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庭月 完结全本-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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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若芙泣不成声。
“好了,我的身子我心里有数,还撑得住。”我安慰她道。
“都是若芙没用,”若芙一边拭泪一边说道,“不仅帮不上忙,还总要小姐你安慰我。”
我看她哭成这样,于心不忍,还要开口说话,却突然眼前一黑,便再也没有了记忆。
不知这样过了多久,眼前终于出现了一丝亮光,睁开眼睛,熟悉的场景映入眼帘,看向一边,若芙不知道何时趴在床榻边上睡着了,看她的样子,恐怕没有少哭。
张口想说话,竟觉得口干舌燥,一丝声音也发不出,只能向若芙伸出手去。
手指刚刚碰到若芙头顶,若芙便睁开了眼睛,她的惊喜映入我的眼中,此刻竟觉得如此温暖。
“小姐,您终于醒了!”若芙袖口抹过双眼,欣喜不已,而后冲着门口喊道,“杜太医快来,小姐醒了!”
门随即被推开,杜子声大步闯入,满脸焦急,看到我后终于重重松了口气:“丫头,你终于醒了。”声音中带着明显的颤音,想来我这场病倒也把他吓得不轻。
我点点头,微微开口,杜子声便已明白,转身对若芙吩咐道:“快,快倒杯水来!”
若芙这才反应过来:“光顾着高兴了,竟忘记了,我这就去。”
杜子声上前替我认真把脉,隔了许久才松开我的手腕:“终于把你救过来了。”
我看杜子声神色凝重,心里不由害怕,手抚上小腹。
“孩子没事,”杜子声看到我一脸担心,忙开口说道,“幸好救治的及时,不然就真的……”
说到这里,正好若芙端着水进来,杜子声便起身将位子让给若芙。
就着若芙的手喝了整整一杯水,这才觉得好些。
“小姐,你这一昏迷就是整整三天,快吓死奴婢了!”若芙一面端着杯子一面担忧着说。
“三天,”虽然声音有些嘶哑,但是倒不妨碍说话,我看向杜子声,“杜叔,我这次究竟是什么病?”
“只怪你上次风寒一直没有完全痊愈,本来只是劳累过度引起复发,可是你这一拖再拖,引发了肩上的旧伤,这才会陷入昏迷。”
“肩上的旧伤……”手下意识向肩膀探去。
在那里,我曾经为镜司澈挡下了一剑。
“让你们担心了。”我微微一笑,极力掩饰心里的失落。
然而这一切似乎并没有逃过杜子声的眼睛:“他每日一下朝都就来,一直待到第二天上朝,夜里也是一直守着你,方才正好许大人来请,这才离开。”
我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因为我实不知应该如何面对他。
“这又怎样,”若芙却是义愤填膺,“当初若不是为了救他,小姐也不会替他挡下那一剑,以致落了病根,变成这个样子!”
“若芙,”我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我有话想要跟杜太医说,你去外面守着。”
若芙虽然满脸不愿,但是见我毫无商量的余地,还是从命。
第二百九十七章 告密
“杜叔,你这些日子还好吗?”若芙一离开,我便问道。
杜子声叹息一声:“当日我刚回太医院,后脚就被宫里的侍卫捉了起来,一直关在宫里的地牢中,后来再出来时就到了你这里。”
果然不出我所料,想来原本在镜亦城寝殿中伺候的那些人恐怕也都被控制了起来。
正想要开口,却见杜子声看着我,面带薄怒:“千瞳,你太冲动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有多冒险!”
心里涌上一股久违的温暖,毕竟在这深宫之中,我终究不是只有一个人:“杜叔,除了这样,我别无他法,我想您明白。”
杜子声想了一阵:“幸好镜司澈对你还算用情颇深,不然就……”说到这里,下意识看我一眼,见我面带尴尬,杜子声便适时收回接下来要说的话。
“对了,”杜子声似乎想起什么,“几天前我被带过来的时候,碰到了靳洪。”
我心念一动:“他有没有说什么?”
杜子声摇摇头:“当时我被几位侍卫押着过来,路过的靳公公一个趔趄差点倒在我身上,幸好被我扶起,才没有摔倒。”
我却觉得蹊跷,难道真的只是巧合?
杜子声看我这样,难得狡黠一笑:“话虽没说,可是却在我手心上写了一个字。”
“什么字?”我迫不及待。
杜子声示意我伸出手,手指在我掌心写下。
“七?”我脱口而出。
杜子声点点头:“我可参透不了这其中的含义。”
对着这简单的一个字,我陷入了沉思。
为什么偏偏是一个七?
这究竟代表什么?!
“杜叔,你在昭和殿的这几天,前朝可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杜子声摇头:“昭和殿被严密看管着,根本传不进任何消息,不过似乎这些日子镜司澈忙碌了许多。”
“糟了!”我忙直起身来,全身冷汗涔涔。
“怎么了,你?”杜子声也被我吓得不轻。
“这个七,恐怕不是指别的,”我心里盘算着,“而是说玦衡会在七日后返京。”
“七日后返京?”杜子声闻言亦是脸色大变。
“不错,如果我没猜错,玦衡是打断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好给镜司澈一个措手不及,”我转念一想,顿时一身冷汗,“如今已过三日,若再不想办法把虎符送出去,恐怕这京都八千兵马将会成为玦衡的大敌。”
“虎符真的在你手上?”杜子声讶异不已。
我看着杜子声,重重点头。
“既然他们二人都没有虎符在手,想来谁也调动不了天子亲兵,千瞳你又何必冒险呢?”杜子声平静下来道。
“不行,如今镜司澈手中握有镜亦城的传位遗诏,已经占了先机,如果没有虎符,恐怕玦衡手下的十万大军很难再听他号令,到时候没等到京都,恐怕就已经人心涣散了。”
“这么说,你是势在必行了?”杜子声问我。
“是。”
“那你有什么办法?”
我抬眼看去,却没有开口。
“千瞳,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杜子声看出了我的为难。
我点点头:“杜叔,办法我并非没有,只要出得了昭和殿,自有靳洪接应,宫外也会有我们的人,但是,以镜司澈对我们的防备,也有可能的是,此次一去,恐怕就再也回不来了,而且,我需要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来完成这项任务,我不知道……”
门猛地被推开,我与杜子声同时大惊望向门外,只见若芙闪身进来,自背后将门阖上。
居然忘记了若芙在外面守着!
只见她一脸凛然之色:“小姐,若芙愿意前去。”
“我先退下了。”杜子声说完,退出房中。
“若芙,你偷听我们说话!”此刻我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恼怒。
若芙先是惭愧地低下了头,却很快抬起来,回以坚定的目光:“小姐,让我去吧!”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我无意与她再纠缠,“还不回房面壁思过!”
“小姐!”若芙上前跪下,“求您了!”
“若芙!”
“给景王殿下请安!”刻意放大的声音让我与若芙皆回过神来,若芙忙站起身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脚步声在门前停下,而后就是久久的安静。
这样的安静中,却透着令我不安的气氛。
终于,门被推开,熟悉的人影出现在眼前。
我看着他,却觉得如此陌生。
“你醒了。”他开口。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恩”了一声。
他消瘦的身形向房里挪动了一些,却不知为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进来:“你好好养病,有什么需要就让筱筱跟我说好了。”
不等我回答,他便转头离去,像是在逃避什么。
等到脚步声远去,若芙重新跪下:“小姐,我知道此去危险重重,甚至可能有性命之忧,但是我也知道,如果虎符不能送出去,公子辛辛苦苦经营的一切都将付诸东流,我已经害过公子一次了,我欠公子的,一定要还!”
“你害过公子一次?”我不禁有些迷茫,“此话怎讲?”
若芙声音渐渐变弱:“小姐可还记得您与南宫先生去莫声涧寻涉谷草的事吗?”
若芙突然提起此事,倒教我有霎那间的晃神。
怎么会不记得,那次的步步惊心,玦衡还差点……
“是你?!”我微微有些明白了。
到底是谁泄露了这次的行动,使我们被上尧骅歆追杀,因为玦衡的可以隐瞒,一直没有得到答案,如今真相大白,似乎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了起来。
“奴婢无意间听到了小姐与南宫先生的对话,又不小心告诉了许唯铭,所以,所以才会有后来发生的事情,小姐,公子之所以会受那么重的伤,都是因为我,我敌不过心中的自责愧疚,便将一切告诉了公子,本想向小姐您请罪,可是公子只说不是什么大事,硬是将奴婢拦下,还让奴婢不要告诉小姐您,是以奴婢才对您隐瞒至今。”若芙细细道来,最后重重磕头,“若芙无颜面对小姐信任,所以恳求小姐同意奴婢的请求,好让奴婢戴罪立功,同时报答公子不怪之恩。”
若芙的一番话让我心中五味陈杂,想到她对许唯铭莫名的敌意和许唯铭对若芙的退让,终于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若芙,你很爱他吗?”我只是如此问她。
若芙神色一黯,而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是,可是他却利用了我!”
我却觉得悲凉,天下的男子,何其相同!
想到过往的种种,再也难以对她恼怒得起来:“你起来吧。”
“小姐……”
我伸手扶她起来:“既然公子都没有怪过你,我自然也不会怪你,若芙,不要再想报答的事了。”
若芙沉默了很久,终是说道:“如果若芙不仅仅是为了报恩呢?”
握着她的手倏然一松。
“纵使他那样为你,你还不肯放弃吗?”我看着眼前清秀的女子,她的脸上,带着一分恬静的美。
听到我的话,她一愣,随即笑道:“果然瞒不过小姐。”
“你想让他清醒,让他不要再继续下去,可是你真的有把握吗?”我努力劝说道,“他会这样放弃他获得的一切吗?”
若芙喃喃道:“我没有把握,可是让给我看着他这样下去,我倒真的宁愿一试,”说到这里,若芙黯然地看着我,“小姐,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虽然他已是状元,可是仍旧掩藏不住从骨子里透出的书卷气,还有他面对小姐说话的时候脸红局促的样子,是那样的真实而难能可贵,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变了,变得在尔虞我诈的斗争之中游刃有余,变得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使劲浑身解数,尤其是,小姐,他连那些对你曾经毫无杂质的感情都可以拿来利用与侵毁,我想要试着去追回从前的他,可是,我却发现,就连我的感情,都被他拿来当做达到目的的工具,我能真的很生气,很恨他,可是在这之下,更多的却是难过,小姐,你说,为什么人会变呢?”
第二百九十八章 芙殇
我看着如此痛苦的若芙,心里亦是感同身受:“因为人总是欲壑难填。”
“可是,小姐,我愿意相信,只要竭尽全力,就一定可以改变,所以,我想做最后一次尝试,如果成功,那我纵然是死,也是此生无憾,如果失败,我也无怨无悔!”
“若芙……”
“小姐,”若芙打断我,“你为公子做了这么多,相信你明白,为了自己所爱的人,不管有多大的阻碍,都是无法阻挡那份为他付出的心情的。”
我无言以对,若芙的话直指我心,令我难以再拒绝,但是难道明明知道是送死,也要任由她去吗?
“你让我想想吧。”最终,我还是没有给她一个肯定的答复。
若芙脸上略有失望,却没有再强迫,而是默默离开。
“杜叔,”我对随后进来的杜子声开口,“如果有人想要以死来完成她的心愿,我是该阻止,还是该成全?”
“如果是你,你希望被阻止,还是被成全?”杜子声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反问我道。
“我?”仔细思忖,却觉得答案令人感伤。
“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她要走的路,有时候,纵使反对,也终是徒劳罢了。”
一夜辗转。
第二天,我很早便起身,洗漱之后坐在妆台前,打开匣子,两支簪子赫然在目。
自从这次进宫,我便一直没有戴过它们,手指滑过,最终选了母亲留下的银簪戴上。
随后,我叫来了若芙。
面对跪在眼前的女子,我从怀中掏出锦囊:“收好它,带出去交给靳洪公公,他自有办法。”
若芙眸光一闪,小心翼翼地接过藏好:“小姐放心,奴婢一定不辱使命。”
我点点头:“公子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