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荆之月-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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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坚难而漫长的过程,因为封印在水晶中的妖力相当于紫荆妖帝全盛期力量的三分之一,照我的估算,如果让它们以自然的方式继续化冻工作,大约要四千年时间才可能把紫水晶中的妖力。可是很显然,莫妮卡将轮回之门从阿房宫转移到这里来,并不是为了请巫妖观察记录自然化冻的过程。事实上,我已经看见在悬浮的紫水晶与魔剑下方,有一个尚未完成的魔法阵图案。
我强自镇静地哼了一声,扭头回来盯着基尔加丹,用一种不以为然的语气发问道:“另一个世界?你觉得自己已经彻底认识了你出生的世界了吗?”
正以热切的眼光注视水晶与魔剑的巫妖听见我的问题后怔了一下,右手的食中二指神经质地在左手掌背上轮换着叩了两下,根据我过去对他的了解,那是他在思考难题时的习惯。最后他没有回答我,而是做了个手势示意不死战士将我带下去。
让我稍感意外的是,自己并没有被关入牢房,而是被单独囚禁在一个洞室。洞室里面很整洁,三面墙壁都被凿成书架,剩下靠门的一面则凿成了开放式的置物柜,还摆着一张大理石桌,既可充书桌,也可以当成实验台,只不过现在上面连一本书和一只试管也没有,置物柜和书架上也是空荡荡的一无所有。这么一来,房间中心那张铺着厚厚驼绒的大床就分外显眼。特别是对于一个伤疲交加的人来说更是具有加倍的诱惑力,第一眼看到它时,我恨不得飞扑过去,把疲惫不堪的身体投入那温暖柔软的毛丛中不再起来。
可是我终于还是顶住了这股温柔的诱惑。强迫自己坐在冰冷的石地上,我尝试着用战术三步分析法来转移情绪,并整理起我在三天追踪中的一些推测和猜想,现在它们中间的一些已经经由基尔加丹的回答得到了证实。
巫妖和莫妮卡结成了同盟。
那么,好吧。
莫妮卡的目的是什么?
确认夜之女王的背叛以来,这是最困扰我,也是我最不愿意面对的一个问题。到了今天,我终于没有了退路。
她想得到什么?
第一种可能,她想取代我成为新的妖魔帝皇和世界统治者。
我摇摇头,莫妮卡对权位的欲望一如绝大多数的妖魔那般淡薄,对管理自己的族人都不甚热心,几乎是在放羊吃草。很难想象她会有兴趣去替全世界操心。
第二种可能,所有的迹象集中表明,她是想要解放大魔神王迪亚波罗,并打通轮回之门,让魔族重返大地。
可是她为什么想让魔族回来?妖魔和魔族的名称虽然只相差一个字,却是两种迥然不同的生命体,爱好艺术淡薄权欲的妖魔和喜欢血腥崇尚暴力的魔族之间根本没有共同语言,甚至相互仇视。莫妮卡是出于什么想法,竟打算召回魔族?
我想了一会儿。得不出答案,于是不再迷宫中继续打转,毅然把这个问题搁到一边。考虑起现实层面的第二个问题。
她打算怎么达到自己的目的?
根据现在的情势判断,莫妮卡过去二十年来一定在阿房宫中想了很多办法解除封印却不成功,因此才会在我回到这边的世界之后,施计窃取我的力量。不过虽然她成功从我身上窃取了紫荆妖力,却仍然未能解开封印。因为她缺少了钥匙,而这把钥匙就是迪亚波罗变化而成的魔剑。而当她意识到这一点时,带着魔剑的微民却正亡命于蛇夫山脉,甚至已经落到了基尔加丹的手上。她自然不可能指望巫妖会把掉进嘴里的肥肉吐出来,动用暴力抢夺的话费力气不说,风险还大,而且把一个巫妖变成自己的敌人实在不是什么好主意。精明的莫妮卡当然不会注意不到这点,于是她便采取了结盟这种方式来拉拢基尔加丹,付出的代价想必就是轮回之门,也许还同时提供给了对方一直以来积累的相关技术资料。她的目的是要破解封印,至于由谁来破解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让钥匙和门合在一处。而她这种慷慨大方的作法却可以讨得基尔加丹的欢心,虽然不知道这个盟约在封印解开之后会变成什么样,我却可以肯定现在还是双方合作的蜜月期。
在心中回答过这第二个问题之后,我开始问自己第三个问题:我要怎么样才可以阻止她?
基尔加丹也许会因为我最后的那个问题迷惑一阵子,可是终究不可能放过了解未知世界的机会。他犹豫的时间不会太长,当他重新屈服于神秘未知的诱惑时,他就会通知莫妮卡赶来处理我。也许现在他就已经开始动摇,我必须采取行动了。
可是,我现在已经精疲力竭,也没有人可以帮助我,我甚至不知道冬妮娅和妮克尔被关押在什么地方,她们是否还有战斗力……不,即便她们还有力气,也帮不上我多大的忙。因为我的对手,是一名巫妖。
巫妖是为永生而向冥神低头的强大巫师,他们身上的气息会让生者畏惧,弱小的生灵仅是与他们的目光相接就会丢失性命。
基尔加丹成为巫妖的时间虽然不长,可是在那之前他就已经是世上稀有的古魔法使,决定跟随黑暗的力量之后,他的魔力会变得更加强大。即便他不使用会夺去生者勇气的亡灵法术,单凭他过去所掌握的,接近绝对零度的冰系魔法便足以粉碎一切。
如果炎魔艾哈撒的力量没有被我浪费就好了。我在心里诅咒自己,诅咒自己的冲动与不冷静,由于一时头脑发热,在对冬妮娅二人被掳掠的自责与对绑架者的愤怒驱动下使我犯下了最大的错误。
这个错误会使我失去最后的翻身机会。
不,这只是可能罢了。发现自己冒出了沮丧的念头,我迅速调整了思路。炎魔现在正在它自己的世界中休养,等它回复到可以再次回应我的召唤的程度至少要花上一整天时间。基尔加丹不会在犹豫上花这么长时间,而一旦他通知莫妮卡,通过传送魔法阵她可以在一瞬间就来到巫妖的宫殿。那时我将要面对的是一名巫妖和一名妖魔君主,没有任何反抗或逃脱的机会。
我必须在这之前就取得行动自由,即使无法离开这座水下迷城,我也不能让自己的手脚被这间小洞室困住。
我开始检查整个洞室,期望发现可资利用的道具或漏洞,结果令人失望。虽然除了房门之外,四周的墙壁并没有用强化法术加固,可另外三面敲击后,传回来的俱是极重实的声响,我顿时记起过来时看到这间洞室的方位,正处于一条走廊的尽头,想来除装了房门的那一面以外,另三面都是实心地层。就是装了房门的那一面墙壁,也是厚近三肘。如在往常这种程度的石墙自然不算什么,可是现下我的气海灵窍俱被种下了噬能虫,力气较之正常人还要不如,手无寸铁根本不可能破墙而出。
既然打墙壁的主意不成,我便开始研究房门。从洞室的布局来看,这里本来应该是基尔加丹为自己学徒准备的房间,所以厚实的红橡木门上并没有设置窥视孔和传递食物的小格门。因此我也无法看到走廊上的情景,不过把耳朵贴在门板上仔细倾听,可以听见锁子甲上扣环相互摩擦发出的细微声响,根据音源方向的不同我判断外面有两名战士在站岗,很有可能就是一路扭着我胳膊的那两名亡灵骑士。
至于施加在房门上的强化魔法,起始于门板朝着走廊的那一面,这个发现再一次让我失望不已。如果强化魔法是从门内施加上去的,我还可以通过修改魔法阵来改变魔力性质,从而破坏房门。可是现在这个法术是从外面加上去的,我没有力量可以渗透过厚实的红橡木,于是这个法子也行不通了。
我用力地捶了一下门板,觉得嘴里有些发咸,伸手一抹,才发现面上已经挂满了豆大的汗珠。无力地倚在门板上,我绝望地喃喃自语道:“这一次你可真要完蛋了。”话一出口,我心里突然说不出的害怕,就想放声号哭,可是心中却有一个声音大叫道:“笨蛋,你两只眼珠是生来打苍蝇用的么?这颗脑子是长来给别人煲汤进补的吗?眼睛明明看见了破绽,却都不会用脑子去想一想么?”
破绽……破绽在哪里?这么平整厚实的一扇门,连个虫眼都没有,加上强化魔法后比钢铁还要硬上三分,哪里有什么破……
我脑中灵光一闪,不由自主的把心中的想法念出了声:“平整厚实……连个虫眼都没有?”
对呢!这里并不是牢房,所以门板上也没有传递食物用的小格门。可是看那张床就知道,基尔加丹早就准备好把我囚禁在这里,所以他不会不考虑给我提供食物的问题,而且谨慎的他绝对不会让送饭人打开房门。那么,他准备怎么把食物传递进来?既然他没有造出一个物理性的送饭通道,那么……
我跳了起来,重新开始检查房间,最后在那张空无一物的书桌上发现了一个用隐形技巧画下的传送魔法阵。魔法阵很小,刚好可以容一张餐盘通过,而且是单向传送。
我笑了。这种防范招数对我是不起作用的。咬破手指让鲜血流出,我顺着那微弱的法力流动轨迹开始描画魔法阵,心中只在祈祷千万不要在我描画的途中那一头就把食物送了过来。这个魔法阵虽然不大,却兼俱传送、隐形和防御三重功效,平时不启用时它不显现,一旦开始运作又会生出冰封结界防止有人乘法阵显现之机进行破坏和涂改,等到物品传送完毕,法阵重新消隐后结界才随之消失,三重功能环环相扣,只要一环不按正常程序运作,魔法阵就会强制关闭。正因为这样的设计,魔法阵的图案十分繁复细致,用指头描画起来非常辛苦,而且血液流不多会儿便会凝结,我只得再重新把伤口咬开,下笔再快一些,最后把五根指头都咬烂了才算描完,可是我还不能松懈,右手五指被我又咬又蹭弄得血肉模糊不能再用了,我便开始咬左手的手指,在描出的魔法阵外圈画上了一环新的魔法符号。
第四次咬破中指,画下外环最后一个符文的最后一笔之后,我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这时才感觉到七根手指火辣辣的疼痛,一直钻到心里。我正想去撕两条床单包扎一下,桌面下却开始渗透出幽幽碧光,最后透过我的血迹直射出来。我双脚当下钉在原地不敢稍动,眼睛也一眨不眨地紧盯着桌面,连呼吸都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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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真情告白
更新时间:2005…7…25 12:30:00 字数:5863
隐藏在石桌内的魔法阵已经完全浮现在桌面,一笔一划与我用鲜血描出的图案丝丝入扣,散溢出的魔力波动同时推动了我添加上去的外环符圈。随着外环的运转,覆盖在本阵上方的碧色半球状结界如雪片一般开始瓦解,能量被外环吸收转化之后,成为了入侵本阵的利器。
一条条碧绿的能量线像蛇一样自外环中探出脑袋,无孔不入地钻入本阵,被它们咬过一口的符字一个个痛苦地扭动起身躯,摆出了与先前截然不同的姿式,也产生与原创者本意相违的新力量,给整个魔法阵带来了新的功能——双向传送!
我手足并用地爬上桌面,凝视着正在进行变形的核心符字,在它静止下来的那瞬间,一盘食物出现在阵中,还不及落到桌面,就被我毫不迟疑的一脚踢飞出去,然后我尽可以的缩起身体,义无反顾地跳进了依然闪动的青幽光芒中。
(不知道身体是不是都进来了。)
当脑海中浮现起这个令人担忧的念头时,我发现自己正面对着一张被惊讶和恐惧占满的脸孔。这张脸上最显眼的部分,就是那张正在张大的嘴巴。想都不用想的,我弓缩的右腿已经弹簧般的踢中了他的左脸,耳中传来咔吧一响,这个可能是厨师的倒霉蛋就拽着松脱的下巴横飞出去,在坚硬的石墙上撞得人事不省。
情急下用力过猛的我,在飞出这一脚之后,膝盖一软,也头上脚下的倒栽在地面上,后脑落地撞的一响,眼前的景物立刻摇晃起来。我急忙用力咬了一下舌头,借着这股刺激的力量重新拉回了想要远去的意识。
晃动的焦距重新合而为一,不过一时间我仍然爬不起身。只得在地上半躺半仰,转动头颈打量所在的环境。
这是一间厨房。用不着花力气思考,就凭倒在墙脚下那个家伙身上的装束和充斥整个空间的油腥味便足以让我做出这个结论,更别在房间右手边还有一整套锅灶设施,挂在在天花板和墙壁上的供水管表面泛着温暖黑腻的油光。比较异常的是,这间厨房的墙面并没漆成常见的、会令人感觉暖洋洋的小麦色,而是以沉郁的墨绿色调为主,各种器皿的颜色也很奇怪,那是一种近似人血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