庖女情刀定江山-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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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荻仔细看那大婶,眉目非常眼熟却想不起来是谁。
秋老爹却先认出她来了,眼里也噙了泪道:“福娘,是我们回来了。”
秋荻才惊觉那是自己的奶娘,由于离开赵府的时候年纪尚小,又隔了十多年光阴,竟然一时没认出来。她离开赵府之后也再没听到过她的消息,只道是辞了赵府的差事回老家了,不想却出现在清水镇娘亲的旧宅里。
福娘激动的抱着秋荻,心肝肉肉叫个不停。秋荻也高兴的直抹眼泪。
叙完别离相思之苦,秋荻才问道:“福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福娘端详着秋荻,真是越看越满意,听到秋荻问话,半天才反应过来说:“我在这已经住了八年了。”又看看小念葭,爱怜摸摸她的小手接着说道:“那一年小公子出事,小姐不知所踪,其实,老爷心里是悔的,虽然嘴上不说,背地里没少派人去寻小姐。”
“说他的话可以省略。”秋荻有些不悦。
福娘叹了口气,这父女之间的这个结是死结,“总之呢,是老爷买回了这宅子,吩咐我来这里守着,只希望小姐哪一天要回清水镇好有个落脚的地方。”
秋荻一听是赵无庸把宅子买回来了拔腿就要走。
秋老爹出声道:“荻儿,不管谁买回来的,这是大小姐的家,是你娘从小生活的地方,何况,那个人已经死了,人死如灯灭,他在这世上的孽和缘都消失了。”
秋荻愣了愣,看着这处陌生的院落,庭院中一株粗壮的桃树花开的正荼蘼,她仿佛看见娘亲就坐在那桃树底下绣着花,身上落着点点粉色的花瓣。
秋荻由福娘引着把这不大不小的院子转了一遍,秋家从前也是个富裕人家,这宅子虽说比不上赵府一根毫毛却比北城那只有三间房一个猪圈的小院子强多了。
秋荻转了一圈回来,便宣布道:“以后我们就住这儿了,侧门那条街往来的人还不少,爹,咱们可以直接门口支个铺子卖肉!后院很大,用来收拾收拾杀猪正好。”
福娘一脸惊恐,看向秋老爹,秋老爹一脸尴尬和无奈,低声解释道:“这些年,为了过日子,我改行杀猪了,小。。。。。。小姐时常帮忙。”
福娘额上一滴汗缓缓流了下来,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几百只乌鸦扑棱着翅膀飞过。
福娘进屋拿了一叠厚厚的账本来,“小姐,咱们秋家的田地也都拿回来了,这八年,除去我在这儿的吃穿用度,收了不少银子,不用你跟秋老爹再去杀猪卖肉了。以后这掌家的事交给小姐,您只需要呆在宅子里收收租子,下下棋弹弹琴就好了。”
秋荻粗略的翻着账本,心中一阵狂喜,想不到自己居然成了小地主,。
地主一般都干些什么呢?带几个小厮到大街上去调/戏良家妇女?咦?老娘是女的!
秋荻每天乐呵呵的拿着小算盘算着今天入账了多少银子,明天有多少银子要入账。可是这优哉游哉的地主小富婆日子没过稳几天,就被福娘生生给毁了。
☆、第十七章 淑女养成记
秋荻这一回来,福娘就激动的跟街坊四邻宣扬自家小姐回来了,然后重点,家里有有志青年的推荐一下,没有有志青年的去寻别人家的有志青年来推荐一下。
一时间,来说亲的媒人踏破了门槛,可一见到秋荻本人,都落荒而逃,很快便无人进门了。
秋荻一身男装,头发乱蓬蓬的像鸡窝,还时不时的拿着把杀猪刀在老桃树下磨刀霍霍,这形象不把人吓跑才怪。
福娘痛定思痛,买了好几套女装,胭脂水粉,钗环首饰,把秋荻栓在闺房好好教导。
好不容易学会了穿女装,秋荻为描眉画眼伤透了心。
上好的螺子黛拿在手上直发抖,咦,左边的淡了点,再添添,咦,右边的又淡了点,再描一描。
福娘刚去打盆水进来,看见秋荻的眉毛,端着面盆的两只手就抖了抖,两条腿也抖了抖,一向十分强壮的心脏也抖了抖。
那两道杀气腾腾的眉毛啊,活活两把杀猪刀挂在脸上啊。
秋荻还恬不知耻的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奶娘,你瞧着我美不?是不是很有提高?非常高端大气上档次?”
福娘一口老血含在嘴里,愣是违背良心的点了点头“有进步。”
秋荻信心倍增,一鼓作气,再往脸上抹了胭脂。
福娘不忍直视,默默拧了毛巾递给她“小姐你也累了,洗把脸吧。”
“累是累,不过,好不容易画好的,洗了十分可惜。”秋荻满意的看着镜中的猴子屁股,跟那两把大刀眉真是相得益彰,鬼斧神工啊,咱就是这么火树银花的女子。
福娘只好放弃胭脂水粉。
琴棋书画,淑女必备,这个绝对值得拥有。
五天气走了三个教琴先生,福娘顿觉眼前一片漆黑,于是苦口婆心,一把鼻涕一把泪搬出秋荻那淑女典范的娘亲。
秋荻只好就范,乖乖坐在琴凳上左右开弓,开始弹棉花。
“姑姑。”念葭稚嫩的声音在身旁响起,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她的眼睛已经在慢慢恢复了。
秋荻爱怜的摸摸她的头。
“姑姑”念葭抬起头“你弹的真难听。”
秋荻翻翻白眼“我知道,咱家老头儿刚已经说过了,别人弹琴要钱,我弹琴要命嘛!”
“嘻嘻”念葭笑了,两只小手搁在琴弦上,手指看似随意的拨弄了几下,连贯又悦耳的音调就出来了,正是刚刚秋荻那一阙不成调的《临江仙》。
“念葭,你是神童啊;哈哈,太好了。”秋荻激动的热泪盈眶。
“念葭乖,你在这帮姑姑弹一会儿,累了呢就歇会儿,歇完再弹,姑姑出去给你买冰糖葫芦。”秋荻把她推到琴桌前,蹑手蹑脚出了秋家的宅门。
站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秋荻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福娘大门不许她出,二门不让她迈,生生要把她憋出病来了。
出来放风,今天大街上可真是热闹。
这边街头来了一个年轻的算命先生,看样子好像第一次替别人看面相,拉着一年轻后生的手想了半天蹦出一句“公,公子,你挺有旺夫相的。”
那后生一脸惊恐,拂袖而去。
秋荻在一旁忍了半天,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哪有像你这样给人算命啊,哈哈哈。”
算命先生也不恼她,冲她友善一笑,低头收拾东西准备收摊。
“先别走啊,不如给我算一卦好了。”秋荻拿出十个大钱放在他桌子上。
算命先生红了脸,把钱放回秋荻手中,有些窘迫,说话也结巴“公,公子,还,还是算了吧。”
秋荻顿觉十分有趣,下雨天打孩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逗他一逗也好,遂伸手拦住他,笑道:“你这算命的,开门做生意,怎么有把客人往外推的道理?”
算命先生把手里东西都收拾好后,对着秋荻深深一揖“公子见笑,小生本是进京赶考的书生,无奈行至归处盘缠被偷。自诩熟读《易经》《八卦》,方出此下策在贵宝地摆个摊替人相面。”算命书生长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摇头“果真百无一用是书生,枉我满腹诗书,却不能拿来当饭吃,唉,连养活自己的本事都没有,要学那江湖术士坑蒙拐骗,唉,惭愧,惭愧。”
秋荻倒是喜欢他的真诚直白,看他旁边摆着一个长形的大布袋子,问道:“这可是琴?你会抚琴?”
算命书生点点头。
“这样吧,我家正缺个教琴的先生,你若是不着急走便来我家教琴,工钱嘛。。。。。。”秋荻眼珠子转了转“我每天给你一两银子。”
算命书生再次深深作揖致谢“多谢公子,小生求之不得,敢问府上何人学琴?”
秋荻指指自己的鼻子“我学啊。”
算命书生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心中却大叫苦也,眼前此人一身市井之气,焚香抚琴这等雅事,对他来说就是牛嚼牡丹,优雅尽毁啊。
为了前程,忍了,拼了。
秋荻冲他眨眨眼,妩媚一笑,就差一个飞吻过去了“我家就是街头那边的秋宅,明日一早,等你来哦。”
算命书生大汗,鸡皮疙瘩掉满地,不仅仅是市井而且轻佻,一个大男人竟如此矫揉造作,莫非是个断袖?
为了前程,忍了,拼了。
“对了,你叫什么?”
“柳子惠。”
“我叫秋荻,秋天的芦苇。”
第二天一早,柳子惠抱着琴找到了秋宅。
走到后院,只见一个身着桃粉色衣衫的女子坐在一棵开满花的大桃树上,一只手上拿着黄瓜,一只手上拿着一把雪亮的刀。树下站着个身材略肥硕的中年妇人,仰着脖子正一脸陶醉。
一片片薄如蝉翼的黄瓜片从女子的手中飞下来,准确无误的落在那妇人的脸上,粉色的桃花瓣随着她的动作纷纷飘落,和白玉般的黄瓜片混合在一起,下着一场惊世骇俗的白玉桃花雨。
柳子惠愣愣的看着悠然坐在桃树上的女子,在初春的阳光里,那样灿烂明媚的笑容晃的他有些睁不开眼睛,竟然看的痴了。
是桃花仙子么?怎么是会使刀的桃花仙子?
秋荻看见了他,一个翻身跳下树,动作干脆利落,笑道:“你来啦。”
福娘一双眼睛自从柳子惠进门就没闲着,上三路下三路的打量着,心中默默评估这俊朗男子成为秋家姑爷的可能性有几成。
秋荻知道她心里那点小九九,转身朝她偷偷做了个鬼脸。
秋荻把人领进了书房,很快悦耳的琴声便响彻整个秋家大院。
福娘激动的热泪盈眶。
柳子惠坐在房中默默抚琴,身边只有念葭一个小丫头凝神听着,要学琴的正主儿早就不知所踪了。
连续学了半个月琴,秋荻终于也能磕磕巴巴弹上几曲,反而念葭琴艺更加精进。
柳子惠终于要告辞去洛安,秋荻给了他十五两银子,又趁他不注意往他琴袋子里放了几颗珍珠,拿去当铺也能换个一二百两。
秋荻只是偶尔善心大发,却不曾想这小小的善意甚至改变了她的人生。
柳子惠走后,日子过的越发无聊起来,越发怀念有慕容白在的日子。被福娘栓在家里的秋荻无聊到竟然主动抱了琴在桃树底下弹着。
秋老爹心中不禁哀叹,今年这老桃树大概是不会长桃子了,天天受这样的摧残。
秋荻心中哀怨,那琴声越发的惨不忍闻。
“可是有人欠你钱不还,你想拿琴弹死他?”
月光如水,有人踏月而来,无痕轻功,稳稳落在房顶,一身白衣胜雪,一张诡异的面具盖住了所有的表情。
一半脸儿哭,一半脸儿笑,是哭是笑只有他自己知道。
“呀,是你!”秋荻立刻站起来,激动的琴都撞翻了。
自从慕容白离开之后,她发觉自己越来越怕安静,越来越不喜欢一个人呆着,越来越话唠。如今终于见着一个能陪她说话的熟人,她怎么能不激动。
柳子惠曾说,她这样子,大约是动情了。
该死的猪头,老娘现在只想对你动杀猪刀!
☆、第十八章 风云暗涌
双面人把秋荻拎上屋顶,俩人坐着看月亮。
仿佛是很熟络的朋友久别重逢,秋荻很自然的问道:“你怎么来了?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顺便路过这里,听到你的琴声,受了惊吓,就过来看看。”双面人轻笑。
秋荻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偏着脑袋看着他“我叫秋荻,就是秋天的芦苇,你呢?”
院子里传来福娘的声音“小姐,你在跟谁说话呢?”
“没呢,我自言自语,我要去睡了。”秋荻答道,又对双面人说道:“我们出去看月亮去,免得福娘看见你又要激动了,她现在只要见到个年轻男子就会激动的无法自拔。”
双面人拉了她的手站起来,右手轻搂住她的腰肢,轻轻一跃,飞檐走壁。
秋荻只觉耳边的风刮呼呼的响,靠在这个只一面之缘的男人怀里,却感到很安全放心。戏本子里常常说英雄救美人之后,美人都是要以身相许的。秋荻花痴的想,如果这张面具下的脸有猪头或者江连城那么好看,或许也不错啊,反正自己左右也是嫁不出去了。
双面人把她带到清水溪的小桥上,秋荻懒懒的倚在桥上,远远看着清水镇的万家灯火。
“好宁静啊!”秋荻不禁莞尔。
双面人静立一旁看着她,面具下绝世的面容上露出温柔的笑“我这就要走了,可能要很久以后才能来看你。”
“你。。。。。。”秋荻低了头,红了脸“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你可以叫我阿当。”
“那我能看看你的脸吗?”秋荻得寸进尺。
“不行。”
“就偷偷看一看。”秋荻央求。
“不行。”斩钉截铁的拒绝。
“我不会告诉别人你很丑的。”激将法用上。
“不行!”面具下的人额上青筋直跳。
“你可是我的恩人,我都没见过你,以后要怎么报恩?”秋荻满脸失望。
“你要报恩?”阿当勾起一抹笑“不如以身相许吧?”
秋荻大汗,莫非这人还会读心术,刚刚犯花痴想着以身相许居然被知道?真想挖个地洞钻进去躲起来。
“不看就不看,不给看就算了,我有心上人的。”秋荻话说的都没底气。
阿当走近她,怪异的面具就凑在她面前,近的能听到她不均匀的呼吸声“你确定不考虑一下?你在清水镇相了好几个亲都失败呢。”
秋荻一边后退躲开他,一边气急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