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庭月 完结全本-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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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亦寒蒙冤而死,我本想打掉他的孩子,可是想起XX对我的背叛,凭什么她就可以得到她想要的,而我的命运,却要如此凄苦!”
燕清韵仍旧继续说着:“这个想法在我心中生根发芽,一个邪恶的想法渐渐控制我,我知道詹台一定会来找我,如果让他知道我有了亦 寒的骨肉,那,它还可能会娶宛竹吗?”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原来,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
燕清韵看向我,神色黯淡:“人一旦有了邪念,很容易便会被它支配,我的确成功的将詹台从XX手中夺走,可是没想到,命运这么快就给了我惩罚。”
说到这里,她痛苦地闭了眼。
“我与詹台成了亲,XX也嫁了人,本以为一切到此结束,可是我却怎么也没想到,镜亦城会对夜随动手……”燕清韵微微睁开眼,却见眼中荧光闪闪,“说到底,XX,是我害死的,我原本只想拿回她欠我的,可是,最后,却变成了我欠她的,真是可笑之极!”
我思索良久,最终开口:“今日我才明白,原来世间一切贪嗔痴很,皆是由爱而生,只是这爱本是好事,可是若是沉溺的深了,反而会衍生出无尽的恶来。”
燕清韵深以为然:“我之所以恨她,是因为在我心里,一直觉得对不起她,我讨厌这种感觉,比起愧疚,我还是更能接受仇恨。”
说到这里,他苦笑一声:“我这样对她 ,想来即使到了阴曹地府,也不会得到她的原谅 了。”
我看向满园的杜鹃:“其实,她早就不怪你了,不然也不会将我托付给你。”
“你说的是真的吗?”燕清韵双目灼灼,想了想复又黯淡下去,“你不是她,又怎么知道她是怎么想到,是我一厢情愿了。”
“我虽不是她,可是,我终究是她的女儿。”这么说着,我默然一笑。
燕清韵细细在我脸上端详,继而也笑了:“有时候,你们母女真的很像,尤其是这份自信聪慧。”
燕清韵这么说却让我有些低落:“聪明又如何,太过聪明的女子,反而得不到幸福。”
“这大概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吧,怪只怪我们生在仕途人家,万事都由不得自己。” 燕清韵颇有感触。
我闻言,却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沉默。
“千瞳,”燕清韵突然有些踟蹰,“你告诉我,你爹他心里……爱的究竟是不是宛竹?”
“他既然告诉你实情,足以说明他无意再隐瞒,千瞳,告诉我真相。”燕清韵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
我低头沉思良久,想着怎么能说的委婉些:“娘亲为爹付出良多,又对爹用情至深,可惜爹爹不能所有回应,心中对她,多是敬佩与愧疚……”看了眼燕清韵,听了我这么说,却不见她眼中有一丝一毫的欢欣,反而是深深地忧虑。
“而您,命运坎坷波折,十数年来与爹相濡以沫,相互扶持,又延续了豫王的血脉,爹爹对您,则是无限的怜惜与感激……”
我一面寡言观色,一面斟酌言语:“无论对娘亲,还是对您,爹爹都是出自真心诚意地呵护关爱,绝无一星半点的虚假,可是,若论爱之一字,却……”不知道该如何让说下去。
“哈哈哈哈……”燕清韵打断我的为难,猛然起身,笑得有如醉酒一般,“虽我早有所料,可是初听之下,还是觉得可悲可笑,原来我与温宛竹从生挣到死,甚至闹得姐妹反目,到最后,竟然都是白费心思!”
说到这里,燕清韵晓得更深,而眼角却渐渐溢出泪来:“詹台翎啊詹台翎,你瞒的我们好苦!”
我心中也因这样的燕清韵不免难过, 她与娘亲的心结结了这么多年,可是到头来才发 现,竟是毫无意义,怎能不让人崩溃?!
“也罢,也罢,”燕清韵挥袖抹去 泪水,“詹台也是身不由己,说到底,这都是命运使然,怪不得谁。虽然真相如此吗,但是总比让我迷迷糊糊过完下半生好得多,我也算无憾了,只是,如此说来,我实在对不起宛竹妹妹…… ”
我知道她仍有结为解开,便劝慰道 :“如您所说,一切都是造化弄人,我娘若是能知道真相,定也不会怪您的。”
燕清韵没有回答,而是越过我,走到亭栏前,望着眼前一片生机盎然发呆。
第一百七十三章 追随
我知道她仍有结未解开,便劝慰道:“如您所说,一切都是造化弄人,我娘若是能知道真相,定也不会怪您的。”
燕清韵没有回答,而是越过我,走到亭栏前,望着眼前一片生机盎然发呆。
“千瞳。”良久,燕清韵唤我。
我应声上前,她悠悠看向远方:“答应我,好好照顾玦衡。”
她这话说的莫名:“有您这个亲娘在,玦衡自然不缺照顾。”
燕清韵缓缓摇头:“我不是个好母亲,从小到大,我未曾给过玦衡一点关爱,若说这一生中,我最对不起的人,倒不是你娘,反而是我这个儿子。”
我理解她为什么要这么说,本来如果不是为了从娘亲手中抢夺詹台翎,燕清韵是不会决心生下詹台玦衡的。
从始至终,詹台玦衡都被当做棋子,也难怪他会不愿意相信任何人。
这么想来,如果说原本对詹台玦衡还或多或少有些怨怪,现下却全部消失殆尽了。
“千瞳,你知道吗,你很多事都要比你娘强很多,可是有一点,你却比不上她。”燕清韵侧身看我。
我一脸疑惑看着她。
“对待感情上,你没有她那种义无反顾的勇敢。”燕清韵目光尽是了然。
“我……”无话可说。
“我虽然鲜少给他关爱,但是玦衡毕竟是我儿子,这孩子,从小就喜怒不形于色,他心里讨厌谁,在乎谁,都不会表现出来,所以,期望他能主动开口说什么,恐怕比登天还难。”
我心下不明白燕清韵为何要跟我说这些。
燕清韵似乎明白我的疑惑,冰凉的柔荑握住我,“玦衡心里一直有一个结,因着它,他活得很辛苦,千瞳,我看得出来,玦衡心里,很看重你,所以,我想请求你,能够帮我,打开玦衡的心结。”
燕清韵的恳切之色令我鬼使神差地开口:“我该怎么做?”
“陪在他身边,在他难过的时候安慰他,在他迷茫的时候指引他,在他做错的时候纠正他,给他走下去的勇气……”
“可是,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低下头去。
“只要你愿意,你一定可以!”燕清韵毫不犹豫,我的手被握紧,隐隐的疼痛传来,“答应我!”
这是燕清韵作为一个母亲的请求。
“好,我答应您!”
燕清韵蓦然放手,释然笑道:“这样,我就放心了。我去看看你爹。”
“我陪您去!”下意识有种不好的预感,急急开口。
“不用了,”燕清韵摆手,“你去忙你的吧。”
只得目送燕清韵离去,心里却还是放不下,便叫了晋叔:“好好看着夫人,有什么事立即禀报。”
一连两日都安然无事,明天便是爹出殡的日子,届时怕是将有不少人前来拜谒,为保万无一失,甜茶倒水、上香添油、挂缦守灵、摆置收拾,这各个细节我都只得再行核对一遍,一天下来,倒是忙得我焦头烂额。
眼看夕阳西下,众人散去,这才感到铺天盖地的疲惫,正准备去同燕清韵一起用膳,迎面却是一脸焦急悲怆的詹台晋。
“晋叔,何事如此惊慌?”看到詹台晋这副样子,开始觉得不妙。
“小姐,”詹台晋一面喘着粗气,一面眼泪就流了下来,“老奴有罪啊!夫人,夫人她……”
头一阵锐利的疼痛,我虚晃两步,二话不说就奔向燕清韵的房中。
房中早已是泣声连连,燕清韵一袭白衣躺在床上,身边是一尺白绫。
“千瞳!”静雪的脸出现在眼前,早已是泣不成声,她不由分说紧紧将我抱住。
我下意识抚上她背,轻拍着安慰她:“静雪,莫哭,哭多了对孩子不好。”
“小姐,一切都怨老奴,是老奴该死啊,夫人下午说想吃香糯藕荷,遣了老奴去张罗,又支开了随身服侍的几个丫鬟,谁知就这一会儿工夫,夫人就……老奴辜负了老爷和小姐的嘱托,老奴该死啊!”詹台晋正说着,抬脚便向旁边的柱子冲去。
我眼疾手快将其拦下:“晋叔,这怎么能怪你呢?”看向一脸安然的燕清韵,“一个人若是去意已决,又岂是我们能拦得住的?”
“小姐,老奴知道您心里难受,您想哭就哭出来吧!”詹台晋一面老泪纵横,一面劝慰我道。
我摇摇头:“夫人遂了自己的心愿,又有什么好哭的。”
说罢挣开静雪:“着人再安排一下,明天将夫人与老爷,一同出殡吧。”
天刚明了,吉时一到,一切都已准备就绪,方有人前来吊谒,我与静雪一身孝服跪在一侧答礼,本以为树倒猢狲散,可没想到却是百官络绎不绝,一时让我有些吃惊不少,不过好在准备周全,众人各安其职,倒没出什么乱子。
静雪跪在我身旁,想是怀了孩子多愁善感了些,不多时便是泪眼婆娑,被烧纸的盆火一熏,轻咳了几声,我担心她身子吃不消,就无视她的反对,硬是派人送了她回房歇着。
“兵部主事流殇云大人叩首!”
只见流殇云一脸肃然,上前鞠躬上香。
“家属答礼!”
流殇云至我面前,我深深低头行了一礼。
“千瞳,节哀顺变。”流殇云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只说了这句。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流殇云见我这样,叹了口气,刚要说话,却听门外唱到:“皇上驾到!”
与流殇云面面相觑,起身迎驾。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还未等镜亦城进门,我便屈膝跪下,俯低身子。
一只大手握住我手腕,将我扶起,抬眼却看到天子一脸沉痛。
天子身后站着的,是詹台玦衡和镜司澈,镜司澈也破例未着青衣,而是以黑色代之,更显得长身玉立,温文尔雅中不乏成熟稳重。
詹台玦衡则是一身白衣,连发带都换做了素白,乍眼看去倒像是孝服丧衣,衬得脸色寒冷如冰,他余光看了眼灵位,似乎并不讶异,只是嘴唇微微有些发白。
今天天子穿了一件龙纹灰色常服,显得他精神也有些委顿:“千瞳不必多礼了,太尉大人乃朕的左膀右臂,今日他驾鹤而去,朕说什么,都是要送他一程的。”
我再行一礼,受宠若惊:“谢皇上!”
将他们三人引至灵前,亲自点香,期间我一直低着头,不愿与任何人眼神交流。
镜亦城,恐怕此时此刻,没有人愿意看见你!
然而镜亦城却对我此刻的心情毫无察觉,只是望着燕清韵的灵位发呆,眼中隐隐可见一丝哀伤。
待我将点好的香递给他时,他才似乎回过神来,只见他郑重地鞠了三个躬,傅义坤上前接过手中三炷香,端正地插进香炉。
“家属答礼!”
“千瞳,你姨娘很是担心你,待你爹娘的事后,就搬进宫中过来住吧!”镜亦城宛若慈祥的长者。
我不敢看他,强压滔天恨意,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做出什么冲动的事。
“多谢皇上皇后惦念,只是千瞳现下实在无暇顾及此事。”我平复心中的翻江倒海,假做平静。
“这样,那就缓几日再说吧!”镜亦城说罢就要抬脚离开。
“父皇!”詹台玦衡突然跪下,俯身重重磕了个头,“太尉大人于社稷有功,又对儿臣有十数年养育之恩,然儿臣却未来得及报答,如今心中很是愧疚不安,还请父皇能够恩准儿臣能为太尉大人守灵一日,一是昭显皇恩浩荡,二是也让儿臣略尽心意。”
镜亦城看着跪在脚下的詹台玦衡,面色复杂,最终还是应允。
送走天子,又候了一会儿,终是到了出殡的时候。
詹台玦衡虽然留下,可是毕竟已不是詹台家的人,又贵为皇子,自是不能出现,只能由我扶灵,因着爹生前一切皆是朴素从简,揣度着他的意思,这出殡自然也没有劳师动众,却还是引来了不少百姓前来,一路上两边皆是啼哭不止,徒惹人伤悲。
第一百七十四章 相对
转眼便到了晚上,因着刚刚出殡,这灵还是要继续守着,我与詹台 衡一人一边跪着,皆是沉默无语。
直到了后半夜,想着白日里府上人颇为辛苦,就等他们添香加油之后便打发他们下去休息了,整个灵堂只余我二人。
空荡荡的堂中只有纸钱燃烧发出的“哗哗啵啵”的声音,即便如此,仍旧觉得彻骨的寒。
“这几日你辛苦了。”詹台玦衡一面向火盆中放纸钱一面说着。
本是安慰的话,却听得我一阵心酸:“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你娘,我……”
“这不是你的错,这是娘自己选的路,也许,这样也是一种解脱。”詹台玦衡用平静的语气说着,可是手中却止不住微微颤抖。
我看着燕清韵的牌位发呆。
“我娘,她有没有留下什么话?”詹台玦衡的声音将我拖回现实。
我看向他,虽然仍是淡然的样子,可是我却隐隐的看出他眼底的一丝期望。
“她说,她此生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
詹台玦衡闻言低下头去,只看得到他手上不停地将纸钱丢入火盆中。
我站起身,走到他身旁,伸手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