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富为婚-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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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辰闻此,赶忙摆了摆手说:“没事没事,我只是睡不着出来走走,敢问各位,我带来的那副棺木?”
“哦,沐小姐那副棺木,放在这民舍外边,因为屋主说这东西晦气,不让进院子,所以咱们只能放在门口了。”
良辰闻此,赶紧谢了顾尧,便自个一人缓步出了院子。
良辰一出这民宿便望见了爹爹视如珍宝的金丝楠木棺材,不禁大步上前,摸了摸这幅精致的棺木,有些激动的说:“老朋友啊,虽然我很喜欢你,你也很喜欢我,可是我还不能这么快躺进去。爹说了,要我无论如何都要好好保护你这宝贝,可是我现在没有这个能力,所以只能先把你押给这信安当铺,等我有钱了,一定会把你赎回来的,你要相信我啊。”良辰说着上前抱了抱这副棺木,就像是真的在拥抱朋友那般的真情实意。
“呦,要么怎么说你是死丫头呢,竟然大半夜的不睡,跑来这里抱着棺材说悄悄话,既然这么喜欢,赶紧躺进去就是了。”
良辰闻此,这才回过神来,转身见易岚少爷正一脸鄙夷的盯着她看,有些愕然,赶紧松手起了身。呆呆的望着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陶易岚见此,缓步上前,慢慢的逼近良辰,直到两人四目相对,才咬牙切齿的说道:“就是这双眼睛,沐良辰你害的我好苦,若不是你,我怎么可能这些年来从未睡过一个安稳觉?”
良辰闻此,更加摸不着头脑。想着这陶家少爷也真是奇怪,刚才一见她时就说识得她,而自个却一点印象都没有,这会又说自个害了他,着实让人诧异又气愤,于是没好气的回道:“陶少爷说什么,我可是听不明白。咱们之间可能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沐良辰,你就不要装模作样了,我十岁那年,嫡母去世,我只忍不住在她陵前打了个盹,睡了过去,谁知你竟然拿着个纸人吓我,害的我这八年来没有一晚不做噩梦,你说你要怎么赔我?”
良辰闻此,努力的回想,这才对陶易岚口述之事有了些印象。
只记得当年娘刚过世,无人照料的她,便随着爹爹去了陶府帮忙张罗陶夫人的丧礼。隐约记得当时她正在前堂虔诚的替陶夫人守灵。却偶然瞥见一男孩竟在灵堂如此肃穆的地方打瞌睡,只觉的是对死者不敬,于是想也没想便随手拿了个纸人想要叫醒他,谁知却害的这孩子八年没睡过一个安稳觉,虽是无心之失,却也是自个造的孽。如今见陶少爷如此气愤,也是在情理之中的,所以也只是一脸抱歉的望着陶易岚,当是承认了自己的罪过。
陶易岚见良辰这幅神情,便知道她是想起来了,于是阴着一张脸说:“解铃还须系铃人,是你害的我这么多年来做恶梦缠身,你便要帮我解决,否则——”
良辰闻此,有些紧张,想着自个往后可是在陶府,在这陶易岚的眼皮子底下过活,若是哄不好这少爷,自己往后必定是没有好日子过,于是把心一横,抬手从颈上摘下了红绳系着的白玉锁,递给了陶易岚说:“这小锁是我娘留下给我的,有凝神安眠的功效,陶少爷若是想要安然入睡,便将它系在颈上。睡前不要胡思乱想,便可不再有梦魇困扰了。”
陶易岚闻此,赶忙接过了这白玉锁在眼前晃了晃,有些怀疑的说:“真的这么管用?”
“那是自然。”良辰虽然心虚,却还是一口应了下来。只觉的这陶少爷这些年来之所以有梦魇困扰,完全是心病,只要他相信这玉锁可以凝神安眠,驱除梦魇,心病便会不药而愈了。
陶易岚闻此,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望着良辰说:“行了,本少爷要回屋睡去,若是不管用,明天就将你与这棺木一起埋了。”说完也不耽搁,便转身大步离开了。
眼见这陶少爷总算是让自己给哄走了,良辰这才松了口气,望着满天的星斗,有些失神的呢喃道:“常安,巧儿,你们现在在哪里啊?我好想你们啊。”
☆、第八章朱户人家
“沐姑娘醒醒,醒醒啊。”
正当良辰睡意正浓之时,只听一个温柔的声音回荡在自己的耳畔。
困意袭来,只想翻身再睡,那声音却愈加的清晰了。
良辰无奈睁眼一看,便见洛水正站在床头,面带微笑的唤着她。这才渐渐清醒过来,翻身从床上爬起,侧身望了望隐隐照进屋里的阳光,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没想到天这么快就亮了。”良辰说着又抬眼十分懊恼的望着洛水问道,“都是我的错,可是耽误了你们的行程?”
洛水闻此,温和的笑了笑说:“不打紧的,方才出门见少爷也是刚醒的。姑娘您也无须自责,梳洗的东西奴婢已经准备好了,奴婢伺候您洗漱吧。”
良辰一听洛水要伺候她洗漱,赶忙摆了摆手说:“不成不成,我怎么能让洛水姑娘你伺候我呢,往日在家的时侯,琐事虽也有丫环打点,但是眼前这些个事从来也不曾麻烦旁人,自己做得来。如今我已经够不好意思了,你就别把我当小姐似的伺候了。”
洛水闻此,看的出良辰是个知书达理没有架子的姑娘,也不愿让她为难,只是笑了笑说:“那姑娘忙,奴婢就先出去候着了。”说完侧身行了一礼,便出门去了。
良辰见洛水走了,这才长长的叹了口气,口中念叨着:“这大户人家的丫环真是不一样,这气度这谈吐,都像是一般人家的小姐那般。比起洛水,我倒是显得小家子气,像个小丫环似的,真是汗颜啊,汗颜。”良辰念叨着,赶紧走到脸盆前,将胸前的头发撩起,洗起了脸来。
梳洗完毕之后,良辰也不敢耽搁,赶紧推门出了屋子,见陶府众人已经将一切打点妥当,立刻就可以启程的样子,赶紧迎了上去。
这会易婉正站在篱笆墙外欣赏着清晨的田园风光,虽然面带微笑,但心底还是泛着淡淡的忧愁。想着自个如今也是一个刚刚丧夫的新寡,回娘家之后,即便是哥哥弟弟们不嫌弃,恐怕也会招惹旁人的闲话和白眼,难不成真的要在这陶府中了此残生?
易婉正想着,良辰便快步来到了她身边,一脸抱歉的说:“昨夜睡得迟,所以今个早上起晚了,耽误了姐姐的行程,让姐姐您笑话了。”良辰说着,微微有些脸红。
易婉闻此,这才回过神来,望着良辰说:“妹妹不必自责,许是昨夜我睡得太熟,饶了妹妹睡眠,可别说什么耽误不耽误之类的话了。况且我并不急于赶路,瞧,我那五弟这也是才起呢。”易婉说着侧脸望了望哈气连天,刚从侧屋出来的陶易岚,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良辰随易婉的目光看去,瞥见了陶易岚,顿时有些心虚,也不知这麻烦的小少爷昨晚是否依旧被梦魇所困扰。
那陶易岚见姐姐和良辰站在那边,赶紧快步向这边走来,一近身就绕到到良辰身侧,抬肘轻撞了良辰的臂膀一下,十分亲昵的说:“喂,死丫头,你昨晚赠我的这个小玉锁还真是好用,昨夜本少爷睡的很安稳,一夜都没有做梦。不过我可不会谢你,你这也只是将功补过而已嘛。”
良辰闻此,总算是松了口气,只想着把这陶家小少爷哄好了,往后自个的日子也是会好过不少。所以只是笑了笑,没有回话。
易婉见弟弟的动作如此粗俗不规矩,忍不住又教训到:“易岚,为何你总是对良辰动手动脚的,好不规矩。良辰性情温良不与你计较,我可不能姑息你这坏习气。倘若是你往后再敢欺负她,我定不饶你。”
陶易岚见姐姐真是怒了,赶紧应承道:“姐姐,天地良心,我可是从来都没欺负过她,你是她姐姐,我便是她哥哥,我们一对好兄妹,我怎么会欺负她,是不是啊?”陶易岚说着斜睨了良辰一眼,眼中有威胁有暧昧。
良辰见此,在心中冷笑一声。心里念叨着,陶易岚,你是没有欺负我,而是把我往绝路上逼啊。良辰想着,只望着易婉,回道:“姐姐多虑了,易岚哥待我很好,眼见时候已经不早了,别耽误了行程,咱们还是赶紧上路吧。”
易婉闻此,也知道不能再耽搁了,也就没再理会易岚,便扬声吩咐道,“启程”
坐在马车中,气氛比昨日可要好的多。陶易岚话最多,口无遮拦的从东边扯到西边,虽然言语间透着轻浮,却也是可爱爽朗的真性情。
良辰虽然平日里也是个爱说爱笑的姑娘,这嘴贫的程度绝对不亚于陶易岚。只是如今前路如浮萍般摇摆不定,也没什么兴致与陶易岚谈天说地,只是安静的听着他说,偶尔应承两句。
马车队伍缓缓的驶进圣都的城门,良辰回想着昨晚自己还是一身丧服,为庞家少爷送殡,难免心生感慨。只觉的这人生实在是太多的变数,若是能活着一天,便要好好的活着。
圣都大街依旧繁华异常,似乎每天都像节日那般的热闹非凡。
良辰撩起马车帘子向外张望着,内心纠结不已,虽然自己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心理准备面对未知的一切,却还是有些担心将来在陶府的日子。
马车缓缓的行驶,不多久就在一座恢弘的宅邸前停下。
前方驾车的顾尧高喊一声:“少爷,小姐,咱们到家了。”
闻此,陶易岚伸了个懒腰,感叹了一句“终于回来了。”便率先掀开了帘子,下了马车。
易婉见易岚已经下去了,不禁望着良辰笑了笑说:“良辰妹子,咱们也下去吧。”
良辰闻此,赶忙顺从的点了下头,跟在易婉的身后下了马车。
先前良辰虽然也曾无意间路过陶府,却从来没有认真打量过这辉煌的府邸。
门前牌匾上金漆端庄大气的写下陶府二字。笔法遒劲有力,却也飘逸洒脱。庄重讲究的朱红色大门前,立着两尊瑞兽,既突显了主人家的超凡地位,也不张扬跋扈。不愧是圣都第一的世家大户。
正当良辰望着这朱红色大门失神,便见这大门缓缓打开,一众人欢欢喜喜的迈出了这高高的门槛。
易婉见此,赶紧迎了上去,脸上扬着欣慰的微笑。
良辰见易婉上前,也赶忙跟了上去。
“我的好妹妹,你可是终于回来了。”为首的一位身着檀色衣裳的女子,见了易婉快步上前拉住了易婉的手,眼中泛着点点的泪光。
“小嫂子,可知这家中我最挂念的就是你了。”易婉说着,眼中也泛起了泪花。
那檀衣女子闻此,赶忙回道:“一年多不见,倒是与我生分了不少,竟喊起了小嫂子,我可是喜欢你喊我姐姐的。”
易婉闻此,温和的笑笑赶紧改口道:“是,我的好姐姐,我可是见到你了。”易婉说着,招呼良辰上前,介绍到:“这位是我刚认的妹妹叫做良辰,是永安棺材铺家的小姐。这位是我大哥的侧室夫人,段淑颖,我的好姐姐。”
见此情形,良辰赶紧行了一礼,十分乖巧的喊道:“良辰给段姐姐问安。”说完仰头看着那段淑颖,只觉的这位姐姐生的真是标致,光滑饱满的额头,圆润的下巴,一看便是一位温和谦顺的姑娘。
段淑颖见了良辰,甚是欢喜,不禁称赞道:“好一个灵气逼人的娇俏姑娘,别说是二妹喜欢,就连我看了也喜欢。往后也就跟着易婉喊我姐姐就行。”
良辰闻此,心里美滋滋,想想自个真是走运,没想到这陶府里的人都是如此的亲善,若是每个人都像是易婉姐和淑颖姐这般的温和善良,我往后可就有好日子过了。
正当良辰得意之时,一直守在一侧的毫不起眼的少年发了话:“奴才顾怀青给大小姐请安。”话语间透着超出一般的庄重和成熟。
易婉闻此,这才侧身望着那少年,略显惊讶的说:“呀,是怀青啊,好些日子不见,你这孩子可是长高了不少,眼见都比我高了呢。对了,怎么不见你爹呢?顾管家他身子可好?”
“回小姐的话,我爹年前哮症忽重,已无力打理府里的事情。大少爷念在我爹这些年来为陶家尽了心,已准许我爹回乡养老了。如今奴才子承父职,负责打理这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往后小姐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奴才就好。”
易婉闻此,微微叹了口气说:“顾管家确实是为我陶家鞠躬尽瘁,这哮症怕是也是因为操持家事,积年累月累出来的。是我们陶家亏钱了你们。”
“小姐言重了。老爷对我爹有知遇之恩,爹说为知己者即便是死也甘愿。怀青一定不负大少爷和爹的嘱托,尽心尽力的管好这个家。”
良辰望着面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少年,举手投足间却展现了超凡的气度。实在没想到他小小年纪就做了这陶府的大管家。着实厉害。
易婉望着顾怀青,温和的笑着,点了点头。
顾怀青见此,赶忙说:“舟车劳顿,想必小姐也累了。方才少爷已经回屋休息了。您的卧房奴才也打点妥当了,立刻就可以回屋歇息了。至于这位沐小姐——”
易婉闻此,十分自然的吩咐道:“这沐小姐是我的好姐妹,眼下四妹已经进了宫,你便遣人将四妹的住所收拾出来,让沐姑娘入住就好。”
顾怀青得令赶紧应了下来。
易婉见此,赶紧拉了良辰的手说:“妹妹,你先随我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