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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明朝闺秀-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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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才踢了一脚,转头恶狠狠的看着柳姨娘怒声问道:“到底什么事?!”

楚恪绮一走,柳姨娘也镇定下来了,理了理头发,仰着脸看着他道:“什么事爷看不出来?这是我的院子,红秀姨娘冲进来不由分说扯着我的头发厮打。若不是姑娘来了,我这头皮都被掀下来一块!爷还问什么事?这话问的好,我倒也想问问,到底什么事呢!”

平白无故挨顿打,脾气再好的人也受不了,何况柳姨娘并不是个没脾气的人,她也只有在楚恪绮面前没脾气。

楚南才刚刚踢了红秀一脚,出了点气,在听柳姨娘这样一说,脑子也冷静了一点。直起身甩开楚高氏的搀扶,大步走过去指着低声的红秀姨娘大声质问:“你好好的发什么疯?!”

“……”

没人回答,红秀姨娘还在昏迷中。丫鬟们本来还痛哭流涕的,悲惨的好像被人欺负的是她们,现在见大爷矛头直指她们姨娘,丫鬟也吓得不敢在嚎了。

楚高氏一看大爷似乎是要饶过柳姨娘,把罪责全都推到红秀姨娘头上,这却不能不出声了,冷笑着对柳姨娘道:“你倒是厉害!红秀已经晕过去了。现在当然你说什么是什么了!”

楚南才一听,马上又横了柳姨娘一眼。

柳姨娘转头看着楚高氏。福了一下身,不过态度冰冷,声音也冰冷:“太太教训的是!不过红秀却不是我打昏的,爷要问话,难道我竟不答?我说实话,却又不准,难道就要我承认是我把红秀扯到我的院子里打闹的?”

“你!”楚高氏柳眉一竖,热血冲上头顶,就要举手给她一巴掌。治她个不尊重自己的罪名。

楚南才高声叫着:“行了行了!未必你也要学三丫头,没个主母的尊重样子么?!”

楚南才的叫声惊醒了楚高氏,她恍然的赶紧把高抬起的手放下,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就这么样一转眼,柳姨娘已经拂袖而去了!

楚高氏气的差点背过气去!

楚南才见红秀的丫鬟还在地上嘤嘤的哭着,气的上前又想踹一脚:“快把她抬回去!一群上不了台面的东西!都是爷给了脸了!”

楚高氏又一怔,思量着爷这句话有什么意思?难道是对自己的旁敲侧击?其实她吃亏就是个填房,年纪又太年轻。不如以前楚云氏老道,又没有柳姨娘的稳重,偏偏心中对自己是填房,又是热孝进的门耿耿于怀,总是疑神疑鬼,怀疑所有的人都为着这两点而瞧不起她。

疑神疑鬼就总是想得多,别人随口的一句话。就能叫她思量半天。

楚南才厌恶的看着丫鬟把昏倒的红秀姨娘扶走了。这个姨娘,完全是母亲的意思才抬得。原本就是通房,他都不看在眼里。不大理会的。偏偏母亲非要抬起来,结果一抬起来,就好像吃了药一样,成天的疯疯癫癫的,借题发挥,拿腔作势!

想到了这里,连楚高氏都连带着厌烦了起来,转身一甩袖子,背着手进了柳姨娘的屋子去了。倒把楚高氏晾在了院子里,楚高氏一下子就愣了,半天没反应过来,直到丫鬟上来轻声的叫:“太太?回去吧太太?”

楚高氏才委委屈屈的转身走了。

……

楚恪绮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没有暴跳如雷,也没有惊慌失措,反而急的蹦蹦催促静儿和青果:“快收拾东西!”

静儿和青果全都是一呆,两人吃吃的结巴着:“姑娘……姑娘为什么收拾东西……”还以为姑娘气的要离家出走呢!

楚恪绮道:“过两天就要出门上香了,自然要收拾东西。多带点衣裳和日常用的东西,料想这一次去要住很长时间。”

静儿和青果两人更痴呆了,全都是一副呆呆的蠢样:“可是……才出了事……”

楚恪绮摇着头:“懒得跟你们解释,收拾吧。”说着她先去换了件衣裳,在换双鞋。

静儿和青果两人面面相觑,正要去收拾,却又听见姑娘吩咐:“静儿,换下来的衣裳赶紧拿去洗干净。”

又对青果伸出手:“给我修修指甲,全都剪短。”

两人只能又来伺候她刚吩咐的事情,两人心中全都纳闷。

楚恪绮还很着急,一迭声的催青果把她的指甲剪短了,看了又看,自觉很满意,这才点着头进屋去了。

楚南才跟着柳姨娘走进了屋子,看到柳姨娘坐在梳妆台前散开了头发,默默的梳头一声不出的样子,旁边还摆着两本书,突然的就想起柳姨娘原也是出身,委屈做了个妾,如今还要和红秀那样的下贱人大打出手……不由得心中有些愧疚,声音也柔和了很多,轻声问道:“到底是因为什么事?”

柳姨娘默默的停顿良久,才道:“刚刚妾说的很清楚,并不知道什么事,红秀冲进来就撕扯妾,妾连声问为什么,她只胡骂乱打,后来三姑娘来了,看见我被打便急了,失了分寸……不过也是因为红秀骂姑娘,她是个没出阁的姑娘,听不得那些污言秽语,这才气疯了。”

楚南才听了,深以为然,料想是红秀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将平常泼妇骂街的那些话骂出来,三女儿何曾听过!自然是气冲脑门了……

不由得愤声道:“这个泼妇!不知道又受了什么人的挑唆!待我一会儿去问问,给你出了这口气!”

柳姨娘将梳子放下,转过身来正经的看着他道:“妾不敢劳驾爷,也不敢查红秀是受了什么人的挑唆,只求爷一件事,今天这事和三姑娘无关,若是老太太、太太那边问起来,求爷给三姑娘说句好话!”

楚南才说那句‘受了什么人挑唆’,完全是顺嘴说的,如今被她抓住了认真说起来,便有些讪然,半晌才道:“那个是自然……不过应该不是老太太和太太……必定是红秀身边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下人婆子挑唆!”

柳姨娘也不和他争这个,知道争也没用,楚南才不会去违拗老太太的,何况是为了自己这个姨娘和姨娘生的庶女!

她冷漠的转身依然去梳头,丫鬟在门口转悠,因为爷在这里,她也不敢进来,柳姨娘说了一句:“晃什么?赶紧进来给我梳头。”

楚南才本来还想说点什么的,但是看到丫鬟进来了,只能把要说的话咽进肚子,过去坐在椅子上,闭上眼叹了口气道:“上茶。”

另一个丫鬟在门口答应了一声去倒茶了,这边柳姨娘轻声吩咐丫鬟随便给她梳了个简单的发髻,用一支簪子别住,站起身,将身上的衣裳整理了一下,对楚南才道:“爷且宽座,妾去看看三姑娘便回来。”

说着不等楚南才发话,转身就出去了。

 091章 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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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才猛地睁开眼睛,只来得及看到她走了的背影,他一怒,站起来正要叫,却又颓然的跌坐在了椅子上。

以前楚云氏在的时候,他从来就没有注意过这个姨娘,虽然十几年了,虽然柳姨娘给自己生了一个女儿,但是他似乎还没有习惯自己有这样一个姨娘。

现在,他慢慢的开始注意她,就发现柳姨娘身上有很多令他喜爱的方面,他甚至惊奇的发现,柳姨娘书画诗词的造诣竟然不同一般,甚至……甚至比楚云氏还要高一些,不愧是翰林家的小姐出身。

尤其是在纳了红秀之后,一对比,同样是姨娘,粗鄙的红秀更是将柳姨娘映衬的格外的出挑,他很惊喜,感觉自己在楚云氏死了之后空了一块的心慢慢的在填补……

可是,很快他就发现了,柳姨娘的态度多么冷淡,这无疑像是给他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他郁闷,惊喜变成了沮丧,沮丧令他开始回想自己这十几年是怎么对待她的,怎么会让柳姨娘如此的……心如止水?没错,柳姨娘现在给他的感觉就是心如止水,一点波澜都没有。

楚南才再次的叹了口气。

刚刚给柳姨娘梳头的丫鬟轻盈的走了进来。在楚南才眼前走过,转到桌边看了看桌上的茶杯,娇声问道:“爷,奴婢给您换杯茶吧?”

楚南才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中,半晌没有答话,那丫鬟便轻轻的走近一点,在他身旁一福身,半蹲着又说了一遍:“爷,奴婢给您换杯茶吧?”

楚南才这才恍过神来,看了那丫鬟一眼。点了点头没说话,那丫鬟又从他面前走过,将茶杯拿起,摇摆着腰肢出去了。

一会儿,那丫鬟端了托盘回来,依然是从他面前经过将托盘放在桌子上,然后双手捧着茶杯递给他:“爷……”声音很娇媚,因为半蹲着身子,便微微的抬着脸。眼睛从下往上看着楚南才,一脸的柔媚。

楚南才依然没注意。顺手接过杯子,却因为那丫鬟是双手捧着的,不可避免的在她的手上摸了一下。那丫鬟就浑身很明显的一颤,娇羞的半低下头去,眼睫毛忽闪的好似扇子一样。

楚南才就算是在心不在焉,此时也不能不注意了,这丫鬟如此形状,他怎么能想不到!看来自己来这边来得勤,柳姨娘还没怎么。这些丫鬟已经蠢蠢欲动了……

他心里冷哼,接着怒气就顿生!这些丫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想那红秀就是丫鬟出身,不懂礼,只知道撒泼打滚的混账妇人!这些人根本不配做妾,给她们点脸就想往上爬!不知廉耻,不知感激,眼里没主子的东西!眼前这个也是一样,柳姨娘好歹是她的主子。如今刚转身不在眼前,瞧这个小蹄子张狂的样!想到了这里,脸色黑的像块碳一样,凶恶厌恶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丫鬟!

正要凶狠的怒斥一顿这个丫鬟,转而一想,突然又换了态度,这个丫鬟是不用在意。事后把她赶出去就行了,只是刚刚的事情。他想知道的更清楚一些,倒有些话问问。于是装成不在意的样子道:“起来吧……刚刚是怎么回事?红秀姨娘为什么来?”

在这个问题上,丫鬟自然是站在红秀姨娘的对立面,和柳姨娘是一个战线的,因此按捺下心中的蠢动,满脸委屈的道:“红秀姨娘带着几个人直接往里闯,我们姨娘刚迎到门口,就被她上来不由分说打了两巴掌,撕着头发往院门口拖,说什么要去找太太评理。”

“说没说因为什么?”

“没有,进门就打成一团,我们姨娘连声问,红秀姨娘也不搭理,根本不说为着什么事,她的丫鬟们早都有准备,我们几个根本没防备,上来就被她们打了好几巴掌……”丫鬟委屈的撅着嘴道:“我们姨娘真的委屈。”

“三姑娘来之后,又出了什么事?”

“三姑娘是当然向着我们姨娘了,进来拉扯红秀姨娘,但是红秀姨娘就是撕着我们姨娘的头发不松手,姑娘……姑娘就踢了红秀姨娘一脚……不过红秀姨娘也太可恶了!竟然骂我们姑娘是不要脸的小蹄子!”

楚南才手一抖,茶水溅了出来,他愤怒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大声叫道:“这个贱人!”把茶杯往地上狠狠的一摔!瓷碎片登时四处飞溅!

那丫鬟被吓得叫了一声,腿一软就跪下了!

“五儿,五儿……”刚刚跟着柳姨娘走了的丫鬟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一进屋却看到楚南才还在,慌得一顿,然后看到五儿跪在地上,一时竟傻呆住了。

“什么事慌里慌张的?!你不是跟着姨娘去姑娘那儿了么?姨娘呢?”楚南才恶声恶气的问道。

丫鬟不知道爷发什么火,急忙的跪下:“姨娘……姨娘和姑娘都被老太太那边的人请去了!”

楚南才想都没想,立刻大步走了出去。

……

柳姨娘来到了楚恪绮这边,楚恪绮请她进屋问道:“姨娘没伤着吧?怎么过来了?那边的人都走了?”

柳姨娘急忙的点点头,忧心的道:“都走了……我是担心姑娘,老太太要是知道了,姑娘可能……老太太也许会惩罚姑娘……姑娘到时候一定说,是红秀胡乱骂,才惹怒了姑娘的。”

楚恪绮笑着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柳姨娘眼睛都红了:“姑娘。我那边……你今后少去吧……我们这起子人,都是撒泼打滚的混账东西,姑娘去多了,没得污了姑娘的眼睛,污了姑娘的耳朵。姑娘和我们不一样,是尊贵无比的人,千万……别再去了……”

楚恪绮嘴巴动了动,看着柳姨娘快哭了的样子,觉着有些话说出来可能会叫她更伤心,只能叹口气点点头。又道:“姨娘,你回去了就收拾收拾吧,我想一会儿老太太可能会找我,我到时候就求老太太让咱们娘儿俩出府上香去……躲躲,府里太乱了!”

柳姨娘心中又悲又喜又惊,悲的是自己那边的腌臜事连累了姑娘,喜的是楚恪绮无意中说的‘娘儿俩’,她从没想到三姑娘能说这个词出来!这就是承认自己是她娘啊!惊得是,三姑娘这个节骨眼上居然还想对老太太求说上香?!四姑娘不就是上香途中出的事?!

吃惊和惊喜一起涌上来。叫她有些结结巴巴的说着:“不可……姑娘万万不可提上香的事!老太太……四姑娘那件事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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