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你来生-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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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凡晖自然也很满意潇然的这身打扮,领着他们拐个弯走进饭店,打开预定的包房的门,精美的布置让他们齐齐赞叹。
“这间是给潇然和瀚宇的。我们在隔壁。”凡晖补充着,拉着白啸和荧惑朝隔壁走。
潇然有些慌张,在推开门的一瞬间,铺在地上的心形蜡烛一一亮起。柔和的灯光被调暗了些,他们在服务生的引导下入座。潇然和瀚宇都显得局促,红酒牛排,熏香蜡烛,这一切都是他们从未经历过的。
“先生小姐,情人节快乐。”
服务生替他们上齐了菜,轻轻合上了包房的门。面对面坐着的两人有些无措,面对这一桌吃的,也不知该从何入手。盈盈火光里,潇然红润的脸蛋看上去那么柔和,却又仿佛带着一丝哀伤。景瀚宇清了清嗓子,鼓起勇气问:“还在生我气么?”
潇然没有回答,低着头,沉默着。
瀚宇继续说:“虽然今天的这一切有些出人意料,奇怪的事一茬接一茬,可要不是这样,或许我还把你单独留在家里……”
“你也知道啊。”她终于说话了,“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呃……”瀚宇努力回想着刚才服务生小姐说的那句话,“情人节?”
原本稍稍明亮的眼神又黯淡了下去,看来他还没记起来。
“笨死了!这个呆头鹅!”在隔壁看得起劲的白啸重重地拍了身边的凡晖一记。痛得凡晖低嚎一声。
“景将军打仗就是这个,恋爱啊……是这个!”荧惑喝着杯子里叫做红酒的酒,竖起小拇指。
白啸附议,这种时候就别怪他不帮好友说话了。学着荧惑喝了口酒,只听到玻璃打碎的声音,凡晖回眸,身后竟空无一人。
看着被打碎的杯子,他无奈地摇摇头,“谁让你们那么快喝回魂酒的。”眯起眼睛偷看隔壁包房的动静,竟然也没人了……
“怎么这样!都喝啦?!”
“谁让你不说清楚。”空空的包厢里响起另一个声音。男子的身影从虚到实不过数秒,一身白色的西装让他看上去高贵儒雅,和毕凡晖一身黑西装的促狭感觉截然相反。
“站着说话不腰疼。是潇然向你许愿的,那你倒是出面替她实现愿望啊。干嘛找我!”
“你欠我一个人情,不用还?任务没完成,这次不算。”
“喂,你太赖皮了吧!要不是你把我妻子弄晕,又抢了我的儿子,还不帮我把三千梦送入轮回,我要你的龙鳞又不给,我会帮你?!开什么玩笑——啊——”
——砰!
一片寂静。
重重摔倒的毕凡晖有些闷,他扶住额头,这下摔得挺重,可是并不觉得怎么痛……当他睁开眼,看见被自己当做肉垫垫在身下的身影,就那一霎那,他有一种过电的感觉。
“玄……玄翎,我……我不是故意的。刚才说得太激动,没注意脚——下——啊——”又一声惨叫,他被一束突然亮起的光束高高弹起,弹穿了房顶,消失在茫茫夜空里。
被称作玄翎的男子起身掸去一身的落灰,阴涩地低咒:“情人节推倒我?!哼!”
温和的日光弄醒了床榻上的两人。他们相拥着醒来,留在脑海中的影像如同梦境一般。潇然坐起身,感觉一切就像做了个梦。他们没有穿着奇装异服,也没有满地的烛光,景瀚宇平躺着看着她,唇边有满足的弧度。显然,他并不在意之前经历的一切究竟是真是幻。
“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他歉然地握住她的小手。这次,不会抓错了。
潇然被问得红了脸。她该怎么告诉他呢?告诉他三年前的今天是他第一次看了她身子的日子?告诉他就是从那天开始,她便认定她是他的人?
终究,潇然都没有告诉他,只是极其轻柔地说了一句,“纪念日快乐。”
“小宇,在不在?”还来不及消化潇然的柔情,门口传来六婆的声音。
“在!”景瀚宇爬起身去开门。
“他说找你收钱。”六婆看看身后古里古怪的男子。
“收钱?”
“景将军,这是您在我们这儿定的两套衣服。我给您送来了。”来人把写着“曼多”的盒子递到他面前,他打开一看,竟是之前他们四人穿过的衣服。这奇奇怪怪的衣服怎么会在这里?!
看着景瀚宇疑惑的神色,来人想着,这人是不是失忆了,都不记得在他这里定了衣服。
“景将军,请付钱……”
“为什么白啸和荧惑的也是我付啊——”
—番外·完—
☆、第二十愿 希冀与等待
“潇然?!潇然?!你怎么了?!”景瀚宇被潇然的尖叫声惊醒,他猛然从地上坐起身,将她拥入怀里。
“尸体……好多好多尸体……”
瀚宇不懂。她见过很多尸体,士兵的也好,普通百姓的也好。大夫就是一个游走在生与死之间的职业,她怎么会害怕尸体?
“瀚宇,我在枫树林里看见好好多尸体!”她伤心难过地瞅着他,揪得他的心都痛了。
“你做噩梦了。没有尸体。我们临走时,六婆他们不都好好的么?”
潇然恐是还没从噩梦中回过神,懵懂地看向他。她记得很清楚,梦境的树林里有六婆的尸体。
她捂脸痛哭,瀚宇揽她入怀,一边安慰着,一边心想着过几天就会好的。只是她的状况并没有随着时间而有所好转,梦境里的死尸似乎让她落下了心病。
心系朝廷,景瀚宇没办法再逗留下去,他只能买了匹马,带着潇然走走停停。马车太慢且目标大,既然知道有人不想他们回宫,那更说明中景出事了。白啸也真是的,也不在信里说清楚。
他越想越焦急,高高甩起皮鞭,又看看怀里的潇然,她还在昏睡。不禁叹了口气,他勒住马,马儿缓缓停下,他抱着她下马,让她坐在一边歇会儿。想来从清晨到旁晚,他们还没有歇息过。
“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他在她面前蹲下,握住她的小手。潇然辗转醒来,似笑非笑地摇摇头。该说对不起的是她才对,连累了他。如果不带着她,他可以日夜兼程快些赶回去。
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她总感觉到很累,怎么样都醒不来,始终浑浑噩噩地彷如在梦境中一般。梦中的内容单一重复,她看见自己不停地挖着泥土,发现一具又一具尸体。她不明白,那个美好而安详的村庄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尸体。狼藉的、满是血渍,甚至是不完整的尸体……
迷迷糊糊中,看他站起身在树上刻下记号。这些天,他每跑一段都会这么做,重幽却始终未出现。打从心底里,她感觉重幽凶多吉少,可是既然瀚宇确信他会回来,那么她便也选择相信。
幽幽的目光自他身上移开,落在遥远的某处。她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疑问,如果瀚宇哪天不在了,她是不是会有勇气这样守候着渺茫的希冀等待着。即便所有人告诉她他不会再回来,她是否还能勇敢地等下去。
这么悲伤的想着,潇然竟不敢去深究答案。她甚至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离不开他了。
“可以走了么?”
景瀚宇唐突的问题让潇然一凛,她茫然地看着他,苦涩的泪自说自话地自眼眶滑出,“走去哪里?你要走去哪里?”她紧紧拉住他的手,紧张地问。
他不解地回望她,自觉地拭去她的泪。他不懂她的患得患失,虽然和她相处自在了很多,可是女子的心对他来说依然难以懂得。唯一他可以做的就是尽全力满足她的一切要求,不论她的要求是什么。
“不是我。是我们。我们回宫去。如果城内没有异样,就让陛下赐婚好不好?”这个问题来得太唐突,潇然不知怎么回答,可是心里泛起的甜蜜与喜悦她是可以体会的。
如梦初醒般,她站起身,羞涩地笑着朝马儿走去。
“先……先不要说这些了。我们先赶路吧。”
“好。”瀚宇愣了愣,自问是不是问得太轻率又太唐突。轻柔地抱她上马,然后自己再跨上马,思绪在奔跑中持续着,却怎么样也寻不得答案。
想得出神,都没有注意到怀里的潇然已经悄然昏睡。当他注意到的时候,京城就在几百里之外。荒郊野外没有客栈,更别说是大夫,他从行囊里找出简易帐篷搭起来,把潇然安置其内。她喃喃有词,蹙着眉似是很难受。景瀚宇自责地以拳击地,他怎么会一心赶路忘了看她的情况呢。
“你……你在找什么……?”意识涣散的潇然断断续续地问着一些他听不懂的问题。
他焦急地钻出帐篷,张望四周,京城近在眼前也不急在这一刻了。现在还是她比较重要。回眸望向帐篷,他们从边境出发,带的药陆陆续续地用得也差不多了。他朝刚才经过的山上跑去,希望可以找到一些压制风寒的药草。
昏睡中的潇然急躁万分,她不停地问着梦中的她在找寻些什么,可是身穿白色纱衣的她就是不理睬她,仿佛她根本看不到她一般。
“姑娘是在找七夕树?”忽然另一个声音闯进了梦境里。那个声音低沉却极其柔软,好似吹走寒冷的一缕春风,给人希望和勇气。
“你怎么知道?”穿着白色纱衣的潇然问。
看着交谈的两人,做着梦的潇然竟然想不起来他是如何出现的。仰望向高大的他,她只觉得晕眩。也许是因为阳光直直地穿过了男子的脖颈处,照射上她的眉眼的缘故。
定了定神,她看向这个面容精致的男子,他一身黑衣,可丝毫没有沉重的感觉。墨黑的长发及地,袖口和衣摆边镶着暗灰色的刺花,看不太清楚是什么图案。光晕沿着男子的周身扩散开来,细洁的皮肤在这逆光里好似透明的。乌黑的眸子虽然明亮,似乎也隐藏着什么不安定的因素。
“姑娘没有听过七夕树的传说么?”他自顾自说着,也不介意她出神的打量目光。
“略有耳闻。”她不禁愕然,另一个潇然不见了。她竟换上了一身白纱,纱曼轻盈,飘在微风中。
“传说,七夕那天,织女来人间游玩,兴致大起便把星星摘了下来,将星光散在了一颗枫叶树上。”男子也不管她是不是想听,说起流传在这村子里的古老传说。边说边慢慢地向前走,时而会回眸来看她有没有跟上他的脚步。
“于是,这棵树便拥有了梦想成真的能力。这一传言很快就在人们之间散播开来,多多少少抱着尝试心态的人们来许愿,一个个都得偿所愿,满意而归。可是随着许愿的人越来越多,许愿树开始衰弱。织女得知后,非常心疼,在修补了许愿树之后,便对它说‘人们可以向你许愿,得到他们想要的一切。可是在愿望成真的同时,他们也将失去最珍贵的东西。’起先,并没有多少人相信,更有胆大的继续向七夕树许愿。可是,来许愿的人,都是健健康康、年纪轻轻的来,回去之后都已成了老矣老者,更有甚者在回程的半道上就死去了。于是,便再也没有人来像枫叶树许愿。因为没有人愿意拿自己的生命来换取那些可有可无的愿望。”
男子笑着在一棵枫树前停下脚步,伸手抚上它的树干,而后转眸向她。“所以,如果不是你必须得到的东西,还是不要许愿的好。”说着,他又看向这棵树。
潇然看着他,他望着树干的眼神悠远而犀利。稀薄的嘴角抿出不甘的弧度。她收回神稍稍想了想,恍然大悟。这棵就是……
男子又看向她,微微笑着离开了。口里念叨起一首她早已听过的词。
“叶红秋露,凝碧湖心舞。
光照影,浮云入。
千山承暮雪,幽径留人步。
朝夜尽,旧门巷里君如故。
爱怨因缘阻,生死何常术。
惊梦魇,三生苦。
转头愁怅惘,遍染清风宿。
香返魄,镜花水月空无处。”
空气中滞留着他低沉的嗓音,潇然抬眸想要问他这棵是不是就是七夕树,却发现除了漫天迷人眼的枫叶,什么都没有了……
她倏地自梦里醒来,全身发颤。梦中的场景久久地留在了她的脑海里,真实地彷如亲临。
他是谁……?
这是留给她的最大疑惑。他看上去那么超凡脱俗,全然不像游走在人间的凡人。虽然衣着沉郁,她却全然感受不到一丝黑暗……除了他嘴角边的那一抹犀利。
究竟是谁?为什么能轻易辨认出七夕树?而她又为何要去寻找七夕树?那么多的疑问残留在她昏昏沉沉的脑袋里,无法解答。
当景瀚宇带着采到的草药回到帐篷的时候,潇然的风寒竟然自己退掉了,精神也比之前好了很多。她对自己之前的情况有些糊涂,记不太清楚这么多天她到底怎么了。不过瀚宇的悉心照料她是记在心里的,在不得不赶路的情况下还惦记着她的身体。
“我们赶紧赶回去吧。也不知道宫里出了什么事。”潇然收拾好药草,跟着瀚宇上马。
“你真的没问题了么?”
潇然点头。她觉得现在的自己熬几个晚上都没问题。
“那我们就一路骑回去了。”
“嗯!”
瀚宇笑着看向身后的潇然,坚定的目光闪亮而耀眼。腰间,是她纤细的手臂。明明体温正常,他却觉得滚烫。害羞地转回头,一夹马肚子,他终于可以毫无顾虑地一往向前。
中景城内,从未有过的恐慌在百姓间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