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兰女帝 作者:冰梦呓语-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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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地心殿离着明王府十分的近,出门上了棚顶低低的乌篷船,行了几分钟,便到了一座鲜有灯光的峡谷,谷内异常的安静,连她们走步的声音都暗暗的隐没在那一份不寻常的压抑之中,无以解脱。
或许是气氛太过的凝重,又或许是这里的孤魂野鬼太多,晗筠总觉得背后若有若无的升起阵阵的凉气,这里连空气都是沉重的,重的她早已没有了力气呼吸。
明焰带她来到了一座巨大的平台之上,台下一群群目光涣散,表情呆滞的俘虏被捆在了巨大的木桩之上,面前摆着一碗碗粘稠的汤药,他们知道,不管这碗药能不能要了他们的性命,他们的结果都是一样。
再顽强的人进了这里,也终究逃脱不过弃尸荒野的命运。
只是,没有人知道,今天,那个高高在上,坐在金椅子上主宰着他们命运的狂魔曾经就是来自这里,他也和他们一样被绑在了粗重的柱子上,被强迫着灌下了一碗又一碗乌黑的汤药。
当然,他们也不会知道,从地心殿成立以来,活着从这里走出去的俘虏,也只有他一人而已……
晗筠紧紧地闭上了眼睛,麻木听着下面一声盖过一声的嚎叫,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他为什么要她来这种地方。
可明焰却不这样想,这是属于他的地方,而晗筠在他心里早已是属于他的女人,属于他的地方,就该有她的足迹。
强忍着胃里翻涌的冲动,她终于忍受不了这里浓重的血腥,紧紧地捂着嘴巴,疯狂的跑了下去,在冲出门的瞬间,一个熟悉的声音缓缓地传进了她的耳朵。
“姑娘,救我!”
她轻轻的转过头,精致的脸庞,消瘦身躯,晗筠浑身一震,锦绣,这不是她当初救下的锦绣。
“住手!”
在冲上去的瞬间,无极紧紧地拉住了她的手臂。
锦绣一脸凄凉的望着她,仿佛抓住了最后的一根稻草,“姑娘,救我!”
晗筠缓缓的转过头,一脸恳求的望着明焰,“放了她,这是我的人。”
明焰紧紧地皱了皱眉头,地心殿自他看管以来,凡是进来的人无论任何理由,都不准活着出去,此时作为首领,他怎能亲自毁约。
只是,如若不然,只怕晗筠……
他想了想,还是轻轻的摆了摆手,“放人!”
没有人敢反驳,更没有人敢质疑,绳子脱落的瞬间,锦绣一下倒在了她的怀里,晗筠半拉半拽的拖着她离开了地心殿。
“怎么会到了那里?”一进王府,晗筠便这样问着他。
锦绣趴在床边吐了好一阵子,才缓缓的开口,“奴婢,奴婢……”
“唉?”晗筠温和的笑了笑,“谁说你是奴婢了?你是我的人,我司马晗筠可从来是那你当好姐妹的,什么时候当过下人了?”
锦绣只是感激的笑了笑,“奴婢自知身份,不敢妄言。”
晗筠也不与她辩驳,只是轻轻的递给了她一杯热茶,给她湿湿喉咙,“那,你且说说,你是怎么被拉到地心殿的。”
锦绣听了一阵微微的颤抖,“自……自那日小姐救了我以来,我一直都在冰弦主子那里当差,今日去货仓查点货物,不小心漏下几旦,主子生气了,便将奴婢押送了地心殿。”
她虽是有些害怕,可眼神中却看不出一丝的慌乱,晗筠暗暗佩服她的定力,此人若是可以为她所用,也是一件不错的好事。
“来,再喝点水,压压惊。”晗筠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又走进屋里为她拿来了自己的一套衣物,为她换上。
“你不必担心,现在已经安全了,以后你便与我同住,我到哪,你就去哪,谁也不敢欺负你。”
锦绣低下头无声的笑了笑,“是,奴婢知道了。”
“对了。”晗筠突然想起,“还不知道,姑娘是哪里人?”
锦绣一愣,随即缓缓的低下了头,“我,我本是暮兰京城人士,一路上寻仇家寻到了边境。”
晗筠再问她仇家是谁时,锦绣缓缓地低下了头,久久没有出声。
此时,炼丹室里,冰弦望着一脸若无其事的明焰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殿下,您可知道您今天在地心殿做了什么事,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活着从地心殿出去,这可是您当初定下的规矩,此时又由您亲自的打破,属下不知,今后殿下如何在下人中树立您的威望。”
明焰轻轻的眯起那双暗含血色的双眼,那双妖娆俊俏的双眸此时已然满含怒意。
“廖冰弦,还轮不到你来指责本王!”声音寒冷如冰,已然没有了半分的感情。
冰弦微微一愣,随即讽刺的笑出了声,“是,是,殿下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是对的,只要是为司马晗筠做的事情,都是对的!”
“你住口!”明焰翻身而起,瞬间的站到了冰弦的旁边,一只手已然悄无声息的勒住了冰弦的脖颈。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一旁的无极拉着南音赶来复命,看见了明焰掐住冰弦的手,“扑通!”一声的跪在了地上。
“殿下,这……这使不得啊!”
一旁的南音也是微微一愣,“殿下,不过是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何苦如此大动干戈。”
明焰一怔,缓缓的松开了手,“你下去吧。”
不知何时,只要一谈到司马晗筠,他都忍不住的情绪失控,不管她有多傻多笨,能说她不好的,也只有他一人而已。
冰弦倔强的别过了头,那飞速转过的脸庞终是忍不住,留下了两行清泪。
晗筠,司马晗筠……
、第三十一章 凤天皇帝
有些时候,一个人总喜欢忽略女人的心思,他们以为,女人都是一种不成熟的动物,孰不知,越是不成熟,有时越是做出惊天动地的事情。
晗筠又一次贡献了自己的血液之后,心中也不禁感觉奇怪,为何他总是不停地收集着自己的血液,难不成这血液对他有什么用处不成?
心中虽是存着这样的念想,却是不敢去问,没有哪一个人是可以对另一个人完全敞开的,何况,他还是轩辕明焰。
自己来暮兰已经有些时日,此时竟不知不觉的想念起自己的家乡,那个她初来这个世界上所来到的地方。
孰不知,此时也有人在默默地挂念着她。
午夜,席卷的狂风澎湃汹涌的翻搅着,撕扯着魁梧的参天大树也屈服的弯下了腰,冰冷的双眼,已接近撕心裂肺的呼喊,淡青色的衣摆已经被殷红色的鲜血染透,他睁着满含血色的双眼一动不动的盯着他,那是怎样的仇恨已经让他忘记了生命的呼喊。
“百里忆风,总有一天我也要让你尝尝千虫撕咬,万骨蚀心的感觉。”
又一次被恶梦中惊醒,不知为何,最近常常做着这个梦,醒过又做,做了又醒,总被它纠缠不已,无法安宁。
午后,一缕暖暖的阳光照进了暮兰东宫的大殿,忆风颓然的叹了口气,还是忍不住跨进了这座久别的地方,几个月前,他亲眼看见晗筠被凤天明王抓走,却是无能为力。
那日的情景如烙印般深深地印在了脑海里,他无意间触动了石室里的机关,漫天的黄沙如潮水一般的席卷而来,铺天盖地,他带着属下拼命地逃脱,身后不停地有人呼叫着求救,他都无暇顾及,直到自己慌慌张张的逃出密道时才发现,成功逃出的,也只有他一人而已。
后来,自己再派人检查密道时,原本干爽的沙子已经渐渐潮湿,下面还不时的有水渗出,他们逃出密道的可能几乎是没有。
此时,晗筠身在何处他不知道,是死是活他也无从得知。
不知为何,此时对她竟是无限的挂念,比起美惠,别有一番的心伤。
“是你啊。”如此平淡的声音,莫名的熟悉,却又如此的遥远。
这大概是这几个月以来,她第一次和他说话,“想不到,你对她也是如此的挂念。”
忆风愣了愣,自嘲的一笑,“是啊,谁说不是呢?”
他并没有控制云心的自由,更没有干涉她应有的权利,他知道,无论他做什么,他都不可能取得她的原谅。
三十几年了,他第一次做回了真正的自己。
此时,依稀在怀念着他的还有司马晗筠,离开暮兰整整三个月了,不晓得母帝的身体怎么样了,还有父妃,他还好吗?
一定不好吧,晗筠默默地嘟囔着,母帝都不理他了,又怎么会好?
正想着,晗筠轻轻的抬起了头,门外不知何时站着一个白衣女子,一身雪白的戎装高傲,悠远,好似千山上盛开了万年的雪莲花。
可此时,这朵骄傲的雪莲却染上了斑斑的泪水。
晗筠一愣,“姐姐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冰弦凄苦的笑了笑,“你喜欢明王?”
“什么?”晗筠一惊,一时,竟有些无言以对,她没想到她会如此直接了当的问出如此敏感的话题,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看你的表情想必就应该是了。”冰弦似是自嘲般的笑了笑,“你别天真了,凤天明王那样的人怎么会对一个女人随随便便的动了感情,他对你好,不过是因为你对他有用罢了。”
冰弦对明王有意,就算是晗筠这样的低能也已经看了出来,不过,她说的话也未必不可全信。
想罢,晗筠也微微笑了笑,“有用?我对他有什么用?”
冰弦一脸嘲讽的看着她,眼中已然又蒙上了层层的雾气,“想必,姑娘还不知道吧,你的血液与常人不同,有着特殊的功效,因此殿下一直在用你的血液炼药,以往一直没有解药的千金聚鸠散和万骨蚀心丹都被殿下炼出了解药。”
晗筠目瞪口呆的看着她,脑海里的画面一幅一幅徐徐的飘过,她还记得她的血滴进药炉的一刻,鲜红色的解药破空而出,她还记得他拿出的那个瓷碗接了她半碗的鲜血,她还记得……
原来,有些东西并不是巧合,那些她所怀疑的,她所担心的,有一天真的会变成现实,纵然,她承认她并不能承诺些什么,但她总是喜欢那种感觉,喜欢那种被他喜欢的感觉。
她颓然的后退了两步,坐在了身后的石桌上,锦绣一把的扶住了她,“姑娘,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晗筠轻轻的摇了摇头,“我没事。”
此时,她想做的就是冲出去,抓来那个要死碍眼君好好地问一问他,究竟为什么?
究竟为什么,他要这样对她。
他可以不喜欢她,但是不可以骗她。
“锦绣,你陪我走一趟。”耳听为实,凡事不是亲耳听来的,都不能相信,此时,她要好好地问问他,冰弦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晗筠先去了大殿问了无极明焰的去处,随后一把拉起了锦绣赶到了桓王的住处。
只是,上一次自己是无意间闯入了桓王的王府,此时再让她找到具体的位置,她已经无能为力了。
身旁的道路她已经完全的不认识了,山谷里幽幽的刮来了阵阵的清风,已将她的怒气消失了大半,眼前,一座高高的山峰拔地而起,不同于其他光秃秃的石山,这座山上的树木郁郁葱葱,生长着奇形怪状的草药,晗筠基本上是没见过的。
正想着该如何寻路,锦绣忽然惊喜的指着山上一片淡黄色的花草,“姑娘快看,那是黄莺花,这个花在我们那里异常的珍贵,可谓千金难求,传说可治百病,这里居然生长了一大片!”
晗筠本是对这些花草没什么兴趣,可是此时看见了锦绣一脸渴望的表情,此时找到明焰基本是没什么希望,想来这种花真的是可解百毒的灵丹妙药,随便采一点放在身上防身也好。
想罢,晗筠微微一笑,“那好,我们便去采一些吧。”
在山下看着这座山峰并不怎么高大,可此时爬起来却是异常的费力,锦绣随意挑了几株好的放进了怀里,轻巧的翻过了山头。
“哇塞!”跨向山顶的瞬间,锦绣忍不住的感叹了一声。
晗筠紧跟着跨上了山头,一大片淡黄色的鲜花开遍了整个山谷,这是一片裂谷的山顶,山下幽幽的升起了层层雾气,深深地望不到底。一种柔和温暖的光芒缠进了层层的雾气之中,明亮却不灼人。
这是一种多么陌生而又想念的光芒,晗筠从未想到,自己竟可以在凤天的地下王宫里看到阳光。
她缓缓的伸出手,想要紧紧抓在手中,只是光芒似流沙一般轻轻而过,走的那样轻柔,又是那样的遥不可及。
正在兀自的发呆中,只听见锦绣一声惨叫,许是贪恋那悬崖处的黄莺花,不小心脚下一滑,半个身子已然坠进了山谷,晗筠伸手一拉,却不想锦绣的力量竟是如此之大,两人似滚轮一般的调换了位置,锦绣的双脚再次踏上岩石的瞬间,晗筠已然重重的跌进了山谷。
身体如陨石一般的隐没在层层的雾气当中,这一切快的晗筠还没看清是如何发生。
悬崖旁,层层叠叠的树枝交错而生,晗筠的身体被它们遮了又拦,拦了又挡,已经剩不下多少下坠的威力。
眼见着便要落到地下,晗筠用力的伸手一拦,已将身体挂在了层层叠叠的树枝之上。
前方,一片的灯火通明,晗筠看清了眼前的景象不禁有些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情况?
三四个女子赤着身体席地而坐,微不可闻的呢喃之声不绝如耳,床上,一个中年男子壮阔的身躯清晰地进入了她的视线,身下的女子柔软,娇媚,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