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满藤-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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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外面有人找你。”进教室后,陈鸳鸯规规矩矩地洒水,用极其不愿意地速度挪到苏暮阳身侧。
苏暮阳不吱声,他正仔细地摆着课桌。
“你耳聋了吗?2班的田菲菲站外面很久了,你既然在教室,干嘛不应她?”陈鸳鸯几乎被苏暮阳的沉默给气晕了。他永远这样,该说话的时候不说,不该说的时候说特别多。
苏暮阳继续不吱声,继续摆弄课桌。
陈鸳鸯上前一步,刚想说话时,忽然感觉到一阵痛。肚子翻江倒海痛起来,痛地她立刻蹲了下去。
“哎,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一见我就以这样膜拜的姿势,不应该呀。”苏暮阳正想再刺几句,见陈鸳鸯继续蹲着,不由继续:“你别装啊,我可没有碰你,,我告诉你,你这招上次用过,已经不管用了,装死装肚子痛,我才不上当。”苏暮阳捂着鼻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双手不断捂着肚子的陈鸳鸯,然后伸腿踢了踢‘装痛’的陈鸳鸯。
陈鸳鸯连翻白眼都懒得翻,直接坐到了地上。教室四周都环绕着苏暮阳制造的浓烟,看不太清楚,苏暮阳那一脚就直落落踢在了陈鸳鸯小腿上。
门外田菲菲还在探头,苏暮阳扬声:“那套书我还没看完,看完了再借给你,再催我我就不借了。”他说完也不管田菲菲有没有听明白,又踢了踢继续‘装晕’的陈鸳鸯。
坐在地上的陈鸳鸯一动不动,苏暮阳到底察觉到了异样,他刚蹲下身准备验证陈鸳鸯是否在骗人时,陈鸳鸯已经疼得脸上冒汗,身体都在阵阵抽搐。仿佛是不想让苏暮阳看到自己的狼狈样,陈鸳鸯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
苏暮阳鬼使神差地,就搭了一把手。谁知陈鸳鸯并不领情,一下就推开了他。一推一拉间,陈鸳鸯的身体没有保持住平衡,眼看着就要倒下去,苏暮阳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
陈鸳鸯有些厌恶地推搡着:“不需要你献殷勤,我就是痛死也不会接受你的帮助,不,是施舍。”
苏暮阳见陈鸳鸯明明痛地要死,居然还记得在口角上的厉害,不禁哑然失笑。他放开了手:“看你是真没装,肚子疼也好像是真这么回事,我就勉为其难把另外两组也给扫了,不过你记着我不会这么好心帮你,下次轮到我们值日时,我要收回来这次好心,不,还要加一层利息。”
陈鸳鸯颤巍巍地经过苏暮阳,将攒了好久的白眼悉数奉上:“不,我自己会扫,才不要你假好心!”
☆、蓦然回首,你成全了我的碧海蓝天
说完,陈鸳鸯蹲下,极为艰难地捡起了地上的扫把。她此刻站在了苏暮阳前面,蹲下的姿势将整个后背都暴露在了苏暮阳眼前。
苏暮阳看着陈鸳鸯白色裤子上一团暗红色的痕迹,脑海里忽然窜入初中生物老师的某堂生理课……脑补完课程后,他看了一眼犹然不自知的某人,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天人交战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提醒。
“哎,看看你的裤子。”苏暮阳到底害羞,微微转开了脸。
“你有完没完!”陈鸳鸯大力地扫了一扫帚地,忽然感觉一阵说不出地暖流直直从小腹处往下流,*辣又带着说不出的诡异。她忍不住踮着脚往后看了看,只见白色裤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上了一层红色印迹。
“我是哪里摔着了吗?怎么会流血,可我没感觉啊……”陈鸳鸯自言自语。
苏暮阳继续抬头看天花板,天人交战了又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哎,你初中有没有上过生物课?”
“我上没上过关你什么事!”随着大声说话,那股说不出的怪异感受不断加深,裤子上的印迹也再不断扩大,陈鸳鸯彻底懵了。
“陈鸳鸯,你再怎么跟我说话,我就一巴掌把你拍到墙上抠都扣不下来信不信!”苏暮阳往前一步,直直地看着陈鸳鸯,“你生物老师没告诉你女孩子到了一定年纪就会来例假吗?”
‘例假’两个字冲出来时,苏暮阳忽然住了口,接着别扭地扭过了头。陈鸳鸯眼里闪过惊讶,探究,然后是害羞,最后是……恼羞成怒。
难以想象。她陈鸳鸯的第一次月经初潮,居然这么好死不死地穿了一条纯白色的裤子,还被死对头苏暮阳瞧见。而什么叫例假,居然还需要一个男生来告诉她……
陈鸳鸯最想拍死自己的。是她居然还用傻乎乎,充满求知欲地语气问苏暮阳:“你生物应该学得比我好,来,详细讲解下什么叫例假……”
她话还没说完,苏暮阳就用‘我真的会一巴掌把你拍死在墙上抠都抠不下来’的眼神外加恶狠狠的表情瞪着陈鸳鸯,此刻他很想将刚才一番话收回肚子里去。陈鸳鸯的话让他的脸顿时又红了几分,这女的的脸皮果真又上到了新的高度,苏暮阳暗暗地想。
苏暮阳用扫帚嫌弃地朝陈鸳鸯晃了晃:“不舒服就滚一边去。我没那么乐于助人帮你的初中生物老师普及姿势,不懂就自己上网查。记住,今天我帮你扫地,是要加利息的,不是免费的!”
“我又没叫你帮忙,其实我自己是可以的……”陈鸳鸯趁这空隙,暂时脑补了下某段生物课程,脑补到最后,她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此刻她已经顾不上跟苏暮阳斗嘴了,她忧心忡忡地想着这样显眼的白裤子。等会儿要怎么回去。还有那一阵接着一阵而来的怪异感觉,让陈鸳鸯颇有些无措。
她蹲在靠近黑板的地方,看着苏暮阳脸上带着阴郁的神色。他偏偏扫地的动作认真又执着。这样面部表情与手上动作反差如此强烈,陈鸳鸯看着想笑又不敢笑,肚子里传来的阵阵疼痛,配合着她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落在苏暮阳眼里,透露出丝丝诡异。
因为刚碰面时的不和谐,陈鸳鸯都没怎么注意苏暮阳的长相。虽然平时班里的女生都爱在私下讨论男生们长相什么的,苏暮阳和何健无疑是被讨论次数最多的。但因为陈鸳鸯对苏暮阳的感情首先是从厌恶开始的,所以对众女生们对苏暮阳源源不断的倾慕。她从来都是嗤之以鼻的。在某一次大家都在夸苏暮阳成绩好相貌好时,陈鸳鸯一时不慎说出了不同于众人的言辞。立刻被众女生围攻。
那次战况比较激烈,无论陈鸳鸯说出什么。都被众女生同化为苏暮阳的优点,这个看脸的时代,都无法扭转众女生对苏暮阳一边倒的好评。就好似陈鸳鸯描述出的那个邪气狠毒的苏暮阳就是她杜撰出来的,众女生还要拉着她一起加入yy苏暮阳的大队伍,陈鸳鸯只好赶紧闭嘴,再也没再大家打了鸡血萌帅哥时发声。
就连一向讨厌何健的唐宁,也对苏暮阳的第一印象很好。唐宁不理解陈鸳鸯不喜欢苏暮阳的原因,就像陈鸳鸯也不明白她如此厌恶何健的理由。话说何健虽然有些玩世不恭,但幽默又没有架子,热于助人,是个开心果。除开有时爱逗她,平常都是很好的同学。而且,何健的逗,跟苏暮阳的逗,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一个层次的逗。
此刻,教室里的尘灰已经渐渐消沉下去,因为洒了足够水的原因,苏暮阳努力扫地的身影也渐渐显现出来。又因为陈鸳鸯是蹲着,苏暮阳站着,她几乎是用仰视的角度,斜斜看着苏暮阳。落日的最后一抹余晖恰巧穿过窗棱,落在了苏暮阳身上,阳光所及之处,就是尘埃袅袅娜娜漫天飞舞。苏暮阳站在近乎逆光的地方,将最完美的侧影留给了陈鸳鸯。
挺拔的身姿,消瘦的身材,俊美的侧脸,丝丝阳光将他的身影拉长又拉长,他渐渐转过身来的动作,一点点落入陈鸳鸯的眼里。苏暮阳宛如踏破红尘而来的神祗,眼里是熟悉的漠然,脸上是清晰的淡漠,随着他的模样渐渐在阳光下显现,又像昨天美术课上老师展示地那一帧深邃的素描画像。
素描上的寥寥几笔,将陌生男人的气质与模样展现无遗,给陈鸳鸯留下了足够深刻的印象。眼前的苏暮阳,与那深邃男子渐融合在一起,仿佛之前她不曾注意过的东西忽然被人撩开了那一层薄薄的面纱。面纱之下的苏暮阳忽然有了具体的五官,还真是不同于以往的俊逸和帅气……让陈鸳鸯看得有些痴,又有些醉。不过她很快转开了目光,在苏暮阳发现她的注视之前。她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挡着脸,她的脸微微变成疑似田菲菲的潮红,心跳也莫名加速起来。
彼时,陈鸳鸯尚且不明白一个女孩面对一个异性忽然脸红究竟代表了什么,她把这一丝丝异常归结于下半身流血不止的不正常。察觉到自己的分神,陈鸳鸯立刻愁眉苦脸起来,赶紧回神想回家的事。
通往学校大门的一路上,不仅会路过高二、高三的教学楼,还会经过新扩建的篮球场。高二高三的师兄师姐们一贯秉承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一中传统,放学了也要盘踞教室好久,最爱在走廊栏杆处捧英语练习口语。新扩建的篮球场不仅有爱好篮球的体育健儿们时时处处打篮球,四周还有自动前来观战看帅哥的妹子们。
陈鸳鸯可以想象,如果等会就这样冲出去,她一定可以爬上明天广播的头条……即使等到天摸黑,再搭乘公车或走路,都不是什么好建议,车上也是人满为患啊。
在苏暮阳的摧残下,陈鸳鸯在厚脸皮与没心没肺这条道路上一路狂奔,根本撒不住腿。可是,将厚脸皮的范围扩展到那些师兄师姐,篮球场内外的汉子妹子,陈鸳鸯自认为还没修炼到这种程度。
在对例假的理解还未完全通透之前,从未有过的羞赧已经占据了陈鸳鸯的身心,以至于她甚至忘记了眼下的首要任务应该去校小卖部买包东西来遏制住源源不断的冲击。
苏暮阳很快将剩余部分打扫干净,抬眼扫了扫捂着肚子就快背过去的陈鸳鸯,抄着手继续天人交战了一会儿,然后慢腾腾地将外套脱下来扔给她。
苏暮阳出手又快又准,一件衣服准确无误地盖住了陈鸳鸯的头,一看就是平常三分球练地特别好。陈鸳鸯挣扎了很久才从衣服套子里钻出来,本就肚子疼,被这一盖一蒙,刚压下去的怒火又立刻蹭蹭地往上冒。
她刚想发飙,苏暮阳已经背对着她,左手拿着自己的书包,右手提着陈鸳鸯的,仿佛是刻意压低了声音,“你把我的外套系在腰上,出去的时候就不会出丑。看在你今天比较虚弱的份上,我也准备载你回家。事先声明啊,仅此一次,以后就没这么便宜的事了。”
“你快点出来,我在校门口等你。”
苏暮阳扛着两个书包,站在门口,几乎是冲着还在发愣的陈鸳鸯吼道。他从小被苏眉教育地要讲礼貌,对人和气,特别是对比自己小的女孩子,更要发挥出绅士风度。以往18年里对谁都是一团礼貌,有礼有节,唯独遇上陈鸳鸯这个怎么整也不死的小强,好像他以往的温和和礼貌都被狗吃了,18年里没怎么施展过的愤怒啊郁闷啊嘶吼啊一股脑都奉献给了陈鸳鸯。
面对傲娇的,不肯认输的陈鸳鸯,苏暮阳的好脾气早死了,分分钟被惹得炸毛更是不在话下。此刻见陈鸳鸯变成了一头呆鹅,抱着衣服居然当着面发起呆来,更是气不打一出来,手捏紧又松开,松开又捏紧,如果不是理智在提醒他,估计下一秒就冲过去一把将她捏死了。
直到陈鸳鸯系着衣服,颤巍巍又灰溜溜地来到校门口,看着苏暮阳单脚踩地,混混沌沌的大脑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帮她。
☆、蓦然回首,你成全了我的碧海蓝天
陈鸳鸯默默地坐上自行车后座,心里滚过一阵暖流,在落魄失意的时候,有人肯搭把手,哪怕朝她伸手的是苏暮阳,她也至少心存感激。此番坐上去的感觉与先前那次不愉快的感受又不一样,陈鸳鸯努力减少着自己的存在感,远远地与苏暮阳背影拉开距离,双手死死地抓住后座。
苏暮阳也不再跟陈鸳鸯废话,踩着单车直直往前冲去。一中的校门口有一段陡坡,平常爱玩爱炫的男生总是挑战着各种高难度动作,完全把这段陡坡当成是个人耍酷秀。
经过陡坡时,苏暮阳没有刹车,车跟离弦的箭一般,迅速冲了出去。大脑依旧没跟上的陈鸳鸯被摇晃地差点甩走,她的不断摇晃又加剧了苏暮阳的颠簸,载着两个人的自行车直直朝一边歪去,眼看就要连人带车摔下去。
自行车在不断倾斜,陈鸳鸯甚至能感受到地面的气息,也感觉到了碎石的冲击。就在她闭上眼忍不住尖叫时,最后危急时刻,苏暮阳控制了龙头,及时刹住了车。
匆忙刹车的结果就是陈鸳鸯一头撞向了苏暮阳的后背,两声倒吸口气的惊呼声一声接着一声,此起彼伏,陈鸳鸯的在前,苏暮阳的在后。苏暮阳的惊呼声里明显带了一丝……无奈,陈鸳鸯的是夹带着几丝……肉疼。
陈鸳鸯只觉得两眼冒金星,头又蒙又晕,苏暮阳几乎被陈鸳鸯强有力地冲撞折了骨头。就在陈鸳鸯准备说抱歉时,很奇怪地,这一次苏暮阳没有骂人,他只是摆正了自行车位置,低低地说了一句:“坐稳了。”
陈鸳鸯刚想品味出他这三个字是几个意思时,苏暮阳的手已经探了过来。且准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