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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陈二丫的妖孽人生-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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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泪凝结,月之灵也不再现,二丫的身体迅速枯萎,她的心脏恐怕已经碎了。
二丫整个人看上去有一些疯狂,她知道只有这样,才能除了这第一咒。
在月光下,她的嘴角还沾着鲜血,却笑了起来。
她赢了。
虽然赢的很辛苦。
甚至还感觉到了心脏慢慢的停止了跳动,可是她还有生机,因为——体元丹。
二丫手里多了一粒黑色药丸,还有一丝淡淡的腥气。
这粒药丸出现的时候,周围凭空出现了一丝风,甚至二丫耳边还响起了那淡淡的呢喃的歌声。
那天上的满月的另一边阴影更加深刻了一些,那捣药的少年更加生动,仿若这一丝风把那少年的衣服吹起,飘扬起来。
药丸入口,顿时一丝丝的热气从喉咙到全身慢慢蔓延开来。
就在月光下,这一刻四面八方的灵气都朝二丫的位置涌来,一层一层的把她包裹起来。
像一个大茧一般。
拍碎的心脏的慢慢复原,缓慢的跳动慢慢变快最后保持一个均匀的速度,枯萎的血肉渐渐充盈。
至于死地而生。
杀死自己,是破处第一咒的唯一方法,而二丫做到了。
服用了体元丹的她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吸食天地之灵,这些灵气又转化为二丫的血脉,修复她的身体。
越来越多的灵气汇聚,原本细如山泉的血脉慢慢的拓宽,如溪河一般,运行的越来越快,每一次运转一周最后都到了她右手的手腕上的血线处停止,那浅红色的血线颜色一点一点的变深。
原本迟迟不见动静的修炼进度,却在这一刻疯狂的前行。
体元丹,能改体,修体,复体。
二丫的这具身体本来就是一个平凡的人类,原本连体者都不是,资质低下,平常的时候就算是服用了体元丹,也只是把她的身体体质改变的强壮些。
除非有高人愿意耗尽心神,能帮她改体。
可是这一刻,一身死气的二丫服用了体元丹,自然是要先复体,在这十万大山中,又是月圆之夜,灵气最充沛的时候,大量的污垢从二丫的身体排出,又很快被吹散,她整个人还是原来的模样,可是筋脉、血肉似乎都被重新换了一轮,除了她的左眼,还留着一道痕,眼瞳里有一道血痕,连体元丹也没有办法消除。
她右手的血线也在这强大的冲击下,渐渐变色,一点一点的由浅红色变成了深红色,整整一圈深红色的血线,十分美丽,像一只红色的血镯。
体者一级中期完满。
就是对面站着一个体者一级后期,二丫也能打败他。
完满的最高境界是内敛,寻常人在二丫身上根本看不到气血之力,就以为她是个普通人而已。
而上面的小蛇此刻却一动不动,陷入了死死的沉睡之中,那上面的金线,忽明忽暗,最终归于暗淡,变成了黑色,可是细看那小蛇的脸也在变化,一会是蛇,一会是人,扭曲不已。
终于,月亮渐渐落下,洒在二丫身上的月光也渐渐变淡。
迎接而来的是初升的朝阳。
有着淡淡的暖意。
阳光下,似乎所有阴霾都被挥散,昨夜总总如梦一般。
二丫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
她觉得周围一切变的明亮许多,整个世界更加清明,不远处一条小黄狗正趴着睡的很香,时不时用它的杂毛腿挠挠身上,二丫都可以看到一只细小的黑色虫子隐藏在杂毛里头,似乎被二丫那一个眼神一扫有些紧张,还左右张望了一下,见没有动静,又懒洋洋的沾在一根杂毛里头。
她抬起自己的右手,上面原本是金色的手镯如今成了黑色的一圈,像是刻画在手上的图案一般,二丫已经知道这就是那条花蟒蛇,虽然不知道阿妈是如何把它变成这样的,可是昨夜,自己吐血的时候这蛇即使变得这般小还是一如既往的贪吃。
不过不知道为何,变了颜色,而且如今看更像是手上的纹,而不是一个手镯,二丫可以看到黑色蛇纹下面有一条深红的血线,缓缓的流动的感觉。
她浑身都充满了力气。
看着这片山,阿妈说那药引就在山中,这七天自己几乎把每一寸地皮都翻了一遍,也没有见到,二丫有些不解的眯着眼睛看着不远处的小黄狗,还有它身边一株嫩绿色的小草。
忽然间想到阿妈曾经说过:“草也可以长的比苍天大树还高。”
哪怕这样一株小草,也可以长在这样高的地方。
二丫忽然间觉得明白了什么,拍了拍小黄,迅速的跑入山林中。
天游峰深处,一片茂林,每棵树都有千百年的树龄,上面更是缠绕着许多蔓藤,一些树因为年代过于久远,甚至树根已经枯萎了,可是本身却成了草叶的生长土地。
换了个方向寻找,果然,在一颗黑色的山石树跟前,二丫感觉到了阿妈说的药引的存在。
山石树,长的如一座山峰一般看不到头,树皮更像是山石一样,坚硬黝黑。树干下面很长一段都没有树枝,只是在看不清的上端,有茂密的枝叶。
可以看出来这株山石树树干已经没有多少生命力了,全都表现在最顶端的树枝上。
而阿妈说的药引就在那树干跟树杈中间长着,看上去像一条小虫,实际上却是一株草。
要是以前二丫只能看着这山石树发呆了,可是如今,她的身手十分灵敏,毫不犹豫的,二丫就抱着树干往上爬,灵敏的像一只猴一般,很快小黄狗就不见主人的身影了。
它倒是被锻炼的神经很大条,乖乖的趴在下面等着。
二丫越往上爬越心惊,果然是山石树,看到是一回事,真正爬上来又是另一回事,到了上面甚至还感觉到了云雾扑来。
离那药引越来越近了!
这时候,忽然整个林子一片震动,二丫在树上差点被震了下去。
二丫抓着树枝站了起来,她站的位置很高,往日这里都是一片雾海,可是这一震之后,好像把雾震开一样,十万大山露出了各种形状的险山峻岭。
最不可思议的是森林地边缘,常年大雾包裹的边缘,此刻居然清晰起来,像是有人生生在天地间划了一道,把这天地给划开一样。
那种刻划的感觉,让二丫心中一震,原来刻划的作用能到这一步,自己知道的还是太少。
林子继续震动着,二丫看见那边缘更清晰了,慢慢的大雾全部都褪去,远处露出了一片广袤无边的平原,一座黑暗圆顶的城堡森严的呈现出来,山的那一边,没有树。
十万大山中,仿佛响起了一段歌谣:
“山屏开,女儿哭,女儿哭,
魂不归,木棉树下等万年,等万年……”

第二十八章:光之选

“花儿乖,你一定不会被选上的,花儿,别怕,你才第一年,别怕。”藤花的娘亲抱着藤花,叫她不要害怕,可是自己却怕的全身发抖,抑制不住的泪流满面。
“阿翼,穿上阿公给你做的新鞋子,精神多了。”老阿公双眼噙着泪,没有落下,脸上还挂着笑容。
“卡卡,爹为你骄傲。”棘叔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不敢看他那张年轻的脸。
巴叔脸上又多了几道疤,更显得狰狞,他此刻手上拉着一个满弓,肌肉突出,气血沸腾,可是压制不住他那一双眼里的哀伤,他的孩子去了,再也没有回来,他亲眼看着那一根长矛插在了孩子的胸口上,□又带着一串的血肉,看着孩子在里面慢慢断气……
村长默默的没有说话,漠然的看着部落的13岁以上23岁以下的少年聚集在村寨中间,想说什么话,终究没有说。
每个少年都走到一个全身盔甲的黑衣人跟前,伸出手,被那松针叶扎一下,顿时手指冒出鲜红的血,滴落到一张裁剪的方方正正的兽皮上,那兽皮瞬间把血吸收了。
轮到二丫了,那黑色盔甲的人颇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眼前的少女,虽然一样穿着兽皮,却不是黝黑粗糙,反而白皙瘦弱,想不到这个部落居然会有这样一个少女,不像是大山中的愚昧之人,居然有些像光部落里那些贵族的女孩。
不过也只是一眼,并没有多久,生在这里,就是愚昧之民,这是注定的了。
二丫看着自己手心冒出的血,如泪珠一般,滚落了下去,那兽皮却没有马上吸收,而是停留了好一会,才缓缓吸收,可是那鲜血仍旧在表面有一块红红的痕迹。
她没有多愣神,很快就被赶下去了,轮到下一个人了。
对二丫他们来说,这是一次生与死的选择过程,而对光部落的人来说这只是一次麻烦的工作,早点结束早点回去。
这鬼地方,连酒都没有,一个个穿着兽皮吃野兽,原始而贫穷,哪像平原上,有美酒美女美食。
每次看到这些部落的人,不是眼泪含泪,就是一脸惊恐,要么就是一脸仇恨,真不知道他们是为何要活着。
麻木的光部落的人,不会明白,他们的到来,意味着家庭的破裂,孩子的死亡,恐惧,绝望。
藤花牵着二丫的手,挤在人群中。
藤花的手很大很厚实,长期练习鞭子,使得她手上茧很硬,一点都不像少女的手,此刻握着二丫,手心都湿了,却还一脸不在乎的安慰道:“二丫,别担心,我们不会被选上的,不会的……”
说道后头,藤花的声音都有些小声了,她也担心啊,她害怕,每年光之选,光部落就会发给他们一块晶石,这块晶石十分神奇,能看到不属于这里的画面。
每一年,都能从晶石里看到那些少男少女进入了那个神秘空间之后,被野兽杀死,毒死,病死,相互残杀,最后活着的只有一个人,那一个人,浑身是血的从中间走出来。
然后这块会出现画面的晶石就变黑了,如普通的石头一般。每年部落多一块这种特殊的黑石头,就会少两个人。
每一年,都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死亡,不同的死法,相同的结局,永远的留在了那个神秘的空间中,连魂魄也不能归来,不能安息,木棉树下空等待。
二丫的小手反握住藤花的手,依旧冰凉,却镇静人心。
“别怕,藤花。”像是在安慰她,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不远处,卡卡抿着嘴严肃的看着前方,他的眼珠不同于其他人,颜色不太黑,有些灰,自上次部落遭入侵之后,更加明显了,灰色的眼珠,使得他看起来,很冰冷,不好接近。
阿翼那张憨厚的脸,难得的没有挂着微笑,很是严肃。
他们都才13岁,他们还是会紧张。
正前方有一个简陋的高台,上面有一个不同于其他戴着黑色盔甲的人,他穿着一身白衫,比部落里阿妈穿的麻衣要好看许多,很光滑,他是个男子,却从头到位都没有关注现场,而是拿着一根粗棘草在修磨他长长的指甲,他慢慢的磨挫的时候,宽大的白衫也会飘动,偶尔露出他的右手,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上面有两条血线。
等到底下的人排好队了,他懒洋洋的站起来,打了个呵欠,迎面走来一个穿着盔甲的男人,手里抱着一个透明的缸,阳光照耀下很是漂亮,是部落里的人平常绝对不会看到的东西。
大家都目光灼灼的盯着那透明的缸,不是好奇,而是因为那里面装着是他们的命运!
命运,此刻是一块方方正正的小兽皮。
白衫男人吹了吹指甲,伸手进去,缓缓的掏出了一张兽皮,脸上扬起淡淡的笑容,不显温情,很是残忍。
他最喜欢这个时候,宣布名字的时候,看着这些愚昧之民,伤心绝望的模样。
“今年参加光之选的少男,是13岁的砣子,让我们为他欢呼吧!”男人笑的很高兴,带头鼓掌。
那些穿着黑色盔甲的人也鼓起掌来,“啪!啪!啪!”十分整齐,回荡在天游村落里,像是敌人入侵、像是兽鼓的哀鸣……
周围的少年都散开,个子矮小的砣子,脸色苍白的走了出去,他的母亲,在人群后面凄厉的喊:“不!”
砣子的母亲像疯了一样要冲进来,却被一排黑色盔甲挡住了。
她不管不顾的挣扎,身上的兽皮都掉落下来,那下垂的胸部也露在了外头,平日喜欢开玩笑的天游村路的子民这时候没有一个人笑,只是怜悯的看着砣子的娘。
砣子的爹跑上来抱着他娘,两人就坐在地上,哭成了一团,十分丑陋狼狈。
台上白衫男人并没有在意这打断,脸上挂着笑容,继续去抽第二张兽皮,这次是女孩。
他的手摩挲着兽皮,很享受这种一瞬决定人生死的感觉,特别是那哭声,听在他耳里像是悦耳的伴奏。
砣子傻乎乎的走到了台上,看着台下的人,这是他第一次接受这么多人看他,就算上次体者仪式,因为有卡卡的出色表现,二丫的奇怪场景,最终并没有人多关注他。
他感觉到了,此刻所有人都在看他,目光有怜悯,有哀伤,有麻木,他的爹娘哭坐在外头,哀嚎着,阳光很灿烂,照的他有点睁不开眼,这一刻他看不到周围的人,只是听到声声熟悉的哀嚎。
“今年参加光之选的少女,也出来了,是13岁的陈二丫。让我们祝福她,真是好运气啊!”白衫男人笑容满面的说道,在他看来,在这蒙昧之地有生之年能去一次平原就是去送死,也是好运的。
又一阵“啪!啪!啪!”的掌声响起。
周围的人都散开,藤花仍旧紧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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