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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烟花弄之戏流年 作者:谢小-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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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意。”齐掠答得迅速,抬眼,恰好捕捉到思守眼里掩藏不及的失落。

到底无法成为姐姐,无法去了解她曾过的生活,去体会她那些无法对人道的感情。

齐掠接着说:“我习惯一个人,你若跟着,只是麻烦。”这是事实,却也是借口。思安思守的父母在时便央求过,不让思守参与组织的事。她答应了,便要做到。

“那他呢?”思守指向齐掠身后,笑得讽刺。一个人,那么,那个男人,又算什么。

齐掠转身,见秦霭立在不远处,脸色微泛着黄。

“他不一样。”第一眼见他起,她就知道,他是不一样的。他是她唯一想要守护的东西,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寄托。

只是用尽方法,她也无法,挽救他。

“怎么出来了,冷吗?”齐掠浅笑,握了握秦霭的手,正常的温度,只是脸色看着依然有些难看。

“回去吧。早晨湿气重,你的身体吃不住的。”齐掠扶着秦霭,慢慢往屋里去。

思守看着两人,弯了弯嘴角,最后还是没有笑出来。

有多少事,是他们不知道的。所以可以这样安然地过着。思守转身,看着东边朝霞的第一抹影子,流下泪来。

姐姐,你看到了么?他们过得,也不过如此。而你心心念念的人呢,她又何曾记得你。你如此为她,值得吗?姐姐,你真是傻。真是,不值得……

“你们认识吗?”秦霭哑着嗓子,说起话来,微微有些吃力。

“不认识。”齐掠摇头,唯一一次见面,是在思安门口被撞到。那时,她匆匆离去,也未曾知道思安是如何同这个什么都不知的妹妹解释的。

今日看来,思安这个妹妹,依旧什么都不知道。

关于夜色,关于组织,关于陈思安,关于随着思安离去的那些事。

“怎么了?”秦霭见齐掠出神,低声问。

“无事。秦霭,你身体还没好,我们明日再起程吧。”齐掠定神,伸手将秦霭的外衣裹好,动作娴熟。

“你决定就好。我这副身子,总是在拖累你。”秦霭浅笑,有些疲乏地靠在齐掠身上,像足了需要关爱的孩童。

“……”齐掠无话,心想着是否该去厨房弄些清粥给秦霭填填肚子。

又隔了一日,秦霭身体好了许多,能吃能睡,只是寨子里的气氛有些压抑,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

秦霭随意打听了一番,看能不能帮忙,却被齐掠拉着出了寨子,辞行往北去。

“人家的家务事,你不适合插手。”行到山脚处,齐掠放马吃草,同秦霭边走边聊。

“我不适合,你可以。毕竟,姜久唤你一声主上。”秦霭牵着马,脸上还留着散不开的抑郁。

“别傻了。”齐掠伸手,弹了弹秦霭的脑门,“姜久就是个倔驴,他认定的事,就算是他师父,都无法改变,何况是我。”

“那就这样?”秦霭睁大了眼,瞪齐掠。

“只能这样。”齐掠牵着马,拿了丝绢给秦霭擦脸,“等太阳升高些我们在走,出了这山头,大概就会有人家了。”

“嗯。”秦霭洗了把脸,看着山腰上的寨子,点了点头。

果然还是不够心狠。齐掠想。或许这就是为什么,即使在京城脚下,即使有那么多次机会,他依旧会选择放弃复仇,掩盖心底的恨。他或者,真的不适合帝王这个角色。即使被推上至高点,他也未必,能夺人生死。

“走吧。”齐掠拉起秦霭,扶他上马,见秦霭还有些闷闷,也不安慰,任他留着脾气,将马儿抽得跑得飞快。

山脚有片很大的林子。秦霭的马跑得太快,几乎同别人疾驰过来的马匹相撞。

“小子,不会骑马就不要出来瞎溜达!”来人看似凶恶,说出来的话也是粗声粗气。大约是气愤秦霭挡了他的路,顺手便提了马鞭挥向秦霭。

“齐掠!”秦霭压低了脑袋,躲过了一鞭,嘴里却喊得越发大声。

齐掠本离得不远,也希望秦霭受些教训。可见人话不说三句便抽鞭子,立刻恼了。等人抽出第二鞭时,她毫不犹豫地提了剑将鞭子砍成四段,顺带将秦霭拉下马,任他躲在自己身后,笑得春风得意。

“走吧。”这一路已经惹了够多的麻烦了。齐掠不想再惹事,拉着秦霭便要走。

“站住!我允许你们走了吗?”似乎以为他们是怕了,马背上的男人更是盛气凌人,挡去他们的道路。






第九章

不远处传来马蹄声,由远而近。

马背上的男人转头,看着身后,又很快转回脸来,恶狠狠地盯着躲在齐掠身后的秦霭。

“阿才,怎么了!”一群人骑马而至,停在路口,为首的男子低声问。

“原来叫阿才,真难听的名字,跟人更是不配。”

秦霭笑,抬眼,看到马上的男子,伸手拉了拉齐掠。

“他……”

“嗯。”齐掠点头。

为首的,正是思守原先要嫁的人,贾南山。

原以为他只是会点武功个普通的读书人,可如今看来,身份绝不是那样简单。

“少爷,他们在这儿碰着我们,若是传出去,终究不太好。不如……”叫阿才的男人做了个抹脖子的架势,眼里尽是狠绝。

看来也非善类。秦霭摇头,望着贾南山。他一身白衣,依旧是那副文文弱弱的模样,带着些漫不经心,挥了挥手,对着阿才道:“那就杀了吧。”

仿佛杀人,也不过就是动动手指的事。

“你们是想去清远山上的寨子是不是?是想去灭了寨子呢还是抢新娘呢?绕这么大一个圈子,我想两者都有比较恰当。”秦霭拉着齐掠的袖口,笑嘻嘻地,望着贾南山。

“知道了又如何。有什么话,不如下去跟阎罗王说吧。”

有人拿着刀跃下马背,便向他们砍过来。秦霭退开几步,由着齐掠拔剑出去,迎向那人。

刀光剑影,就那么短短一瞬,来人已被齐掠打趴下,躺在地上无力地□。齐掠一脚,踩在那人的腕上,看着马上的贾南山,冷笑:“一群饭桶!”

这四个字,秦霭听过很多次,虽然是偷听着的。只是不一样的场合,一样的四个字,却够讽刺。

不过确实是饭桶。秦霭点头,随意数了数人数,近三十人。要将每个人都打趴下,估计也需些时间。秦霭想了想,回头牵着马儿,退到一边。

群涌而上的后果,就是秦霭离远了些,齐掠一下子顾不到他,有人拿刀冲他砍来,他也来不及呼救,只能小心地躲着刀剑,不让它们割了他的新衣。

“这小子动作还挺快!”有人冷笑道,跳起便是一刀劈向秦霭。

秦霭眼看着人来,侧着身抓住来人的腕,将刀夺过,以刀柄用力砸向那人后脑。见他昏过去,才微微松了口气。

“没事吧?”地上七七八八躺着些人。齐掠很快跃至秦霭身边,见他手中拿着刀,身上没伤,还是问了声。

“没事。”秦霭摇头。抬眼,却见贾南山依然坐在马上,两眼望着齐掠,眼中竟有着欣赏。只是那欣赏,怎么看都不舒服。

“姑娘,以你这样的身手,何必浪费在一个时日无多的人身上。”贾南山轻跃下马,扫了眼秦霭,眼里尽是轻蔑,“虽然这人相貌不错,但毕竟是将死之人。”

秦霭看着他的模样,扑哧笑出声来。

初见这人时,还觉得只是个普通的书生,可如今再见,却是人模鬼样。不过是个不入流的混账罢了。总算那叫思守的姑娘有眼光,没嫁错了人。

“姑娘,我可是这离想镇最有钱的人。若随了我,便不需如此日夜奔波,岂不很好?”贾南山依然叨叨地说着,见齐掠垂头,微皱着眉,以为她是动心了。

不想他再走近一步,齐掠却伸了剑,一剑划在他脸上。齐掠出剑太快,他不及躲避,脸上生生被划出道口子来。

“你……”贾南山横行惯了,何时受过这样的皮肉苦,伸手在脸上抹了把,疼得说不出话来。又见手上鲜红的血,更是吓得脸上惨白。

“都给我上,杀了他们!杀!”

半调子的功夫,跑到齐掠面前卖弄,实在难看。打发了几人,齐掠对着仍然站在一边的贾南山,笑了笑:“一群饭桶!”

剑起剑落,贾南山飘散的长发已去了一半。手经脚经也被挑断。

“若非看在思安的份上,今日,要的便是你的脑袋!”齐掠蹲下身,对着地上蜷缩着的贾南山,“思安说这生最对不起的便是你贾南山,可惜,你辜负了她的好意。”齐掠从怀中抽出一张丝绢,细细地擦净剑上的血迹,起身,丢了丝绢,如弃草芥。

“你这般对他,还不如一剑杀了他。”秦霭回头,看着地上的斑斑血迹,摇头叹息。

齐掠拍了拍马背,浅笑:“我就是要他生不如死。”

“齐掠,有很多事我不知道是不是?”齐掠一般不会说这样的话。

齐掠拉了拉缰绳,看了眼秦霭:“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我很好奇。他们,其实你都认识是不是?贾南山,思守。”秦霭擦了擦额角的汗,问道。

齐掠点头,眉微微皱了起来:“嗯,思守有个姐姐,曾经是在离想的探子。她很漂亮,又是女子,所以没人想得到她是组织的人。”

“那她和贾南山……”

“他们是青梅竹马。甚至有过婚约。后来思守进了组织,便将婚约退了。也是从那时起,贾南山就变了。”齐掠咬了咬牙,“也或者,这些都是他的借口罢了。不论是怎样的打击,都不该成为他乱来的借口。”

“或者,杀了他,以绝后患更好些。”秦霭低头,拉紧缰绳,总觉的,这个贾南山,留着会是个祸害。

“如果将来,真到那一步,我会亲手杀了他。”齐掠踢了踢马腹,任马向前奔去。

还是有很多疑问。秦霭扶额,但他已经没有精力再去了解。看着齐掠的背影,秦霭从袖中掏出条丝帕,擦了擦嘴角,看着丝帕上的鲜红,悄悄将丝帕收回袖中。

离开离想,又过了近十天,便入了中原。

洛阳的一家客栈里,秦霭坐在靠窗的位置,发着呆。店小二立在一边,看着这个面露愁容的客官,想提醒他一番,却又不忍心打扰。

可是他已经呆坐在那里已经半个时辰了,不说话,只看着外头,皱着眉,似乎有什么难事。

“客官,您要点什么?”店小二清清嗓子,终于在秦霭回头时问出声来。

“呃,店里的招牌菜每样上一盘吧。”秦霭冲小二抱歉地笑笑,看着小二转身往厨房去。

“吃了吗?”齐掠进店的时候,就看到秦霭托着腮,拿着茶杯望着窗外,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没有。”秦霭摇头,依旧盯着一处,很快又转过头来,冲齐掠笑了笑,“那儿有问题。他们盯着我有半个时辰了。”

“没事。”齐掠挥挥手,“那是我的人。”

“事情办好了?”秦霭这才松了口气,对着齐掠微微笑,“我饿了,小二怎么还不上菜。”

正说着,店小二便端着菜来了:“客官,您的菜。”

六菜一汤,秦霭看着满满一桌子菜,有些尴尬。两人吃这么多,实在是浪费。

“吃吧。”齐掠坐在秦霭对面,给他夹菜,“你最近脸色看起来差了许多。”

齐掠顿了顿,想起刚刚得知的事,斟酌再三,还是决定先不告诉秦霭:“等城东的宅子收拾妥当了,我们就搬过去。这儿虽比不上京城,却自在许多。”

“对我而言,哪儿都是一样的。”秦霭咬着筷子,看似没啊什么胃口,“街上很热闹,不如吃好饭我们去外头逛逛如何?”

“好。”齐掠应着,却不像秦霭那般雀跃。

洛阳的人并不少,街市也繁华。虽不如京城,却别有风味。街头有个老人坐着剪纸,动作飞快,秦霭蹲在她跟前,看得津津有味。

齐掠看着他孩子般的容颜,几次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下。

秦霭一路买了很多东西,吃的用的,丝毫不客气地塞进齐掠手里。“诶,齐掠,虽然我知道你很忙,但是偶尔享受下生活不是很好么!”

见齐掠摆着张脸,秦霭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说道。

秦霭丝毫不懂得男女避讳之礼,齐掠跟他一起多年,也早已忘了所谓的男女有别。但是大街上如此亲昵,总是会引得人的关注。

“我知道了。”齐掠拍掉秦霭的手,脸颊微粉,“今晚陪我去见几个人可好?他们一直想见你。”

“好啊。”见见人嘛,他这般人见人爱的,不会有人不喜欢的。

“回吧。”察觉到附近有人盯稍,齐掠拉过秦霭,往回走。

不远处酒楼上的几个男子看着街上齐掠和秦霭远去,松了口气。

“方老,你说主上看到我们没有?”

“应该没有吧。这么多人,她不会注意到这里的。”其中较年长的男子回过头,挥了挥手,眉间的英武气十足,“都散了吧。”

“方老……有什么不妥?”

“这男子面相,实为大凶之相。”






第十章


“齐掠,这件衣服如何?”秦霭回到客栈,便将他的衣物都翻了出来,一件件地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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