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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逐庭月 完结全本-第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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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不由追上去,赶在詹台玦衡之前拦在门口。
“千瞳,你这是做什么?”詹台玦衡不意我突然这般,不由有些惊异。
我想开口,无奈脸若火烧一般,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去说,只一味低着头,执着地立在门前。
詹台玦衡看我这个样子,不由温言道:“千瞳,我必须要走了,若是呆久了,怕是会被发现。”
这话听在我耳中不由有些着恼:“你冒着私闯宫闱的危险来见我,向我求亲,与我拜堂,如今,你就想走了么,你若真怕被发现,一开始又何苦来此?”
詹台玦衡静默一阵,终是缓缓开口:“千瞳,能与你缔结夫妻之约,我心以足,再无遗憾,其他 的事,就等我回来再说吧!”说着便等待我让开。
他的这番话让我心一沉,更仰头直视他:“玦衡,事到如今,你还想瞒着我吗?”
詹台玦衡一惊,别开头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目光紧随着他:“你与我成婚,是为了让你心有所依,此战有所期待,更添胜算。可是却只愿以天地为证,不留旁人,如今又执意要走,根本是因为你早就筹谋好了,若你得胜归来,我自然就是你名正言顺的妻,若你不慎……我们的事,也无人知晓,我自可再寻他人,你也不至以一纸婚约拖累于我,我说的可对?”
詹台玦衡转过头来看我,良久,嘴角噙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千瞳,你这样聪明,我倒真不知道是好是坏。”
听他这样说,心里半是感动,半是气恼,感动他对我考虑的如此周全,却气他不愿明说出口:“你把我詹台千瞳当做什么人了,我待你的心你还不明白么,我既决定嫁与你,便是一生一世的决心,万不会改变,你活,我相伴在旁,你死,我也绝不会再委身他人。”
詹台玦衡伸出手来,将我鬓发绕至耳后:“千瞳,我又何尝不明白你的心意,可是,我不能那么自私,如果我只是为了娶你而娶你,那么我大可不必如此,但是,战场上的事千变万化,我不能拿你冒险!”
话音刚落,我倾身扑进他怀中:“玦衡,我懂得你为我的好,可是你知道,我私心里,却是希望你不要考虑这么许多的。”说到这里,再难抑制羞涩,埋首在他胸口。
詹台玦衡全身似乎触电一般轻颤了下,伸手想要推开我,无奈我紧紧抱着他,毫不退让。
“玦衡,我想要成为你真真正正的妻,我希望你只要想到这些,想到我在这里等你回来,便能更坚定一份决心。”我低声说着。
“千瞳,不要再说了!”詹台玦衡气息开始微微的欺负,语速极快。
“如果你执意要走,我便不会住口。”我亦是铁了心。
两相对峙,我决不让步。
“千瞳,”詹台玦衡将我扶起,他的眼中闪烁着点点星辉,璀璨却并不刺眼,“你确定吗?”


第二百四十七章 出征
我握住他的手,放在我颊边,眼睛却紧紧看着他:“从未怀疑。”
詹台玦衡倏然俯身下来,我的话淹没在唇齿相接之中,不若上一次的吻,詹台玦衡灼热的气息带着一股让人抗拒不得的致命吸引,我深陷其中,只觉得似乎就要融化一般,想到即将到来的分离,便将矜持抛在脑后,凑上前去回应着他,他一滞,旋即更加重力道,趁我未反应过来时将我打横抱起,穿过轻纱帐幔,轻轻将我放在绣床上。
我双手抵在他胸口,竟觉得一阵眩晕,詹台玦衡的唇像是带着火一般,所到之处的肌肤皆轻易被点燃,我看着帐顶,只觉得心中像是有什么潜藏已久的东西,因着面前的人破体而出,熠熠生花,整个人如坠云端,不知何处。
待我回过神来,粉色的外衫已被詹台玦衡褪下,因着天气炎热,我里面只穿着一件杜鹃抹胸襦裙,这般一脱,双肩尽露,看到这般光景,任我平日里如何处变不惊,现下也觉得羞赧不已。
詹台玦衡的吻密密匝匝落在我裸露的肌肤之上,手从我玉臂上蜿蜒而下,却在触碰到腕上时候停下,他抬起头来,将我手举起,看着手心那一道伤痕,眼中痛色顿显。
我知他实在自责,赶忙开解道:“不过是小伤,不妨事,就是留下了这道疤,我也并不介意呢,”说到这里,我巧笑问他:“莫非你介意?”
詹台玦衡回过神来,轻轻一笑:“你这样冤枉我,倒是要好好惩罚你。”
我不由紧张,只见他在我手心轻柔吻下去,顿时手心如羽毛拂过一般,麻痒不已,几个吻落下,我便再也受不了了,连连告饶:“玦衡,我可怕了,你饶了我吧!”
詹台玦衡不由得意:“这还差不多。”
我看他这副样子,撇撇嘴道:“就会趁机欺负人。”
詹台玦衡淡淡一笑,并不回答,而是牵了我另一只手,手腕上的割伤疤痕赫然在目,他静静看着,原本的笑意渐渐淡去。
“这是从东宫逃出时候伤到的吧?”低沉的声音响起。
 我淡淡瞥了一眼,不禁想到那时的境况,想到后来夙嫣和严俞橙的结局,心中黯然,“嗯”了一声。
詹台玦衡没有再说,亦是将吻轻轻落在了伤处。
心中大为感动,双手绕过他腰,紧紧抱住他,想了想,轻轻吻了吻他脸颊。
轻衫渐褪,侧眼看去,烛光将一双人影映在纱帐之上,琴瑟和谐。我双手紧紧捉着詹台玦衡肌理分明的手臂,心里甜蜜之中难免紧张,詹台玦衡似有所觉,修长的手指轻移在我腰际,一种巧妙的感觉蔓延至全身,轻喘声渐次加重,更让我窘迫。
我的手覆上他胸口,一道伤疤映入眼中,再向腹部看去,两道伤疤狰狞分明,却显得他更添一份男子气概,我心中一恸,手指在他这些伤口上滑过:“一定很疼吧!”
熟料詹台玦衡却一把捉住我的手,气息有些紊乱,甚至有些隐隐的薄怒:“不要碰。”
我不解:“怎么,还疼么?”说着仍要伸手去碰。
詹台玦衡见状,一手将我两只手钳住,还未等我反应,便觉得一阵贯穿身体的痛,不禁刺激的眼泪上涌,开口想要痛呼,然而詹台玦衡的唇适时封上,呼喊声被轻易淹没。
这样缠绵的吻,让我暂时忘记了那突如其来的痛,沉醉于他给的温柔缱绻之中。
幸福铺天盖地而来,层层绵绵,轻帐尽落,交颈相依,只唯帐内宛若繁春,朵朵红颜共舞,或轻或重的呼吸交错,翩跹潺潺。
不知哪里来的一阵清风,吹散的帐幔,也吹熄了烛光,却丝毫不掩一室春光融融。
詹台玦衡自身后紧紧抱着我,我则细细把玩着我们缠绕在一处的乌发,飘散出淡淡花香与草木的味道,让人莫名地安心。
早已变得灼热的手指抚上我裸露的背,在一处轻轻辗转,良久,听到他轻轻一声:“若是那是我早些到,你怕是也不会受了这么重的伤。”
我一怔,知道他是看到了当年落纬坡的箭伤了。
“若不是你,我怕是连命都没有了,”说着便转过身去,“我身上的伤疤很多吧?”
詹台玦衡将我汗湿的头发拨开,绽放一个心疼的笑容:“我们彼此彼此。”
我失笑,轻吻着他胸前的伤疤。
詹台玦衡抱着我的手一颤,将我抱得更紧:“千瞳,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的,你是真真切切在我怀里的。”
“是。”我闭上双眼,“我在这里。”
夜深人静,唯有房中红烛彻夜。
本想着这事他临行前我们相处的最后一夜,所以任詹台玦衡怎样哄我,都是如何也不敢睡的,无奈这些日子都没怎么睡好,还是昏昏沉沉在詹台玦衡怀中睡去,只依稀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千瞳,此去征战,我怕会有人趁虚而入,行挑拨之事,我只愿你能全心信任于我,好教我放下心来。”
轻“嗯”一声,便沉沉入梦。
多久没有这样的好睡了,我怎么也想不起上次一夜无梦是什么时候了。
再睁开眼时,才发现天已是蒙蒙亮了,回忆涌现,不禁羞赧,侧眼望去,心却是狠狠一沉。
身边已是空空如也,被衾间竟连一丝温度也无,仿佛昨日,只是一场梦而已。
急忙坐起来,强烈的酸痛感终是证实了昨晚的存在,也让我原本悬着的心略略安稳。
环视一周,房中已被恢复原样,根本看不出丝毫的改变,甚至连自己身上的衣衫都已经穿戴妥当。
猛然想起,忙冲房外喊道:“若芙!”
不一会儿,若芙便推门而入:“小姐怎的起的这么早?”   
我低声问他:“少爷什么时候走的?”
若芙看了眼房外,而后在我耳边说道:“两个时辰前离去的,奴婢本想叫醒小姐,可是被少爷阻止了。”
一阵着急:“那大军出发了吗?”
若芙摇头:“正在集结,皇上已起驾与文武百官去城楼了。”
我一掀被子想要站起来,腿却一软,若芙眼疾手快将我扶住,我不由大窘,不过却来不及顾虑这些:“快给我洗漱!”
“小姐,后宫家眷是不能露面的呀!”
“我就在远处看看就好,”我抓住若芙的手,“快啊!”
若芙无奈,只能领命而去。
我匆匆洗漱,正准备梳妆,却见梳妆台上那只同心白玉环,下意识伸手去拿,只见一张信笺置于其下,心里一动,拿起来展开,挺拔冷峻的字体映入眼帘,倒诚然如他的人一般。
“晚风入帐里,弱烛起飘扬,明月何所照,寄情千里光。渊冰厚三尺,素雪裹千里。吾心如松柏,卿情复何拟?”
嘴角上扬,心中却苦。
人面不知何处,绿波依旧东流。若是我们能够早些明白彼此的心,又怎会虚度这许多的光阴?!
再也等不得,留下若芙在原地一声惊呼,我提起裙裾便冲出门去。
赶到城楼时,镜亦城已然开始鼓舞军心,所有人的注意都尽集于此,我躲在一角不显眼的地方,轻易便从万众军士中找到了他与流觞云。
“夫越氏虎狼之国,久踞于边戍之地,疏于教化,多犯于国之境,吾为礼仪之邦,无与为争,然越氏以我朝中无人,张扬跋扈,夺城欺民……”镜亦城一字一句,我却看得出他说的极为艰难,然而现下我又如何顾得上他,只将全部身心皆注目与城下那人。
流觞云在他身侧,雄姿英发,而他则是着一身银甲金盔,在晨光之中熠熠夺目,猩红的流络,更添几分成熟稳重,灰色的披风更显气度风华,虽隔得远,但我依然想象得到此刻他脸上的坚定毅然。
正在此刻,镜亦城停下,却见几名兵甲押着一人登上城楼,待看清楚是谁后心中一沉。
那人,赫然便是上尧骅歆。


第二百四十八章  论策
傅义坤呈上一把匕首,镜亦城接过,我心下大惊,莫非镜亦城要拿上尧骅歆祭旗?!
不理上尧骅歆的反抗,镜亦城手中匕首划过他手腕,顿时鲜血上涌,傅义坤拿了青玉碗接下。
“今已敌子之血祭旗,天朝庇佑,此战必成!”镜亦城声音高昂,丝毫不像是病中之人。
“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高呼,震耳欲聋。
镜亦城不着痕迹地轻咳几声,复又说道:“待众将士凯旋,朕自当犒劳三军,已敌子之命相迎!”
顿时山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士气高涨。
我在这震天的高呼声中目光紧紧追随着詹台衡与流殇云,不知是清晨的霞光太过刺眼,还是心中绵绵不绝的情意,呼吸凝重,手指紧紧扒在城楼侧墙上,竟像是要陷进其中一般。
“臣,此去定不负皇上交托,横扫越氏,扬我月国威!”洪亮的声音盘旋于上空,惊起一群飞鸟。
“横扫越氏,扬我国威!”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镜亦城嘴角微微溢出一丝笑意。
正在这时,城楼下的詹台玦衡目光似瞬间瞥过我所处之地,待我反应过来看去时,只见他已是高举利剑:“出征!”
多想此刻现身在他面前,靠近他,在临行前看他最后一眼,然而我知道我不能,我能做的,便只有躲在暗处,将一片心意托付于苍天浮云,一路伴随他们而去。
詹台玦衡策马转身,然而头却微微向我这里偏来。
他知道我在这里!
心中顿时升腾起一阵酸楚的幸福,他是知道的,知道我在这里为他们送行。
军士为他和流殇云让开一条路,我目送着他们的背影越走越远,眼看他们就要出宫,我急忙沿着城楼向高处一路小跑,只为能多看些时候。
然而,再怎样的依依不舍,也没能留下他们的脚步,
知道他们的身影变成两个小小的黑点,终是依依不舍。
一阵风吹来,脸颊一阵湿凉,我迎着晨曦眺望。
新的一天又开始。
哥哥,玦衡,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守住皇城!
远方一片耀目的金,再也看不到他们的痕迹,我终是收回了目光。
正准备离去,余光却见不远处墙角一紫色裙裾闪过,心下一颤。
詹台玦衡和流殇云离去的第二天,我便收到了南宫翼的传书,他与越弦已经混入越氏都城,这不禁让我安心了不少,有他们里应外合,定能助我们一臂之力。
伸手将信笺置于烛火上烧尽。
“小姐,”若芙敲门进来,见我这般动作,虽疑惑却没有多问,“玉幽在外面。”
我手一顿:“让她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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