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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8章

雁回 花裙子-第4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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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五一听这话,连连摇头,直道不可能。他想问清楚细节,张泰已经押着苏福全走了出去。沈君昊对着陈五说:“你自己好好想想,你的父母不过是府中的下人,四婶娘要杀他们。一句话就够了,何苦让自己的兄弟沾上杀人的罪名?”

听到这,陈五笑起来,大声说:“原来你们在骗我,你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沈君昊心中一惊,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只能假作镇定,不屑地说:“你不过是将死之人,我们犯得着骗你吗?”见陈五依旧满脸怀疑,他稍一停顿。决定赌一赌,胸有成竹地说:“在你看来。四婶娘花银子安葬你的父母是掩盖丑事,可你怎么知道银子是四婶娘出的?苏老头对你照顾有加,他都骗了你六年多,别人就一定在说实话?”

“不,是她承认的,是她亲口承认的。”陈五不愿相信自己被利用了。

云居雁知道,他们所知内情有限。再说下去只会露出更多的破绽,遂抬头对沈君昊说:“相公,你何必与他浪费口水。等他到了地下。见到他的父母,自然知道真相是什么。”

沈君昊明白她的意思,叹了一句:“好人果然是做不得的。我念在他替我们解决了一个麻烦,才会让你带苏老头过来见他。看来的确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这会儿,恐怕有人正暗自嘲笑他认贼作父。”说罢,扶着云居雁走出了房间。

门外,张泰正等着他们。沈君昊命他悄悄在门外守着,若是陈五有什么动静,马上通知他。

云居雁一边思量着苏福全对自己说过的话,一边想着陈五的表现。待四周只剩下她和沈君昊,她悄声说:“看起来苏福全确实认定是四婶娘的兄弟杀死了陈五的父母。若是整桩事情是有人刻意为之,唯一可能存在疑点的地方应该在四婶娘的兄弟那边。”

“我想陈五一定也是查过四婶娘的兄弟的,所以才会这么笃定。”他一边说,一边悄悄握住了云居雁的手,接着又道:“我这就命人借着报丧的名义,去吕家问一问详情,或许能有什么线索。又或者,幕后之人知道陈五被擒,可能会担心当年的事被揭出来,也会去吕家善后。”

“其实……”云居雁显得有些为难,解释道:“你不要怪我多事,我不知道我们会在陈五这里耽搁多久,生怕误了时机,所以知道了事情与四婶娘的兄弟有关,就已经派张铁槐去吕家了……那个,我只是不想幕后之人又抢先我们一步……当然,我也知道,以幕后之人的谨慎,或许根本不会留下什么线索给我们查证……不过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好……”

“笨蛋。”沈君昊看着云居雁絮絮叨叨地解释,一副生怕自己生气的模样。他由衷地笑了起来,趁着四下无人,他悄悄摸了摸她的肚子,小声问:“他今天乖不乖?”

“你小心被人看到!”云居雁慌忙朝四周看去,却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今天对他们而言特别漫长。如果紫竹的家人真的死了,她百口莫辩,而幕后之人说不定早已磨刀霍霍等着他们。在这样艰难的时候,她肚子里的小生命是他们的安慰。就算只是为了他,他们也要同心协力找出幕后之人。

沈君昊看她紧张,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一整天,他的神经都高度紧绷着。他看到的种种不堪,追根究底根本都是家人间的互相残杀。他能体会沈沧的心灰意冷,他甚至觉得他们根本不能称之为“家人”,但现在,他有了他们,其他的根本不重要了。

他索性搂住了云居雁的肩膀。看她欲挣脱,他哀怨地说:“或许,我根本不应该让五弟见四婶娘最后一面。此刻的五弟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心智。以后不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情。”

听到他的语气中满是泄气,云居雁果然不再试图推开他,只是安慰道:“我们既然知道他的仇恨,就能提前预防着。知道总比不知道的好,不是吗?”

两人边行边走。沈君昊怕她累着,送她回了凝香院,并叮嘱她早些休息。如果有事情发生,他会派人通知她。若是枫临苑的事情结束得太晚,他就留在那边休息,省得吵到她睡觉。

在他们说话的同时,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闪闪躲躲入了京城的一个小宅子。“六姑娘,奴婢有要事回禀。”她气喘吁吁地说着。

“什么事?进来再说吧。”云惜柔认出了婉菊的声音。没有了枇杷,她总觉得身边的丫鬟不合用,这才向他要来了婉菊。自婉菊亲手杀了云梦双,她就一直在京城替他办事。

云惜柔知道婉菊是他培养的,只会忠心于他,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其他人也是他培养的。她相信自己对他有大用处,所以他暂时不会对她使小动作。

见婉菊推门而入,云惜柔问道:“是不是秋月已经到京城了?”她出门不方便,很需要得力的手下。而秋月是早几年他安排在云凌菲身边的丫鬟。两个月前,云凌菲突然把她配了人。秋月已经送信回来。既然她呆在云凌菲身边没有用处了,她会想办法回到京城。

听到云惜柔的问题,婉菊摇头回道:“姑娘,沈家出了事。陈五没有按照主子的计划行事。他杀了沈家四夫人,这会儿已经被抓住了,就关在枫临苑。”

云惜柔越听脸色越难看。据她所知,皇帝已经准备好了毒酒赐吕氏一死。沈君灿虽然不成材,但对吕氏是极孝顺的。吕氏的死,一定能把沈君灿逼疯,到时他们又多了一颗棋子。

“姑娘,大姑娘……”瞥见云惜柔严厉的目光扫向自己,婉菊急忙改口,“陈五可能已经落在她手上,她会怎么做?奴婢担心,如此一来会牵出其他的事情……”

“他知道这件事了吗?”云惜柔突然发问。

婉菊愣了一下,点头,“应该已经知道了,但是奴婢尚未得到主子的指示。”

“传话的人有没有说,为什么会生出变故?”

“大概因为所有人都在枫临苑,所以消息很难送出来,这会儿我们也没办法递口信进去,要让陈五再也不能说话,恐怕也是不可能的。”

云惜柔低头沉吟,喃喃:“陈五知道的事情应该不多吧?最多就是安插在沈家外院的那两个……”

“姑娘,主子费了那么大的劲,牺牲了青纹,就是因为我们在沈家的眼线越来越少……”

云惜柔严厉的目光扫向婉菊,吓得她立马闭上了嘴巴。云惜柔这才继续说道:“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让他们抓住把柄。一定要在陈五开口前处理掉所有的隐患。”

“可是他们人在沈家……”

“一定会有办法的。”云惜柔站起身,慢慢在屋子内踱着步。

婉菊在一旁看着,续而又提醒道:“姑娘,吕家那边怎么办?要不要先派人过去?若是被大奶奶赶先一步……”

“闭嘴!”云惜柔的眼神因为“大奶奶”三字染上了阴霾。






第630章 对质

云惜柔恨透了云居雁。因为她的恨,她不许任何人在她面前提起“大姑娘”,“大奶奶”等字眼。这些日子,他们处心积虑,费尽心机,损兵折将,却只能和他们打个平手。随着安插在沈家的眼线越来越少,他决定改变计划,重新布局。可是这让她如何能甘心?

以前她至少还是云家的六姑娘,可现在呢?她压根就像过街的老鼠。更让她怨恨的,为了将来,她居然在向妓院的老鸨学习如何奉承男人。一想到沈君昊把她视作珍宝,而她即将委身那样一个男人,她恨不得亲手杀了她。

云居雁毁了她的一辈子,让她的一生都生活在她的阴影下,她一定要十倍百倍奉还给她!

“皇宫那边呢?有没有消息?”云惜柔阴沉着脸询问。陈五坏了他们的大事,沈家那边恐怕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如今她只能期望另一边已经有进展。在她看来,让云居雁的名声蒙上污点也是好的。她就不信,当全京城的人都说她德行有亏,四处勾搭男人,沈君昊还能像现在这般爱她。

看着云惜柔的表情,婉菊不由地打了一个冷颤。之前她觉得云梦双与小叔子私通,设计谋杀亲夫已经够极端了,却没想到云惜柔居然有过之而无不及。说起来,云梦双是为了自己能有更好的生活,动机也算能够让人理解,可云惜柔呢?她根本就是不惜一切也要与云居雁同归于尽。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变态、疯子。

婉菊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小步,摇头道:“回姑娘,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她抬起眼睑,小心翼翼地看了云惜柔一眼,低声说:“依奴婢猜测,沈家那边一定早有准备,所以……所以……”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消失在了沉闷的空气中。

云惜柔握紧拳头,咬紧牙关。才能忍下心中的恨意。她明白婉菊的言下之意,但是她不愿意相信。明明一直是他们占着先机的,最近却处处落于下风。当日她亲眼看着沈君昊落入圈套,当场逮住沈君烨,为什么最后的结局大半超出了他们的预期?

长久的沉默过后,云惜柔终于放开了拳头,细细问起了沈家的情况,又问了暂时有多少人可供她差遣。最后才一一下了命令,让婉菊照着她的要求去执行。

枫临苑内,沈君昊送了云居雁回凝香院,又折了回来,直接进了沈君烨的房间。大夫告诉他,沈君烨因为情绪激动,所以伤口裂开了。他喝了药之后就一直昏昏沉沉睡着,醒来后应该就没事了。

沈君昊立在床边看着沈君烨,回忆着他在正屋内说的每一句话。他的话看似合情合理,但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总觉得他说得太过流利,仿佛早有准备一般。

忽然间。他看到沈君烨的眼球快速闪动,紧接着他的手紧紧抓住了床单,脑袋不安地转动着,眉头也越皱越紧。

“不要!”随着一声惊呼,沈君烨猛然睁开了眼睛。他看到了沈君昊,像不认识他一般,他睁大眼睛瞪着他。似乎分不清眼前看到的是梦境还是现实。

“你刚刚应该在做噩梦。”沈君昊陈述事实。

沈君烨惨淡一笑,转头看着床顶,说道:“大哥要问什么就问吧。我不会再坚持要见大嫂了。”

沈君昊抿嘴不语。他是有很多问题要问他。但是他开口就是云居雁,让他十分不悦。

没有等到沈君昊的提问,沈君烨径自说道:“大哥,就像刚刚在祖父和父亲面前说的,我一早就知道我和你是不同的,所以从没有奢望。之前我那么说,只是想在临死前见她最后一眼,绝没有其他的企图……”

“大黄真是郝平从乾州买来的?”沈君昊打断了他,直接提问。

“是。”沈君烨点头,“至少他是这样告诉我的。”

“既然你说他因为妹妹的死,觉得报仇无望,意图与祖父、四叔父同归于尽,又为何千里迢迢从乾州买来大黄?”沈君昊说出了心中的疑问之一。

“我不知道。”沈君烨摇头,“我每隔半个月才去暨阳一回,有时一个月也难得去一趟。再说,自春风楼的那件事之后,他不再事事与我商议,我知道的也很有限。不过我隐约能感觉到,他好像在听命于什么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沈君昊追问,心中并不觉得惊讶。就像沈君烨之前说的,他和郝平无权又无钱,很多事情根本不是他们可以办到的。所以郝平的背后一定另有他人。

沈君烨依旧面无表情地躺着,不咸不淡地说:“雅竹小筑的事先不说,郝平是罪臣之子,他能隐姓埋名居于暨阳,一定有人在背后帮他。他的胞妹能出现在大嫂身边,也必定有人替他们安排……”他断断续续举着例子。

沈君昊静静听着,注视着他的表情。他的表情除了哀伤绝望,再无其他。待到沈君烨说完了,他问道:“你既然有此怀疑,有没有查证过是谁在帮他?”

沈君烨摇头。

“是没有,还是不知道?”

“没有,也不知道。”

沈君烨的答案让沈君昊眯起了眼睛。他这分明是不想说的意思。“你不是说,没什么不能对人言的吗?”

“确实。”沈君烨点头,“但大哥问的,我确实不知道。不过大哥若是想追查此事,倒不妨查一查,还有谁知道郝平的身份。”

沈君烨这话根本就是意有所指。沈君昊回想之前的种种,除了云居雁,根本没有知道“郝平”二字。他虽反复对沈沧提及肖氏姐弟,但一开始根本没人信他。“就算这事你不知道,但你总该知道自己为何去小院接收永州来信吧?”

“很简单,因为郝平死了,我想结束所有的一切,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你不是说,你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吗?既然这样,又何须掩饰?”

沈君烨转头,对着沈君昊冷笑着说道:“大哥若是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但事实就是这样的。其实在那天之前,都是郝平亲自去取信,那天是我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好,就当你说的是事实,我再问你最后一件事,上一次,你对我说,郝平安排了替你们的先生祝寿,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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