旻听到时,已被茶水烫得打了个激灵。她放下纸杯,尴尬的笑了笑。
“陶博士想什么心事呢?”莫飞手撑在桌上,侧头着看她,“这么出神?”
“没什么,课题的事儿。”
莫飞眼波流转,颇有深意地笑了笑:“Chris最近怎么样?”
陶旻越发觉得尴尬,自己心事竟然这么好猜测?她清清嗓子,从包里摸出笔记本和录音笔,随口答了一句:“好久没见他了,我也不知道。”
“其实你比我清楚Chris是怎样的人,”莫飞说,“男人专注事业也没什么不好,只不过人的精力有限,厚此薄彼是难免的。”
陶旻听了她的话,抬头看莫飞。这女人正微笑着看她,唇红齿白,透着股干练。和莫飞几次接触下来,陶旻觉得这女人是不是能干暂且不说,情商倒不是一般的高。
陶旻想到这里,不由问了句:“冯师兄也是专注事业的人,厚此薄彼,你心里就不失落?”
莫非笑笑,“启明做事确实认真,有时候也难免对我疏忽。不过,女人嘛,认清自己就不那么累了。你要是真的爱一个人,就会心甘情愿地帮他,什么事儿都想着他,自己做一些牺牲也是高兴的。”
莫飞说着,笑着摆了摆手,“和你说这个做什么,你一个大博士,看问题自然比我明白得多。”
陶旻笑笑,她一个神经学博士,碰上了爱情这档事,知道的也就是苯基乙胺和多巴胺,除此之外的道理真是一窍不通。
莫飞走后不久,冯启明的患者就到了。陶旻之前翻过她的病历,那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企业的销售经理,因为在婚姻里说了漫天的谎言,而感到极度自责和不安。
“其实我也不是为自己开脱,真的是太在乎他了,所以才撒谎的。”女人是做销售的,非常健谈,不用陶旻引导,便能侃侃而谈,“一开始工作不顺,老板和客户还老是骚扰我。这些事儿,我们做业务的经常能碰见,我就是不想他担心,就骗他说都挺好的。”
“后来,骗着骗着就习惯了,什么都报喜不报忧了。”女人无奈地笑了笑,向陶旻求证,“我这算善意的谎言吗?”
陶旻笑着点了点头。
女人得到鼓励,便继续说道:“这位小姐,我不知道你结婚没有,其实我觉得,夫妻间太诚实了反而不好。说一说这样无伤大雅的小谎,倒是能避免不少争执。”
陶旻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道:“你就没想过,万一他知道你骗了他,会不会生气?”
“当然想过。”女人叹了口气,“可谎话已经说出来了,都收不回去了。我就是怕他知道我在骗他,才不停地编更多的假话来圆谎。”
女人说到这里,做个了发誓的手势,“可我真没有背着他干什么坏事儿。我对他说过最大的谎话就是告诉他我们老板是个女人。我这样说,纯粹是怕他担心,你也知道,外界对女性销售成见很深。”
陶旻附和着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女人想到这事,皱起眉头:“可我也怕他哪天真的发现了,我虽然没和我们老板发生什么,但也觉得自己解释不清楚……这种感觉真像是把自己绕进去了……我每次看见他,就好像自己真的做了错事一样……”
陶旻不懂婚姻和爱情,对谎言的理解也不够深刻。女人向她求助,她也就只能给她一些建议:“对一个人的感情越深,就越希望在他面前掩饰自己、乔装自己,这是可以理解的。但不管是隐瞒还是欺骗,都会使夫妻关系产生裂痕。无论你在公司里是不是精明能干的白领,回到家,都要认清自己的位置。既然是妻子,在外边遇到了问题,理所当然要和丈夫开诚布公地商量。自己一个人扛着,不去沟通,也许缓解得了一时的麻烦,但未必会对今后的关系带来什么好处。”
送走了患者,陶旻在会议室外碰见了冯启明和莫飞。
看见陶旻,冯启明笑着说:“最后那番话说得不错,做过临床的就是不一样,不像Chris那种只知道理论推导的学究。”
陶旻颇感讶异,会议室大门紧闭,冯启明怎么能听到她说的话?
“小陶,别介意,会议室有单面镜。我们刚刚在隔壁观察了几眼。”冯启明解释道,“我们要对患者负责,毕竟你没有咨询师执照。”
陶旻笑笑,表示理解。抬头时,看见莫飞也对着她笑。陶旻脸上不由泛红,刚刚她劝患者时说的“认清自己位置”的那番言论,还是莫飞讲给她听的。当下,陶旻又冲着她感激地笑了笑。
从冯启明公司离开时,已经是下班时间了。
时值周五,晚高峰的地铁里人潮涌动。陶旻被挤在扎扎实实的人群中,心里却有了一种没着没落的感觉。
她原先做神经科学的实验,天天泡在实验室,对着叽叽喳喳的小白鼠,实验是越做思路越清晰。可现在,同样是实验,脑子却越来越混乱了。
她原以为谎言、欺骗更多地是产生在同事、合作伙伴这种有利益关系的人群中,而非情侣、夫妻之间。但自从和邵远光一起做了研究,得到的数据结果却和她的预测大相径庭。那些被试的自我汇报中,每天在工作场合撒谎的次数要远远低于在家里撒谎的次数。
爱情的感觉,虽然都是依靠去肾上腺素传递,但表达出来的方式却千差万别。莫飞的那种甘愿奉献,下午女患者的那种隐瞒欺骗,还有自己对邵远光的那种仰望……
想到邵远光,陶旻继而想到了楚恒。
不管是原先还是现在,门当户对这种说法终究没错。就像楚广源说的,她和楚恒并不般配。楚恒现在对她虽好,不过图的是一时新鲜,过了这阵子,难免他不会腻歪。
婚姻靠的是共同语言,她和邵远光有,和楚恒却……
当时的一时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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