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弄之戏流年 作者:谢小-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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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要寻的是个人。齐掠想着绢子上的字迹,又皱了皱眉。
从皇宫里丢失的男人。若不是死了,那又会是在哪里。
不论是在哪里,这人,定然十分重要。虽然绢子上写着,那人是皇帝的乐师。但只是丢了个乐师,又怎么可能令皇帝花重金寻人。
想必,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月色。这人名字,倒与他们组织有几分渊源。齐掠弯了弯眉角,心想着,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能在皇宫那重重包围中逃脱,恐怕也非常人,要寻起来,有几分困难。
况且,没有画像,只有名字及一些简单特征,若要寻到,真是海里捞针。
在京城探了半月消息,擎苍总算探到些眉目。虽然依旧无法得知此人到底如何长相,却得到了个重要消息,月色是往中原方向去了。
“走吧,回洛阳。”齐掠看着手上的消息,终于难得的露了些笑容。
洛阳依然是那副面貌。齐掠回了别院换了身衣,便提着剑骑马奔向城外。
秋天还未到,林中的湿气有些重。可她却浑然不觉,只知往山腰上的那处屋子去。
院子还在。院中晒着草药,散着药香。
她进门时就看到萧离站在院中,看着天空也不知在想什么。
听到有声音,他回头看她,脸上竟然露出喜色:“齐姑娘。”
“嗯。”齐掠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眼神却望着别处,问道,“你师父呢?”
“师父在午睡,你若找他有事,便等等吧。”萧离脸上的笑容散去几分,“我去给你泡茶。”
“多谢。”齐掠点头,往客厅去。
凉麓这一午觉,睡了很久。齐掠坐在客厅,等到太阳几乎下山,才见他伸着懒腰,慢吞吞地走进客厅。
“你来了。”凉麓看着她,微微笑,“找人吗?可惜他两天前就离开了。”
齐掠听着,面色微沉,盯着凉麓,见他不像说假,隔了很久才问道:“他下山了?”
“我送他到门口,至于他要去哪里,我也不知道。”凉麓耸肩,一派无辜相,“腿长在他身上,我也不好阻止是不是……”
“他没说他要去哪里?”
“他说,四海为家。”
“……”齐掠起身,放了锭金子在桌上,看着凉麓,“这算是医治秦霭的酬劳。告辞。”
凉麓看着桌上的金子,笑得意味深长。直到萧离进客厅。
“师父,你盯着那金子作甚么?”萧离挡住凉麓的视线,有些不明,“齐姑娘呢?她刚刚还坐在这儿的。”
“走了。”凉麓推开萧离,伸手小心翼翼地拿起桌上的金子,用牙齿咬了咬,呵呵直笑,“就知道那小子有钱,金子,金子哟。”
“师父,天色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将齐姑娘留下。”
“腿长子她身上,我说留就留吗?”凉麓两眼盯着金子,脸上闪着笑意,嘴上的话却刻薄无比。
“师父……”萧离转身看着凉麓,眼里有着明显的委屈。
凉麓喝了杯茶,望着萧离:“萧离,你在山里多少年了?”
“回师父,有二十年了。”萧离立在一边,不太理解凉麓的意思。
“二十年在山里头闷了些,今日收拾下,明日我们下山。”
“好的,师父。”萧离虽不解师父到底是何意,但是依然答应了。
番一上
番一
关于思安
我出生的时候,父亲说,离想正值干旱,父亲希望一家都平安,顾为我取名思安。
我很喜欢离想。这儿山清水秀,夏天到山林里吹吹风,十分舒适。但是父母很少同意我出门,他们总是说,女子不该过分抛头露面。
我有个一同长大的朋友,他叫贾南山。母亲说,等我十八岁了,就要嫁给他。
母亲同我说的时候,我并不懂得,什么是嫁。但是我喜欢南山,就像喜欢离想的山水一般。南山对我很好。我们家离得近,他常常来看我,给我带些好吃的,也常常背着梅婶带我出去玩。
“南山,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吧?”某天,我们坐在离想城外的小溪边,我问他。
“不会。等你十八了,我就会娶你。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那时的南山,唇边漾着笑,他的眼神,我却不太懂。
“嗯,南山,你要娶我哟。”我不明白什么是娶妻,但是我想,只要不同他分开,就是好的。
我们可以这样开心地过一生。
直到有一天,离想大雨瓢泼。我与丫鬟小蝶去城郊的兴业寺上香,却被大雨堵在了一件废弃的草屋门口。
马蹄声至。停在了我们面前。马上的人一身黑衣,已被雨水染得湿透。
我抬眼,却看不清来人。直到他跃下马背,抹了抹脸上的雨水,立在我面前,我才看清,那是张秀气的脸,透着些倔强,有种十分吸引我的冷漠。“姑娘,请问离想陈家庄怎么走?”
陈家庄,真巧,是我家。
“真巧我家小姐就是陈家庄的。”小蝶抢在我之前回道。
“那么,等雨停了,能否由小姐领路?我找陈先利。”他不卑不亢,依旧一副冷冷的样子。
他们都说,我是离想最美的人,即使南山对了我这么多年,依然会偶尔有失神。可是他对着我,眼里却什么都没有。
谦谦君子,应该就是如此吧。
一场雨,下了很久。雨停的时候,天色也有些晚了。他牵着马走在我和小蝶的后头。
我偶尔回头看他,他却只牵着马,四处环顾,也不知在看什么。
到家的时候,梅婶正在站在门口,见我回去,苦着的一张脸终于有了丝笑容:“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梅婶,这是家里的客人,找我爹的。”我看了眼身后的人,拉着小蝶往里去,“梅婶,你招呼下。”
还没进房间,思守那丫头就从房里跑出来,扑向我:“姐姐,你今天出门也不带上我!”
思守并非父母亲生。她出身后被弃在我家门口,父母看着心疼,便当亲生女儿养了。这件事,思守并不知情。索性她乖巧懂事,父母都喜欢她,也不在意她是否真是自家亲生。
也或许是因为不是父亲的亲生子,父母很少让她出门,怕她惹出什么事端来,不好收场。因此,大家都知离想有个陈家大小姐,却很少知,陈家二小姐是何面目。
思守出门很少,所以很喜欢南山。在所能见的几人中,南山是唯一愿意同她疯玩的人,就像小时候,同我一般。
长大后,南山虽依然同我很好,我却疏远了他很多。男女有别,随着时间的增长,我所知最多的,便是如此。懂了嫁娶之礼后,我更是对南山多了份疏离。
不知为何,想到要嫁给南山,心里就会有种异样的感觉。并非不喜欢南山,但是那种喜欢,同嫁娶的程度,并不同。
“姐姐,今天南山哥哥来了,说有空带我出去玩。”思守拉着我的手,絮絮地说着,我却好奇,那位来见父亲的陌生男子。
“思守,你先回房去。”我觉得耳边太吵,忍不住皱了皱眉,“我有些累了。”
“哦。”见我不耐了,思守听话地放开我,退出房去。
我站在门口,见她离开了我的小院好一会儿,才偷偷溜出去,到了父亲的书房门外。
“主上……”我听到父亲哑着声音唤道,似乎有些犹豫。
“如果你不知道怎么跟她说,就由我来说好了。”那人声音响起,沉沉道了声,“进来!”听得我在外头一震,几乎摔在地上。
我咬了咬唇,低垂了头,推门而进。
父亲站在就站在门边,倒是那位客人,坐在上座,喝着茶水,看着我狼狈的进门。
“思安?”他张口,唤我的名。
“父亲……”我却看向父亲。
他们似乎在说着什么,却被我打断了。父亲脸上难得不见喜色,反是落了层灰,好似并不开心。
“思安,这是主上。”父亲微弓着身子,对着坐在上座那人,十分恭敬。
父亲在离想很有地位,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对人如此低声下气。
“主上?”我不解,主上是什么,需要父亲如此。
“主上,小女不懂事。”
“不碍事。”他挥挥手,起身看我,“思安,如果你愿意,能否帮我?”
他的眼里,有着我从未见过的真诚。我喜欢他的真诚,所以我点了点头。
多简单的理由,可是,父亲的脸色却因此白了很多。
“你可知,这是条不归路?”
不归路是什么,我从未经历过,所以也不知道。但是我想,为了那双眼睛,我愿意,去尝试,那种从未经历过的生活。
“如今你决定了,老陈,我想与她单独谈谈。”他看了眼父亲,眼神不算犀利,父亲却垂着眉眼,手微颤抖着,出了房间。
这是我走进“夜色”的开始,也是至此,我才知,父母瞒了我多少事。
齐掠成了我的主上,很快,我便知,他不是他,而是她。
知道那一刻,我想起了第一次见她时,她策马而至的模样,像极了江湖侠客。只是为何,是女子?
我想,我是失落的。同是女子,她却可以那般的潇洒,而我,却更像笼中的小鸟。
加入夜色后,我忙碌了许多。思守总是抱怨我疏远了她。南山也常常旁敲侧击,问我整日我做什么。
我自然无法告诉他们,我要关注来去离想的每一个异乡人。只有如此,夜色庞大的情报机构才能支撑起来。
父亲手把手地教了我许多,直到他离开人世。那时我才知,他早已知道自己时日许多,才会与主上商议往后的事。
子承父业是“夜色”的传统,陈家没有儿子,自然将这一差事放在了我身上。父亲虽有这样打算,却仍觉得如此安排我的人生,于我太不公平。
父亲离世不久母亲也去世了。思守很难受,整日跟着我,生怕有天,我也会离她而去。我这才知,她心底,那份我不曾在意的不安全感。思守其实很敏感,所以那日,她撞见主上,却什么都没问,只是立在我的跟前,抓着我的袖口,眼中似乎有泪。
“思守,你该长大了。”我看着她,从初见她,至现在,天翻地覆的变化,我们却努力不让她受一丝伤害,可现在看来,对她未必是好事。
“姐姐,你会离开我吗?”
“除非万不得已,不会。”
“那南山哥哥呢?”
这是我一直不愿面对的话问题,却又不得不面对。
我要退婚。这在父母都在时,便已都商量好了的。
自我入夜色,注定我无法嫁给南山。他虽待我好,但我只能对他道声抱歉。
退婚当日,思守立在我面前,问我为什么。
我看着她涨红了的脸,摇了摇头:“思守,我不喜欢南山。”
“那你喜欢谁?那个人吗?”这是思守第一次同我说起主上,我却只能对她保持沉默。不论是否喜欢,主上都不可能同我有关。
“姐姐,你说话啊!我知道你喜欢他!如果不是因为他,你一定不会与南山哥哥退婚。”思守或许是对。
主上出现之前,我从未动过同南山解除婚约的念头。
“姐姐,你和那个人,不会幸福的!”思守看着眼,眼中流出泪来。
是啊,我早知,此生,我已得不到幸福。
南山答应了退婚。却也因此颓废了一段时日。思守常常陪着他,不论怎样的名目,我都乐见其成。思守喜欢南山,很早之前我便知道。此时,她的喜欢已无障碍,于她算是好事。
只是听说,南山变了许多。喝花酒逛青楼,他都做过。
人人都说,是我毁了他。
是我便是我吧。我既然退了婚,便愿揽上这份罪名。
认识姜久,是个意外。那日夜晚,我在城郊与夜色的人接头,回来途中却遇上几个流氓。姜久替我打发了人,将我送至后门。
“多谢。”我不愿多谈,一来不愿人知道我半夜出门,二来面对陌生人,说得越多,越容易露出破绽。
“不客气。”姜久只是微笑,转身便离开了。
几日后,思守在街上闹事,我赶到时,有人点了她的睡穴,避免了一场闹剧。思守不会喝酒,也不知那日是为何,喝了些酒,闹了脾气。
那个点了她睡穴,静静守在一旁的,便是姜久。
我相信他不是坏人,因此邀他回家,摆了桌宴席,算是报答。他吃得很少,末了皱着眉看我:“姑娘其实不必这么客气。”
若是从前,我大概不会这般,但我在离想已无依靠,还要照顾思守,每走一步,我不得不小心谨慎。
思守喜欢姜久的功夫,邀他在家多留几日,学上一招半式。姜久答应了,我见思守难得的雀跃,便也没反对。
姜久功夫不错,可思守到底是三分钟的热度,不一会儿便溜没影儿了。留我坐在院中,看姜久舞剑,闷得直打哈欠。
“姑娘若是困了,不妨回去睡会儿。”姜久的剑划过我脸侧,又突然收回。她抬眼,见姜久盯着我,觉得有些对不起人的一番诚意。
“对不起……”
“不必,我知你很忙。”姜久浅笑,“陈思安,你这样既不懂功夫,又不懂掩藏的人,真不适和夜色。”
除了父亲和主上,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