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富为婚-第1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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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良辰所料,晚膳之前,顾怀青便来了一趟。
良辰瞧着桌上的账本和礼单,也没心思仔细瞧瞧,只简单翻了两下。想着府上最可信的可不就是顾怀青了,他做的账每次都是一文不差的。
顾怀青也不管良辰是否仔细听了,只把家里这段日子大的开支都与良辰仔细说了,收的年礼明细,也都一一照着单子念给良辰听了。
良辰虽未留意听着,但也大概有了数,只夸赞了顾怀青一番,赏了红包,便叫他下去忙了。
晚膳之后,易楚便去了书房与大哥商议铺子里的事,良辰难得停下了口,可以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一番。
良辰正昏昏欲睡,便听见脚步声,似有人进了屋,随后听到青鸾轻柔的声音,轻声回话说:“少夫人,梧桐姑娘来了。”
良辰闻此,蓦地睁开了眼睛,见映兰不在屋里,便问了句,“兰掌事又去偷闲了?”
青鸾本就不是多言之人,可少夫人既问了,自个也不能不说,便应道:“兰掌事不待见梧桐姑娘,又怕少夫人见着为难,便躲屋里去了。”
良辰想这映兰也懂事,便笑了笑说:“叫梧桐进来吧。”
青鸾听了吩咐,也未提及旁的,只照着指示出门传话了。
梧桐进屋之后,按着规矩给良辰行了个大礼,良辰这会儿身子乏累,根本没有心思来应付梧桐,便挥手示意梧桐起来,随即寒暄说:“这大冷的天,你怎就过来了。过来坐下烤烤火吧。”
青鸾闻此,本要上前给梧桐搬张凳子,谁知梧桐竟径自走到了软榻前坐在了良辰身边。
青鸾只觉不妥,可见少夫人没说什么,便也没有吱声,却也没有要去斟茶端点心的意思。
梧桐听良辰方才的语气似是不知她先前在静园与映兰冲突过。也稍稍安了心,与良辰说:“原得了姐姐有孕的消息,我可高兴坏了,便赶着给孩子缝了几件衣裳,姐姐可瞧瞧好不好看。”
梧桐这姐姐叫的十分顺嘴,好似已经是易楚的人了一般,原也是良辰叫梧桐喊姐姐的,心里也没什么不自在的,想自个如今正巧有孕,这身子重,是伺候不了易楚了。想来也是天意,是梧桐的机会。可自个即便是再贤惠,也没办法将自个的丈夫往旁的女人怀里推,这一切都要看梧桐自个的本事和造化了。
良辰见梧桐打开了个包袱,里面尽是孩子的小衣裳小帽子,还外带着冬日里的小斗篷。
良辰见了欢喜,拿出来仔细看着,忍不住称赞说:“料子选的好,针脚也好。想我这孩子还在肚子里就有这么多人疼,这衣裳一天换一件,也穿不完了呢。”
梧桐见良辰喜欢,便坐在一旁赔笑,只想留在这里多些片刻,等少爷回来见她与少夫人相处融洽,说不准就变了心意,愿意接受她了。
“你母亲这些日子身子可还硬朗,我这有些补品,正想差人给送过去呢。”
“我娘劳碌一辈子,身上难免病痛,可有少爷和姐姐惦念着,也是有福气的,身子到没什么大碍。”
良辰寻思着,也觉对刘氏有亏欠,想着自个当时也是存了私心,不愿与梧桐在一处,连带着刘氏也牵连了进去,这心里便不大安乐,便念叨说:“易楚是你娘一手带大的,劳苦功高,如今在玉烟阁住着,不必她操劳,也可安享晚年。你是个有福气的,往后刘婶少不了跟着你沾光。”
梧桐闻此,脸上泛起淡淡的笑意,想着只要有少夫人的首肯,少爷接受她也是指日可待了。
良辰这会儿并不愿多想易楚和梧桐的事,毕竟这些日子她一闲暇便会寻思这事,只怕自个不在府里这会儿,梧桐会与易楚宿在一处,原也怪自个多心,即便不信梧桐的为人,也不能不信易楚的真心。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忽见青鸢冲进了门来,连礼都未行,便回话说:“方才景岚居来人传话说沈氏要生了。”
良辰闻此,立刻起了身,原算着就在这几日,却没想到是今日。
良辰想着景岚居这会儿就易岚一个,不能没个女人在旁边帮衬着,便吩咐青鸾去准备。
梧桐想着良辰有孕,到底不好去奔波,便要替良辰去走一趟。
良辰凡事都喜欢亲力亲为,放给谁也是不放心的,便叫梧桐陪着,自个一定要亲自去一趟。
这院里没人能拧的过良辰,连带着躲在屋里的映兰都一并出来跟着良辰去了景岚居。
这会儿易婉和淑颖已经在景岚居候着了,见良辰也赶了过来,赶忙迎了出来。
易婉最先发了话说:“这大冷的天,你刚回府,何必巴巴的赶过来,有我和淑颖姐姐顾着就好。”
“不知怎的,这心里就是不踏实,便急着过来了,想着能守在这边也是好的。”
易婉闻此,只怕良辰冻着,便点了点头,急着领良辰进了屋。
☆、第二百五十七章难产
良辰一进屋,便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喊声。良辰身子一怔,吓的不轻。
易婉见了赶紧握了良辰的手,安慰说:“生孩子本就是这世上最痛苦难捱的事,本不想叫你过来,谁知丫环多嘴,竟自个拿了主子,跑去静园说了。”
良辰闻此,才回过神来,却还是心有余悸,又接连听到沈氏断断续续的呻吟声,但却不似方才那一声响亮,许是没了力气。
良辰环顾四周,见易岚不在,便问道:“岚弟呢,他老婆要生孩子了,他怎么不在?”
“原是在的,可沈氏难产,接生的蔡嬷嬷没了法子,原想叫宋师傅瞧,可宋师傅不懂得这些,公主便叫岚弟带着她的旨意去请太医过来,想着若是只差个小厮去请,怕失了敬意,这不才叫岚弟亲自跑一趟。”
良辰听了这话,望着那道紧紧掩着的门,心里十分忐忑,又忍不住问道:“这叫喊的声都小了,太医来了还能指望上吗?咱们也别叫宋师傅闲着,赶紧开方子熬药,先吊住精神,若是没了力气,可如何是好。”
梧桐闻此,赶紧应下了这差事,便要进屋去找宋师傅开方。
良辰见此,忙喊住了梧桐说:“你一个大姑娘家怎能进血房,你留在外头候着,我进去。”
易婉听了这话,忙拦住了良辰说,“你这刚有了身孕,切忌受惊,若是一会儿进去见了血吓着,我可如何与楚弟交代。”
淑颖闻此。也跟着劝道:“二妹说的对,良辰你身子不方便,可别硬撑着,我虽未生养过。却也不是姑娘家了,叫我进去盯着你还不放心?”
良辰终盼着淑颖恢复了原先的沉静温婉,心里高兴。便求道:“姐姐叫我跟着进去吧,这会儿正是需要人的时候,咱们姐妹相互帮衬着,心才不慌。”
淑颖寻思着,也拿出了姐姐的威仪,瞧了瞧良辰,便与易婉说:“妹妹暂且在外头应着。若是里头有个什么差池,你也可找易卿他们想办法。我这就领着良辰进去守着沈氏,瞧着能帮衬上什么,咱们各自盯着,不必慌张。想着沈氏命苦,老天有眼,定会让这孩子平安降生的。”
良辰和易婉这会儿都听淑颖的,既淑颖发了话,便都仔细应下了。
良辰与淑颖刚进了屋,便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味,良辰虽然还不到害喜的时候,但猛一闻到这气味,还是忍不住犯恶心。淑颖也是一样的。虽然心里也害怕,可她做嫂子的,怎能事事都让妹妹们顶着,这次的事,便是树立做嫂子威仪的好时机。
这会儿蔡嬷嬷和刘氏在床前忙的团团转,琉璃跪在沈氏的身边忙着擦汗。屋里几大壶热水冒着氤氲的水汽再加之幔帐遮着,良辰也看不真切。
宋师傅原躲在窗下煎药,见少夫人和段夫人进了屋,也顾不得礼仪,只唤了她俩一声。
良辰闻此,这才瞅见了宋师傅,赶紧上前俯身蹲在炭炉前问道:“宋师傅与我说说,沈氏情况到底如何,虽是难产,可有转机。”
宋师傅虽是千金方面的圣手,但接生毕竟是嬷嬷们的事,自个医理知道一大通,却从未真正替哪个夫人接生过,这会儿只知难产,虽听蔡嬷嬷说了情况,却还是不好判断,也不知如何应良辰的话,正犹豫,忽见刘氏奔到跟前,一脸惊恐的与宋师傅说:“宋师傅快来瞧瞧,沈姑娘好像昏过去了,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宋师傅闻此,也顾不得炉子上的药,赶紧起身跟着刘氏去了床边。
良辰想着事态紧急,便要跟着一同过去,谁知却被淑颖拦住。
“妹妹过去见那血腥,恐伤了胎气,你若信我,便在这里看着熬药,我过去瞧瞧。”
良辰念着腹中的孩子,也不愿硬撑着,便点头答应,留在这边看着熬药。
淑颖也是头一次瞧着人家生孩子,虽然心怀忐忑,却还是硬着头皮去了沈氏的床边,却未敢走进。
原先还能听到沈氏微弱的呻吟声,这会儿却全没了,淑颖远远的瞧着沈氏苍白的脸,就如同死人一般,没有一丝的血色。
淑颖旁的也不懂,只知道女人生孩子是要用尽全身力气生下来的,如今沈氏晕厥,这孩子可还生的下?
琉璃见自家姑娘不省人事,嚎啕大哭,求宋师傅一定要救沈氏。
蔡嬷嬷这会儿忙的焦头烂耳,一听琉璃哭,心下十分烦躁,便呵斥了句:“沈姑娘还活的好好的,姑娘也不必急着哭,可别耽误了宋师傅诊症。”
琉璃闻此,也不敢造次,只得拼命忍着不哭,紧紧的攥着沈氏的手不松开。
淑颖在一旁瞧着也急的不行,正要问,刘氏这才察觉淑颖,便回身将淑颖往一旁拉了拉说:“这儿有奴才们盯着就好,屋里血腥气重,段夫人还是领着少夫人出去吧。”
淑颖既进来,便要等着孩子出世才肯出去,便应道:“沈氏如此,叫我怎能安心回去,刘妈你实话告诉我,这沈氏到底如何,孩子究竟能不能生下来。”
刘氏闻此,一副愁眉不展的摸样,远远的瞧了沈氏一眼,凑到了淑颖耳边小声说:“蔡嬷嬷方才与我说,她这替人接生了二十多年,从来未遇见沈姑娘这样的情形,孩子头上脚下,根本生不出来,除非天公见怜,否则这母子——”刘氏说到这里便没再说下去,其中的意思,淑颖也都明白了。可沈氏一条鲜活的生命,怎能眼睁睁瞧着她消亡,就是不信这个邪,便与刘氏说,“这话说的早些了,想岚弟这会儿已经去请崔太医了,许是他来了,还会有旁的法子呢。”
良辰正熬着药,又见门开了,婷如大包小包捧着一堆药包进了屋,见良辰蹲在地上熬药,赶紧放了东西扶良辰起了身。
“这种粗活,怎能叫少夫人干,您快坐着。”
良辰蹲这一会儿,腿也麻了,便没硬撑着,就在椅子上坐下,良辰瞧着这么些个药包,便问道:“这全是给段氏煮的汤药?”
“回少夫人的话,这些药都是宋师傅叫取来的,说是怕一会儿有用,现去取会来不及,奴婢便赶着去宋师傅房里将能拿上的药都给搬来了。”
良辰知道自个这会儿也帮不上忙,可是能在这里守着,心里也踏实些,便叫婷如仔细看着炉子上的药,自个便帮着将药材都整理了。
良辰正忙着,见淑颖掀开幔帐出来了,本以为沈氏醒了,正要问情形,淑颖却摇了摇头,低声说:“宋师傅已经施了好几针,却还是不见醒,怕是,怕是不成了。”
良辰闻此,手中的药包“啪”的一声砸在了地上,心里揪的生疼。赶忙扯着淑颖问道:“姐姐怎么能说这么丧气的话,岚弟请了崔太医正赶回来,沈氏不会有事的,姐姐可别吓我。”
淑颖听了这话,也怪自己嘴松,害的良辰如此着急,于是点了点头,当是安慰。
良辰从未想过沈氏会死,只想着她出身苦寒,到如今也未过过一天安乐的日子,好不容易要与真心相爱的男子厮守,怎舍得死呢。
良辰心里难过,眼泪便直往下掉,从来不知自己对沈氏竟有如此情谊。都说这人,是要失去了才知道珍惜,良辰这会儿都心痛至此,若是易岚知道沈氏不好,不知要伤心成什么样子。
良辰寻思着,也不愿坐以待毙,便径自掀开了帘子往沈氏的床边去。
刘氏等人见着良辰进来了,都吓了一跳。沈氏这会儿好歹是让宋师傅给救醒了,却还是气息奄奄,似是随时都会晕厥过去。
琉璃见着良辰,似是见到了救星一般,赶紧探身抓着良辰的肩膀求道:“我们姑娘最听少夫人的话,少夫人救她,救她啊——”
良辰知道大伙这会儿都失了方寸,若是自己再哭天抢地的不理智,沈氏便真的完了,于是拨开琉璃的手说:“擦干了眼泪再进来伺候,省的引得你家姑娘哭,这不是添乱吗。”
琉璃闻此,早就吓的够呛,见良辰冷着一张脸,也不敢再哭,只捂着嘴巴点头,可眼泪还是顺着双手往下流。
良辰见着,也觉的琉璃可怜,知道这丫头是真心实意的心疼沈氏,也算沈氏没有白疼她。
良辰正失神,沈氏却微微侧了侧身子,望着良辰,近乎耳语的与良辰说,“求少夫人,若有不测,我死不足惜,救我孩子——”
良辰闻此,这才回过神来,定定的瞧着沈氏,强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柔声安慰说:“你若是有事,叫易岚怎么活,若是有力气,便先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