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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丫鬟难为-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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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舒舒乖乖的应声。

离晚饭时间还有一会儿,青书变戏法一样从簸箩底翻出本书来塞进她手里:“喏,中午着急慌忙的就走了,书也不知道收一下。”
“不是有青书姐姐在嘛。”舒舒心中一甜,嘴也跟着甜了起来了。
“你啊……”青书笑着拧她的脸:“又软又糯的,怪不得奶奶喜欢你,连我也怪喜欢你的。”
舒舒嘻嘻一笑,就坐在青书身旁看书。看着看着就入了迷,还是青书给她点了灯。
灯刚没点上多久晚饭就得了,青书推她起来一起去伺候爷吃饭。

进了房,点了灯,两人发现四爷正在床上坐着呢。
青书被吓了一跳:“爷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叫人?”
“也刚醒没一会儿,想着快到晚饭时候了也就没叫你们。”四爷笑说,清瘦的脸庞在烛光的辉映下说不出的纤细柔和,加上中午吉祥儿说的那些话,舒舒心中不由一动,顿生怜悯,早上那些关于腹黑不腹黑的猜测早就不知道到火星还是冥王星上去了。
青书又问:“爷是现在就吃么?”
四爷点头:“吃罢。”
青书就去取了一条类似炕桌的小桌子来放到四爷面前。小桌子要比一般炕桌要长,又没炕桌那么宽,正好放到床上,两脚搭着床的两沿,不会压到四爷的被子。
舒舒先前手里提着食盒,看青书放好了桌子就提着食盒过去摆饭。
一开食盒舒舒不由吃了一惊:“四爷就吃这个?”
一罐子清粥,两碟小咸菜,再加上一罐子湥У妹挥幸坏愣谌莸臏'汤就是全部了。
舒舒知道于府讲究饿疗,病人要吃清淡些,可四爷一直这么病着远比旁人更需要营养,长久的只吃这些,那怎么行!

话只一出口舒舒就知道坏了,这不过眼下这一顿,也许中午早上吃的好呢——就算一天三顿,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这样,那又怎样,这些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她来说什么的。
舒舒先小心地看四爷,四爷面色平静无波,仿佛根本没听到她的话一样。
舒舒又不好意思地看向青书,果然,青书嗔怪地看向她。
倒不是怪她管的太宽,而是怪她不够谨慎,冒失多嘴罢了。
这些东西,想来青书也看不下去的。
舒舒抱歉地朝青书笑笑,却因此错过了四爷唇边的一抹笑意。

再不敢说别的话,舒舒利落地舀出粥和汤,并把那两碟小咸菜摆上,然后盖好食盒拿到一边去,便束手在旁边站着。
青书给四爷围好餐巾,看她那么眼观鼻鼻观心的看着,不觉好笑,抿了抿嘴,却没说什么。
还是四爷说话了:“在我这里,不用那么拘束。”
可到底怎么就不算拘束了呢?舒舒偷眼看青书侧身在床边坐下,便学她一起坐下。
青书坐下后拿起粥碗舀起一点粥放在唇边试了试温度,正是恰到好处,便又在小桌上放好,替四爷卷起袖子。
四爷这才捧起粥碗,开始吃粥。

四爷的手腕纤细苍白,只一捧起粥碗就有青筋突了出来,手腕也略略有些颤抖,手里的碗跟着摇晃个不停。
这不是要掉下来吧……
舒舒担心地想。




第二十七章 喂饭

这不是要掉下来吧……
舒舒担心地想。

然后碗果然就掉下来了。
——难道我还有乌鸦体质?
舒舒略有些儿囧。

好在围着餐巾,四爷又接的及时,粥虽然洒了大半,但也只在餐巾上和四爷手上。
青书忙替四爷解下餐巾,舒舒自觉地去挤毛巾给四爷擦手。
四爷歉然地接过手巾:“今天可能睡得有些少了,力气有些不足。”
青书忙说:“四爷哪里的话,是我们服侍的不够周到。”
说话间就收拾好了,好在罐子里粥还有,舒舒又去盛了一小碗来,青书也重新给四爷围上一条餐巾。

“要不,还是喂吧。”
舒舒端着粥碗迟疑地放不到桌子上去,看着四爷那纤细的手腕她实在有些儿信心不足。
青书略有些儿犹豫,拿眼看四爷,四爷垂着眼睑略有些儿羞赧,却不像拒绝的样子,便把近前的位置腾了出来,示意舒舒过来。
舒舒端着粥碗过去,疑惑地看向青书。
青书又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喂。

“我喂?”
舒舒无声地用口型问道。
青书也无声,但是坚定的,微不可见的点了个头。
舒舒好不为难,她何曾给人喂过饭?
可这当儿再跟青书推来推去的……舒舒偷眼看四爷,四爷安静地坐在那里,垂着眼睑,看似平静,只是,长密的睫毛却微微有些抖动。
想来他才是最难堪的那个吧。
舒舒在心里叹了口气,毕竟是成年人了,若不是为了情趣什么的,谁愿意被人喂?
舒舒便侧身坐下,回忆着电视里看到过的那些镜头,鼓起勇气舀了一勺稀饭递到四爷唇边。
四爷轻轻地张开嘴巴,让舒舒顺利的把勺子递了进去。
唔,喂饭,好像也没多难嘛。
舒舒松了一口气。
只下一秒,舒舒又觉出不对来,勺子竟被四爷咬住了,她怎么都拔不出来。
他这是故意的呢故意的呢还是故意的呢!
舒舒看四爷。
四爷的眼睛飞快的眨了一下,早上那些关于腹黑的那些猜测顿时如潮水一样涌上舒舒的心头。舒舒险些儿跳起来,可又只下一秒,勺子被松开了,四爷仍那么一副垂着眼睑微微羞赧的模样。
刚才……是错觉?!
舒舒下意识地拿着勺子就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似乎、依稀、放佛真的是错觉。
舒舒只好继续再喂第二勺,第三勺……哦,还有咸菜!

一顿饭喂完,青书、舒舒收拾好了餐具小桌,服侍了四爷坐好,给四爷拿了本书,又一直等到出了那屋青书关好了门,舒舒这才提着食盒吐舌头道:“喂饭原来也没多难啊。”
青书点头:“唔,看上去也没那么难。”
“看上去?”舒舒惊讶地看青书。
青书无辜道:“你看我做什么,我也从来都没喂过。”
“这是第一次四爷让人喂?”舒舒仍旧不可置信。
青书点头:“以前我不知道,自从我跟茹竹接手这是第一次。”
“然后,这是巧合吗?”舒舒不抱什么希望的问。
“这就难说了。”青书难得促狭地调笑舒舒:“也许四爷知道了……”
至于到底知道了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舒舒顿时就红了脸,狠狠唾道:“只道你是个好人,原来也跟茹竹似的!”

被茹竹、青书知道舒舒并不意外,她们终究是跟四奶奶来的人,只是,还有没有别的人知道呢?
舒舒纠结。
虽说她并不很在意自己的名声,可这事要是传出去且越传越真,她就骑驴难下了,那时候还怎么出得去?
虽然说,到底怎么出去她至今也没有个准准的主意。

青书看她有些闷闷不乐,就劝她:“总归还在这个园子里,且你也看到了,四爷是个好性子的。”
青书还想说:横竖又只是惯常服侍,并没有别的什么。
只是,一来她还是个姑娘话,这些话实在说不出口;二来,这究竟是主子的是非,还轮不到她一个丫鬟来说,便咽下了。
舒舒知道她是好意,强笑笑:“姐姐你不知道,我其实是想出去。”
“你想出去?”青书奇怪了:“出去配个小厮什么的有什么好?虽说独夫独妻的,可谁知道到底会被配给谁?一不小心碰到一个蠢得恶的,对你不知疼着热还罢了,弄不好就是非打即骂。就算碰到个好的,那吃穿用度还能比得上在这园子里?”
“我不是这个意思。”舒舒摇头:“我是想着,过两年我大了,不能再在园子里了,那时候求奶奶个恩典,让我脱了籍去。”
“你原来是想这个。”青书垂了回头,落落道:“要脱籍岂是那么容易的。”
“原先我不是想着奶奶宠我么。”舒舒自嘲地笑笑。
“你也别怪奶奶。”青书劝说:“按说奶奶也够疼你的了,奶奶也是舍不得你走才会留你下来。”
舒舒摇头:“我从来也没怪过奶奶,只是你们想的跟我想的不一样罢了。”

“你倒说说,你都想了些什么?”青书奇道。
“怎么说呢,”舒舒组织了一回句子:“在你们看来,跟着奶奶,然后这一辈子就只有奶奶了,最多现在再加上个爷,安安稳稳,波澜不惊就过去了。可是我还想出去看看这天地到底有多大,外面都有些什么。”
青书好笑道:“外面有些什么,你孤零零一个女儿家的就算出去了就能知道了?怕不要碰个头破血流。”
“我是勇士,头破血流也心甘情愿!”舒舒撅嘴。
“唉,我的个勇士,在你头破血流前我们还是把东西拾掇了吧。”青书笑指舒舒手里的食盒:“提了这么久了,你也不知道累。”
“唉幺,刚一直说话还不觉得,被你这么一说真觉得手好酸。”舒舒忙把食盒放下甩了甩手。
青书又笑她:“才这点子你就觉得手酸了,那头破血流呢?”
“这是两回事嘛!”舒舒分辩。
“你觉得你自己说得亏心不亏心。”青书笑,帮她把食盒送到门口,又叫了个小丫头来送到厨房去。
舒舒吐吐舌。
她果然是亏心的。
其实看看这天地什么的原本就是托词,她原没有那么大的心——她总不好告诉她其实她只是不愿意做人小老婆吧。

青书把食盒交给小丫头,走进来说:“过一会再喂个药爷就睡了,这一天就过去了。”
“唉……”舒舒叹气:“你说咱们爷这日子是好过呢还是难过呢?”
青书淡道:“衣食无忧,又风不打头雨不打脸的,有什么不好过的。”
“也是。”舒舒点头。
一回又想:“也不能这么说。”
比起食不果腹,比起饥寒交迫,比起默默忍受病痛折磨却无钱延医买药,四爷的确算是好过的,只是,事事也不能拿最低标准来作类比不是?
这样的话说起来也许有些矫情,或者饱汉不知饿汉饥什么的,但人总得有点别的什么追求。
就比如,她怎么也不愿意给人做小老婆。
若仅仅为个安逸与平静的话,她完全没有理由拒绝四奶奶的好意的不是?

“至少在这于府里四爷不算好过的那个。”舒舒总结。
青书淡淡道:“那也不过各人的命罢了。”
舒舒惊异地看向青书,算起来她也没比她大多少,怎么事事通透,或者说看破了世事,一副宿命认命了的样子?
青书却已经坐下去绣花了,没一点要深谈的意思。
舒舒也坐了下来,心里头暗自感叹,原来每一个人都有故事的,四爷如此,青书想必也如此,算起来,她的故事其实竟不算什么。
又过一回,药来,还是舒舒喂了,两人又服侍四爷躺下,熄了灯。
回去的时候舒舒不知怎的奇异的想起一件事来,这里又没抽水马桶,这一整天,四爷的……都哪里去了呢?

接下来几天四爷倒没再需要舒舒喂饭喂药了,舒舒的疑心便就去了,想来也正像四爷说的那样,那天他觉睡得有些少了,力气有些不足。倒是让舒舒怜悯起来:只是少睡了一点子觉,就连饭碗都端不起来!又想起当年曾肆意通宵,病人与健康的人,真是一点可比性都没有。
等舒舒真正开始值夜那是十天后的事情了。
舒舒把自己的铺盖卷抱到了那张小床上,青书谆谆告诫说:“四爷是再省心不过的一个病人,不过你也要警醒着些,就算夜里四爷并不叫你,若是咳得狠了些,又或者有些什么不寻常的动静你也该进去看看。”
舒舒点头,却还是担心:“若我真睡死了怎么办呢?”
“放心,担着心事怎么也不会睡得太死的。”青书安慰她说。




第二十八章 说嫁

舒舒点头,却还是担心:“若我真睡死了怎么办呢?”
“放心,担着心事怎么也不会睡得太死的。”青书安慰她说。

事实证明青书错了。
刚睡下的时候舒舒还告诫自己警醒着些,可等双眼一合起来便什么都不知道了,再等她醒过来天已经蒙蒙亮。
青书端着洗漱用的东西推门进来,看她坐在小床上还有些不大清醒的样子,不抱什么希望地问:“夜里四爷咳嗽了没有?叫你了没有?”
舒舒揉了揉眼睛,这才真正清醒。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睡下……然后就是现在了。”
“当真一些儿心事都没有。”青书好笑的摇头。

舒舒吐了吐吐舌头叠被起床,青书有些担心地侧耳倾听那屋的动静。
这时候,一两声咳嗽从那边传了过来。
青书忙放下东西推门进去,问:“四爷一夜睡得可好?”
四爷淡淡道:“挺好。”
青书把净桶提了出去,又换了一个干净的过来,就忙服侍四爷梳洗,而舒舒那边自行梳洗了也忙赶过来。
四爷瞥了眼她的包子头,又看了看青书今天新换的月牙髻,忍不住开口问道:“怎么你总是梳这一个头型?”
舒舒有些儿囧:“我会告诉你我只会这一个发型么?”
这话殊说不上恭敬,青书嗔怪地看了她一眼,舒舒吐吐舌。
好在四爷并没有说什么,一会早饭得了,她们又伺候四爷吃早饭。
这次四爷的手又抖了起来。

这到底是被气的呢,还是报复来的?
难道是刚才那句话真有些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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