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记当时烟雨凉-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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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比臂力?小姑娘,你细胳膊细腿的,怎么可能比得过我!”大石头看我像看着个傻子,殊不知我看他,更像是看我砧板上的一坨肉。
“那咱们就赌一赌吧,看谁能将这块布扔得最高,赌注嘛……就让输的人为赢的人办件小事好了。”
“行,比就比!”
然后大石头使了最大的劲,用力向上抛起布片,但布片仅飘舞了一丈多高,便落了下来。我不忍目睹般地摇头叹息,拿起自己那块,三折两折,捏做小小的一团,接着使劲一抛,由于空气阻力骤减,布团直升了二丈多高,方始下落。
大石头瞧得哑口无言,心里明明清楚,这其中有什么问题,可嘴上却半句话都讲不出来。末了,垂首一叹,认输了……
第二天……
“石头大哥,你整天背着把刀,刀功肯定很厉害咯?”我貌似不经意地问道。
“嗯……还行吧!”大石头学乖了,不敢把话说得太满。
“其实不瞒石头大哥,我人虽然不大,刀法却也练过两年……”
“小丫头,你也会使刀?”明摆着不信。
“不如咱们来比比?这回绝对是真刀真枪地上!”
“……好吧!”
我满脸奸笑地端出两浅盆水,“我们就看看谁可以用刀,在不损毁瓷盆的前提下,把水给切开吧!”
“……”大石头怔怔地瞧瞧水,再瞧瞧刀,陷入了人生之中最大的困惑里。
我憋住笑,将瓷盆端至石室门口的缝隙处,过半个时辰再端回去,此时盆里的水已经结成了冰。我握住大石头的刀,微一用力,刀起“水”分,“水”果然很快便给切开了。
古代因为没有温室效应,十一月的气候相当于现代一月里的温度,再加上过堂风本就阴寒,水又极浅,所以一试之下立马奏效。
木立于一旁的大石头长叹一声,苦着张脸乖乖配药去也……
第三天……
“石头大哥……”
“别,我认输,我认输还不成嘛?你什么都别说了!”大石头对我一副避之惟恐不及的模样,活似遇见了讨债鬼。
“咦?我只不过看石头大哥目似流星,炯炯有神的样子,认为你的眼力必定不凡,想同你玩个小游戏而已。”我无辜地眨巴着大眼道。
“哼……我不信,一会儿你一定又会耍什么诡计,骗我替你跑腿的。”宁死不屈,其情可勉啊!
“石头大哥,我哪儿懂诡计呀?人家这次是真的想要瞧瞧你们练家子的目力的!”
我这的确不是诡计,而是魔术。我事先已准备好了道具,三只倒扣的茶杯,等会儿让他猜哪个杯子底下有东西时,只需来个乾坤大挪移,将要猜的物品偷偷藏起,那么无论他猜中哪一个,结果都是输……
“目力……有了!不如今天我们就来玩斗眼吧?”大石头拍拍脑袋,突然满脸喜色道。
“斗眼?”好像本姑娘只听说过斗鸡眼啊!
“呵呵,不知道了吧……”大石头得意洋洋道:“所谓斗眼,便是由两人张大了眼睛面对面,谁先眨眼谁算输!”
哈啊?原来这就是斗眼啊?那事后倒确实挺容易患上斗鸡眼的……
此后的比赛结果……啧啧,以大小姐我长期面对电脑屏幕,眼都不眨一下的卓越成就,怎么可能会输呢……
☆、卷一·第二十七章
“爹……爹……”晶儿的呓语将我自回忆中唤醒,我习惯性地为她换过额前的帕子,却冷不防撞上一双乌黑沉静的眼眸。
“你醒了?谢天谢地,姐姐担心死了……”我觉着鼻子酸酸的,半是因为晶儿的好转,半是出于对她的歉疚,或许当初我就不应该多管闲事的,那样可能更好吧……
“袭姐姐……我,我这是怎么啦?”晶儿静静望了我一会儿,忽然猛地扯住我衣袖,小心翼翼的神情像是怕惊扰到什么美梦似的,“袭姐姐,我爹,我爹呢?我爹在哪儿?”
“晶儿,你爹他……姐姐对不起你,都是姐姐的错……”泪倏忽而下,止都止不住。
“我爹他……怎么了?”
“对不起,晶儿,姐姐今后一定会代替你爹爹好好照顾你的……”
晶儿呆呆地看着我,如同看一个陌生人。半晌,剧烈的颤抖从她身上一直传到我心里,我扑过去抱紧了她瘦弱的身子,与她一块儿放声痛哭起来。
“嘿嘿……是不是明白自己死到临头了,所以哭得这么伤心啊,*人?”
突兀的声音暂时打断了我的哀痛。我恨恨地盯向来人,不报此仇,我誓不为人!
“哟,小丫头还挺倔,看来不让你见识一下本帮主的手段,你真以为我不敢动你了!”
帮主离浩,据说以前是富家公子,在败光财产,走投无路后才加入的金钱帮。仗着他自身高强的武艺,几年后他便杀了原帮主篡得帮主之位。而像这种帮派内斗,只要不波及普通百姓或造成大量人员伤亡,官府一般甚少干涉,故此他才会越来越嚣张。
我琢磨着三天期限已至,莫非杜月遥没拿出五千两银子,所以离浩恼羞成怒,跑这儿“撕票”来了?应该不会的啊,除非是中间出了什么岔子,否则遥不会就这么丢下我不管的!
“帮主,你真的不想要钱了吗?我死不打紧,可那白花花的五千两银子,你就眼睁睁地看它飞了?”我晓以“大义”道。
“哈哈……丫头,不妨告诉你实话,五千两银子我已经到手了,至于你嘛……我一样不会放过的!”离浩面容扭曲的笑脸令人毛骨悚然。
“你……你堂堂一帮之主居然言而无信?”生平第一次,我深刻体会到什么叫恐慌,什么叫惊骇,因为此时的我,一无所恃,没有半点抵抗能力。我现在万分后悔,当初怎么就没弄个防狼电击棒随身携带呢?触不死他,至少也能烤糊了他吧!
电光火石间,离浩已拎小鸡似的,把我提到他面前,身上的衣服也在快速减少当中,晶儿哭嚷着试图爬下床救我,挪了没两步却因久病无力,支撑不住地软倒在地。
我急怒攻心,状如疯妇地死命抵抗。嘴爪并用,拳脚相加,离浩的双手被我抓出道道血痕,胳膊、下巴上也是牙印遍布。但我更惨,头发凌乱,衣服烂得基本等同于比基尼,肩头青紫一片,双目赤红,精神处于暴走状态……
也不知挣扎了多久,渐渐地,力尽气竭,我连抬手都倍感困难,离浩冷硬的身子完全压制住了我,而我昏沉的头脑在彻底晕厥前,想到的竟是:这个世界没有基督教,那我死后岂不是上不了天堂?见不着传说中俊美绝伦的天使啦?亏大了……
嗯,好难受,骨头大概散架了……别扯我,别扯我嘛,让我再多睡一会儿,睡眠不良可是美容的大敌啊!
“烟雨……烟雨……醒醒……快醒醒……”有个声音一直在我耳边不停地说话,感觉真像……
“真像是唐僧哦……”细如蚊呐的咕哝,刹时让守在一旁的男子神色陡变。
“烟雨?!你醒了?没事了,烟雨……醒了就好!”
什么没事?仿佛、似乎、好像……曾经发生过一件不好的事……
想起来了!绑架,金钱帮,离浩……
我猛地睁开双眼,大片白光扑面而至,怎么这么亮?莫非我没死?看来当祸害果然是要遗千年滴!
“烟雨!”
多么亲切的声音!多么熟悉的黑眸!我不顾全身的酸痛,如考拉般直接挂到来人胸口。
“遥……呜呜……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最近的泪水越来越有泛滥成灾的趋势。
“傻丫头,怎么会呢?”杜月遥淡淡的微笑总能令我回复恬适宁和的心境。
“可是我……我记得我被……”
“没有!烟雨,别担心……我和二弟他们赶到时,你才失去意识,所以什么事也没发生。”
“那,那晶儿呢?”
“那个小姑娘也没事,不过她执意要回自己家养病,我便派了个人暗中护着她,由她去了。”
杜月遥表面上平静依旧,可敏锐的第六感告诉我,他在生气,并且是非常非常生气!他深遂无波的眼眸内,仿佛正酝酿着一场剧烈的风暴,并且随时有着吞噬一切的可能。
我悍不畏死地试探道:“金钱帮的那些家伙……后来怎么样了?”
“你希望我怎么处理?”杜月遥不答反问。
“我?”哼哼,当然是希望他们生不如死啦,谁让我身为女人这种最擅记仇的生物呢!可惜没敢说出来……
“太子他……他将金钱帮一干人等押进了府衙,说要亲自审问。”杜月遥俊眉微蹙,对原本应当由他“审问”的活儿被太子抢去而相当的不豫。
干得好,紫诺轩!我没发觉杜月遥微妙的情绪变化,只顾在心里山呼万岁,因为我知道,紫诺轩折磨犯人的手段绝对能媲美满清十大酷刑!呵呵,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嘛:出来混的,早晚有一天是要还滴。
我敛起笑意,调整了一下坐姿,偏首故作郁郁道:“遥,你不会再躲我了吧?”
“我并没有躲你啊,这些天我都在处理太子那边的事,他也答应我暂时不会勉强你进宫了。”杜月遥扳过我身子认真地解释着。
虽然不清楚他究竟是以什么样的条件换得了我的自由,但想必代价不小,他整个人明显消瘦许多,为了我这个惹祸精大概是操碎了心吧!
双手攀住杜月遥的脸颊,我向他致以最诚挚的感激之吻。
良久……
我笑眯眯地偎在杜月遥怀里,忽然想起另一事:“对了,那天跟踪我的侍卫是谁?是你派来的?”
杜月遥把玩着我的发丝,轻轻在我耳边道:“杜荣吗?他确是我的侍卫,我看你最近时常出府,所以命他暗中护你周全,这次也幸亏得他及时回府通禀,我们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金钱帮的老巢。”
是他呀!早前在西街的集市上见过一面,我记得他神出鬼没的身手,还有……他对某人的不同寻常!
呵呵,正嫌闷得发慌呢,看来终于可以找点乐子解解闷了……
“杜荣,荣大哥……我是袭烟雨,我可以进来吗?”我特地挑选了一个晴空如洗,日暖风和的早晨,带上礼物,来慰问伤势不轻的杜荣。
他那天以一敌四,拼死相护,重伤之下才不得不回府搬救兵,却在勉强汇报完情况后不支倒地,一躺便是十多天,因此,于情于理我都得要好好“答谢”这位救命恩人的。
“烟雨姐,我……我还是不进去了,在外头等你吧!”蓝衣娇俏的少女忸怩着细声道。
“镜儿,我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能独自同一名单身男子共处一室呢?你就行行好,陪陪我嘛!”唉……睁眼说瞎话还不脸红,真是佩服我自己啊!
“那,那你快点哦!”
“放心吧,我说完几句话就走。”
☆、卷一·第二十八章
推*门,简单质朴的陈设一目了然,虽不精雅,却也干净利落,一如他的主人,实用性极强。
“袭姑娘?你怎么……”杜荣半靠在床上,当目光投向我身后时,苍白的脸色倏然泛起诡异的粉潮,左颊的细疤勾勒出暧昧的曲线,红艳动人,“镜,镜,镜儿姑娘……”
我心里笑得直打滚,表面还得装作没看到,用略带愧疚的语气对他说:“荣大哥,都是我害你受的伤,我今天是来给你赔不是的,对不起呀!”
“不,保护袭姑娘是我的任务!更何况,这次也是因为杜荣保护不力,才会让袭姑娘身陷险境的……”杜荣面对我说起话来,那叫一个流畅。
“无论如何,我都得报答荣大哥的救命之恩,所以烟雨特地备了份小礼,请荣大哥笑纳!”我走近床头,伸手塞给杜荣一个小包袱,以“你要敢拒绝,你就死定了”的眼神,温柔地凝视着他。
杜荣打了个冷颤,惊疑莫名地解开布包,里头是件深蓝色缎面披风,袍角还绣了枝白梅。
“我的女红不好,是让镜儿妹妹帮忙绣的梅花,荣大哥可还满意?”我笑盈盈地问道。
杜荣捧着披风闻言瞬间愣成一根木头,只懂得发呆了。
“莫非荣大哥不喜欢这份礼物?”我故意扬声失望道。
“不……不……喜欢,我喜欢……”杜荣回过神,结结巴巴地赶紧解释。
真够纯情的,我邪恶地眯细双眼,凑近他压低嗓音道:“喜欢什么,是喜欢披风呢?还是……镜儿呢?”
杜荣像被火烫到似的,面上神色数变,偷眼瞧了瞧镜儿,见她并未注意到两人的谈话,方才松了口气,微红着脸低首呐呐道:“我……我都喜欢!”
哇!榆木疙瘩开窍了,勇气可嘉,孺子可教呀!也不枉我掺和一脚,硬是要乱点鸳鸯谱了。
“既如此,为答谢荣大哥,烟雨便替你牵一牵红线吧!”我诚恳地眨巴两下明眸,小小声道。
“袭姑娘……不,不用……”
“不用客气是吧,不客气,不客气啦……那我改天再来探望荣大哥,顺便详谈,告辞啦!”
说完,我敛裾行礼,不给他辩解的机会,转身拉起镜儿就同她携手一块儿离开了。
此后数日,我几乎每天跑去“骚扰”杜荣,名义上是为了将他塑造成人见人爱,神见神睐的超级好男儿,实际上是……因为我近来穷极无聊嘛!
杜荣很清楚,镜儿虽然不讨厌他,但也不喜欢他。我心里更明白,镜儿其实一直都暗恋着杜月遥,碍于身份低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