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难为-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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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舒顿时被噎住了,是啊,她能有什么法子呢?
她不过是一个小丫头,万般不由己,全没有一点儿自由。
可就让她这么认命,她又不甘心。
青书看她神色变幻莫测,又劝说:“你跟我们又不一样,我们是奶奶从家里带来的,奶奶要提携我们,要有这方面那方面的顾虑,而你本来就是这里的,奶奶提携你,别人也没什么话说。眼下奶奶更是亲自提这事,想是你一进房就会给你开了脸,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青书的话句句在理,可是……
罢罢,跟一个古人讨论这样的问题,原是她搭错了脑筋。
舒舒耷拉着个脑袋,怏怏的说:“我也知道你说的这些都是对的,可是心底里就是不愿意。你且让我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吧,事情没有火烧眉毛之前我且这么混着。”
“我看你都有点‘死猪不怕开水烫’了。”青书好气又好笑。
舒舒坐到床上去看书,一会到底忍不住了,问青书:“你就没想过一个男人原只该配一个女人?”
青书笑笑:“人都在这里了,还想那些做什么?”
颇有几分悟了的样子。
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的,生活就像被强~奸,你既然无力反抗,那么就只有默默忍受。
原来这句话虽然在这里还没有流行起来,但早有人默默的在执行了。
可让她就这么坐以待毙,她做不到!
舒舒抿了抿嘴,很久以前在她心中只是一个念头的东西瞬间有了一个不算完善的计划。
是夜,舒舒难得没有早早入睡,默默地守着烛火心不在焉的看着书等待夜深人静。
终于,熬到了三更,舒舒忙伸出手轻轻地敲了敲墙壁。
咳嗽声几乎在同一时刻响起。
这算不算心有灵犀呢?
舒舒奇怪地想。
随即呸自己,谁要跟他心有灵犀!
舒舒利落地跳下床,蹑手蹑脚的去往隔壁。
只走了几步自己就笑了,这夜深人静的,会有谁知道,她这么做贼似的是为哪般呢?
因此意思的端了杯茶,大大方方的开门进去。
“今天怎么只刚咳了一声你就听见了,不是专门等我吧?”
四爷开口就是调戏,绝口不提刚才墙壁被敲响的事。
舒舒因为有事找他,也顾不得这个,端茶服侍他喝了几口,肠子肚子里各种语言百转千折,最后决定还是开门见山。
“你是要为娘亲报仇吧?”舒舒问。
四爷诧异地看了舒舒一眼,倒不是奇怪她为什么会知道,只是奇怪她为什么会突然说起这个。
这种事情,但凡知道他是装病的都能猜出来,可是就这么白辣辣地问了出来,必定是有其原因的。
会是什么原因呢?
四爷心中好奇的很,却故意顾左右而言他:“今天的面包不错,明天你再要做什么点心?”
只是,这样的话比起“今天天气不错”其实也没好到那里去。
舒舒黑线。
“我问你是不是要给娘亲报仇!”舒舒执拗地问,
四爷长长的睫毛垂了下去:“是,那又怎样?”
“那你是准备做生意挤垮于家,是吧。”舒舒紧张地问,心里其实没多少底,不过电视上都这么演的不是吗?
四爷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如果我说是,那又怎样?”
“我们合作啊!”几乎是四爷话音刚落,舒舒就迫不及待地说了出来。
“合作?”四爷兴味地抬起了眼睑。
“是啊,合作!就像今天做的这种小面包……”舒舒紧张的想拿个样品比划一下,却发现,其实自己手边并没有样品。她有些考试前没复习好的不爽,不甘的在空气中挥了挥手爪子,继续说道:“你已经吃过了的,味道不错吧?”
舒舒接着又说:“类似这种这里没有的点心我还会做不少,比如曲奇啦,泡芙啦,饼干啦……这些东西新鲜又好吃,一定会畅销的,所以,我们合作,我提供配方,制作流程等一系列的生产手段,你负责生产并销售,然后……”
舒舒恳求道:“只要你帮我脱籍,并安排好我爹爹娘亲和哥哥,好不好?”
说完舒舒忐忑地看向四爷,这算是她什么办法都没有之后的孤注一掷,若是四爷真不答应她,她就再没有别的办法了。
——她惟一能依仗的也就是这些别人都不知道的西点罢了。
舒舒也曾想过是不是把这些配方告诉老太太以求自己脱身,一来,她觉得老太太未必就稀罕这些配方;二来,她觉得老太太若是想要这些配方的话完全可以用其他她所无法想象也许还会不能接受的手段。
当然,这只是一种直觉。
舒舒也不是没想过把这些配方交给妈妈,爹爹和哥哥,让他们敲敲办起那么一个西点屋。可她爹爹娘亲和哥哥不过是在老实本分安于现状的那么几个人——其实她自己何尝又不是?总之,想让他们办起这么一个西点屋,那是绝无可能的。
所以最后舒舒赌到了四爷头上。
横竖她的小命就悬在他的手里了,再赌上一点不也算什么!
第三十六章 合作
横竖她的小命就悬在他的手里了,再赌上一点不也算什么!
四爷有些高深莫测地看向舒舒,吞吞吐吐地问:“你就没想过找老太太告个密什么的?这样可能你不必求我也能脱籍,而且好处快得就在眼前。”
舒舒诚恳地说:“四爷,也许我有点儿傻,但是我不蠢,真的!”
只一句四爷其实并没有病的话就含有多少信息量,她要是真傻呵呵地跑过去告诉了老太太……别说四爷会不会把她怎么样,老太太会放过她?
如果老太太能放过她也就没必要这么二十多年如一日地养着四爷了吧。
你知道的太多了什么的,有时候并不只是一句笑话。
四爷怪怪地看了舒舒一会儿,忍不住反问:“你真的不蠢吗?”
“我怎么就蠢了!”舒舒怒气冲冲地看向四爷,任谁被说蠢都不会开心的。
四爷一根一根曲手指给舒舒看:“首先,你其实并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是吗?冒冒失失的找一个并不了解的人谈合作,这算不算蠢?其次,你那么利落的把配方和制作流程什么的都提供给我了,那你自己还有没有一点保障?再次……”
“好了,你别数了。”舒舒有些颓丧地看向四爷:“如果我说你说的这些我都考虑过了你会相信吗?”
四爷坦然的摇头。
这种明显冲动并把自己的利益只寄托于合作伙伴的诚信上的行为怎么也称不上深思熟虑吧!
“那如果……”舒舒艰难地说:“那如果我说这只是两害相较取其轻,你会相信吗?”
四爷听懂了,这是说他和老太太比较起来,还是他看上去比较可靠些。
这算是……某种肯定?
四爷默默地看着舒舒,半天突然问了一句:“为什么?”
这是问舒舒为什么要孤注一掷做这么冒险的事。
舒舒犹豫了一下,还是和盘托出了:“四奶奶似乎是在逼我在您和三爷之间选一个,而我谁也不想选。”
那你又来找我合作?
四爷古怪地看向舒舒。
舒舒摊手:“我只是不愿意做别人的小老婆,而对于你的人品我还是愿意赌一赌的。”
说着舒舒耸了耸肩:“你没杀我不是吗?”
“还有,”舒舒接着说:“这夜深人静孤男寡女的,您也没把我怎么样不是吗?”
其实最后这画蛇添足的两句话舒舒是拿来堵四爷的。
四爷也注意到这最后一句话中的称谓由“你”变成了“您”。
要是就这么被这个小丫头拿住了,是不是很没面子?
四爷摸了摸下巴,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你这倒是提醒我了,这夜深人静、孤男寡女,我很该做些什么才是……”
舒舒用“别逗了”的眼神看向四爷:“坏人真要做些什么还需要别人提醒吗?”
这个小丫头怎么突然就犀利了呢?
四爷有些恨的牙痒痒的。
不过,她好像经常这么犀利一下子的。
经常吗?
四爷自己也想不起来了,开始回忆跟舒舒相处的点点滴滴。
好吧,还是没想起来,不过这个丫头的确很有意思,就帮她一把也没什么,也不过只是举手之劳。
四爷伸出右手来。
舒舒眼睛一亮,忙也伸出右手,在他手掌上狠狠击打了一下:“成交!”
“那,您大概什么时候需要那些配方制作流程什么的,又什么时候怎么样帮我脱籍,并把我爹爹娘亲和哥哥弄出去呢?”
决定了大方向之后舒舒开始虚心的讨教细节。
“不急,”四爷秀了秀他的长睫毛,脸上浮现出一个略有些残忍的微笑来:“眼下正有件大事要发生呢。”
听起来就不像什么好事,舒舒下意识的就想回避。
四爷倒也没想告诉她到底是怎么回事,转而戏谑道:“反正你的事情也没有到火烧眉毛的地步不是吗,你姑且先这么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吧。”
这句话中“火烧眉毛”和“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都是舒舒自己早上说过的,原来都被他听了过去。
舒舒有些儿囧,怎么他不独鼻子尖,耳朵也灵敏的厉害。
一会又想,他果然是武林高手……吧?
话到这里就再没谈下去的必要了,舒舒端着杯子规规矩矩的告退。
然后这一夜舒舒睡得特别香,就像把全身的包袱都转嫁到了四爷身上一样。
——这么形容起来好像显得舒舒有些儿太过乐天或者说缺心眼儿,而事实上……她也就是这么一个缺心眼儿的人。
这当儿了,她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这么盲目的乐观下去吧。
舒舒再起来的时候竹园里一切如旧,整个于府却隐隐的蒙上了一层阴霾。
舒舒吃完早饭去厨房里做点心,一路上看到厨房里的人都似乎有些惶惶然的意思。
这大约就是因为四爷说的那件大事了吧?
舒舒不确定,等看到自己娘似乎也是那么惶惶的,不由忍不住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嘘——”舒舒娘把舒舒拉倒一个没人的小屋里,忧心忡忡地问:“你在园子里就什么都没听说?”
“我要听说了什么,还能来问您?”舒舒好笑道。
“你怎么还笑得出来?”舒舒娘狠狠瞪了舒舒一眼。
……她这不还什么都不知道嘛,怎么就笑不出来了?
舒舒无奈。
舒舒娘左右瞄了一下,悄声跟舒舒说:“听说了吗,京城那里出大事了!”
“京城能出什么大事?”舒舒好奇,还能有比小姐那件事还要更大的事吗?
“这几年于府不一直做着几桩官家的生意吗,听说这次被查出来了!”舒舒娘神秘道。
被查出什么来?
以次充好,滥竽充数?
舒舒脑子里一瞬间闪出这两个词来。
其实这也不能算多大事,做官家生意的,其中能没点黑幕?
只是这个时候被查出来就有些微妙了,不是小姐那桩婚事闹得吧?
又或者四爷从中做了什么手脚,还或者就连小姐那桩婚事当中就有四爷的影子在内。
舒舒心中闪过无数可能,因为存了趁机劝说娘亲的心,就顺着娘亲的话一连串问道:“被查出什么来了?严重不严重?于府会不会受什么影响?我们会不会受什么影响?”
舒舒娘担忧地说:“具体被查出什么,你娘我也不能够知道。不过,好像不是什么小事,不然也不至于闹得这么风风雨雨的。”
一会儿舒舒娘又不过道:“不过,未必就会影响到于府吧,这么大的家底儿呢,哪能说败就败了?”
“不是说是官家生意么。”舒舒提醒。
舒舒娘拍腿:“是哎,这可关系到官家,谁又说得准呢?”
说着她又期盼地看向舒舒:“不过怎么也不会波及到我们吧?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于家这次有点什么败了下来,总不至于饭都不吃,爷们奶奶们也不要人服侍吧?”
“那倒估计不会,不过,要是为了缩减开支裁减人手什么的,免不了以前用两个丫头的如今用一个,以前用四个的如今用两个,这样吃饭的人少了,厨房里要用到的人自然也就少了。”舒舒危言耸听。
“总也裁不到我们身上不是?”舒舒娘亲眨眨眼睛,掰着指头跟舒舒细数:“你爹是悬点儿,你娘和你哥打小也算个管事,你又是奶奶和爷身边的人,怎么裁都裁不到我们的吧?”
舒舒算服了娘亲了,至此她终于确定,自己的乐观原来都是从娘亲这里遗传来的。
“未雨绸缪些总是好的。”舒舒劝娘亲。
娘亲疑惑地问舒舒:“什么雨?什么绸?”
忘了自己的娘亲没有什么学问了,舒舒拍了拍自己的头,解释说:“我的意思是多想些总没坏处。再说,我们做什么总要给人家做奴才,出去了不好么。娘你是有手艺的,就比如,我们一家子开个包子铺什么的不也挺好。”
娘嗤笑:“你这不是做梦,从你娘的娘开始就是于家奴才了,想出去……就算是于家真的败了,我们至多也不过换个主子罢了。”
又说:“按我说,能不换还是不换的好,谁知道还能不能碰上于家这么仁义的。”
最后总结:“盼着于家这次没什么事吧!”
至此舒舒算是明白了,脱籍的事情,不是娘亲爹爹们以前短视不考虑,而是真的太难了。
否则,于府比娘亲大的管事多得是,他们怎么就都没脱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