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 花裙子-第4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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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可笑。沈佑养在外面的女人。可谓“生冷不忌”,窑姐、女伶、寡妇不拘。回到家,他却嫌弃吕氏出身低,没有大家闺秀的风范。此番沈佑居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碰触吕氏的手背,实在太让人意外了。
沈沧面前,沈君昊也不好特意说起这么琐碎的事,只是在一旁默默听着沈沧询问下人。按照枫临苑管事所言,他们看到沈佑走到了沈君烨门前。见他没有进屋,反而跟上了紫竹,他们急忙走了过去,就听到沈佑吩咐自己的手下跟踪紫竹。
他们本来想跟去瞧瞧紫竹想干什么,被沈佑叫住了,说是事情有些奇怪,让他们和他一起去看看沈君烨。两人与沈佑走到沈君烨的房前,就看到沈君烨拿着药碗。看到他们推开了房门,他没有放下药碗,反而凑到了唇边。沈佑不由分说,上前去夺药碗,药碗摔在了地上。
当时沈沧的两个手下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其中一人赶忙退出屋子,抓了一个小丫鬟去找紫竹。按小丫鬟所言,她一路找过去,就听到沈佑的手下大叫有人跳井了,并没有看到其他。
待到两人做完供词,沈沧又叫来了为沈君烨诊治的大夫。按照他们的说辞,他们生怕沈君烨的病情有变,所以昨晚依旧轮流守夜。今天早上,他们和往常一样,为沈君烨把了脉,又检查了药材和水。紫竹把汤药送入屋子的时候,他们也检查了,汤药并没有问题。
因为紫竹要帮着沈君烨洗漱,打扫房间,他们便一起去吃饭了。待到他们被叫回来,发现打翻的药碗中已经加了有毒的大黄叶子磨成的粉末。这粉末与当初在沈君烨发丝上发现的一模一样。
沈沧听到这,命大夫们先去照顾沈君烨,复又叫来了枫临苑的管事,当着沈君昊的面问他们二人,沈佑有没有机会在争夺药碗的时候,在汤药中下毒。两人毫不犹豫地摇头,异口同声地说,当时他们离得很近,把沈佑的动作看得很清楚,他不可能有小动作。
听到此处,沈沧和沈君昊都明白,能在沈君烨的汤药中下毒的人,唯有“跳井”身亡的紫竹了。只是审都没有审,紫竹就急巴巴寻死,为免太着急了。再说,她一直都在枫临苑当差,之前沈沧已经讯问过她了。如果当日她能说谎瞒过沈沧,今日又怎么会这么沉不住气?难道是因为青纹不能和活着的沈君烨见面,所以他们必须先下手为强?
沈沧疲累地闭上眼睛,对着沈君昊说:“我累了,你去问一问青纹,和那个丫鬟是什么关系,再让你媳妇查一查那个丫鬟的底细。”话毕他已经微微喘息。
“祖父,您是不是不舒服?”
“我只是老了,连枫临苑的丫鬟都管不住了。”沈沧叹息,转而又问:“你父亲呢?这么久了,怎么还是不见人影?”
沈君昊知道沈伦一早就出了府,只能推说自己尚未去玉衡院请安,不知道沈伦那边的情况。看到沈沧对自己挥手,示意他先去审问青纹,沈君昊建议道:“祖父,您的精神不太好,不如我找大夫过来给您把把脉。青纹那边,横竖她都被关着,也不急在一时。”
“我都说了,我没事。”沈沧心中恼恨自己的年迈,语气不由地高了几分,突然间胸口一阵抽痛。
“祖父!”沈君昊急忙上前扶他。
“都说了,我没事。”沈沧推开他。他的身体状况,他自己最清楚,可是他不能死。他活着的时候,皇帝已经忍不住了,他死了,面对一盘散沙般的沈家,只靠沈君昊和云居雁怎么能行?至于几个儿子,是一个都指望不上的。
沈伦自从知道了史氏之死的内情,三日里有两日跑出府坐在她的墓前。沈佑自小是个不长进的,又娶了吕氏,如今只求他们不惹麻烦就已经万幸了。至于另外两个儿子,都各自有自己的小算盘。在沈君昊羽翼未丰前,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死!
沈君昊不明白沈沧脸上突来的悲怅之色源自何因,他正犹豫要不要告诉沈沧,他怀疑他也中了毒,丫鬟在门外回禀,他们已经搜查过紫竹的房间,什么都没发现,但在紫竹的身上发现了一个纸包。因为纸包长时间泡在水中,差不多已经化了,但纸上仍然残留着大黄叶子的气息。
沈沧一听这话,只是催促沈君昊快去找云居雁,查一查紫竹的背景和她的家里人,把她的家人全都抓起来。沈君昊一早就传话给云居雁了,因此并不着急,对着沈沧说:“祖父,因为居雁正怀着身孕,所以孙儿日日都与她在一处……”
沈沧明白沈君昊的意思,打断了他说道:“你放心,我怀疑谁,都不会怀疑她的。”
沈君昊看他说得肯定,因此直言道:“祖父,不瞒您说,我觉得这次的事再查下去,一定会和居雁,或者和我扯上关系。父亲一向对居雁有些误会,如今她又受不得刺激……”
“行了,我只有分寸。等你父亲回来,我会先与他谈一谈的。”
沈沧的话音刚落,门外又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第607章 提点
稍早之前,当沈君昊派人至凝香院传话,云居雁马上意识到,幕后之人开始了下一步的行动。既然沈君烨不像是借着自杀置之死地而后生,那么他就是一颗弃子。她马上找来锦绣,欲命她去后街仔细查一查紫竹的底细。
锦绣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听是枫临苑的紫竹,急忙说:“大奶奶,紫竹一家与如意住得极近,平日里与如意及奴婢都有往来。”说罢,焦急地看着云居雁。
云居雁整颗心重重一沉。她深吸一口气,暗暗命自己冷静,询问锦绣:“她家的情况如何?是他们主动与你们往来,还是怎样?”
“她家有兄弟姐妹三人,再加上她的父母嫂子,全家八口人,有五人正在府里当差。听如意说,大概在半年多前,有一次紫竹的祖母病了,如意的婆婆帮着传了一回话,两家这才熟悉起来的。奴婢的婆母有时寻如意的婆婆一起做针线,所以与她家也算熟悉。”
锦绣说到这,云居雁命玉瑶先去找杨氏,带几个婆子把紫竹的家人扣下,并且把如意的公婆拘在自家的屋子里,随即又问锦绣:“据你所知,他们两家平日的往来,是否有什么特别?”
锦绣缓缓摇头,答道:“紫竹一家几代都在府里服侍,很懂规矩,为人也谨慎。听如意说,平日里两家的往来,除了针线、吃食,就是说一些后街的家长里短,很少提及府里的主子,更不会相互间打听大奶奶这边。或者王爷那边发生什么事。奴婢和如意也曾留心过,紫竹的家人与几位老爷、夫人走得都不近,所以日子过得很一般,紫竹在枫临苑才升了二等丫鬟。已经订了亲,对方也在府里当差,只等着年纪到了。求了恩典放出去。”
紫竹一家有五口人在沈家当差,情况与青纹等人完全不同。若是她下毒毒害沈君烨,就等于葬送了一家八口的性命。况且她已经定亲,就等着嫁人生子,生活很稳定,根本没理由铤而走险。按常理推断,云居雁觉得紫竹很可能是被冤枉的。
不过。她不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不敢随便下定论,又命锦绣去找马管事,把紫竹的未婚夫也拘了,别让他与旁人接触。等候问话。与此同时,她又叫小丫鬟去找青杏与阿里耶,让他们在院子里紧闭大门,盘点货物,不要与任何人接触。
待到她把事情又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这才换了衣裳去枫临苑,却在正屋的门外遇上了赵氏和她的丈夫。
不等云居雁向赵氏行礼,赵氏已经携了她的手,为难地说:“居雁。我们见过父亲之后,本来也要去找你和二嫂的。昨晚,我娘家那边传来消息……”她一脸担忧地说,她的父母病了,病情严重,她和丈夫这是要请求沈沧的许可。回去探病。
赵氏的父母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在这个时候生病,又病得这么重,再加上赵氏一向喜欢独善其身,云居雁几乎可以肯定,赵氏预感到了什么,这是要远远地避开。她一个晚辈,自然没有权力阻止赵氏回去探望父母,只能关切了几句。
赵氏点头回应,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丈夫,握着云居雁的手,低头轻语:“昨夜我们很晚才得到消息,所以只能一早过来禀告你祖父。其实昨夜我得知此事的时候,正在你四婶娘那里与她说着你五弟的婚事。你也知道的,这桩婚事是你祖父定下的,你四婶娘有事交代,我不得不帮着她打点。”说到这,她用更低的声音,说了一句看似不着边际的话:“我从你四婶娘口中知道,原来你们和威远侯府颇有缘分,特别是沈将军。”
云居雁怔了一下,立马回味过来。赵氏口中的“沈将军”不是别人,一定是沈子寒。“多谢三婶娘提点。”她低声道谢,暗自思量。
云居雁相信,凤箫的事不少人知道,但其中应该并不包括吕氏。这些日子,四房的人不能随便进出,吕氏和沈佑除了过来枫临苑请安,哪里都去不了,吕氏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赵氏看云居雁谢得真诚,拍了拍她的手,低声感慨:“你不怪我就好。说起来,女人与女人之间,特别是本来关系极好的,突然间生出矛盾,不外乎钱财,衣饰,以及男人。”最后的两个字,赵氏不止说得意味深长,同时深深看了云居雁一眼。
云居雁本以为赵氏在说她自己和吕氏的关系,可赵氏故意加重了读音的“男人”二字,立马让她明白,赵氏说的是她。她有些疑惑,试探着确认:“三婶娘如何知道我和娘家的四妹关系最好?”
赵氏轻笑,含糊其辞地回答:“我知道,也要你明白才行。记住,就算是再好的姐妹,也敌不过有心人士的挑拨,你可千万不要让人得逞。”
云居雁听到这,更是心乱如麻。前世她和云凌菲突然的疏远,时至今日她都找不到原因。可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和沈子遥不过是点头之交。她和云凌菲怎么会因为男人而生出嫌隙?云凌菲虽然快十五了,陆氏教育虽严格,但极保护女儿,云凌菲尚未对男女之事开窍,更不可能喜欢沈君昊。
等等!她一直说的是沈子寒……也不对啊,我和菲菲怎么会因为沈子寒生出嫌隙?
云居雁思量间,正想上前问清楚赵氏,正屋的门已经打开了。沈沧先唤了赵氏夫妻入屋。临进门前,赵氏对她点了点头,眼神仿佛在说,能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你好自为之。
云居雁更加糊涂又焦急万分。忽然间,她又记起,去年云辅的寿宴上,陆氏曾把目光注意在沈子寒身上。之后是她暗示陆氏,沈子寒久在边关,万一有什么事,分分钟都可能上战场,丢了性命。陆氏这才歇了心思。
难道因为这件事?云居雁无法得出结论。
沈君昊走出屋子,就见云居雁愁眉紧锁。“怎么这样的表情,紫竹的事,有蹊跷?”
第608章 追查
此刻他们正站在枫临苑的正屋前,云居雁没办法细说赵氏的奇怪言语,只能点了点头,把紫竹的具体情况叙述了一遍,又问沈君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沈君昊原本觉得下毒的人非紫竹莫属,听了云居雁的说辞,分明是有人设了圈套陷害紫竹,可一碗本来没有毒的药,不会莫名其妙变成有毒的。“难道是那几个大夫?”他嘴上虽这么说,心里知道这个可能性是极低的。
“除了大夫和紫竹,二叔同样接触过那碗药。”
“我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但是你也说了,他那一刀,实在不像是做戏。另外,他在这边住了近半个月,衣裳都不知道换了几回,怎么可能身上藏着药粉,却没人发现?若说他把药粉藏在房间的某处,从他受伤至今,他根本就没有下床的能力。退一步,就算是他给自己下药,他又如何能确保四叔父愿意配合他演出这场戏,同时又保证紫竹一定会‘投井’?”
云居雁不得不承认,沈君昊说的是事实,可事情的发展太过匪夷所思了。如意一家与紫竹的关系,如意两夫妻人在永州,根本没有自辩的机会。她若是把如意叫回来,又有谁能接替她监视钱氏和云映雪?
联系昨晚吕氏借着儿子的婚事,叫了赵氏过去说话,云居雁相信,这次幕后黑手把吕氏摆上了台面。吕氏虽没有薛氏的手段,但她耍无赖的本事一流,恐怕一哭二闹三上吊都会用上。别人有理都说不清。她对着沈君昊说:“依你看,祖父会不会同意让四婶娘在屋子里多休息几天,没事不要出去?”
沈君昊趁着四下没人,轻轻握住她的手。低声说:“原来你也怕她胡搅蛮缠。”他不希望云居雁总是皱着眉头,可一件件的事接二连三发生,说一句“你不用担心”容易。实际上他和她都做不到。
云居雁没有甩开沈君昊的手,只是抬头看他,小声说:“待会儿回去凝香院之后,我有事与你说。
”
“怎么了?”沈君昊顿时紧张了,朝她的小腹看去。
“他很好,你放心。是三婶娘与我说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