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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2章

雁回 花裙子-第4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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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居雁不想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影响了胎儿,所以能不管的事尽量不管。就算不得不出面处置,她也尽量告诉自己,她不过是看客,对她而言,只有沈君昊和他们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日子就这样到了二月,沈绣的婚事已经迫在眉睫,而威远侯府送来了消息,蒋明轩已经找到了沈子寒,不过沈子寒受了重伤。亦不知道是谁袭击他。等他伤势好转,他去冀州办完事就会回京了。

这个口信是沈子遥派人送给沈君昊的。据他所言。书信是蒋明轩亲手写的。自蒋明轩离京去寿安寺,他未给沈君昊任何口信或者书信,这次也独独通知了沈子遥,想来沈君昊坚持让威远侯府派人和他一起寻找沈子寒,的确让他伤心了。

又过了几日,大约是在沈绣出嫁后的第七日,云居雁正与张锴等人说着春耕的事。沈君昊派人告诉他,蒋明轩和沈子寒回京了,他要去一趟威远侯府。

当天夜里。云居雁从沈君昊口中得知,沈子寒在从边关去冀州的途中被人伏击,九死一生,之后因为怕袭击他的人就在附近,他不敢现身,更不敢送消息回京,直到蒋明轩等人找到他。他这次的遇袭,让他几乎可以断定,袭击他的人和袭击沈子遥的一定是同一伙人。虽然当时夜已黑,但从他们的身形和身手来看,是受过严格训练的,且很可能是吐蕃人。

云居雁一听这话,急问:“吐蕃人仇恨沈将军确有可能,可为什么要袭击沈三公子?”

“其实子寒离京前就怀疑有人里通吐蕃。原本他去冀州,就是为了证实此事的,可因为他受伤耽搁了时间,等他赶去的时候,冀州那边的证据已经全没了。明日他会把这件事启奏皇帝的。”说到这,沈君昊停顿了一下又道:“之前你不是问我,在你家的葡萄园抓住的奸细吗?据子寒说,他在那时就已经有所怀疑了,但皇上并不相信,觉得他小题大做。因为这一点,这次他才想拿住了确凿的证据再回禀皇上。”

云居雁接着他的话说:“你的意思,里通吐蕃的人就是派人袭击沈三公子的人,甚至很有可能是我们一直在找的那人?”说到这,云居雁的脸色都变了。通敌叛国可是诛九族的死罪。若是幕后之人就在他们身边,而他居然还里通吐蕃,那她和沈君昊也死定了。

沈君昊看云居雁这般的表情,急忙安慰她:“我就是怕你胡思乱想,才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你的。其实现在的一切都只是推测罢了。你是不是担心得太早了?”之前他怀疑沈君烨,怀疑沈君儒,怀疑蒋明轩,可通敌叛国这样的事,根本不像是他们做的,最重要的,据他所知,他们从没有与任何吐蕃有关的人接触。想着这些,他又觉得事情更加地扑朔迷离了。

云居雁不想自己的心情影响了孩子,只能点头,却又忍不住想起了前世的兴瑞八年。她不明白政治,更不懂战争,但威远侯在占据优势的情况下节节败退,这是每个人都知道的事实。会不会前世的战败就是因为军情泄露?此刻她只恨前世的自己被“囚禁”在许家的围墙之内,几乎与外界隔绝,完全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什么。

第二天,沈君昊和云居雁都在等着宫里的消息,结果沈子寒亲自过来告诉他们,皇帝仍旧不相信他。哪怕他苦苦相劝,皇帝也只是说,吐蕃年年都有进贡,且边关稳固,让他不要杞人忧天。最后,皇帝大概是生气了,亦或是觉得沈子寒太烦人,居然直接命令他不要再深究下去。

皇帝居然是这样的反应,这事说给谁听,谁都不会相信的。沈君昊和沈子寒面面相觑,只觉得不可思议。云居雁初时同样觉得不可置信,可联系前世,她忽然间有些明白了,但不敢肯定。

趁着沈君昊和沈子寒出门,她匆匆去了枫临苑。

沈沧听到云居雁突然来向自己请安,颇为惊讶。此刻的云居雁怀孕快八个月了,若非必要,她不会踏出凝香院半步。虽然沈君灿、沈君儒等人让他很生气,但一想到曾孙马上要出世,且大夫说,云居雁虽然是第一次怀孕,但她把孩子和自己都照顾得很好,他很欣慰。当然,最关键的,人人都说她怀的一定是男孩。

看到云居雁进了屋子,沈沧急忙命人给她搬了椅子,又命丫鬟放上靠垫。云居雁谢过座,又向沈沧问了安,朝着四周看了看。

沈沧会其意,把下人都支走后,问道:“你找我,有什么紧要的事?”

“祖父,宫里传回来的消息,您应该已经知道了吧?孙媳有些事不明白,所以……”她不好意思地笑笑,解释道:“我知道,我不该管外面的事,更不应该谈论朝事,可有的时候,局外人比局内人看得更清楚。”

“你到底想说什么?”

云居雁想了想问道:“祖父,您觉得皇上是什么样的人?”

“你这话,恐怕没人能回答你。”

“祖父,孙媳只是想说,皇上既然能成为九五之尊,处事自然是极小心的,否则恐怕就算坐上了龙椅,也难以提防身边的暗箭。”

沈沧思量着云居雁的话,问道:“你的意思,皇上并没有不相信子寒?”他依然觉得女人不该谈论这样的话题,但他不得不承认,云居雁所言也是有可能的。皇帝面上对沈子寒很好,可他是踏着亲兄弟的尸体才坐上龙椅的。对他而言,在至高无上的皇权面前,没有什么是不能牺牲的。与此同时,他也是一个极多疑的人。照理说,早在两年前,沈子寒第一次找到吐蕃奸细的时候,皇帝就应该彻查此事了。

云居雁点点头,回忆着她在现代得到的资讯。

威远侯战败之后,侯府名存实亡,沈子遥用了十几年时间才勉强重振家声,最后虽得到了新帝的信任,但他一直只是文官。与威远侯府有关的任何人,在兴瑞八年之后再没有兵权在手。她虽不懂布军打仗的事,但想来自那之后,皇帝一定是彻底控制了兵权与西北边关。

回过头想想,那一次的战败,皇帝失去了什么?他什么都没有失去!

威远侯战败,皇帝当机立断,大胆启用新将力挽狂澜。与此同时,他痛失爱子,伤心万分,却没有夺了侯府的爵位,反而留了一条生路给他们。在这样的事实面前,应该有不少人觉得皇帝既有魄力,又有仁心,不会因为私人感情而迁怒臣子。

而随着沈子寒的死,世上再没有骁勇善战的“玉面将军”,更没有皇帝的私生子,也没有什么流落在外的“皇长子”,一切都回到了正轨。

只是,这整件事和淮安郡王府有什么关系?因为沈君昊和沈子寒交好?又或者郡王府是皇帝的另一个目标?



第647章 怀疑

云居雁虽觉得前世的皇帝因威远侯的战败获益良多,但作为一国之君,为了收回兵权,扼杀私生子篡位的可能,故意让自己的军队战败,这样的事为免太过匪夷所思了。不要说沈沧,就连她这个外行都觉得这样未免把国事看得太儿戏了。可是如果不这么解释,又能如何解释呢?

“祖父,所谓合久必分,我们与吐蕃之间,皇上是怎么想的?”云居雁抬头问沈沧。之前她一直觉得是吐蕃按捺不住,发动了侵略战争,可如果皇帝亦有野心呢?

沈沧思量着云居雁的话,摇头道:“这事太复杂了,你不会明白的。”

云居雁点头道:“这些事孙媳确实不明白,所以孙媳想只能请教祖父,若是现在大家都不赞成对吐蕃用兵,可将来,如果吐蕃先对我们挑衅……”

“你是说,皇上为了征讨吐蕃,所以故意……”沈沧的声音渐渐弱了。皇帝有野心,为了目的不择手段,这是他一直知道的。这样的事并不是完全没可能。不过此事牵连甚广,更重要的,弄得不好,就是一连串的战祸。再说一旦事情泄露出去,皇帝难以对天下臣民交代不说,大臣、将领也会反弹,特别是如今镇守西北的威远侯,他一向是主和的――

想到这,沈沧诧异地朝云居雁看去。他相信云居雁不知道,沈伦和沈君昊同样也不知道,威远侯一向是反对战争的。若是皇帝开口想要征讨吐蕃,他一定第一个反对。

云居雁不知道沈沧的眼神是什么含义。她对沈沧的暗示,连她自己都没有信心,因为前世的皇帝并没有借着吐蕃先行发难而出兵征讨。她记得新将上任,将吐蕃的军队打退之后,双方就坐下来和谈了。之后的几年都没有战事,不过几位皇子为了太子之位争得不可开交,野史上甚至说。皇帝没几年就病故了,就是被几个儿子气死的。

“祖父,我说的,是不是太荒谬了?”云居雁小声问。

“你为什么自己跑来对我说,而不是对你相公说,让他转达?”沈沧不答反问。

云居雁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一点都不希望相公涉入皇家的事。我趁着相公出门才找祖父。是我自私,因为我希望祖父能帮着我们避开这类事情。”

“所以,你是觉得我老了,得罪皇帝什么的都无所谓,反正我一只脚已经在棺材里了,是吧?”沈沧冷哼。他不知道自己应该高兴,还是应该生气。

云居雁急忙摇头回道:“祖父,孙媳当然不敢如此不孝。我对您说这些,因为皇上必须尊称您一声‘皇伯父’,而相公只能恭恭敬敬、战战兢兢地称呼‘皇上’。”

“你要知道。荣华富贵、地位名声都是皇上给的,你就不希望君昊飞黄腾达……”

“祖父。我一早就对您坦白过,我要什么。”云居雁一边说,一边抬头看着沈沧,“孙媳知道,你面上严厉,其实是最疼爱晚辈的。孙媳现在最担心的是相公。您也知道的,他与沈将军感情深厚。若是将来真的发生什么事,相公绝不会坐视不理的。”

沈沧目光灼灼地看着云居雁。他当然记得,云居雁一早就告诉他。她坚持嫁给沈君昊,为的并不是“侯爷夫人”的名分,一直以来,她只要沈君昊。她可以为他做任何事情。她甚至告诉他,因为他们有相同的目标,所以他应该支持她。

想到一年前,年仅十六岁的云居雁居然对他这个几乎完全陌生的人说出那样的话,他不得不佩服她的勇气。不过这一年来,他也看到了,她确实全心全意只为沈君昊。若说她是被沈君昊的外表所迷,他们成婚已经这么长时间了,再俊俏也看厌了,可她对他丝毫未变。既然她果真是真心实意的,那么他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头为他们铺路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沈沧深深叹了一口气。其实这几天他也在想,皇帝为什么突然对他手中的银子感兴趣了,仅仅因为太皇太后已经过世了?现在再想想,若是有战事发生,那么皇帝的确需要更多的军饷。

看云居雁紧盯着自己,欲言又止,沈沧哼哼道:“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恐怕没有你说不出口的话吧?”

“祖父,我只是在想,虽然相公和沈将军感情深厚,可是您和侯爷一向没有往来……”

“不要拐弯抹角的!”

“我觉得家里有人正被皇上利用。”

“你这话什么意思?”沈沧瞪大眼睛看着云居雁。其实他明白云居雁的意思。她在说,如果之前的猜测都是对的,那么沈家正有人被皇帝利用,引着吐蕃出兵。此事弄得不好就变成沈家通番卖国。他不相信子孙中有这么蠢的人,也不觉得有什么东西值得拿整个家族及自己的性命做赌注。

“祖父,皇上若是用世袭罔替的爵位……”

“你太大胆了!”沈沧斥责。云居雁这话分明是说,她在怀疑沈君昊的那些兄弟。她这话如果是对沈君昊说,就是挑拨他们的兄弟关系。

云居雁毫不畏惧地迎视着沈沧的质疑目光,不疾不徐地说:“事情尚未有定论,孙媳绝不会把这些话对别人说,但是希望祖父能帮着孙媳查证一下,家里是否有人与宫里的人往来密切。就当是买个安心吧。”

“行了,我知道了。”沈沧嘴上敷衍,但心中明白,这事开不得玩笑。

云居雁知道沈沧一定会调查。她犹豫片刻,还是说道:“祖父,相公和三叔一起在您跟前长大。若是最后发现事情与三叔有关……”

“不会是君儒的。”沈沧断然截断了她的话,“是谁都不可能是他。”

沈沧的坚决让云居雁起了疑心。确切地说,她觉得沈沧的态度分明表示他也在怀疑沈君儒,只是他不愿意承认。云居雁看着他,继续说道:“不管这么样,相公平日里虽与三叔没有太多的往来,但是他们之间的感情与别人不同。我只希望,若是有什么事,不要一下子突然对相公说。”

“行了,我知道了。”沈沧挥挥手,示意云居雁退下。

云居雁行礼退了出去。回凝香院的路上,她一直在想,沈君儒又做了什么事,让沈沧有这么的态度。

自上次沈伦带着沈君儒去国舅家道歉之后,沈君儒被罚了一段日子,在沈绣的婚礼之后,他复又进出酒楼茶馆。不过没再闹出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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