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罐夫君,娘子要掀瓦! 作者:梨花颜-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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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第一大武林世家……
声名显赫……
赫连玦听着沈如薰的回答,本是认真的问,此刻不由得拧起了眉头,似不悦:“认真回答。”
沈如薰答完后便认真的看着他了,此刻看他皱起了眉头不由得又急了:“夫君……我……我认真的回答了呀。”她说知道他很有钱,没说错啊……
急忙辩解,生怕赫连玦忽然又不肯讲了。
“我……我就知道这些了……”语罢,又忽地记起了柳氏曾经骂过她的话,灵感一闪:“我、我……还知道莲庄人丁稀薄,七代单传?六代都是武林盟主!”事情太久远了,她有些记不清楚了。
赫连玦听罢,这才抬眸看她,似是意外,她竟知道。
勾唇低笑:“还不算太笨。”又似夸似贬的说了一次。
沈如薰听到赫连玦又说她还不算太笨,一张正急着的小脸又腾地蹿红了,一双眸子晶亮,带着羞意的样子低头的样子,说不出的羞怯动人:“夫君,你……”娇羞的把头一扭,不敢再搭话了。
赫连玦看着她笑,笑了一会才缓缓道:“莲庄数百年来确实是江湖中第一大武林世家,你没说错,但凡武林中人,无人不敢给莲庄中人几分薄面,甚至是敬为上宾。”
“嗯?”沈如薰安稳的坐着听着,不大明白……
这和叔父想要莲庄庄主之位,却又怕人知道……有什么关系?
赫连玦看着她迷糊又懵懂的样子,没说什么,只是扯唇继续讲下去:“但这百年来莲庄在江湖中的地位也岌岌可危,只因为莲庄历来都子息单薄,七代庄主皆是单传,不过莲庄能够站稳天下第一庄的位置与又与这一脉单传脱不开关系,但凡莲庄的嫡|系孩子,一出生便就早已确定了庄主继承人之位,所有武学基础打得也比别人要早,三岁习武,四岁能咏百家文……”
好厉害……
沈如薰听得眼睛里头都盛满了崇拜之情……
难怪娘亲那时候会与她说,你知道莲庄是什么地方,一个小户人家的女儿嫁进来凭的是什么?
沈如薰忽然又失落了起来……
两个人之间,仿佛真的差了太多太多……
不敢岔开话题,只能依旧听着赫连玦讲,弱弱的问道:“夫君,然后呢……”
“然后?”扯唇蓦地一笑,颀长的身影也稍稍朝后一斜,慵懒魅人的模样……
“然后便是你想知道的缘由了,几十年前的莲庄的莲庄嫡|系又是一脉单传,也就是我爹……赫连建天,出生起就确定了继承之位,奈何我爹骨骼不佳,奇经八脉打不开,所以武学大成之时稍晚,七岁才能开始习莲庄的武学秘法,纵然三岁就能咏百家文又如何……”
“啊……”沈如薰被吓了一跳,似没想到还有这么复杂的缘由在。
赫连玦只稍稍敛了眼中的魅光,把眸子一偏,视线又停落在沈如薰一张小脸上:“说到这儿你明白了?”
他允她再问一个问题,是看在她失落的份上,她想试试自己究竟笨不笨,此时就是她试验的最佳时机。
“……”沈如薰睁着一双眼睛,怔忪着说不出话来,原本好奇听故事的模样也猛地失落,似是要哭了,想了半天,只好掐了颤音诺诺道:“我……不明白……”
赫连玦看她的模样,似是没辙,略支着身子的手一抬,眸光一沉。
似是有些恼了,猛地抬起了手就要朝她脑袋拍去。
忽如其来的动作把沈如薰吓了一跳:“别、别……夫君你别打我!”
她知道错了,她笨……
可是她是真的不明白啊,公公是莲庄的继承庄主,但是小时候学武不厉害,很笨,可是这和叔父有什么关系?
她怎么明白啊……
赫连玦看她急忙皱眉,委屈的样子,一张小脸因为怕他打她,都低埋了下来,不由得又忽然停了动作,讪讪的收回了手,似冷哼了一声,声音有些闷:“难道方才你自己曾说过的‘七代单传’,你忘记了?”
呵……既然莲庄是七代单传,前六代是武林盟主,那他便就是那唯一不是的第七代。
言下之意,他的父亲赫连建天亦是莲庄单脉,又何来的一个叔父?
“对啊……”沈如薰经他这么一说,忽然恍然大悟了过来,她怎么忘了?
“咦”了一下,又不对了:“那夫君……你怎么忽然多了个叔父?”
他说几十年前一脉单传,可是现在莲庄明明就多了一个叔父……还凶得很,又深藏不露,明明就想要谋夺庄主之位,却又忽然装作为莲庄卑躬屈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样子……
明明看不起病秧子夫君,巴不得病秧子夫君早点死,却又在外人面前,甘愿乖乖低头给夫君行礼,还会特意带了玄武堂的管事来与她道歉……
“夫君……这是为什么?”这个叔父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赫连玦看着沈如薰的眸光里多了几分没辙,看着她好奇的小脸,幽眸暗沉,嘴角稍稍上扯,说不出此刻是痛快还是不痛快:“方才说的你又忘了?”
“赫连建天七岁才能习武功秘法,而莲庄又是一脉单传,数百年来在江湖中的地位皆由这单传的一脉去振兴,如此一来当时身为武林盟主的赫连太爷自然着急,没了法子,只能做了另一番准备,从莲庄麾下的数百位分派堂主之下,选了一位骨骼奇佳的孩子过继入氏,便是赫连啸天。”
原来是这样……
这会儿沈如薰脸上的神情终于豁然开悟:“所以……夫君,叔父并不是真的叔父?”
被这故事撩得心痒痒的,迫不及待的想听下文了:“那后来呢?为什么公公成为了庄主,又是武林盟主,而叔父则什么都不是,如今仅仅是个副庄主?”
因为若按照刚才那样来说的话,那叔父天资好,学武应当比公公要厉害呀……
为什么叔父没有成大事,反而是公公大成了?
只见赫连玦眼底掠过一道魅光,只笑不语,默了半天才缓缓说道:“先猜猜看吧。”
沈如薰被急得垂眸,连晃了他袖袍几下:“夫君,我不猜……你就快说了吧,我猜不出来。”
赫连玦见罢这才扯唇,沉声继续:“自然是因为之后我爹修学武功秘法突获大成,这时太爷才知道我爹并非骨骼不佳,而只仅仅是奇经八脉打不开罢了,一旦打开了,便是武学奇才,根本就不是赫连啸天能够比的,我爹二十岁时已经修学秘法达到了十成,而赫连啸天纵然再天资聪慧也只勉强修到了七成。”
“而后以地支十二年为期一次的武林盟主比试,我爹自然毫无悬念夺得盟主之位,赫连啸天便只能屈居之下,什么都不是。”恰巧当时莲庄有副庄主,赫连啸天一无所成在莲庄中的地位更是尴尬。
☆、一排药罐子
一段曲折的故事,沈如薰听得有些反应不过来,原来是有这样的缘由。
“那叔父被过继过来后,那么辛苦的练武,最后什么都得不到,岂不是很可怜了么……”小脸上原本的笑容收了起来,眼底多了几分怜悯……
赫连玦说到赫连建天夺得武林盟主之位时唇瓣携笑,听到沈如薰的问话,回头看她,结果将她怜悯赫连啸天的目光看在了眼中。
大手一抬,之前想要拍她脑门又收回的手复而就重重弹在了她的额上,敲得沈如薰额头一疼,顿时龇牙咧嘴起来:“唔……夫君,你打我做什么……”
好疼……眼泪都要出来了……
急忙捂住被敲的额头,不解的看着赫连玦:“夫君,我是又说错什么了……”
只见赫连玦眸光冷然,脸色也阴沉,吓得她赶紧把头低下来……
唔,她怎么忘记叔父想要杀夫君夺|位了。
不由得扬起了小脸:“那夫君,之后呢?”
赫连玦看着她轻哼了一声,俊眸一斜,看到了别的地方去了:“呵,之后?十五年后我爹死了,由我接手莲庄庄主之位,恰时原本的莲庄副庄主也在一场武林厮杀中丧命,莲庄顿时空了下来,只能让赫连啸天继了莲庄副庄主之位。”所以一任就是到现在。
似乎由接任莲庄庄主之位之事,又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地方去,只见赫连玦身上竟然倾覆了几分寒意……
沈如薰低着头看不见,只是愣愣的听着。
略低声感慨:“原来叔父是这样从一无所有,一步步走到如今的位置的呀……”
亏她方才还觉得他可怜呢,现在看来如此不错,不仅手握大权,而且还狼子野心,不知道何时就谋夺夫君的庄主之位了……
赫连玦听罢就只剩笑:“所以他也不敢让别人知道他想要,正因为不是莲庄的嫡|系亲缘,若是让别人知道他心存谋篡之心,只怕到时候声名尽毁,功亏一篑,就什么都得不到了。”
所以只能忍着,盼着他早些死,到时能够以副庄主兼无血缘叔父的名义接任莲庄。
赫连啸天的心思,若说别人不懂,可他却是知道得通通透透。
赫连玦轻笑,一身邪肆的气息也复而掠出,如黑曜石般的眸子格外沉,说不出的魅惑人……
沈如薰望着他,将此刻的他看在眸中,小脸儿一红,小嘴张的大大的,似是被这些缘由吓到了,这会儿终于全明白了……
听得也有些难过:“夫君……对不起……我不知道……”
不知道原来有这么深的往事在里头,还扯到了几十年前的往事,回忆过往,一定会让他难过。
怔怔诧异:“所以叔父是因为之前想要而得不到,所以现在也是看你病了,才想到要欺负你么?”
总问一些傻问题……
赫连玦原本听到她的道歉,心中一软,想要回头看看她,哄一哄她,却蓦地又听到她提到了这上面来,勾动了心中不好之事,带笑的面容又冷了下来。
此刻没有言语,听到了她的问题,顿时就不想回答她了。
邪魅的气势一敛,颀长的身姿也顿起,一下子从石上站起来了,刹那间就高出了她很多。
“咦?”沈如薰似是没料到赫连玦忽然站起来,急忙抬头,出声:“夫君?”
看到赫连玦暗敛的眸光,自己也急得忙也跟着站了起来。
“夫君,你怎么了……”
只见赫连玦忽然不说话了,脸上原本对沈如薰的暖意也不见了,只是冷冷道:“没什么,瀑布风凉,回去吧。”
言罢,以手抵胸,低低就咳了几声:“咳咳……”
他一咳,她就心急:“啊……”
“夫君,你没事吧?!”变得太快了,她接受不了呀……
问题也不想了,急着就想上前扶赫连玦,只见没等她上来扶呢,赫连玦邪魅的身影一滞,携着几分难言的气势便走了。
走的那一刹,挺拔的身影离了原本站着的石头,前头绿色的密林也成为了衬着他的景色,将瀑布留在了身后,哗啦啦的水声也参杂在风中了。
沈如薰直愣了一下:“夫君,等等我!”慌张的追上去。
只见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小跑着也追不上,只剩下零碎的声音飘在风里头了:“夫君,别走这么快……诶,我快跟不上了……”
夫君不是身子不好么,怎么她还会追不上的……
沈如薰此时只顾着追了,倒是没注意往深处想。
回到落棠院主卧的时候,一整个院落早就静下来了,此时又恢复了原本安宁的样子……
赫连玦一下子便走入了卧房之中,此刻的卧房里头也安静得很,沈如薰的东西全被搬进来了,原本一个单纯的房间顿时就变得有旖旎气息了起来,沈如薰又小脸一红:“夫君……”
她方才一路上跟着他走,偏偏一直追不上,现在同在一个房间了,可算是能说上话了吧。
“夫君,你方才怎么了呀……”小脸上都是无辜的神情。
赫连玦此时从外头走回来,看完瀑布,袍袖上都是凉凉的湿意,还未来得及坐下,又看到沈如薰焦急担忧的小脸。
不由得偏转了身子,沉沉出声:“没事。”
他今儿说的旧事已经够多了,原本就只允了她一个问题,最后莫名演变成连莲庄中的旧事都告诉她听了,不由得冷下了脸,怕她依依不饶:“今儿事多,有些累了,我想歇一歇。”
语罢,幽深眸中魅色的眸光一敛,丢下她站在门边,径直走到里间去躺下了。
“欸,夫君……”沈如薰站在门槛上朝里头望,又是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只剩赫连玦一道背影了……
站在门口杵了半晌,见赫连玦是真的躺到了床上,隔着纱帘看不清里间的风景,只好讪讪的出了声:“那好吧,夫君……你先歇着……”
他不理她,顿时就无事可做了:“我去给你熬药……”悯的有叔。
赫连玦还是没了声,似是决定暂时不搭理她了,沈如薰没辙,自讨没趣……
只好退出了房间。
树荫密布的小径,弯弯曲曲,是通往药房的路,自从出了上次小丫鬟下药的事情之后,沈如薰就决定煮药之事再也不假手于人了,之后每一天赫连玦的药都是她亲自熬的,药房来多了,再后来就轻车熟路了……
此时沈如薰一个人走着,因为是白天,院中的丫鬟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也不是赫连玦要例行查病或急用药的时候,所以药房里头寂静无声,偌大的药房空无一人。
沈如薰自己一个人走了进去,也不觉得奇怪,熟练的就从那一大排放着中药的柜子前捡了几味药,拿着药罐子简单处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