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 花裙子-第2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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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奶奶,大爷回来了。”
玉瑶的声音刚落,外间已经传来了脚步声。她慌忙想找东西盖住他的画像,房门却在这时候被推开了。她想也没想就抓起宣纸藏在身后,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如果被他看到,他一定会嘲笑我的。
沈君昊看她一脸心虚,不由地好奇。“你藏了什么?”
“没有,没什么。”云居雁连连摇头,讨好地笑着:“我帮你准备衣裳,我一直在等你一起用晚膳。”此刻想想,她觉得自己根本没必要心虚,可是她也不能现在突然把画像拿给他看,多让人难堪。
沈君昊已经看到她手中拿着一张纸。他早上就出门了,他们有一整天没见了。他并非一定要知道她藏了什么,但是他想过去抱一抱她。“不行,我一定要知道。”他一脸坚持,向她走去。
“真的没什么。”云居雁后退了两步,小脸一下子涨红了。她居然情不自禁画下了他的样子,还被他逮个正着。她知道他的执着,索性把画纸扔在了桌子上,理直气壮地说:“都跟你说了,没什么,是我一时手痒,练练笔罢了。”说到最后她还是心虚了。
沈君昊往桌上看了一眼,见到自己的画像,心情不由地大好。“原来这就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明白了。”
“根本不是!”云居雁的话音消失了。如前几日一样,他已经低头吻去了她的辩白。
不过几天的时间,他似乎已经非常习惯在见到的她的第一刻先抱一抱她,亲一亲她,只有这样才能让他觉得安心,才能证明她也爱他,他们两情相悦并不是他的美梦。
云居雁没有抗拒他的亲近。她从来都没办法真正拒绝他。她爱他。因为爱他,所以害怕此刻的幸福不能长久。她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主动依偎着他。
缠绵的亲吻过后是紧密的拥抱。沈君昊看了看桌上的画像,在她耳边说:“画得真像。你是不是一边画,一边想着我?”
“我的画工本来就不错。”
她刚说完,他已经惩罚似的低头吸吮她的脖子。又麻又痒再加微微的刺痛让云居雁心生警惕。每次她不说出令他满意的话,他就一定会在她身上留一个吻痕。“快放开,明天我还要见人的。”她欲推开他,却被他抓住了手腕。“沈君昊!”她躲避他的动作。
严格说来,她并不讨厌他的行为,毕竟他一直很小心,从不会弄疼她,可关键是会被人看到。“你不要这样,我明天要去玉衡院请安,还要见张管事。”她试图与他讲理。
“要我放过你也行,那你得告诉我,你刚刚是不是一直在想着我?”他像耍赖的小孩,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恳求。
云居雁立马心软了。“你明明知道的。”她用额头抵着他的肩膀。
“我知道的不算,你必须亲口告诉我。”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算?”云居雁抬头瞪他。
沈君昊放开她的手,转而抚摸着她的脸颊。他好想她马上替他生下孩子,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只要他们有了孩子,即便她不再爱他,她也不可能离开他。他不敢对她说,因为她对怀孕总抱着莫名的悲观,仿佛认定他们不会有孩子。她的悲观更让他担心,他从来没有这么没信心。他一点一滴抚摸着她的肌肤,低头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这辈子你只能爱我一个人。”他认真的要求。
云居雁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她看到了他眼中的担忧,关切地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沈君昊摇头。他抓住了她的手,十指紧扣。
“你今天怎么了?”
“应该我问你怎么了,以前我从没见你画画。”
“只是你没见过罢了。”云居雁的敷衍回答在他认真的目光下戛然而止。她低声喃喃:“我只是害怕,我怕我们的幸福不会长久,将来的某一天,或许我们会因为各式各样的问题而离了心……”
“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放开你的手。”沈君昊抬起交握的双手,放在她眼前晃了晃,“将来就算你不爱我了,我也不会松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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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格说来,他们最近才正式开始恋爱,所以患得患失是正常的吧?
第406章 争吵
云居雁被沈君昊的“不松手”感动,同时又陷入了悲观。她知道自己应该积极向上,可是他对她越好,她就越害怕。
晚饭过后,沈君昊刚上床,还不及放下幔帐,就感觉到云居雁抓住了他的手腕。除非意乱情迷的时候,否则她一直是很害羞,很被动的。“怎么了?”他转头问她。黑暗中他只能看到她隐约的身形,但熟悉的味道让他勾起了嘴角。画像上,她把他画得极像,栩栩如生,可想而知那就是她心中的他。
云居雁没有回答他,只是伸手抱住他,把额头贴着他的脸颊。以前她觉得只要远远看着他就够了,五年后她能毅然离开他,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可现在的她终于知道那不过是她不切实际的愿望。她越来越害怕未知的将来。
沈君昊知道,她一定有什么事,不过他们有一晚上的时间。他捧起她的脸,一点一滴亲吻着。他闭起眼睛感受着她发烫的脸颊,软玉温香的身体。她的甜蜜只属于他一个人。
轻轻把她放在枕头上,他用手肘撑起身体,居高临下问她:“白天发生过什么事吗?”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可能。
云居雁摇摇头。她很紧张,也很惶恐,可她还是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她想他热烈地吻她,她希望他什么都没问,只要爱她就够了,或许过了今晚她就不会这么担心了。看他没有动作,她主动抬头亲吻他。
“你怎么了?”沈君昊抓住了她的肩膀,“我们说过,有什么话一定要马上说清楚,我们之间不能再有任何误会。”
云居雁看着他。房间没有点灯,但是她能看到他的眼睛正紧盯着她,那样的专注,那样的炙热。她知道他虽然经常在私底下对她胡说八道,可实际上他是很认真的。虽然他很少说甜言蜜语。还经常嘲笑她,但事实上他温柔又体贴,总是顾着她的感受。每一天她都觉得自己更爱他了。
“是你说的,我们要相互坦诚。”他催促。他喜欢她的主动,但是他们还有一辈子,“居雁!”他唤着她的名字,他要弄清楚她的想法。
云居雁依旧只是看着他。她知道他的执着,但是他不知道她心中的恐惧。虽然理智告诉她这是不可能的,但她却忍不住想,如果他知道她不能替他生孩子,他或许马上就不爱她了。她不敢告诉他,她不敢冒险,她太害怕他们没有未来。
“如果你不说,我们可以一直这么耗着。”沈君昊威胁。许久没听到她的回答,他叹了一口气,在她耳边可怜兮兮地说:“你不说会让我更担心的,你忍心吗?”他用脸颊摩挲着她的。恳求道:“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不然今晚我一定睡不着。”
“今天张铁槐他们回来了。”
“那边的事情不顺利?”
云居雁摇摇头。“苁蓉、赤芍很高兴,一直叫着‘爹娘’。我让他们回去团聚。看他们一家四口走在院子里,我觉得他们很幸福。这才是真正的幸福。”
“傻瓜!”沈君昊哭笑不得,“你就为了这个?”
云居雁点点头。她还是没有勇气告诉他,她极有可能不孕。她承担不了他突然不爱她的结局,至少暂时没有办法承受。
沈君昊轻轻吁了一口气,敲了一下她的额头。又抱紧她,这才说:“如今正是守制期间,所以要特别小心。不然的话,或许你已经有了我们的孩子。你不用羡慕别人,将来我们的孩子也会围着你叫‘母亲’的……”
沈君昊只是想安慰她,可这些话听在云居雁耳中却似一把把钢刀直插她的心口。她紧咬下唇,逼回眼中的泪水。她什么都不说,至少她还能有当下,至少他答应了她,三年内不会因为她没有孩子而给她压力。可听着他低沉又满是期待的声音,她太难受了,似乎快窒息了一般。她从没想到“孩子”这个问题会折磨她两世。“我根本不可能怀孕。”她脱口而出。
“什么?”沈君昊一时没反应过来。
云居雁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她不想说的,可是她怎么能给他不切实际的幻想?
“你又胡思乱想了。”他拍拍她的脸颊。
“是真的。”她用力点头,避开他的目光。
“你怎么知道?连马大夫都说你很健康,难道你还能未卜先知?”
云居雁默然。前世的大夫也是这么说的,可她就是无法怀孕,据说这叫没有‘子女缘’,是命中注定的。这不是未卜先知,却是真实发生的。她不想告诉他的,但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她还有什么顾忌?最多他不再爱她了。不爱就不爱吧,如果她能及早抽身,或许就不会越陷越深。没有他的爱情,一切不过是回到原点。她是死过一回的人,她还有什么可怕的?
云居雁越想越悲观,她用力推开他,一字一句说:“是相士给我批的命,我注定没儿没女。”
“你相信江湖术士的话?”沈君昊气得牙痒痒,“你因为这样的无稽之谈就在这里难过?”
“我并不笃信神佛,但这话是事实。你不用管我为什么知道,但这就是事实。”云居雁索性坐了起来。
朱道婆的事让沈君昊知道,云居雁真的不信这些。他也知道“子嗣”二字一直困扰着她,他愈加迷惑,可这种事她连大夫的话都不信,他根本说服不了她。“如果你相信相士的话,明天我把全京城的相士都找来……”
“我不是和你开玩笑的。我知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我真是被你气死了!”沈君昊不明白,她怎么就钻入牛角尖走不出来了,偏偏这种事不是一时半刻能证明的。“晚饭前我不是才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放开你的手。”他紧紧抓住她的手,“这辈子我都不会放手的。”
云居雁用力想抽回自己的手指。她恼恨他无法理解她的心情。不能生孩子对这个时代的女人来说就像是一个最恶毒的咒语,特别是沈君昊还是沈家的嫡长孙,而她不能忍受他纳妾收通房。在云居雁心中,这是一个无法解开的死结,能把他的爱情连根拔起的侩子手。
压抑已久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她狠狠抽回自己的右手,大声说:“你根本不明白,你说不放手只是因为你压根不相信这事。你知道将来我会面对什么吗?你先是会失望,然后对着我叹气,然后府里的人就会对我指指点点,你的父母就会要求给你纳妾。或许你一开始会拒绝,因为你想信守你的诺言,可渐渐的你会对我不满,你会后悔你的承诺,甚至会后悔曾经爱过我……”
沈君昊听不下去了。“这不过是你的想象。我们犯得着为了没发生的事吵架吗?”他从小就认定她是他的妻子。他为她挣扎、痛苦,他情不自禁地一次次往返京城与永州之间。他的爱情备受理智与感情的折磨。他们好不容易才明白了对方的心。他无比珍惜他们之间的感情,可是她的话语中,他们的爱情是如此脆弱不堪,她几乎抹煞了他对她倾注的所有感情。
云居雁被他语气中的怒意吓了一跳,顿时更加委屈。“我不想和你吵架的,是你硬要逼着我说的。”
“我不逼你说,难道任由你一个人胡思乱想,莫名其妙就判了我的死罪?”他真想剖开她的脑子看看,她都在想些什么。
云居雁抓起被子往床角移去。她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只觉得沈君昊的“恶声恶气”因为他已经不再爱她了。如果可以,她甚至希望自己压根没有前世的记忆。可她所说的种种在前世真实发生过。那时她低嫁入许家,他们尚且能这么对她,现在她嫁入的是郡王府,她要面对的问题是前世的千倍万倍,她应该怎么办?
沈君昊对她的躲避十分不满。他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语气,问道:“你说,你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安心?”他决定妥协。他不想看到她伤心难过。
“你什么都不用做,这是我一个人的问题。”
“什么叫‘一个人的问题’?”沈君昊的声音高了几分。在他心中,她为莫须有的事与他吵架根本就是无理取闹。他爱她,所以他可以让着她,哄着她,但这并不等于无底线地认同她。他十分不喜欢她抱着被子躲在角落,把他隔离在她的世界外面。见她没有回应,他扯过她手中的薄被扔在一旁,上前靠近她。
“你不要过来!”云居雁抓起枕头抱在胸口。她需要冷静一下。
沈君昊看着她孩子气的举动,一下子又心软了。她只是一个甜蜜的小女人,偶尔闹闹脾气,他一个大男人,哄着她让着她就是了,何必与她一般见识。他不理她的抗拒,伸手去夺她手中的枕头。“放手!”他命令,语气中多了几分宠溺。
“不放!”云居雁摇头。
“你拿着枕头,我们要怎么睡觉,难道你要坐一晚上?”他的双手已经从枕头移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