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仙缘-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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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岚知道，对于刚出关的真和真人来说，稳固修为才是当下最重要的事。在这个时期，一不小心修为又会跌回结丹期。
真和真人虽然只在众人面前露面了一小会儿，但那个画面已经足以引动无限的震撼和仰慕，许多人直到他离去后许久，还愣在原地回味无穷。
思绪恍惚间，姚天涵已经走到姬岚身边，一个透过神识的穿音进入了她脑中：“趁着现在人大多聚集在这儿，不如我们先去一逛禁林如何？”
姬岚回头一看，一身浅青色道袍装扮的姚天涵已经站在她身后。她心想本来要避开所有人的视线已经不容易了，再加上现在五大派的人全都汇聚在这儿，要想做些不被人发现的勾当也只有趁着此刻了。
她丝毫没有犹豫地点了点头：“还是你机智。”
一把玄铁剑祭出，低空悬浮在地面，稳稳地停留住。姚天涵先一迈步，站了上去，扭头对姬岚伸出手来：“上来吧。”
姬岚点了点头，扶了他一把跃上飞剑，瞬间觉得没有咕咕在场真是说不出的空旷。抓往了姚天涵，等着剑稳步上升，飞离了大华山的山顶，向着禁林疾驶而去。
如同上次一样，姚天涵带着姬岚停在了禁锢结界的前面。他手中放出一道灵光，击打在那道透明的护墙上。结界如往常一样破了一个洞。
姬岚和姚天涵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两人都很清楚时间的紧迫。他们只有一个小时。
姬岚二话不说地跨进了禁林中。姚天涵紧随其后。走到姬斐然的小屋里，从暗格里拿出了那本藏着的日记，姬岚迅速找到了上一次看到的地方，接着看下去。
☆、第七十二章 再入禁林
“丁亥年，五月。又逢三年一度的入门弟子遴选。没想到真善真人给我找了个十二岁的小师弟。”读到这里，姬岚不禁抬眼看了一下姚天涵。
姚天涵眼眸中露出一丝惊喜：“不错，确实是我入门那一年。师兄还在里面提到了我什么？”
姬岚往下一扫，结果看得她脸一黑，无奈地读了出来：“说你容貌清秀，长大之后必然是个美男子，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本以为姚天涵会跟她一样满头大汗的，不料他竟一脸兴奋，一把将日记抢了过来，往后扫了几眼。眼看又没有，露出一脸的失落。
姬岚默默地开始考虑，不知道他对姬斐然，是不是仅仅停留在兄弟的情份上，或者是超出了兄弟之情？
“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姚天涵的目光瞥过来，似乎发现了些什么。
“咳咳……没什么。”将这个疑问放在心里，姬岚拿过日记，又继续读了下去。
“八月，从小华山回归。一只奇怪的狐仙老是跟着我，还管我叫主人，甩也甩不掉。”
“九月，己亥，大哥又找上门来了，真是麻烦。我都说过我不会跟他回去的了。”
“庚子，终于还是决定去熔岩山一趟。我要成为姬家有史以来第一个将桃木剑炼化的人。只要它彻底属于我，还怕超不过大哥？”
姬岚盯着那字发愣了一阵，问姚天涵道：“你知不知道我爹一直提到的这个大哥是谁？”
姚天涵思索了一会，道：“虽然我对师兄的事情都不太记得了，但这个人却好猜得很。六大家族里，跟师兄同辈的男性，还比他年长的，也只有现在的姬家家主姬浩然了。”
姬岚点了点头，隐约觉得，这个姬家的家主，是一个解开迷团的关键人物。
只可惜她现在跟本摸不到这个传说中的家族的边。好不容易得来的线索，又断了。
继续往后翻页，却一连许多张都看不到一个字。日记到此为止了。
粗略扫了一眼后面纸页的一片空白，姬岚叹息一声，将日记放了回去。
“看来没有什么了，我们也赶紧出去吧。”姚天涵话音刚落，一转头，顿时僵硬住了。
姬岚隐约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顺着姚天涵的目光向木屋的门口。
一个矮矮的冬瓜似的身影，像荡着秋千似的，盘着腿打坐在一柄离地三尺的玄铁剑上。一身旧得发白的紫色道袍的衣摆不经打理，懒洋洋地垂下来。他苍白的鬓发随着那剑的上下飘浮而微微扬起，本该属于元婴期的威压却收敛得毫无踪迹，怪不得两个人都没有意识到有人前来。
真善真人笑眯眯地弯着一双眼，面带慈祥，安静地看着姚天涵和姬岚两人。
“真善真人……”姬岚心中一虚，硬着头皮恭敬地唤了一声。
“师父……”姚天涵默默地吐了一下舌头，换上一脸谄媚的笑容，“您老人家什么时候进来的啊，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真善真人对姚天涵的讨好无动于衷，依旧一脸客气地瞅着两个人，似乎在等一个解释。
姬岚默默地从背后拉了一下姚天涵的衣角，用神识传话道：“我觉得还是坦白从宽的好……”
姚天涵的身形顿了顿，慢吞吞地垂下脑袋，一脸沮丧地道：“好吧我错了是我不应该自作主张拉着姬岚来到这里调查师兄的下落您要怪就怪我吧姬岚马上就要升为真和真人的亲传弟子了她已经等了五年了这一次您老人家就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不好？”
姬岚斜了一眼一口气把话说完的姚天涵，愣了一愣，连忙补充道：“其实来这里找真相是我的主意……姬斐然他是我……”
“是你舅舅……的师兄！”姚天涵抢白道，“我知道你是关心我才陪我来的，但是这外面的结界没有我你是打不开的。”
姬岚虽然对他的洗白很是感激，但一想到真善真人第一天见到自己时，就已经说过一句“很像很像”，又太容易联想到他们都是姓姬的，还拿了同一把桃木剑，要猜到根本就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情。
终于，真善真人的微笑收去，板着一张脸开口道：“你们两个不用这么抢着揽罪上身啊，我有说过要怪罪你们么？”
姬岚一看他反而露出了生气的模样，就知道他气已经消了大半，心下一松，趁热打铁地露出无辜的表情：“这么说来，真善真人是宽宏大量，肯原谅我们了？”
“原谅？”真善真人气鼓鼓地瞪向两人，“我没把你们直接交给小华山真元真人那里，已经算是不错，还想跟我讨价还价？”
“是是，徒儿错了。”姚天涵见机，赶紧赔笑，“师父，我们在这里聊天也不是个事儿，不如赶快出去再说。”
“你个惹祸精，知道出去就没证没据，不能罚你了？”真善真人口中虽然这么说着，掌中捧出一道灵光，笼罩了三个人。
姬岚只觉得眼前一花，已经到了水云间的湖边，和坐传送阵的感觉截然不同，竟没有半点不适应。
凡是到了元婴期的修士，都多少会一些这样的瞬间移动法术，只是距离比较有限，跟姜澜的神通术，一步千里，毕竟不能比。
姬岚偷偷在旁打量了一眼真善真人，心想既然姚天涵管姬斐然叫师兄，那姬斐然也是真善真人的徒弟。看真善真人刚才没有怪责，反而维护他们，说明他对姬斐然还是颇有感情的。
知道遇上真善真人的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姬岚上前一步，试探地问道：“真善真人，我可不可以冒昧问您几句话？”
话音刚落，只见真善真人脸色一肃。一边的姚天涵立刻扭头过来，对着姬岚狂使眼色。
姬岚淡淡回望了他一眼，果断地无视了他的目光。看到真善真人的脸色上，隐约现出了一抹呆滞的空洞，似乎已经猜出了她会问些什么，在那里怔怔地不回话。
姬岚继续追问道：“这些疑问，恐怕整个剑派，只有真善真人能答我，也只有您肯答我。”
真善真人听到这里，神色间露出一点淡淡的哀伤。她更加肯定了他对姬斐然的感情，是无奈和惋惜的。
良久，真善真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要问我什么。天涵，你带她去若愚峰等我。”
☆、第七十三章 负心之人
英山本就是属于剑派八山中属金的山脉，一眼望去松树寥寥，若愚峰就更甚了。光秃秃的山脉上，流淌着各种流光溢彩的矿石原色，像七彩的带状一样覆盖了整个峰头。
真善真人带着姚天涵和姬岚来到了若愚峰一间石窟旁边。石窟面前，隐约有一道闪耀着五彩光泽的结界。真善真人手一拂，从中射出三道七彩的灵光包围了三个人，丢下一句话，一步踏进结界之中：“趁着现在快走吧。”
姬岚紧随其后，姚天涵默默地跟在队尾。一入结界之中，那保护她穿过的灵光就已消失不见。姬岚往回看了一眼，发现入口处的景色完全换了一个摸样，变成了黑漆漆的山洞，若不是他们刚从那里进来，绝对不会发现这条死路竟然可以通往外面。
在石窟之中走了一小段路，面前出现了一道石隙裂缝，沿着地面凸起，围出一小堵门的范围。
真善真人伸手打出一道灵光，射向石门。石门渐渐挪开。等姬岚的眼睛适应了这里的黑暗，渐渐发现那石门里面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室。石窟里面，透出一股阴寒冰冷的味道。
“是谁？”一个有些嘶哑的女声忽然从黑暗的囚室里响起。一阵脚步声响起，向门口走了过来。
由于这里没有丝毫的光亮，姬岚只得用灵力展开内视，这才能勉强看清周围的轮廓。但令她惊愕的是，那女子居然在黑暗中行走自如，竟然轻松地一下认出门的方向，避开了周围的所有障碍物。
居然能够如此迅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这里生活得太久，对这里的一切都已经太熟悉了。
却不料，在姬岚使出内视，引发的灵力波动传到那女子身边时，她竟然忽地倒抽了一口气，惊愕地叹道：“姬……姬家的神通？”
姬岚一愣，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快就辨认了出来。仔细一想也难怪，这个地方伸手不见五指，但是对有姬家神通的人来说，却是跟普通的地方没有什么区别。难怪她可以在这里生活而毫不受视觉的影响。
姬岚吃惊地回答道：“……请问，前辈是谁？为什么会对神通这么熟悉？”
“我是……谁？”那个女声忽然像是着了魔，也不知道姬岚的问候是不是戳到她的痛处，竟然令她的声音听上去越发带着几分凄苦的笑意，“对啊，姬家的人，现在一定是都已经把我姬妙言给遗忘了……”
姬岚发愣地望着她，心中电念一闪，试探道：“前辈是姬家的人？我虽会神通，但却不是那六大家族内的人，所以也不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前辈请见谅。是不是姬家做了什么对不起前辈的事情，才让你一个人在这个山洞？”
姬岚刚说话，忽然觉得一只冰冷的手握住了她的，将她吓了一跳。姬妙言扯着她的手，向上一举，伸向了她的脸上：“你来摸摸，这个是什么？”
姬岚只觉得触手是一片丝巾的光滑质感。心中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伸出双手来，指尖在那丝巾上下稍稍移动着触碰了一下。
只觉得一张生着柔润肌肤的脸庞上，一条丝巾横着覆盖了她的双眼。
一个念头电光火石地闪到姬岚脑海中。想到这边丝毫不见光的黑暗，和她刚才浮于言表的对于姬家的怨恨，姬岚情不自禁地惊呼出声：“莫非……前辈的眼睛？”
“眼睛……没有了。”姬妙言低低地叹了一口气，随后是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声。
安静的石窟中，后面姚天涵的一声倒抽，和真善真人的一声叹息，清清楚楚地传入了姬岚的耳中。
姬岚心头浮起一阵同情。她知道这对一个拥有双眼的神通者来说，意味着什么。
在钱来堂前打斗之中，她只是失去了一瞬的目力和听力，就已经感觉到了狠狠的绝望。那对于姬妙言来说，永久地失去了双眼，岂不是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前辈，是谁对你这么心狠？”姬岚问道。
“是谁？呃……”姬妙言的声音，似乎是陷入了良久的沉思之中，“是我……是我自己剜去了我的眼。”
姬岚怔了一会，细微的声音生怕是伤到她一丁半点，弱弱地问道：“这其中，到底是有什么特殊的难言之隐？”
“要说难言吗，也不是什么难言之隐。只是我没有想到，当初他信誓旦旦，说要娶我，说娶了我以后，便会对我不离不弃，生死相依，只要我把神通的眼给他，只要他名正言顺地坐上那个位置，就可以换来幸福。我很傻，我居然答应了他……”
姬妙言说到伤心之处，语声之中带着哽咽，不顾一切地继续倾诉了下去：“他娶了那个六大世家的姒家女子，换来他们两家联姻，双赢的结局。呵呵，我真是傻……那天还我偷偷地跑过去，就躲在门外，听到他们婚礼之上奏起喜庆的乐声，想象那个满堂宾客之中，最是亮眼的，穿着大红嫁衣的女子是我。”
就算是一个旁观者听了，都不禁怒从中来，可见当初的她，身处其中，更是忍受了多少肝肠寸断的痛苦和绝望。姬岚不禁问道：“那个男子……是不是姬家家主，姬浩然？”
“浩然？那是那个女子替他生的孩子的名字。”姬妙言淡淡地说着，“后来我还见过那个姒家的女子。我本来是恨她的，但是她却告诉我，原来她跟姬浩然认识在前，相知相许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