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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江山如画by四叶铃兰-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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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无多又问道:“如果她长得很漂亮又很聪明呢?”
公子翌望着她,一瞬间眸中浮出一种复杂神色,忽而轻声低唤道:“无多?”
“嗯?”花无多忽然不敢与他继续对视下去,便移开了目光。便听他轻声道:“我一直将你当做我的手足,你知道,衣服可以勤换,手足却不可以。”
花无多一怔,笑了笑,豪爽地拍打着公子翌的肩膀,道:“你也是我的手足。”
“不要用内力。”公子翌眸中带笑,像挥苍蝇一样挥掉了她在肩头肆虐的爪子道:“我们喝酒!”
烛光摇曳,酒壶已空,懒散地歪倒在了桌子上,没人理会。
他趴在桌子上望着她笑,露出一排白牙和一条眯缝眼,她亦趴在桌子上望着他笑,露出一条眯缝眼以及一排白牙。
如此,良久……
他伸出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她伸手去抓,却被他躲开,他似起了玩心,再伸手去刮,她再抓,他再刮,她霍地伸出两只手来将他的手抓在掌心,温热的触感令他微微一怔,正有些怔忪,便见她她露出森森白牙一笑,骤然将他的手指扯到她的嘴里狠狠地咬了下去。
他惊讶,疼痛,脸红脖子粗,呲牙咧嘴,疯狂挣扎……千方百计方才将手指自她牙齿下解救出来,正跳着脚甩着手,哇呀呀大叫,便见她哈哈大笑着起了身,打开门,神清气爽的大步走了出去,可刚走了几步,便忽然停步。她抓了抓头发,懊恼道:“不对啊,这是我的房间,该走的是他才对。”
他一怔,忘了手指上的疼痛,望着她的背影,忽然很想……
她普一转身便与他的目光对了个正着,不禁微微一怔。她从未想过公子翌会这般看她……
却也只是一瞬间,仿佛方才只是她的错觉,便见他夸张地指着自己大笑道:“傻帽,天下第一的大傻帽!哈哈!……”
见他笑得东倒西歪,手指尖还在花枝乱颤地指着自己,她气得眉目皆竖,蓦地一跳,眨眼间便到了他的近前,双手一抓,将他的手指再次放在齿下狠狠地咬了下去。
“啊!……”暗夜中传来了杀猪似的惨叫声。惊得前院已然睡着的公子琪乍然坐起,茫然四顾道:“谁家妇人在生孩子?”

义无反顾


花无多一向我行我素惯了,临走前自然没有与公子翌和公子琪道别,第二日天未亮,她便走了。天大地大,仿佛总是她一个人独来独往。有时候也觉得孤单,更多的时候却觉得逍遥自在。爹爹昨夜来寻她,问她打算去哪,她据实以告,爹爹只是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忽然有些意兴阑珊地道:“鸟儿长大了,总要振翅高飞,你自己的路终究要自己走。”她听后一头雾水,爹爹却已走了。
原本该向南行,可她边走边玩,觉得哪里风景好便往哪边走,不知不觉偏离了方向,竟向北走了数里。
待走到一处断崖边方才察觉路走错了,却刚好有些乏了,便跃到树上暂且休息。正喝着水吃着干粮便听到了阵阵马蹄声,循声望去,便见一群人骑着马向她所在方向狂奔而来,而那群人身后赫然有一群黑衣人手持刀剑迅疾地在后面追赶。此情此景甚是熟悉,江湖追杀?
她本是爱看热闹的人,但也仅限于爱看热闹,她一声不响地站在树上待那些骑马的人近了方才看清楚骑在马上的是谁,当下不禁大吃一惊。竟然是公子翌?!
就在自己附近,公子翌等人被黑衣人追上,保护公子翌的侍卫与黑衣人打了起来,公子翌、公子琪且战且退。显然对手极强,他们不得不跑。
双方均有数人,公子翌和公子琪这一方除了杜小喜和赵真之外,还有八人,如果花无多没记错,在江陵时就是这八个人跟着公子翌寸步不离。
这八个人武功深厚,均是高手,不像自己,靠轻功和十指金环这样的特殊武器投机取巧,这些人是有真功夫的。可即便这些人此刻也明显处于劣势,八人中先后已有两人倒下,剩下的六人也已或轻或重的受了伤。而对方来者数十人,已将他们团团围住,均身着黑衣蒙面,下手狠毒迅疾杀意明显,一眼望去,这数十人衣着和身形都有些相同,很难分清楚。
花无多一惊,公子翌又遇袭了。眼下形势危急,她思忖片刻,仍无计可施,正有些着急,四下逡巡时,忽然看到对面不远处和她一样在树枝上站着的人,那人与树下黑衣人同样打扮,此刻目光正望向她!
待看清那人目光,花无多只觉有些眼熟,却一时没有想起此人是谁。
花无多擅长易容,但无论怎么易容,花无多心里都清楚,如果不刻意掩饰,熟悉的人还是容易认出来。因为眼神、体态以及一些不变的特征。
花无多之所以会被刘修、吴翌、吴琪等人轻易认出,便是因为她一直未曾刻意掩饰自己的行为举止、神态眼神、体态特征以及带在手腕及手指上的十指金环。
而此刻那人的眼神瞬间变化,第一眼觉得有些熟悉可瞬间又变得陌生,令花无多直觉此人她认识,却一时想不起是谁。
花无多纵身跃下树来,她瞬间来到公子翌身边,格挡住了黑衣人的凌厉杀招,将黑衣人逼退一步,对公子翌道:“闭上眼睛,闭气。”就在她与公子翌闭上眼睛的同时,她猛地掷出一物……黑衣人一瞬痛苦地蒙住了双眼,四周烟尘四起,花无多趁机对公子翌道:“快跑!”
她拉着公子翌使劲跑,却在此时,树上的黑衣人落了下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四周烟尘很大,许多人在咳嗽,停止了打斗。花无多掷出之物叫刺目弹,此物乃唐夜所制,当初洛阳遇袭时,唐夜掷出之物便是此物,此物并没有毒,只会令人双目红肿发疼,难以睁开,只是此物若然掷出者是唐夜便很难令人以为没毒,所以当日那晚当唐夜掷出此物时,那些人因双眼剧痛害怕之余才会急忙撤退。而今由花无多掷出效果则没有那么大了。刺目弹唐夜一共有四枚,自那日之后,便被花无多全要了来,以备打不过逃跑之用。因此物制作简易,唐夜并没犹豫便将身上带的四枚都给了她。
公子琪一时半会儿并无大碍,他们的目标只是公子翌,花无多在心中分析着利害关系,不管面前是谁,在这一刻,花无多想都没想便挡在了公子翌身前,对他道:“这人我来对付,你快跑!”
公子翌犹豫了一下,便道:“小心。”
花无多一瞬不瞬地盯着黑衣人,带上了十指金环。
公子翌策马奔出树林。
花无多的武功虽然恢复,却没有完全康复。黑衣人的气息令她知道,自己现下这种状况难敌对手,所以她只是站着望着黑衣人,黑衣人不动,她亦不动,拖延时间方是上策。
她并不知道自己会阻拦黑衣人多久,但只要公子翌能跑远些便好。她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即便打不过,自己也不会有生命危险,十指金环这武器十分霸道。针入穴可杀人,丝线一触碰便见血。可攻可守,即便你武功再高,如果遇到这样诡异的兵器也不易应付,花无多心中有数,只盼拖得一时是一时,实在不行再跑也不迟。
黑衣人眼见公子翌离去,心知花无多有心拖延,便先骤然发难,一掌向花无多打来。黑衣人招数凌厉,步步杀招,但花无多身体灵巧,武器独特,黑衣人一时拿她也没办法。可是,并没过多久,花无多便觉胸口开始发闷,气息运行开始不顺,几次劲力都无法抵达银针,银线在中途也会无力断落下来。面对黑衣人的步步紧逼,她只得不停后退,靠着灵活的步伐,一直躲闪,黑衣人本无心恋战,几番将她逼退后,便欲向公子翌离开方向追去,却又再次被花无多缠上,黑衣人终于不耐烦,目光一变,连出杀招,花无多急速后退,黑衣人骤然打出一掌,直奔花无多胸口,花无多为躲开此掌,发力向后倒飞出去,一跃数丈,黑衣人一掌打空。却在这时,她突然看到一人纵马向她跃来,神色惊惧地大喊道:“无多!”
她这才发现自己竟因用力过猛,已飞出了方才落脚的山崖边,脚下再无可续之力,这一落下,便将掉进深不见底的悬崖,自此万劫不复。
大惊之下,她惊惧地望向向她迎面纵马而来的公子修。“修……”她慌乱而无助地伸出手,察觉自己在快速下坠,身体毫无着力点,这一刻竟觉万念俱灰,而公子修竟似想也未想,便跃马扑向了她,义无反顾地与她一起坠入了悬崖。
黑衣人也看到了这一幕,在崖边怔了怔,目光一暗转身继续追向公子翌逃离的方向。
烟尘中的公子琪刚刚脱身,便看到了方才一幕,他怔在了当场,一瞬间竟忘了自己还身陷险境,可也只是一瞬,待反应过来,立刻撤马疾奔,一众黑衣人亦随后追去,身影先后消失在林间。
不一会儿,刘顺和数名侍卫已赶至山崖边,见山崖处还有几人缠斗,当中赵真和杜小喜他自然认得,却未上去帮忙,这时便见那些黑衣人似不再恋战,亦纷纷退去。刘顺以为那些黑衣人是退去,实则那些黑衣人却是听到了召唤,向北方奔去,杜小喜和赵真等人也随后追去。刘顺四下不见公子修,便拉住杜小喜,问他怎么回事,他家公子在何处?
杜小喜根本无暇顾及刘顺,却又挣脱不开他的拉扯,便一指山崖外,道:“跳下去了。”
“什么?”刘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或许因为听得太过清楚而不愿相信,杜小喜被他扯住,心里担心公子翌安危,便草草道:“一个女人掉下去了,你家公子随后纵马跟着跳下去了。”因花无多带着不同以往的面具,面具又总是换来换去,杜小喜自然未能认出,而他虽然在李府婚礼上草草见过她一面,此刻心急公子翌安危却也没想起来。
刘顺这回听得明白,一瞬怔在当场,杜小喜挣脱了他的拉扯,拍马而去。
杜小喜尚未跑出多远,刘顺便自马上掉了下来,旁边随行的刘家侍卫听到杜小喜之言,也个个面露惊惧,纷纷跳下马来,扶起有些腿软的刘顺一同来到山崖边,崖边灌木枝上残留着一块布料,正与公子修身上所穿衣物布料相同,刘顺一下子扑跪在地向崖下眺望,不停地大喊:“公子!公子!……”众侍卫也纷纷大喊起来,却哪里听得到半点回音。
山崖深不见底,谷中树木森密,当下早已不见刘修和花无多的身影。只听得阵阵风声,似鹤唳低鸣般吹过耳畔。
下坠的那一刻,花无多大惊之下,脑中一片空白,只觉得自己在不停下坠,速度越来越快,眼前,她清楚地看到了公子修纵马飞跃下来,一瞬间心里似被什么东西重重地击了一下。
公子修的神色在这一刻分外清晰真切,他恐惧着,害怕着,仿佛掉落了什么不能失去的珍宝,甚至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的珍宝,他急速下坠,毫不犹豫义无反顾,直到碰到她伸出的手,将她拖入怀里!
树枝刮在身上,生疼生疼,他即便再护,也无法护住她全身,他试图攀住枯枝,枯枝却脆弱地不停折断。他手上全是血,飞溅在她脸上。
她紧紧抱住他,心神霎那镇定下来,自手中射出银线,缠绕在枯枝上,渐渐缓住了落势。
咔嚓噗……的一声巨响,是公子修的马跌落到了实处,马的尸体插在一棵树枝上,贯穿了整个身体。马身早已一路被枯枝刮烂,此刻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想到若然没有公子修,自己很可能在一瞬间便变成了马匹那副模样,花无多控制不住地浑身颤抖。公子修察觉到了她的害怕,紧紧将她抱住,一遍又一遍地轻抚着她的头发,轻颤着喃喃自语:“幸好,幸好……”
这一刻,二人攀住了附近的一根枝桠,相拥而立,花无多整个身体都埋进了公子修的怀抱,毫无空隙,这一刻,她感受到的不只是从前的安全和温暖,还有些别的什么,让她眷恋,让她想要紧紧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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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花无多庆幸的是,虽然掉落悬崖,自己背上的包裹没有掉,里面有些干粮和她易容用的工具,还有一些常用药。
她伤势并不重,都是些刮伤,只是公子修的手和后背有几处刮伤颇重,幸好她身上所带的是上好的伤药,为公子修敷上,想来不日便也可愈全了。虽然这种伤药有不留疤痕的功效,但公子修的手受伤很重,恐怕还是会留下痕迹。公子修并不以为意,但花无多每次为他换药时,心里却有些难受。
公子修的马背上也有包裹,不知里面装了什么,花无多也不便问,马上还有他的长剑及惯用的弓和黑白羽翎箭,连同箭囊公子修一并取下。
离去前,他摸着死去马儿的鬃毛,一遍又一遍。花无多记得,在南书书院开学的第一日,公子修所骑的马便是这一匹,此马应该跟了他许多年了吧。
花无多道:“不如我们将它自树枝上取下,葬了。”
公子修摇了摇头,放下了手,道:“我们走吧。”
谷中有溪流,山中有野味,二人顺着溪流行走,希望能找到出口。可一路行去却发现山路高高低低,四周都是树木,竟越走越没了路。溪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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