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走着瞧-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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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他着一身锦衣华服，掩去了些平日清逸之态，多了份贵气，虽然王公大臣里不乏出众的男子，但看了谢子言之后，其他的那些人便如味同嚼蜡，再也看不上眼。
我坐在他旁边，一直感受到有很多视线红裸裸的盯着他看，顺便也从我脸上瞟过去一二。如今齐国上下皆传着我与荀非之间的奸/情，然后不知道谁传出燕然公主与驸马要和离，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些王公大臣的千金对我视若无睹，直接抛媚眼述情意的大胆行为。
我说难怪今日来场的女眷比往日多了许多，搞半天人家根本醉翁之意不在酒。
自己喜欢的人被别人窥视，心里总归是不大舒服的，看着心烦，我低着头，自顾自的吃起东西来排忧解闷，还是吃饱点好，不知道过了今晚，还吃不吃得到。
谢子言除了来之外与那些大臣们客套两句后，便不再说话，手里拿着个酒杯，低头蹙眉，似在沉思。
吃饱喝足后，我低调的溜了出来，心情颇为复杂。
不知不觉已经来到后山，与宴会席上的热闹想比，显得格外的冷清，我瞅着四下无人，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本想梳理一下心情，结果坐着坐着竟发起呆来。
“美人，赏月怎么不叫上为夫我，独自一人岂不无趣的很。”戏谑的声音打破夜的宁静，也把我飘渺的思绪拉了回来。
肩上传来一个重量，我反手朝那爪子拍去，手一空，胳膊却被来人抓住，我站起身来，抬脚就朝他踢去，面前的人赶紧放开我的胳膊，跳到一边，轻捻手中的罗扇，漫不经心的摇了几下，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这里动手动脚的不方便，不如咱们回去慢慢玩？”
紫袍绿纹，束发金冠，还是以往那放/荡不羁的姿态。
“今日个那些王公大臣的女眷可来的不少，一个个如花似玉，楚楚动人，看上哪个告诉我，我去帮你说媒。”我大方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面前的人微叹一口气，乌木般的黑色瞳孔瞬间黯淡了半刻，幽幽的道，“有你在，我哪里还看得上别人。”
我不自然的咳嗽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他大步一动，来到我面前，眼眸微沉，突然认真的凝视着我，“从白天到现在你一直心不在焉，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顿了顿，我淡淡开口，“看见别的女人对谢子言眉来眼去的，我吃醋。”
此刻他漆黑的眼睛里氤氲了一抹看不清的色彩，愈发显得深沉，“我们自幼一起读书玩耍，如今已有十余年，你觉得你若撒谎我会看不出来吗？”说到这里，他语气陡然严肃了许多，“安素，你别胡来，你父亲的事情再缓缓，总会等到机会的。”
“你别管了，反正待会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不要插手就是了。”
“安素，你！”荀非睁大眼睛看着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似乎在极力平稳自己的情绪，闭上眼睛，无奈的道，“你是否已经下定决心了。”
“是。”我点头。
“那你觉得自己的胜算有多少。”
“五分吧。”
“只有五分？”
“只有五分。”
他猛然抓住我的胳膊，力气极大，“只有五分你还敢行动？你不要命了！”
我不动声色的把胳膊从他怀里抽出来，若无其事的笑道，“对于我来说，五分的胜算已经够多了。”
“不行，绝对不行，今天你无论如何也不准行动，走，跟我离开这里。”他不由分说的拉着我。
“来不及了。”我抬头看了眼如被墨汁浸染的天空，眸中亦是被这片黑色所覆盖，“已经来不及了。”
“安……”荀非刚要说什么，突然抬头，眼睛直直的盯着前方，像是看见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觉得奇怪，便转过头，顺着他的方向看去。
怪石嶙峋的假山边，一袭锦衣长袍的身影伫立在那里，飘逸出尘，宛若天人。
他远远注视着我，一动也不动，脸上神色看不清楚，可是，我却觉得整个人都好像要一个巨大的黑洞给吸进去了，想逃却怎么也逃不开。
我们就这么四目对视，彼此沉默。
待我终于反应过来拉着荀非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一声飘渺的轻叹让我不由的停住脚步。
“素素，是你么。”
短短的五个字，却让我仿若隔世，如梦初醒。
他一步一步缓缓朝我走来，黑色的身影逐渐压住我的头顶，也压住了我本就沉重不已的心。
“不是。”我后退一步，离他远了一点，这样，或许就不会感觉那么压抑了，“荀非，我们走。”
还未等我完全迈出一步，身子便跌入一个冰冷的怀抱，我心里猛地一阵抽紧，为何他的身上一点暖意也没有，到底怎么回事。
“你的心还真狠，竟然瞒了我那么久。”耳边传来颤抖不已的声音，似乎透着激动欣喜亦带着些许的无奈甚至悲哀。
“若是不瞒着你，这些日子我也不会瞧着那么多出的好戏，谢子言，你还真对得起我啊。”我冷冷的推开他，几乎咬牙切齿的道，“我现在是否要尊称您一声驸马爷？”
谢子言神色动了动，突然伸出手捂着嘴咳嗽几声，似乎很不舒服的样子。
我这才发现他最近不仅越来越消瘦了，而且脸色，透着股说不出的苍白。
突然，远方传来一阵骚动，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这，似乎比我计划的要早一点。
我直觉很不对劲，赶紧往宴席的方向跑去。
谢子言却突然拦在我面前，“素素，你快走吧。”
我意识到他话里有些不对劲，脸一沉，“你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我快走。”
他嘴唇神色复杂的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心一紧，向前一步，猛地用力推开他，连忙朝宴席处跑去。
☆、第三十七章
到的时候，宴会上的女眷已经不见踪影；原本摆满美酒佳肴的桌子亦是狼狈不已；东倒西歪。院子里已经被御林军团团围住，中央站着几个蒙面黑衣人；地上还躺着三具同样蒙着面的尸体；大臣们退至一边，皇帝则坐在龙榻上；神情冷峻，宛如地狱修罗；让人不敢直视。
“你们这几个贼子；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御前行刺；说；到底是何人派你们来的。”当朝丞相，也就是谢子言的爹，冷冷的朝那几个人问道。
“废话少说，狗皇帝，拿命来！”其中一个黑衣人开口后，几个身影便飞快的朝皇帝袭去。
还没等他们近身，“咻”的一声响，从周围飞出来几个侍卫，于是一场奋战便开始了。
看着如此混乱的一幕，我眉头终于忍不住紧皱了起来。
这些黑衣人到底他妈是从哪冒出来的，老娘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在皇宫里安插进舞园的杀手，就是等今天这么个千载难逢的好日子，尼玛，就这么给毁了，靠之……
等他们这么一闹，皇帝可就不好对付了。
我原本打算让太子趁机给皇帝下毒，成功当然是好，不成功就干脆这时候发动暴乱，反正宫内宫外已经埋伏着太子的人，到时候等两边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舞园里的杀手便趁乱冒充皇帝身边的人救出皇帝，表面是救出，实际上就是挟持，到时候再威胁他放出我父亲，然后再杀了他，扶植太子上位。
我突然想起谢子言刚才对我说的话，为什么他要叫我快走，难不成，今天刺杀的事情他都知道，皇帝早就等着我上钩了？
算了不管，豁出去了，趁谢子言还没来得及告诉皇帝我的身份之前，我要赶快行动，如果今天不成功，以后也别想成功了。
我朝混在人群里的舞园杀手打着暗号，示意他们先按兵不动，等我指示。
太子这时候正离皇帝不远，我眼珠转了转，计上心来。目光深沉朝他看过去，对视着他迷茫的眼神，嘴唇微动，默念了几句话，他便按着我的想法拿着刀朝皇帝刺去。
寒光乍现，未等任何人反应过来，我赶紧跑到皇帝身前，拦下了那一刀。
“父皇，您没事吧？”我惊恐又紧张的朝面前的九五之尊问道，这时候，他离我不到一尺，呵，没人比我更近了。
皇帝估计是没想到太子会如此对他，脸色阴沉无比，不过待看向我的时候目光又柔和许多，弯身扶着我，“燕然，你可否伤到哪里？”
“没有。”我纯良无害的朝他笑笑，暗自把身上所有的力气集中在手上，忽的快速伸出手拿刀指向面前的人。
“砰”的金属撞击声而来，我的手腕被击的一阵麻痛，愤怒与诧异的抬眼，便见一张我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面孔。
然后，数十个侍卫朝我围了过来，十几把剑同时指向我。
“你不是燕然，你是谁！”头顶传来极具威严的呵斥。
“呵呵……”我冷笑的站起身来，盯着那张我现在真的完全陌生的一塌糊涂的好看面孔，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事到如今，要怪也只能怪我凌安素自己识人不清，认错了你，好，既然你一定要与我作对，那我成全你便是。”
“素素，你不要再闹了，收手吧，跟我回去。”谢子言朝我伸出手，似乎想拉过我。
“收手？你这句话还真说得出口，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认为我还有退路吗？谢子言，今天我若死在这里，你要记住，这都是因为你。”我说完这些，便一跃而起，发号了施令。
太子那边的人因为太子行迹已经失败，自然是不敢再冒险，我看着那张茫然的面孔，想起小娴，心里略过一丝不忍，朝皇帝说道，“这件事情不干太子的事，他中了我的迷药受我控制才会如此。”
“呵呵你这丫头到是有趣，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有闲工夫操别人的心。”皇帝似乎饶有兴趣的瞧着我，然后看向一旁的谢子言，很好心情的样子笑道，“谢爱卿，朕果然没有用错你，你这招将计就计逢场做戏的手法用得甚为妙，这丫头不如你所料，果然今晚会现身，这件事情记你大功一件，想要什么只管说，朕重重有赏。”
皇帝说完这些，那些先前刺杀皇帝的黑衣蒙面人一个个卸下面上的布，拿剑指着我，而那些隐藏在侍卫中的舞园杀手，也全部都暴露，被周围的侍卫擒住。
“谢子言你……”我突然觉得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还能够说什么。原来这一切都是他策划的，难怪他刚刚要我快走，原来这一切都是个圈套，可是我不明白的是，他为何就一定料到我会现身，问题出在哪里？反正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他了，又引我上钩，又要我快走，他到底是想要怎样？
“就算死，我也要死个明白。”我看着谢子言，冷冷的道，“我想知道理由。”
谢子言此刻脸色更加苍白了，刚要开口，忽的低头剧烈咳嗽起来。
“丫头。”皇帝突然重重的朝我叫道，语气少了些君王平日的霸气，似乎透着些许的柔和，“太子的异样谢爱卿早就发觉了，未免打草惊蛇，便一直未深究，知道你今晚会行动，让人假装行刺朕，迫使改变你原有的计划，因为倘若你原有的计划一旦实施，所造成的伤亡太大，这是朕不愿看到的。”
“既然你们早就知道我会有所行动，为何不在我行动之前就抓到我，这样岂不是省了很多事？”
“你这丫头别看年纪挺小，耍起手段来可不容小觑，朕也万万想不到你竟然那么大胆，假扮成燕然整天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晃悠，你伪装的到是不错，朕竟然都没瞧出来。若是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也就不会等到今天了。”
我比较奇怪的是皇帝面对我这个想要杀他的人，竟然还露出显有的慈眉善目的表情，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看错了还是怎么着。
“行，栽到你手上我也认了，要杀要剐随便吧。”我眼睛一闭，颇有点大义凛然的姿态。“不过我想最后见我父亲一眼，要死，我也希望我们父女俩能死在一起。”
“凌将军有你这么个女儿倒真是福气，只不过可惜了……”皇帝微叹一口气，望向我的神色更是捉摸不定。
我不明白他那句可惜了是什么意思，冷言道，“我父亲呢，我要见他，陛下不会小气到连最后一面也不让我们父女见吧！”
皇帝意味深长的朝我笑着摇了摇头，拍了拍手，不一会，我便见到我父亲被带了上了，虽说较之以前消瘦不少，但好歹安然无恙，我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扑上前去，拉着父亲的手，仔细的打量着，这回是真的父亲，不是假冒的，我喜极而泣道，“爹，素儿终于见到你了……”
“丫头。”父亲满面愁容的看着我，叹道，“你不应该来救为父的，唉……”
我握住父亲的手，朝他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父亲怔怔的看着我，似乎猜到了什么，闭着眼睛摇了摇头。
我拍了拍身子，站了起来，淡淡的道，“陛下，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
在场的人几乎全都一愣，不明所以的看着我。也是，以我如今的处境，还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
不过除了谢子言，他似乎早有预料我不会如此轻易就认输，并不吃惊的看着我，眼底氤氲着一抹模糊不清的色彩。
“大胆！”侍卫统领朝我怒喝一声，正要上前，被皇帝伸手制止住了。
“陛下可别忘了，您最宠爱的燕然公主可是在我的手上。”我哀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