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此一言-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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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迟疑。其实肯定有一点是相悖的,哪一点大家心知肚明。
管你往东往西,姐哪儿都不想去,在中间呆着行不行?
永安侯面色沉沉看不出端倪:“……有事差任嬷嬷到浩然堂禀告。若爷不在府中,告诉小厮也成。”
这就成了?
锦言心中又惊又喜,永安侯居然如此好说话?这与传说中不符啊,是姐人品大爆发?
开心至极,愈发笑颜如花,“恩,锦言记下了,以后请侯爷多多关照……”
“乘软轿回吧。”
任昆摇摇头,夜色下她笑容璀璨,美眸盈盈,竟如漩涡般带着莫名的吸引力,举手投足之间,平和,坦诚,干净而纯粹,让人很难生出厌烦憎恶。
这个女人,他竟无法讨厌她!这两日与她在一起,他总会忽略她是女人的事实,或许是因为她在道观中长大?小道姑嘛,自然与寻常女人不同。
“明早要去正院请安,辰时就好,母亲素来晚起,辰时一刻才用早膳。”
永安侯提点道。
锦言点头,大笑脸道谢。
行了告退礼,乐颠颠坐上了软轿,好开端不是吗?永安侯接受了她的建议,人身安全得到保障,这第一步基本算是站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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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咝!疼,嬷嬷,慢点慢点……”
夏嬷嬷轻轻挑破锦言脚趾上的水泡,涂了一层药膏,“夫人……听说敬茶时出了点小意外?”
“恩!驸马坐在上首,公主说行家礼,我就把茶先给了驸马。结果就做错了……好在虚惊一场,赏赐什么的也都照给了。”
这种事传肯定得以光速传播。
夏嬷嬷的心一直悬着,只是锦言一直忙,没找到机会询问。
“毕竟君臣有别……说是行家礼,夫人怎么能当真了?”夏嬷嬷有些不安,“你这么做,会不会让长公主忌恨?”
“不会的,我猜长公主心里没准儿还高兴呢!”
“高兴?能吗?永安侯怎么说?”
夏嬷嬷担忧,不管未来如何打算,眼下最要紧的是在长公主府立足。
“要我跟何嬷嬷学规矩。”
锦言撇嘴,“喏,等手头的事一了,明后天就去请何嬷嬷开始上课。”
“嬷嬷别担心,敬茶的事儿虽说有错,不过众人都知道我是道观里长大的,规矩什么的自然懂得不多,另一方面,倒是让人觉得我没心眼,一片天真烂漫。咱们也不想掌家管事,傻点没心计活得更安稳。至于卫府的名声,放心,若公主殿下不愿意,这种事自然不会传出去的。”
夏嬷嬷心思通透,立刻明白了锦言的意思:“小姐说得是,咱们也无他求,只要日子安稳就好。”
其实还有些话锦言没有同夏嬷嬷讲。
若她的观察没有出错,长公主的确不可能为了先敬茶给驸马就对自己心生不满。
这个尊贵无比的家庭,人口简单,关系单纯,夫妻、母子、父子而已,除此外府里没有别的主子,三口之家呀,人口基数摆在那儿呢,无论怎么排列组合,两只手指也数得过来。
而驸马又是长公主自己看上的,多年来乐衷于打造恩爱形象,绝不可能因为这敬茶先后而降责自己。至于是否会秋后算账,那就是以后的事情了。
“放心吧嬷嬷,我有分寸,”
锦言安慰她:“只要咱们要求不高,日子总能过得好。院子里的事儿嬷嬷多得费费心,以后这里就是咱们的安身之处了,不管永安侯登不登门,规矩得立下,内宅口舌是非多,得寻个法子把下人的口风把住,内言不出,外言不入,若正院浩然堂引凤居这三处主子询问当除外……那个管事任嬷嬷是什么来头?”
“说是永安侯府的家生子,娘是任驸马的奶娘,成亲时一家人都跟过来,老奶娘在庄子上退老荣养,任嬷嬷以前在驸马的引凤居当差,是驸马举荐安排到榴园当管事嬷嬷的。”
“居然是驸马的人?”锦言有点小意外,原以为会是长公主的人,竟是任怀元奶娘的女儿,有来头的噢。
“若是这样,但不好把她换掉了……”
锦言沉吟着:“仍由她担着管事,嬷嬷做个副手,等咱们慢慢上了手熟悉了情况再定,任嬷嬷为人如何,咱们也要多观察,总之,万事不明,凡事小心谨慎,一动不如一静安稳,回头嬷嬷多关照下面的人。咱们的那几个丫头嬷嬷也要好生约束,不要主动惹事。”
锦方安抚地笑了笑:“这些不过是防患于未然,嬷嬷安心啦,我们所求无非是过得舒服些自在些,咱们不招惹别人,但也不能被下人们欺负了,好歹还有这个侯爷夫人的身份在呢。”
宅斗?no!姐对那个没兴趣,也没必要呀——跟男人抢男人争风吃醋?!
这一世,锦言目标远大而现实:好吃好喝,早死早投胎!
至于这府里的大人物们是怎么想的,她管不着也不想知道。
(发文二十二天,愈来愈钦佩专职网络写手,这真是要大毅力好精力又耐得住寂寞与冷落的工作噢!听闻唐家三少十年无断更!哦滴神喵,我现在明白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了……强!神人!)
☆、第二十三章 米虫生活
“就这些?”
长公主斜倚在贵妃榻上,端详着自己精心护理的长甲,漫不经心地问正侍候在一旁的何嬷嬷。
“回公主,就这些,侯爷吩咐说夫人年纪小刚归家,有事要奴婢们多提点。”
“多提点?哼!这刚娶了就护上了,难不成本宫能欺负了他的新夫人!”
长公主面露不逾:“要真能收了心,给本宫生个大胖孙子,别说这府里,就这京里,本宫都让她横着走!”
“你没见喜宴上兆和那张脸,阴得都要下雨!哼,本宫就是要多和她喝几杯,想看本宫的笑话?她家那仨瓜俩枣的,连昆哥儿的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不就有几个孙子嘛,有他们爹的样儿在摆着呢,也都是些不成器的玩意,还拿着当宝贝!呸!”
兆和公主是先皇后所出,比长公主晚生了三天。虽长公主居长,但兆和是嫡,不过,先皇还是把长公主的元和封号给了皇贵妃亦即当今太后所出的女儿。
二人自小便不和,处处争锋相对,兆和的驸马模样人品不如任怀元,但兆和儿子多,儿子又生了孙子。
虽说长公主的弟弟当了皇帝这是兆和拍马也比不了的,但在这儿孙子嗣上却是兆和领了先,特别是因了任昆的特殊爱好,几乎每次见面,长公主明里暗里都要受到兆和的嘲讽。
不过是些姊妹间的小打小闹,家长里短,与朝事无关,皇帝与太后也不好太袒护长公主,惹出非议,毕竟兆和是前皇后所出。
所以,任昆婚期一定,长公主第一个派帖子的就是兆和。总算出了口恶气!
“公主放宽心,侯爷成了家,自然是会不同的。”
何嬷嬷对长公主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以及与兆和公主的恩恩怨怨颇为了解,照样不急不缓地给她捶着腿。
“本宫自是盼着他好,唉,这卫四,到底年纪小了些,人也没全长开,想趁着新婚的热乎劲儿抱孙子,看她那身材也是个不中用的!”
公主一阵烦燥:“那卫大死了,京城多少闺秀不能选,偏非得跟东阳卫家结亲!也不知母后怎么就认准卫家了……行了,不用捶了。”
何嬷嬷悄声而立,眼观鼻低头不吭声。
“钦天监说什么命格清贵旺子旺夫,能有资格与咱府上结亲的,哪个不贵?旺夫旺子,一个没长大的小丫头怎么能怀上!误了本宫抱孙子,这卫家,真是害人不浅。”
公主忿怼着,就着何嬷嬷的手啜了口茶:“不过,那小丫头长得还入眼,倒是有管子好嗓子!规矩嘛……”
想起敬茶的情景,顿了顿:“学得乱七八糟!”
何嬷嬷晓得不能随便接话,继续眼观鼻鼻观心。
“算了,毕竟年纪还小,又是在观里长大的,府里横竖就这几个主子,规矩什么的,慢慢学着吧。你给本宫盯好喽,她再小也是正经的侯爷夫人,是主子,府里若有不长眼的奴才,胆敢看人下菜碟,不拘是谁,有一个算一个,直接全家打发了!”
何嬷嬷忙点头称是,心里却有丝诧异:就算是看在侯爷的面子上,公主能这般发话为侯夫人撑腰也是极难得,这新夫人果然不是个简单的,刚嫁过来两天,侯爷公主先后都表明要力挺,驸马的态度更是昭然若揭……
是有个好爹的缘故?
“还有那元帕,到此为止,若外头有一个一星半点的风声,你和阿柳就不用再来侍侯了。”
“唉,昆哥儿怎么就喝醉了,那一壶酒也没派上用场,这些宾客真没个眼色,哪有让新郎倌儿喝醉的道理!那个桑小子,枉昆哥儿平时与他好成那样,关键时刻指望不上……你也是,昆哥儿喝醉了,不赶紧提点下新夫人,让她主动些?都拜堂成亲了,洞房花烛夜,谁扑倒谁还不一样?”
何嬷嬷头顶乌泱乌泱一群乌鸦飞过,纵然是多年来已经习惯了公主的跳跃性思维及超级护短,偶尔的还是会有些跟不上频率。
总之,殿下永远是有理的,任何时候,真理都是掌握在殿下手里,若是当奴才的想不到,做不到,那肯定是奴才们的不是,比如新夫人洞房花烛夜没有扑倒侯爷,那一定是、肯定是,百分之百是新夫人的不是。
当然,凭着何嬷嬷多年的经验判断,若新夫人真的在洞房里扑倒了侯爷,那一定是,肯定是,百分之百还是新夫人的不是。
“昆哥儿就成亲那晚宿在新房,这两晚都没去?”
想起这个,长公主又是一阵郁闷,照这个样子,抱孙子还是没得想。
“回公主,这两晚侯爷歇在浩然堂,不过,”何嬷嬷斟酌着词语:“侯爷白日里倒是去了榴园,对新夫人也还……平和。”
确实是平和,放在平日,永安侯近身三尺无年轻女子,若说拜堂入洞房是没办法的事,那这两日进宫、拜祠等,永安侯与新夫人同进同出面无不虞,实属难得,这若搁在素日,如此近身,怕早就发作了。
“这倒是,莫非这个卫氏真能对了昆哥儿的眼?”
长公主也觉得何嬷嬷说得有道理,转身又想起一事:“你说昆哥儿成亲当晚,是驸马要他去洞房的?”
“是,驸马要侯爷感念公主的操劳呢……还言及与新夫人的父亲卫状元有旧。”
这府里的一草一木都尽在公主的了然中,何况当日任怀元所言无遮无掩,长公主在第一时间内就已所知尽然。
“他还知道本宫操劳啊!”长公主不以为然,心底却有小小涟漪。
与卫状元有旧啊……
长公主没再言语,当年她也是见过卫家三爷的,端得是风流倜傥,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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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锦言洗漱完吃了几块点心,喝了杯蜜水后,换了双硬底的小靴子领着水苏水芳去正院给公主请安。
她一路观景,脚上的水泡已经好了——真机仙长出品的药,治这点小泡泡那是手到擒来。
昨日永安侯说过,公主不惯早起,夏嬷嬷一早就把公主的起居喜好弄清楚了,锦言掌握着时间,顺带欣赏着园景,溜达到正院时,公主刚梳洗好。
“这时间倒是正赶巧。”
公主有起床气,眼下又是秋天,心烦气燥地。听了下人的回禀,轻哼了声:“让她进来吧。”
锦言进了屋,见着上座的公主,忙施礼请安:“公主婆婆早安!”
“嗯?!”
公主婆婆?
长公主眉头一皱,这是个什么乱七八糟的称谓?派去卫府的教养嬷嬷都是些不顶用的!也没叫起:“听说卫家老太太是个懂规矩的?……”
“是呀,祖母有教过锦言呢……”
施完了礼锦言自觉地站在了一边:“临上京时,祖母叮嘱过,要听公主侯爷的话,国礼家礼都要全呢,要尊公主也要敬婆婆,公主婆婆您放心,祖母的话锦言都记着呢……锦言年纪小又在方外之地长大,若是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公主婆婆您尽管吩咐,我一定好好听话。”
巴啦巴啦扯了一大堆,态度无比的诚恳,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深情无比地看着公主,流露出小狗一样的眼神——
去死!什么叫小狗一样的眼神?那叫纯良无害,不懂别乱讲。
公主不禁抚额,对着一双可怜巴巴的大眼睛,哭笑不得,这卫四,果然真是在道观里长大的,什么也不懂,估计卫家也是怕她什么都不懂,赶鸭子上架硬教了不少,看这样子,记是记下来了,可是……
可怜的孩子,怕是到现在都没弄明白这国礼家礼什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吧?怪道敬茶也是先敬驸马,再敬……
“公主婆婆?”
算了,她爱这么叫就这么叫吧,公主虽然觉得这个称呼有些怪怪的,但若真让锦言尊她公主,似乎也不太乐意,她明明是自己的儿媳妇,应该是称自己一声婆母大人的,似乎就这个公主婆婆两边都沾着。
“传膳吧……”
公主吩咐,莫名就有点郁闷,一大早有儿媳妇来请安的感觉其实也没想象中那么好。
锦言服侍着公主用膳,公主一个人守着一大堆好吃的,无精打采食欲不振,眼风在桌面上扫来扫去就是没落在饭上,似乎没一样对胃口的。
她这样子可苦了一旁举箸挟菜的人,真有些不好下手,拜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