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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烟花弄之戏流年 作者:谢小-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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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

“没事。”齐掠摇头,扣住秦霭的腕,“等会儿若是有事,你跟着我便好。”

秦霭点头说好,转过头来,才见人群那头有人亮出剑来,明晃晃的,有些刺眼。

喜庆的婚礼,下一刻,却不知会怎样。而这些人,又是为谁而来。

“新郎新娘拜天地!”随着一声高喊,刀剑同时出鞘,喇叭唢呐变了音,人群也乱了,呼爹喊娘的,什么都有。

秦霭虽没见过大世面,却还算镇静,抓着齐掠的袖子,看着刀剑都往新郎去,便知不是他们惹来的祸。

一把刀很快架上新郎的脖子,另一人快速掀开新娘头上的盖头,弯着腰道了声嫂子。

人群骤然安静,只因这一声嫂子,人人都将目光转向那一身红衣的女子。女子抬头,眼里并无悲喜,不算倾城之色,却也算上上之姿。

秦霭低笑,拉了拉齐掠:“姑娘长得真不错。”

“嗯。”齐掠应着,却更像冷哼。

“刚刚谁说话!谁说话!我们嫂子是你们能瞧能说的吗!是你!小子,给大爷我滚过来!”一个拿着大刀的汉子将刀直直地指向秦霭,声音粗戾,听得秦霭直皱眉。

“齐掠……”秦霭笑嘻嘻地拉了拉齐掠的手,“他说的话,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不是人话又怎能听懂。”齐掠答,眼望了望男人手里的刀,冷笑。

“是哦。”秦霭点头,认真地看了那人说,“喂,请说人话。”

在场不少人轰然笑起,原本杀气腾腾的地方,瞬间轻松不少。

“你这小兔崽子!看爷爷怎么收拾你!”男人脸涨得通红,挥着刀就砍向秦霭。

齐掠搂着秦霭的腰,微微一带,躲开汉子的刀,快速伸出一脚,直踹汉子小腿。齐掠这一踹使了八分力,一般人根本无法承受。汉子腿一软,提着刀便踉跄倒地,十分狼狈。

笑声四起。秦霭弯腰,捡起掉落一旁的刀,浅笑:“都好没学会人走路,先学人拿刀了,这可不好,不好啊!”

汉子虽恼,可腿上提不起力,又出了丑,只能由着秦霭拿他说笑。

但到底拿着刀剑的人不少,见自家人吃了闷亏,终是按捺不住,除了拿着刀架着新郎的和站在新娘身侧的一个,其他人都拿刀对准了秦霭,那眼神分明就是想将人生吞活剥了。

到底换了张面皮,引不起人爱了。秦霭摸摸自己的脸,回想起在京城那时,隔壁街的赵大妈,后巷的李大婶,谁不疼他像个宝。

这些人,有眼无珠!有眼无珠!

“都给我回来!我们今日是来接大嫂的,瞧瞧你们的样!想给大哥丢脸吗!”站在新娘身边的男子人看起来不高,长相也普通,可说话却带着威严,那眼神扫向秦霭,带着几分不友好,却并无杀意。

“我不会跟你们回去。我也不是你们嫂子。你们大哥认错了人,不该你们都跟着胡闹。”女子施施然开口,迈开步,转身看着新郎,“南山,我知你想娶的不是我……今日事已至此,我们的婚事就此作罢吧。以后,我们之间再无亏欠。”

“思守……”原本被制着的新郎听新娘说出这般话来,突然眉一皱,迅速伸手,格开脖上的刀,一手拉住新娘。

“哎……原本就是错点了鸳鸯谱,你又何须如此。”新娘掰开新娘的腕,“事因我而起,自也因我而结。”

“诶,你们走吧,将这个带回去,告诉他姐姐已经不在,他别再记惦了。”新娘拿下腕上的玉镯,以布包好了,递给身边男子。

“嫂子,大哥说了,今日若不能带回你,我们也不需回去了。”男子并未接过镯子,只是恭敬地站着,微低了头。

“罢了,去就去吧……”女子低叹。

“思守,你跟他们走,岂不是羊入虎口。”

“那也是我的选择。”新娘伸手,拿开发上沉重的凤钗,扔在地上,“就这样吧。我们婚事已过,今日无论我过得如何,那都与你无干。”

“这女子不错。”秦霭赞道,“有气魄,有胸襟。但是这男人,缺了些男儿气概。”

“喜欢这个姑娘?不如我将她抢了来。”齐掠皱眉。

“不好不好。天下女子皆麻烦!”秦霭顿了顿,又加上,“当然是除去齐掠。”

新娘走了。

人去了大半。好好的婚礼,这样草草结束。

秦霭有些悻悻,他参加的婚礼,好似总会闹出些什么乱子。

“走吧。没有热闹可看了。”齐掠拉了把秦霭,将他往外带。

“嗯。”秦霭低头,回望那个叫做南山的男子,正蹲着身,看着地上被丢下的凤钗,眼里似带着泪。

若非他这般摇摆,或者,还不会伤了两个人。而他的感情,他是否,真的看透?

如果这是一场赌局,恐怕,他早已输得一败涂地。

“齐掠。”秦霭牵着马,低低唤了声。

“嗯?”齐掠侧头,眉微有些皱。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幸运。”

“怎么说?”

“你武功高,说话吧,厉害,长相也不错。你说我遇上你这样的,多难得。不用我保护还能保护我。要是有人不说人话吧,你还能回嘴,主要,长得好看,带出门多有面子。”

“是吗?”齐掠点头,将手中的长剑握紧,“是挺幸运。”

“难得遇上有趣的事,齐掠,我们不如跟去瞧瞧热闹。”

“你不怕人拿着刀子砍你?”齐掠浅笑,挑了挑眉。

“有你在,怕什么!”秦霭昂首挺胸,中气十足。






第六章

离想镇东是一座山,山那头便是贼窝。

这是齐掠得来的消息。

将一匹马留在客栈,齐掠带着秦霭,共乘一骑,往山上去。

山上风景不错。空气清新,又没有山下炎热,鸟语花香,秦霭坐在马背上,很是享受。

“渴了吗?前面有方泉水,我们去休息下。”跃下马,拉着缰绳,往林子深处走。

果然,走了不多久就听到哗哗的水声,穿过一片林子,就见一方溪水,从山上淌下。溪水清澈,秦霭以手掬了些水,看着身边站着的齐掠,玩心大起。

“齐掠!那儿好像有鱼!”

“这里没鱼。”许是累了,齐掠找了块石头坐下,皱眉,“你若是想进里头抓鱼就去吧,我看着就好。”

显然是不上当。没乐趣。

秦霭喝了水,洗了脸,坐在溪边哼着歌儿,侧着脸看齐掠。

她难得的在发呆,也不知在想什么。似乎越近中原,她脸上的沉郁之气就越重。

她对他,似乎,也有了秘密。

“走吧,若是再耽搁,天黑前大概就到不了那边了。”

秦霭扔了块大石头进水里,溅起大大的水花。水落到齐掠脸上,衣裙上,她却也不生气,抹了抹脸,拉着秦霭继续赶路。

太阳落山后不久,他们终于站在了所谓的贼窝里头。

秦霭立在齐掠身边,低声问:“我们这样,是不是太显眼了?”

光明正大地伤了守卫从大门进,似乎,不太妥当。尤其当寨里的人听到呼声,将他们围成一团时,秦霭更觉得,这是下下之策。虽然他从不怀疑齐掠以一敌百的能力,但刀光剑影的,终究不好。

“小娘子,怎么,看上我了吗?居然拖着个男人到我们山寨来。”一个高大的男人目光贼溜溜地在齐掠身上打转,毫不掩饰。

齐掠显然不喜人这般打量,一握拳已飞快跃到那男人面前,一巴掌打得又脆又响。

秦霭眨了眨眼,齐掠已退了回来,冷冷地看着那男人嘴角淌出血丝,扔了块木片在地:“将这个拿去给姜久,让他出来见我。”

“你是什么东西,也敢直呼我们老大名讳!”有男人声音响起,却被另一个声音盖住,“小四,去给老大通报一声!”

秦霭觉得这声音熟悉,扭头一看,发现原来白日已见过。看来是真没走错地。只是齐掠的反应,出乎了他的意料。

应该是从前的仇人吧。秦霭揣测。否则齐掠怎会轻易动手。

灯火亮起,很快有人匆匆赶来。穿过人群,见着齐掠,微微一愣,而后默默靠近,弯了腰作了一揖,恭敬地唤道:“主上。”

“主上?”人群沸腾了,“老大,她不过是一个娘们!”

“住口!”男子抬头,回扫了眼,人群立刻噤了声,无人再多说一句。

“主上,是属下管教不严,让您受累了。”男子皱眉,对着齐掠,竟不敢直视。

“你已不是我的属下,主上二字就免了。今日我们想借宿一晚,不知是否方便。”齐掠虽着了女装,但依然有着魄人的气势。这或者就是为何她能在十六岁时便能接手整个组织的重要原因吧。

没有人会跟随一个弱者。不论是男是女。

“当然方便。”姜久拱手,这才发现立在一侧的秦霭,“两位请随我来。”

自家老大如此恭敬,底下的人自然明了俩人来头不小。但依然有些不服气,自家老大的功夫可是寨子人人人佩服的,何必如此低声下气地对着个女人。

“主上,这是寨子里最好的一间房,不知是留给您还是这位兄弟?”姜久跟随齐掠几年,深知她独来独往惯了的,如今身边带了个人,必然关系不凡。

齐掠摆摆手:“我俩睡一间就好。你去备些吃的和热水。”

“好。主上稍等。”姜久退出,房里只留下了秦霭与齐掠。

秦霭等人出门,很快坐在椅上,趴着桌子疲惫地问:“你早知道?”

“也是今天才知道。当初他说想要安定的生活,想同心爱的女子厮守一生,我便应了。不想他会在这儿做山大王。”

“所以说事事难料。”秦霭叹息。

“累了?”秦霭鲜少如此奔波,加上身体……这样劳累,却是为难了他。

“这儿有澡堂吧。齐掠,我们去洗个澡吧。”

齐掠轻咳,转开脸,眼微微有些红,这一寨子都是男人,又怎会有女子的澡堂。

姜久敲门进来,瞥见齐掠呈绯色的脸,不禁有些好奇。原来主上除了万年不变的臭脸外,还会有其他表情。寨里的兄弟将大鱼大肉上了一桌,姜久满意地挥挥手,等他们离开,才从袖中拿出一根银针,将菜色一一试过,才立在一边,随时等候吩咐。

“吃吧。”齐掠坐秦霭身边,小心地给他夹着菜,自己却吃得很少。

见姜久立在一边。齐掠觉得有些怪异,低叹:“过来坐吧。你这样对我,如何能服众。”

“姜久不敢。”

“让你坐就坐吧,有什么不敢的。”秦霭浅笑,一伸手,将人拉住,坐在他身侧的椅上。

“这不合规矩。”姜久挣扎着要立起,却被秦霭扣住了脉门,动弹不得。

“让你坐便坐着,什么规矩不规矩的。”秦霭瞥了眼齐掠,夹了块肉,轻笑,“不想你手下居然还有迂腐至此的人。”

齐掠倒像是习惯了。吃着饭菜,连头都不曾抬起。

姜久坐着局促,等齐掠吃好了饭菜,才起身,命人将饭菜端出,立在齐掠身侧,随时等候吩咐。

“姜久,你这儿,有沐浴的地方么?”齐掠喝着茶,睨了眼秦霭,问姜久。

“主上要沐浴?我马上命人准备。”

齐掠点头,喝着茶,不再说话。

姜久做事,她一直很放心。只是很多时候太过迂腐,令她头疼不已。

“这姜久完全不像是山大王,倒像是个迂腐的呆子。”

“差不多,他师父是个呆子。所以将他的性格带坏了。”

“哈哈。”秦霭压低声,手指了指窗外,齐掠勾起嘴角,轻点了点头,却未动作。像是在等待什么。

果然不多久,便有人破窗而入。

齐掠摇头,扫了眼来人。七八个人,手里都带着家伙,盯着齐掠的眼似是要冒出火来。

“一个娘们而已,怎么能对老大这么不敬,今天我倒是要看看,她究竟有什么厉害之处。”立在前头的虬髯汉子一握刀柄,便扑向齐掠。齐掠挑了挑眉,握着剑柄微微一抬手,剑鞘顶在汉子的脖间。汉子身形一顿,颓然放下刀,退了身抱拳道:“是小的们不知天高地厚,多有得罪。”

“若是想切磋,我随时奉陪。”齐掠弯了弯眉,眼却看着秦霭。

“不敢……两位早些休息,如有吩咐唤一声就好。”

一招便足矣让人佩服。这就是齐掠。即使着女装,施粉黛,她依旧强大到不输于任何一个男人。

秦霭低头,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似是调侃:“你这些猴孙儿真是太缺大脑了。”

“是啊。这世上若论大脑,谁敌得过你秦霭。”齐掠不恼,只喝着茶,收好了剑,脸上略显得有些疲惫。

“累了,我给你揉揉?”秦霭起身,也不管齐掠是否在意,微凉的指尖附上齐掠的后脑,轻轻地揉着。

齐掠闭了眼,微托了腮,舒适地轻哼一声。不多久,听到外头的脚步声,她睁开眼,拉住秦霭的手,指了指外头:“应该是水烧好了。你准备一下,洗个澡吧。”

“你呢?”秦霭扣住齐掠的腕,微皱了下眉。

“我?我出去看看月亮。”齐掠一愣,挣开秦霭,抬眼见姜久寻人抬了个大木桶进来,身后还有几个提着水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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