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带我回家 完结-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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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儿,你作甚呢?!快给阿娘看看,是不是又淘气?”
那娃娃就缓缓转过脸来。
“啊!”
我惊呼一声坐起,方发现只是一场梦。而放眼瞧,大开的窗外白云悠悠,竟仍是九重天的景儿。
随手抹一把额头,痴痴瞧着掌心里的汗水,冷汗早已湿透重衣。我心跳得愈发快,只觉梦中景象犹在眼前。
梦中,陆秀一张粉雕玉琢的脸上血水子纵横,他口中竟含着一条婴孩腿,“咯蹦,咯蹦。”嚼出刺耳声响来。
双手用力堵住耳朵,我发疯般嘶喊。方放开嗓音,便见那道紧闭的门被撞开,吹笛儿的竟一个跟头栽进来。
“陆少卿又来了?!”他双目急急四处瞧,手中横笛紧握。
我瞧着他,瞧着瞧着便流了泪。透过眼前雾气,我拼命吸鼻子:“我的儿,你们将我的儿怎样了?”
毕竟是上仙,他旋即便恢复镇定,只可惜这位却是对哭鼻子的女人素手无策。他不停摩挲着横笛,嘟囔道:“你儿子还能怎么样。”
“是被他带走了吧?!”
“呃?啊!不是不是,他没折回来。”
“那是被你们联手杀了吧?”
“我们好歹也是仙。大姐,麻烦您别门缝里看人。”
“……”
“我的意思就是,我们没那么心胸狭窄。虽然铁拐李被吓得半死,我腰也扭了,吕洞宾剑也折了。”
他唠叨着。我知这位上仙一旦话匣子打开,必然要无止无休了,便忙忙打断他,问道:“那我儿呢?哪去了?”
“九重天还有什么地方最好?还有哪个法力最高?”
他反问我。
我皱眉,试探道:“你是说?”
“对,就是咱们的九天神帝寞离啊!他上清宫中有洗髓池,内里的仙水那可是龙涎水……喂,大姐,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去哪?”
“去找寞离。”
“可你还没穿鞋呢!”
“来不及了,你帮我收着吧。”
驾云急急往上清宫赶,我深知天上一日人间一年,我已不声不响的离开人界许多时候,若再不解决秀儿问题,恐怕等我重回人界,裴少玉早已饿死渴死了。
一忆起他,心中就更焦急。暗恨自己走得太匆忙,竟不交代他一声。可如今后悔已来不及,若真的会渴死饿死,恐怕就算我此刻赶回去,那厮早已成人干了。
花邵芳等人应会照顾他吧?我只是怕他心病难医,是以为我后悔离开,将他独自抛下了。
脑中杂七杂八的想着,当我停住脚下祥云,已发现立在上清宫朱红门外。
守门的仙官自然认得我,齐齐上前拱手,问一声:“星君,可需通禀?”
“天帝爷可在宫内?”
“正小憩呢。”
“不需通禀了,我自行进去。”
因裴少玉与寞离私交甚好,所以自打我飞升,便有了特/权,来往这上清宫自然更是如履平地。守门的仙官偏又势力得很,头两回还知阻着我,按规矩办事,后来便睁只眼闭只眼,只当瞧不见了。
他二人又听我如此说,便一副心领神会架势,忙忙闪身,让出一条路来。我三步并作两步跨上台阶,一把推开那紧闭大门,直直入内。
穿过一株株梧桐,再绕过九曲回廊,便到了第二扇门前。这扇门外从来都无守门仙官。我深知那位九重天正主表面看来脾气甚好,实则却特性得很,自然越接近他私人地盘,越无人守着。
举起手来叩门,我暗想着既然你偷偷将我儿带回,就算正小憩我也要叨扰了。而“笃笃笃。”连扣三下门环,便将耳朵贴近了听。
内里静悄悄鸦雀无声,难不成这位没谱的天帝爷睡熟了?可你睡得我却等不得!
“笃笃笃。”
手上加几分力气,我再度叩响门环。又等了片刻,仍是无人应声。耳内便有了地府中牛头马面对话,眼前便也闪现空空如也的陆云锦正殿。
难不成那魔爪竟已伸到此处?!心中焦急更甚,我干脆朝门内大声唤:“寞离?寞离?!”
仍是无人应答。
心中一凛,我一脚踹开门,便僵在原地。
却见屋内水雾蒸腾。蒸腾的水雾中,依稀可见一只大木桶。半人多高的大木桶挡住桶内人大半截身子骨,可仍有宽肩与肌肉纠结的胸膛露出。
寞离发丝还在滴着水,一张脸上说不清是羞是恼。想是水雾蒸腾得很了,直将他那张妖娆面皮也染上红晕。
不得不承认,寞离的确是个美人。
可我僵住,并非为了眼前这半/裸的天帝爷!
却见他细长白皙的脖颈上,正架着一把刀。或许说是匕首更贴切,这把比匕首长不了多少的短刀我认得。
三界六道既然有仙家必然会有仙家宝器,仙家宝器一向种类繁多,却又因材质不同、加持者法力不同而威力各不相同。
所以这仙家宝器也分三六九等,而一等一的宝器便是天山寒冰崖上、千年/玄/冰铸造的“思无涯”。
听闻此宝器不但不会因加持者法力高低而威力不稳,反而可以在某种程度填补加持者法力不足。而这思无涯早已绝迹三界六道几千年,却不想如今竟明晃晃的架在寞离脖子上。
更令我意想不到的是,我居然顺着这把三界六道传得神乎其神的短匕首,瞧见了一个我做梦也想不到的人。
是个故人。
五百多年不见的故人。
绝不该出现在此的故人!
妙缘真人?!
他怎么到了九重天?怎的轻易进入上清宫?又怎能将整个九重天上法力最高的寞离天帝制服在洗澡桶内?!
妙缘真人显然也看到了我,却仍万分优雅的手持思无涯,仿佛他架在寞离脖子上的并不是刀,只是他体贴的为人家放了块方巾而已。
“呵呵,好久不见。”我傻兮兮开口。
“的确很久了,自卧龙镇一别,你我便未曾见过。”
“那今日真人来,是为了作甚?”
“相信你已经看到了。”
“就因为我已经看到了,所以才纳闷。”
“你既然那么多问题,为什么不问你的主子,反而问我。”
我只好转回目光,继续瞧桶内风姿卓越的天帝爷,并朝他干笑:“他要我问你呢,那我便问你。听守门仙官说,你正小憩?”
寞离就苦笑,低眼瞧桶内,道:“不是小憩,是洗澡。”
“呵呵,是洗澡。所以我想不通,怎的您居然洗澡都能洗到被人刀架了脖子?”
☆、七星归位的另一个作用
寞离便无比郁闷起来;以手托腮,反问我:“那你觉得;什么情况下我才会被制住。”
一瞬间我脑中有无数念头闪过;一双眼望望妙缘;再瞧瞧寞离,就想到了断袖可能。毕竟在某些时候,无论多强大的人都会放松警惕。
于是便磕巴起来,手指着那位天帝爷;舌头打卷道:“你;你,不是爱好这么特殊吧?!”
寞离便垮下一张脸;忧伤道:“本天帝虽然目前还单身,但这并不表示本天帝不喜欢女人。花锦绣,你学坏了。”
“腾”的一声臊红了脸,我只恨眼前没地缝可钻。而这番言论自然也换得妙缘嗤之以鼻,那假真人便吃吃地笑,道:“难怪说你是痴儿了,这种时候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哪种时候?”我问他。
“被最心爱的道长欺骗,被亲生儿子打击;就连爱你的人,也被你连累成了那副样子;人活到你这份上,够郁闷的。”
“那依真人所见,花锦绣应该怎样呢?”
“至少应该深受打击,自此一蹶不振。”
妙缘换个手继续持刀,无比同情地看着我,复又说道:“而且你的表现很差。亲眼撞见九重天主事人被挟/持,至少你应该大叫着冲过来与我夺刀,或者想办法冲出去找帮手。”
我叹口气,接口道;“总之无论如何,我都不该如现在这般,似个真正的呆子,傻兮兮与被挟/持那位说笑了。”
“有道理。”妙缘表示赞同。
我便苦笑,道:“那依真人看,我冲过去夺刀的胜算大?还是冲出去寻帮手的机会多?”
他便认真想了想,摇头道:“都没有胜算。”
“所以喽,都没有胜算的事,我为何要做?”
妙缘便正色看我,良久方长叹一声,幽幽道:“没想到痴儿也可以长大。”
“不是我想成长,实在是再不长大,这三界六道便容不得我立足。”顿了顿,我继续道:“其实,你说得很有道理,我被深爱之人欺骗,被亲子打击,最好的兄弟又成一滩烂泥;我不但不能引领七星归位,更是将事情弄得一团糟;一个人活到这份上,的确应该及早收拾收拾去死了。但我死了,这些问题就可以解决么?我的亲子便会洗脱魔性?我的朋友便会重新生龙活虎?我的爱人便会回头?不!什么都改变不了!所以,只有我活着,才有机会扭转这一切。”
“啪啪啪。”寞离不由抚掌,大笑道:“好,本天帝的确没看错人。妙缘,你欠我一坛好酒。”
“别说一坛好酒,就是十坛八坛都没问题。”
“我要你亲手酿造的桃花。”
“你倒是不贪心。”
“愿赌服输,你可别赖账啊。”
“那是自然。”
“我都说过,你输定了,你偏不信。”
我痴傻傻瞧着那两位一唱一和的,不由以手托住下巴,只怕会受惊过度。而妙缘竟朝我眨了眨眼,突然将手中思无涯抛起。
那神器划破空气,泛着淡蓝光华朝我来。我一瞧这算什么?怎的说着说着便偷袭?!于是“蹬蹬蹬”连退数步,抱头弓腰闪身,堪堪躲过那神器。就听得它“咄”的一声直插/入地面,只余留下一节手柄还在晃晃悠悠。
便引起妙缘好一阵笑,那假真人笑得仿佛要背了气,断断续续道:“不过,寞离,我虽然愿赌服输,仍对她持保留意见。”
寞离便双手捧脸,瞧着蹲在地上的我,也苦笑道:“现在我也对她持保留意见了。”
。。。。。。
上清宫内有座洗髓池,听说池中仙水乃是龙涎水。这龙涎水其实也没多稀奇,不过是你将个死倒栽种进去,回头便会收获个活生生的人;你将个大魔头泡水内,回头便会捞出个一身侠骨柔肠的谪仙般人物。
长久以来,对这上清宫中的洗髓池传闻甚多,至于其功效是否真有如此神奇,却是不得而知。想不到我儿竟能得此机缘,被寞离亲自接到上清宫,并扔到池水中泡着。
这真是天大的面子了。
送走妙缘,寞离便引领我去了洗髓池。远远的就见仙雾腾腾,捏诀法开启仙眼,方瞧清那仙池足有十几间客房大小。水面上翠色莲蓬一丛丛,不时有粉嫩荷花露出半张脸来。而池水正中/央,陆秀平躺着,双目紧闭,似已沉睡。
他一张小脸上神态安详,若不是我亲眼见到他在瑶池那番作为,必然要以为这小小的娃娃与同龄孩子无异。于是便在心底叹了口气,既然当初我与陆少卿深爱并选择产下这孩子,无论他如何,我都怪不得别个了。
突然就觉得想开了许多。的确,无论陆少卿今日怎样,我都不该对过去那段岁月全盘否定,只因否定那段彼此相爱日子,便是否定过去的自己了。
至于如今的陆少卿,我自认没能力改变他。唯今之计,只有我及早引领其余六星归位,早日重回天界,方能与他彻底断了联系。
今后的千年万载,幸而我还有个亲子相伴。而裴少玉,虽我答应与他成亲,可那亲事却被陆少卿搅扰,此刻想来却是命该如此了。
好在裴少玉也是七星之一,将来归位,若在九重天他仍愿与我相守,我们便重办一次喜事;若不愿,只是做个仙友也好。
胡思乱想着,我偷偷抹一把眼泪。亲眼见到我儿安好,我一颗七上八下的心也终于放下。于是便起身回转,而寞离也不言语,只是几步追上我,与我一同往前殿走去。
与他并肩行着,一路上我无数次想要开口道谢,可那话终是不知该如何开头。而沉默了良久,寞离便当先道:“难道你不奇怪,为什么妙缘与我极熟么?”
我当然奇怪,而且是无比的好奇了。
他便道:“其实这话要从卧龙镇,不,应该更早说起。”
却原来妙缘是寞离安插在人界的一枚棋子。虽同是棋子,可我这枚棋子却是稀里糊涂被蒙在鼓里,而妙缘却是心甘情愿下到人界了。
至于寞离为何要安插这样一枚棋子,他并未与我深说。但我知晓,天地人三界,无论是谁想要坐稳王位,自然总会有一两个属于自己的死忠,常年做一些对自己有利的事。
于是便含糊着应一声,我只等寞离继续说。果然他便又道:“近些年来魔界的崛起早已成了三界六道共同的心病,所以这时候,我们必须找到克制魔尊的办法。”
说这话时,他目光飘忽,竟不自觉地望了望穹顶。
我也随着他望,却见高高的穹顶之上,空空如也,并无什么稀奇。
“所以,那办法便是我?”
“可以这么说,但却不完全对。”|
“或许,我这般说呢?寞离天帝您需要花锦绣引领其余六星归位,以七星来克制魔星。”
长叹一声,我又道:“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