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你来生-第1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嗯。”
白啸双手背在身后,不停地用手背拍着手心。如风一般地来回踱步,看得家丁都头晕了。可怜的家丁甩了甩脑袋,他们的主子回来之后就一直这样踱步踱步。可恶的景将军怎么还不来!再不来,地就要穿了!
“将军,景将军到了。”
“请!快请!上茶!”白啸终于停下步子,看着景瀚宇疾步如风地小跑进来,他恨不得上去给他两拳。可是鉴于之前的教训,没一次偷袭成功,他还是放弃了。
“那个荧惑到底怎么回事?!”都没来得及站定,瀚宇开口就问。他最在意的是这个突然出现在后宫,还有这过世颖妃的神态的荧惑。
白啸虽然急,可也没他那么急。他吞了吞口水,拉着他往偏厅走去。合上门,他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公然讨论陛下的妃子,太大胆了吧。”
景瀚宇自知刚才太冲动了,咳了咳嗓子,学着白啸压低声音问:“那现在四下无人,可以说了吧?”
门口传来敲门声,白啸谨慎地打开,看着丫头把茶水端上来后,重又关上门。他的眼神有些飘忽,“她是东荒送来和亲的。本来陛下对这桩亲事并不重视,可是你也看见荧惑的那张脸了,之后的事你应该想得到了。”
“这张和离世颖妃神韵相似的脸让陛下爱不释手。”
“是,当晚就封了颖妃。”
“竟然用‘颖妃’这个封号!”瀚宇颇为惊讶。
白啸点点头,眉眼间满是不自知的失落,“你现在该知道陛下有多重视这个颖妃了。我写信给你的时候,陛下身陷‘摧心’之毒,昏迷不醒。竟然没有人敢怀疑她。”
“就算有疑心,谁敢说?”瀚宇注视着他,察觉到一丝一点的怪异。“你呢?”
“我起初也是疑心于她的,可是……她应该没有篡夺之心。”见瀚宇还有疑问,他索性坦白,“她没有趁机把持朝政,而是让我代为管理。”看着瀚宇一脸诧异,他就知道这事儿说不得。
“你难道不知道没有圣旨你暂代皇位是谋反之罪么?要诛九族的!”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白啸真是懊恼死了,可是当初这不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么!否则怎么蒙混过关?“你说换做你会怎么办?”他皱紧了眉头,越想越心慌。
的确不好办。景瀚宇沉默了。换做是他,暂代皇位可能是唯一的办法。只是……
“你觉得这个荧惑怎么样?”
“怎……怎么样?什么……什么怎样?”白啸被他这个问题问得结结巴巴。
白啸的奇怪反应让瀚宇纳闷,他不禁更用心地观察起他。他这种慌张、不自在、不知所措的状态和他最初面对潇然的时候一模一样。难道……
“你不要告诉我你喜欢上荧惑了?”
怀疑地看向正在喝茶的白啸,他因为这句话把一口茶都喷了出来。白啸一边拍着胸口,一边咳嗽,一边幽怨地睨向站着的瀚宇。
完蛋了!被发现了!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敏感?!
“谁谁谁谁喜欢上她了!”
还否认……瀚宇给了他一个白眼。
“真的喜欢上了?!”
“好像……是……症状和你看见潇大夫的时候是一样的……”一声叹息,白啸焉焉地窝进椅子里,怎么办?喜欢上一个最不应该喜欢的,怎么办?他死定了!
景瀚宇彻底沉默了。他对男女之间的情感本就不在行,自己都还在摸索,怎么能帮白啸想什么主意。本来以为白啸对女子善于应付,没想到关键时刻竟也木讷了。
相顾无言了很久,家丁突然闯了进来。宫中的侍卫气喘吁吁地跪地来报:“白将军,景将军,宫里来报,陛下把愉妃关起来了。”
“什么?!”两人异口同声地站起身。
“为什么?”景瀚宇问。
“因为陛下怀疑下毒之事是愉妃因妒恨颖妃而为之,所以在陛下龙体康复之前,先把愉妃收押,待以后审问。”
白啸在一旁寂静地思索,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他最清楚。虽不觉得会是颖妃所为,可愉妃……他还记得第一次看见愉妃的情形,怎么看她都是一个开朗爱笑,没什么心机的女子。
他看向瀚宇,瀚宇也正看着他,两人默契地一同往皇宫走去。
皇宫,德馨宫。
荧惑谦恭地跪在正中,左右坐着的是不多的后宫嫔妃,正位上端坐着的是德妃。后宫从来藏不住是非,愉妃被收押的事儿她们已经听说,找荧惑来就是为了问清楚。之前陛下昏睡不醒,她们也没多余的心思去查问这些。现在既然陛下无虞,自然也该查清楚了。
“……大致的事情就是这样的。”荧惑娓娓将过程道来,德妃听着,深情淡然而肃穆。
“照你这么说,愉妃也确有可疑。”平时愉妃仗着陛下宠幸,对她就不放在眼里。现在闯下这样的祸,也在情理之中。“既然陛下这么定了,那相信这事儿迟早会查清楚的。你们也要以此警戒,不要因为嫉妒之心而做出伤害陛下的事。害人终究害己。愉妃便是你们的前车之鉴。”
“臣妾谨遵德妃教诲。”
“都散了吧。我累了。”德妃缓缓起身,贴身丫鬟曲巧赶忙上前扶着,跟着她朝后殿走去。
行礼送走了德妃,和愉妃关系颇好的沈氏立刻酸溜溜地开口了:“颖妃妹妹真是好福气。才入宫没多久就有了封号,得圣心不说,看样子德妃娘娘也很是喜欢你。陛下中毒之事妹妹也颇为好运,明明是妹妹在御膳房,下毒的却变成了愉妃。妹妹说,你是不是有幸之人?”
“姐姐谬赞了。妹妹只是忠心于陛下,时时事事心系陛下而已。”荧惑笑眼如月弯,佯装谦和地盈盈下拜。垂眸时,目露凶光的她浑身散发着阴寒之气。
“大家都是平起平坐的姐妹,何须行这样的大礼。”煦妃怡和赶忙搀扶起荧惑。
荧惑抬头看向她,眉眼间的笑意变得平和,嘴角的弧度也不再似方才照耀。整张脸一反和沈氏宸妃说话时的尖锐,和煦不少。打从心底里,她喜欢温文善良的煦妃。
“谢谢姐姐。”
第一次!
自娘亲去世,她独自行走人间以来,第一次她有了想与人亲近的想法。
“散了吧!要吵也别在德馨宫吵。”被景唯称为冷美人的毕曼自持冷艳,微微行礼后先行离开了。
荧惑黏上了怡和,有说有笑地各回各宫。唯独留下一脸不快的宸妃怒容满面地瞪着他们。贴身侍女见状,赶紧灭火:“娘娘千万别气坏了身子。犯不着和她们一般见识。”
“多嘴!”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踩着重重的步子离开了。
曲巧躲在暗处偷偷看着,直到厅堂里空无一人,她才返回到德妃身边。
☆、第二十三愿 一尸两命
“都走了?”德妃闭着双眼盘腿而坐,沉香袅袅,她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站起身,坐上主位。
“禀娘娘,都走了。”
德妃轻轻“嗯”了一声。曲巧乖巧地替她斟了茶,“娘娘,奴婢有一事不明白。”德妃喝了口茶,曲巧了然地继续问,“娘娘明明不喜欢颖妃,为何不深究下去呢?难道娘娘也认为陛下中毒之事和愉妃有关?”
德妃将茶杯交还给曲巧,笑得深邃。“我以为你会懂我心思。”
曲巧微微一愣,倏地跪下,“奴婢不敢揣测娘娘圣意。”
德妃搀起她,“我说过,这里只有你我,无需拘礼。”她疼惜地将曲巧的小手放在掌心里,“你服侍我那么久,我的心思你怎会不知?愉妃仗着圣宠恃宠而骄,我忍一时也只为图个除掉她的好机会。现在既然颖妃动手了,那不是正好。”
德妃的心思和曲巧猜得并无太大出入。其实,她不懂的是比起愉妃,颖妃更难对付。像是看明白小丫头心里的疑惑,她凑近香炉,深深吸了口气。“颖妃来自哪里?”
“东荒。”曲巧更不明白了。
“除了东丰,中景最大的隐害又是谁?”被德妃这么一问,曲巧恍然大悟。德妃倨傲地扬起唇角,“她现在既然能让陛下开心,那么暂且留着她。”
“娘娘高明。”曲巧佩服地下拜,“听说景将军回朝了。”
“请他有空过来一次。”她的眉眼不自觉柔和了些,曲巧领了命转身而去。
德馨宫恢复了难得的安静。德妃恬静地靠坐在舒适的椅子上,盘上腿继续打坐。脑海里挥散不去的是小小的瀚宇。
“你是陛下最爱的人么?”小小的他根本搞不懂何为爱,只是看着这样高贵的女子,看着她并肩和景唯走着,他便如此觉得。
德妃心底自有一番滋味。她强颜欢笑,看向身边同样笑着的景唯,抚了抚他的头,点头承认。
“那便是臣的义母了。以后义母有危险,臣必当尽心保护!”小小的瀚宇作揖,认真的神情逗乐了景唯。
“好。那陛下和我的安危就交给你了。”
“是!臣遵旨。”
收回思绪,德妃没有记错,那时的瀚宇不过刚满十岁。
阴湿的监牢里,酸臭味迎面而来。白啸和景瀚宇匆匆赶到宫里却听闻陛下正在休息,不便打扰他,白啸便打算先去监牢看看愉妃的情况。瀚宇本来想同去,没想到正巧遇上德妃身边的贴身丫头,便和白啸商量之后随她去了。
白啸独自来到监牢,让看门的领着去见愉妃。看门的似乎有些犹豫,细问之下才知道颖妃也在。白啸也踌躇了,细细想还是决定前去。
“带路吧。”
“是!”
愉妃所在的牢笼里,颖妃用脸帕遮住口鼻,一脸轻蔑。愉妃则被侍卫按在地上,锁住了手脚,根本挣脱不得。仇恨的黑瞳死死擒住高高在上的荧惑,她咬红了下唇,红肿的嘴角淌着血渍,白皙的侧脸留有道道红印。她不甘,才想辱骂,脸颊又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她被打得头晕目眩,不禁闭了闭眼。
“学不乖。”也许是看掌掴看够了,荧惑冲着打手示意了一下,打手听话地退到一边。她露出心疼的表情,捏着愉妃的下巴抬起她的头。一股子香味幽幽飘来,让眩晕的愉妃一阵恶心。忍住想要呕吐的感觉,她瞪大了眸子盯视她。
“谁让你那么不乖呢?谁不挑,偏偏挑中刚入宫的我。你忘了我是来自哪里呢?东荒,向来是个有仇必报的荒芜地方。那里没有丰富的资源,没有历史文明,要在那种地方生存下去除了变强之外,别无他法。”她媚笑着,危险的眼眸里藏着杀机,“要是你这样的生在那里,早被撕成碎片,生吞活剥了。哪里还能恃宠而骄地挑衅我、陷害我。”
“我没有!啊——”
荧惑抬手就给了她一记耳光,冷酷的表情驱散了一身的狐媚,愉妃流着泪望向她,惊愕而绝望。
“荷花池我无故落水,不要告诉我不是你做的。”
“我……可是我没有下毒!陛下中毒和我无关!啊——”
又是一记狠辣的掌掴。荧惑甩开她的头,“我说是你做的就是你做的!你说不是,那也要陛下相信才信啊!”
“你!明明是你陷害我!”
“你害我一次差点送命,我还你一次,公平啊。不过这次恐怕你是真的会没命了。”
“不会的!不会的!陛下那么喜欢我,不会处死我的!”愉妃开始害怕,看着荧惑认真异常的脸,她细语喃喃,看上去像是疯了。
“愉妃姐姐,你又忘了。陛下现在痴迷的是我。还有一件事想让你知道,这样即使你死了也能够瞑目了。”好心的笑融化了她的阴沉,她向御医使了使眼色,御医一弓腰,替愉妃把脉起来。
“虽然这几个月陛下都睡在我的宫里,可是其中也在你宫里住过一两晚。你以为是陛下惦着你?其实是我让陛下过去的。新欢虽好,但我喜欢重情重义的人,所以让陛下难得想起旧爱也不失为重情义之举。本来想着,如若姐姐运气好,能一朝有孕,即便之后出了什么纰漏,至少也有个庇荫。可惜啊……”
“回禀颖妃娘娘,愉妃有了。”御医惴惴不安地向荧惑禀报。
愉妃闻言,停止了哭泣与喃喃,像是一下子消化不了御医的话。不一会儿,她就大笑起来,笑声中又有了以往的无所顾忌和肆意。
“真是有劳妹妹费心了,那么替姐姐着想。”
“都是自家姐妹,自当照顾。御医……”
“是!”御医送上早已煎熬好的安胎药,端到愉妃面前。
“姐姐看上去还要在牢狱里呆上一阵子,我会让御医回禀陛下。至于能不能出来,那就看姐姐福泽了。”
“你真有那么好?”接过安胎药,愉妃停止了笑,疑惑地看向她。
“就算我和姐姐有所误会,可孩子是陛下的。怎么说,我都该顾忌陛下的感受。”
有道理……愉妃半信半疑地闻了闻汤药,竟没有药草的苦涩味,多了一丝香甜。这清新的香味竟和颖妃身上的香味那么相似。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没料想身边的侍卫竟按住她的头,把剩余的汤药一同灌了下去。愉妃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只能全盘接受,咳嗽着,双手撑地。
侍卫统统撤出了牢笼,颖妃最后望了她一眼,促狭地扬起笑,离开了。边走她不忘边吩咐,“刚才的事,谁也不准说一个字。否则别怪我不给活路。”
“是!”身后的御医、侍卫纷纷躬身。
才走出没多久,便看见往里走的白啸。她露出娇俏的模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