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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遥记当时烟雨凉-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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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会议召开到傍晚方歇,而季无月直至洛子初他们离开才回来。他打听一天的成果与杜月琅相差无几,俱为市井流传的小道消息。郁亲王诬陷荣亲王意图谋反,他本人却利用洛子初创办的宝源货行,积极开采铁矿资源并加紧铸造新型兵器,狼子野心可见一斑。
我更好奇的是,这两兄弟一个培植杀手,一个私铸兵器,火药味异常浓烈,可他们的老爹却不管不问,仿佛那不过是孩子间的一场嬉闹,他从未放在心上,荣亲王、郁亲王争夺的也不是皇位,而是一颗糖果。随后由季无月口中我才得知,寒照的皇位继承权向来是以这种方式决定的,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哪位王子权势最大、实力最强他便能为王。优胜劣汰,自然界的生存法则在帝王之家体现得淋漓尽致。
既然收集不到与密函相关的情报,我只得作罢,开始利用剩余的三天时间拼命赶写、*《时尚》的内容和版面。洛子初代打的两期给了我灵感,我顺便利用这次停刊的机会新增了一档型男专栏,为广大爱美的男同胞们开创一个学习与交流的平台,每期还特邀知名嘉宾现身说法,介绍自己的潮流见解、穿着心得及风尚秘诀。
新专栏引发轰动那是早晚的事,毕竟前几期的嘉宾分别为云意乐团的月公子、宝源货行的洛当家、沧浪杜府的杜二少,还有宰相幺子姬言,当然,最后那位是拜托杜月琅搞定的,我去恐怕会被人一脚踹出来或是遭遇关门放狗……
十几天后,车至港口,我万般不情愿地登上一艘看似毫无安全性可言的大木船,我们是出海,这船经得起海上风浪吗?我持保留意见……


☆、卷二·第四十三章

“烟雨,你在做什么呢?快下来,上面危险!”
“不会啊,上面视野开阔,可以望到很远的地方,而且还能欣赏海底风光,我刚刚就发现几十条鲨鱼游过去呢!无月,你也上来玩玩嘛,老待在下头多无聊。”
初见海洋时的新鲜劲儿早已褪去,天天面对一成不变的广袤海景,我无聊得快要发疯,幸好这时命工匠们用上好透明水晶磨制的两块凹凸镜片终于完工,让我组装成单筒望远镜,并带到瞭望台验收成果。
季无月看我站在三四丈高的瞭望台上,时不时做两下泰坦尼克号里的经典飞翔动作,决定不再锻炼自己的心脏功能,足尖朝云梯一点便犹如凌空展翅的大鹏,轻飘飘跃至我身旁。
“现在玩得高兴,要是浪头再大点等你被甩出去后,看你还高不高兴得起来?”季无月非常成功地充当了一回乌鸦嘴,因为他话音方落,船身便左右猛晃,我左手握着望远镜,单凭右手根本抓不住栏杆,再一阵摇晃身子就蓦然后倾,有栽出瞭望台的趋势。
“无月!”我惊呼,季无月立即于千钧一发之际将我揽了回来,好像他等的便是这个让我承认错误的良机,而我不负所望,眨眼间已以行动变相求饶,软手软脚地缩进了他怀里。
“唉,你到底算胆大包天还是胆小如鼠呀?”季无月无奈地柔声叹息,我伸出脑袋抗议,又让不住颠簸的浪涛暧昧地往他怀里推得更深……真的很暧昧,因为那种起起伏伏的波动……我耳根不由自主地滚烫如沸,现实与脑海深处的某段影像渐渐重叠。
“无月,我们……下去吧!”我发誓,我绝不是有意把“下去”说得跟“*”一样媚惑的。
季无月清润的眸子陡然深了三分,默默凝视我片刻,而后朝我缓缓压低了面容……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我盯着他逐寸逼近的诱人双唇狂吞口水,生出一股立即将他扑倒的念头,接着再……
“烟雨……抓紧我,我带你下去。”我仍处于YY状态,季无月却只在我耳边轻声慢语两句,便搂住我腰身提气飞回了甲板。
原来他没那个意思啊……失望之情油然而生,我闷闷地瞄着季无月似笑非笑的模样猛然醒悟,他是不是在故意耍弄我呢?我越看越觉得他嘴角那抹三十四点三八度的完美微笑非常不顺眼。可恶,一定是上当了!
“怎么啦?你脸色很差啊?不舒服吗?”季无月形容关切地*我脸颊问道。
“我、没、事!”才怪!我没理由对季无月生气,因为明明是我自己自作多情、胡思乱想,可我又不甘心如此平白无辜地让他捉弄,当下黑着脸扭头钻回客舱,找人撒气去也。
季无月待我离开后收起了面上戏谑的神情,独自走上船头,迎着海风陷入沉思。而我东溜西逛,转了半天没碰见一个人,连平时负责清扫的小厮都不见踪影,难不成是我脸上写了“找碴”二字,所以令他们避我如蛇蝎?
漫步踱至后舱甲板,我好像隐约听到那边有人声传来,走近一瞧,吓!敢情人全集中到这儿开露天大会来了。纵横数十丈外的一方区域内,密密麻麻站了千余名士兵、船员和杂役,连奉命与我们同行的士卫统领柯大人都赫然在列,他们想要干嘛?阅兵?训练?抑或演讲?
“……此事必须严查,我的治下绝不允许出现鸡鸣狗盗之辈,谁拿了东西现在就给我站出来,我尚能念其自觉坦白从轻发落,否则等我查明真相,军法处置!”
柯大人鹰隼般凌厉的双眸往四下里一扫,众人俱都噤若寒蝉,垂头不语,我上前两步问明原由,得知这艘与外部隔绝的船上竟接二连三遗失了许多贵重物品,包括仓库内堆放的精密仪器,工匠们做工剩余的水晶材料,柯大人随身携带的金铢银两等等。
而既然船行海上不可能是外面的人进来偷的,那只有一个解释:即我们的人里出了内贼。不过要从总共载有九百二十七人的船上找到这名内贼,难度着实不低,万一他情急之下悄悄将赃物抛诸入海,届时无凭无据哪儿确定得了谁才是真正的小偷?
柯大人等了半天也没见人主动交代罪行,脸色一沉,报出七八个名字,令他们各带三十手下逐间搜查船舱,如发现可疑情况立即汇报。那些被柯大人钦点的侍卫全是其随扈亲信,由他们领队可以防止心怀鬼胎之人暗中循私,确保搜查结果的真实性。
但一圈查下来,遗失的物品好像长了翅膀凭空飞走似的,依然下落不明。柯大人眉头紧锁,对如何处理接下来的事犹豫不决。当即解散这帮人吧,那内贼便会逍遥法外;若扣着人不放吧,等于是在干耗时间。有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解决之道呢?
我一直从旁观察,这会儿福尔摩斯综合症发作,当即自告奋勇朝柯大人请缨道:“大人如果信得过我,能否让我参与此次的调查?我对办理窃盗案件还是有些心得的。”不是吹牛,至少我曾破过杜府那桩不甚高明的偷镯嫁祸案。
柯大人正自发愁,所以没多想就一口答应,任我领了两名侍卫随意折腾。我按常规刑侦流程先去案发现场收集线索,第一目标便锁定为仓库。
我们这艘不是货船,因此仓库很小,平时主要用于堆放米粮及杂物。被偷仪器是类似指南针那样的小型定位装置,做工十分精细,还是名家手制,船长舍不得用才会把它藏进仓库一角,却不料便宜了蟊贼。
“你说东西失窃时仓库是上锁的,而唯一一把钥匙由船长贴身保管,旁人根本没机会从船长那儿偷了钥匙再进来,对吧?”我向一名知情的侍卫问道。
“对,其实不止这仓库,别的地方也同样是锁了门以后遭窃的,我猜偷东西的蟊贼一定是个开锁高手。”这名侍卫的联想能力很强嘛,不亚于我。
“那外头的门锁上有撬动痕迹吗?”
“没有……所以我才猜他是个开锁高手啊,一点痕迹都不留。”
晕,他的逻辑推理能力基本为零,不管手段多高明的蟊贼只要撬锁,总会留下多多少少的划痕,你以为是电视里的神偷,喀嚓一声就能搞定呐,那些都叫神仙不叫神偷。
既然破门而入的可能性被排除了,会否还有其它潜入的渠道呢?仓库四壁俱为木质实墙,仅余一扇两掌大小的气窗连通外界,就算练过缩骨功的也进不来。利用工具远距离操控更是异想天开,窗外即为大海,底下没有立足之处怎么来偷东西?除非他能变成流川枫那种体形且懂得利用绳索爬进来。不过好在死狐狸仅对食物感兴趣,否则我真会抓了它严刑逼供,然后屈打成招,再将它丢进海里喂鲨鱼……
“阿嚏!阿嚏!”脑袋正开着小差,忽然有什么毛毛的东西钻入我鼻子,害我喷嚏连天。信手拈来,原来是一片羽毛。
这附近海域的海鸟多得离谱,你若抓条小鱼逗引它们,能乌压压扑下来一群,我上回就给啄得眼冒金星,顶了个爆炸头狂呼救命。难怪有人称它们为空中海盗……对啦,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兴冲冲拉了两名侍卫奔赴下一现场——工匠们的工作室。那边果然也有相同的痕迹。再去柯大人屋里一瞧,事情基本明了,剩下的便是如何找回失物。虽说东西极有可能不在船上了,但我仍决定做个实验证明我的推测是否正确。
“帮我把柯大人请来,就说我大概知道窃贼是谁了。另外将月公子也请来,我需要他帮个小忙。”吩咐迷惑不解的侍卫速去速回。我在柯大人屋内稍作打量,便摘下一对彩晶耳环置于窗前桌面,自己则躲至门*影里,恭候窃贼的驾临。
不一会儿人已到齐,我边留意屋内动静边轻声作着说明:“柯大人,依我看这次连续盗窃案的罪犯不是人……”
“不是人?你是指此系内鬼所为?这点我早就知道了,关键要找出内鬼是谁。”柯大人没等我讲完便一通抢白。
“大人,我的意思是:窃贼不是人,而是鸟。”
“鸟?鸟会偷东西?”
我点点头道:“有很多鸟类喜欢把亮晶晶的东西叼回巢穴装饰鸟窝,它们这么做纯粹源于本性,是雄鸟为了吸引雌鸟注意而产生的下意识行为,因此当它们看到闪亮物品会顺口叼走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光凭这点不足以解释船上所有失窃案吧,否则以后找不见东西全往鸟身上推,岂不太草率了。”柯大人的质疑不无道理,但这趟窃案确实与人无关,我不希望冤枉无辜。
“柯大人,据我所知三处现场全都是在大门反锁的情况下失窃的,我方才查看了下,发现门锁完好,无撬动痕迹,无其它通道,可见不持钥匙无法入内。而保管钥匙者又不曾遗失或借出过钥匙,更不会自己偷自己东西,这足以证明失窃绝非人为。相反,我在每个现场都找到不少鸟类活动的痕迹,像是羽毛、粪便、爪印等等,正符合我之前的推测。大人若仍然不信,不妨在这儿看我如何重现偷窃场景。”


☆、卷二·第四十四章

“重现……场景?”
“对,再稍待片刻这个飞贼就该觅光而来了,按近日频繁失窃的程度看,我认为偷东西的极有可能是同一只海鸟,它已经把我们的船当成了宝库,才会不断飞来寻宝。而运气好的话,它或许还在船上筑了巢,我们顺藤摸瓜便能找回失物。”被偷的物品分量不轻,海鸟不可能拖着那么沉的东西远距离飞行,因此我大胆假设它兴许直接把窝安在了船上,这样既省心又省力。
“你要我帮忙追踪它,是吧?”季无月倚在对面舱门,见我点头便缓缓道:“那我得开始准备了,它正往这边过来!”
眨眼功夫,他已消失于原地,我赶紧扭头望住屋内,但见一只白色中带点黑纹的海鸟穿过气窗落向桌面,骨碌碌转动圆眸扫视一遍周围,便立即叼起彩晶耳环振翅飞离,前后不到半分钟,动作娴熟、手法老道,整个一惯偷嘛!
柯大人瞧得摇头称奇,我却带了七八名侍卫四处寻鸟,半盏茶后季无月那儿传来好消息,那只懒鸟还真在这儿筑了爱巢,就位于工匠们房间的外沿,一个利用船体拼接缝隙搭建的小窝。这鸟真不是一般的懒,它的窝除水晶碎片、各色宝石、小块黄金外几乎瞧不出这是鸟住的地方,没准这仅是它藏匿赃物的仓库。
“袭姑娘,干得好!那鸟东西不收拾它,它胆子就越来越大,飞我船上撒野,也不掂量掂量自个儿有几斤几两重。小顺,找俩人把那鸟东西烤了,我不想再看见它!”
船长虽然粗鲁,人其实不坏,我刚打算替海鸟说个情,一名船员忽然慌慌张张地跑来对着船长耳语两句,便陪同神色陡变的船长直奔瞭望台而去。
“怎么啦?”我从没见船长脸色如此凝重过。
季无月望着离去诸人的背影,幽幽开口:“因为……有海盗!”
“有海盗?!”体内熟悉的兴奋因子爬上了我末梢神经,猫抓似的令我蠢蠢欲动。
季无月一副早猜到你是这种反应的样子,平静道:“我不清楚你心里认为的海盗该是怎样的,但我所知道的海盗凶狠、残忍、无恶不作,为蝇头之利可屠尽一整船的人,我劝你还是少抱点幻想吧!”
我又没幻想,最多联想到了加勒比海盗而已。何况我也没小白到以为那群驾御着黑珍珠号,头绑布巾,手持西洋剑的海盗真能出现,除非他们一票人全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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