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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重生之寡人为后 作者:醉酒微酣-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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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侯府一双儿女纷纷出走邻国南楚,无人承袭爵位,却让这个家族渐渐落没。

“儿子拜见母后。”

兴庆宫并不像一个老人家住的地方那般素静沉闷,而是满园花红草绿,曼妙琴声自内传出。卫昇入殿,向着座上的太后行礼,有意无意瞟了眼一旁弹琴的陌生女子。

太后年岁不大,常年养尊处优看起来尚且十分年轻,她慈爱笑道:“哀家都好些日子没见你了,快过来,让哀家看看是不是瘦了。对了,那是菡萏,你外祖母娘家兄弟的孙女,说来也算你表妹。”

卫昇刚刚挨着太后坐下,那弹琴的女子就过来行礼:“臣女薛菡萏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一袭碧绿裙子散开在地,衬着水嫩粉腮,果然如出水芙蓉亭亭玉立。

“平身。”卫昇低眉端起了茶盏,眼角余光也不给薛菡萏一分,呷了一口转头同太后说话,“朕近来忙于政事,没来得及向母后请安,怠慢了母后,是儿子的不是。”

“当然是国事要紧,哀家知道你孝顺,你有这份心就行了。不过太操劳对身子不好,你有空也要休息,听琴赏花最能纾解烦闷了,菡萏的琴就弹得十分好,不如让她去蓬莱殿给你弹一曲?”

绕来绕去,太后的狐狸尾巴终于露了出来,敢情是要塞女人给卫昇。

卫昇眼皮也不抬,轻描淡写就推了回去:“不必了,朕休息时喜欢安安静静的,有声就睡不着。倒是母后您喜欢听琴,让薛姑娘弹给您听罢,儿子就不夺人所好了。”

太后不甘心:“菡萏不仅会弹琴,画画儿也好,要不让她给你画一幅花鸟瞧瞧?看见漂亮事物心情也会好几分,是吧?”

“说起书画,朕想起黄阁老家的公子,黄公子是位青年才俊,绘得一手好丹青,诗文造诣不可谓不高。他年岁跟薛姑娘相当,而且还未娶亲,黄阁老在朕面前都念叨几回了,一直发愁寻不着与黄公子情投意合的女子。说的早不如碰的巧,朕看薛姑娘不错,跟黄公子郎才女貌门当户对,朕做主给他俩保个媒,母后不会反对吧?”

……

太后挑挑拣拣,好不容易从远房亲戚家里选出个才貌双全性情柔顺的薛菡萏,谁知却被卫昇三言两语打发给了下臣的儿子,真是气得她胸口都快炸了。

薛菡萏领了旨一走,太后就爆发了,把茶盏重重砸在地上,指着卫昇鼻子骂:“你要气死哀家是不是!你说你这俩月进了后宫几次?一群人都眼巴巴望着,可望眼欲穿你就是不来,兴庆宫的门槛都快被妃嫔踏烂了!叫你立后你不立,对两个妃子爱理不理,昭容婕妤的名字你恐怕都记不全吧?还有成天吃斋念佛的那个,木鱼敲得哀家耳朵眼都疼!”

“你对她们不冷不热,哀家只当你是没中意的女子,那好,哀家就选,亲自帮你选。但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哀家的苦心?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看看别人虓儿,儿女都能满地跑了,哀家还要多久才能抱上皇孙?!你要再这样,哀家拿什么颜面去见九泉下的先帝哟……”

原来是被左虓刺激了,然后玩起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老把戏来。卫昇暗中把左虓痛骂一顿,无奈掀袍跪下,背挺得笔直。

“儿子知错,请母后息怒。”

太后装模作样哭了一阵,拿手绢揩着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抽噎道:“起来起来,哀家瞧不得你这样儿。东澜啊,做娘的也是为你好,这些庸脂俗粉你都看不上也成,那咱们选秀,多多的把人选进宫里来你再挑,好不好?”

卫昇皱着眉头:“选秀花销巨大,国库银子不怎么充裕,依儿子看……”

“银子不要你出,哀家出!”

眼看太后是真怒了,卫昇实在没辙,干脆硬着头皮道:“选秀就不必了,眼下倒是有个进宫的合适人选,儿子回去便下旨。”

变脸比变天还快,太后眉开眼笑:“哟,有入眼的女子了?谁家小姐?什么出身?能不能母仪天下?哎呀呀,要下旨就现在下了罢,来人,笔墨伺候!”

脑海里划过一张嚣张面庞。卫昇噙着丝丝冷笑:“总之,一个厉害角色。”

大获全胜的孟棋楠趾高气昂回了侯府。心想表叔公吃了大亏,一时半会儿应该没脸再来找她麻烦了,那寡人就在外公家蹭吃蹭喝过日子,隔三差五出门游荡,招惹几个英俊男人……

她的如意算盘打得好,但天底下还有句话叫天不遂人愿。

安盛又来了,和上次一样,手里捧着黄帛圣旨。一见孟棋楠他笑得眉眼挤作一团:“郡主殿下,接旨吧。”

“朕惟政先内治。楚国郡主笃生名族,克裕温恭……以册宝封尔为贤妃,择吉日入宫。钦哉!哎哟喂郡主您这是怎么了?快来人啊!郡主晕过去了!”

圣旨还没接到手,孟棋楠就双眼一闭倒头在地,不省人事。

表叔公你不是这么重口味吧?寡人虽然把绣球塞给了你,你也用不着真的以身相许让寡人睡呀!

安盛回宫复命时,卫昇正在练字。他听完安盛的回禀,勾唇一笑:“病了?什么病?”

安盛道:“侯府的大夫说是急火攻心血气上涌,可能会言辞无状,见到人就扑上去……”

原来又犯花痴病了。卫昇明了,若无其事拿笔沾墨,道:“有病好,朕还就怕她没病。别叫那些个庸医把人治坏了,让太医院派个人过去,就喊……苏太医去罢。”

安盛领旨退走,卫昇又开始写字,写完一看,不知不觉竟是“三生修得棋楠缘”。他自己也有些诧异,扯起宣纸揉成团扔进一旁的小炉子里,烧了。

孟棋楠一发病,入宫的事就延后了。大夫来看她也配合,熬的药也从没断过,但是病就是不见好,隔三差五便逮住个人轻薄一番,发一发病。

“来人,肚子饿了!”

筠芝斋里弥漫着浓浓药味,孟棋楠躺在床上直嚷嚷,四肢都被纱巾捆着,不让她乱动。

“诸位姐妹辛苦了,这里让我看着便是,你们下去歇歇脚吧。”青碧打发走了侯府的侍婢,端着药碗进门,径直去解开孟棋楠身上的束缚,“郡主快起来活动活动。”

孟棋楠坐起身捏了捏手腕:“烦死了,每天都被捆着,又不是演傀儡戏法,还要把人手脚都吊起来。”

青碧把药倒进了冬青树的花盆里,劝道:“其实您为何要装病骗他们?入宫侍奉晋皇比起嫁给乱七八糟的人,好了不知多少倍。”

“不进宫!打死都不进!”孟棋楠犹如谈虎变色,惊恐万分地连连摆手,“谁都可以,唯独他不行。”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叫寡人对着表叔公怎么下得了口?

青碧幽幽一叹:“奴婢扶您去外面透透气吧,据说午后会有御医过来为您诊脉。”

用过午膳孟棋楠在院子里蹦跶,看见有棵青梅树上结出了指甲盖大小的绿梅子,一时兴起就又上树了。

“红绛去取坛子好酒,咱们今晚青梅煮酒论英雄。”

梅子树不怎么高,孟棋楠很容易就爬上去了,可是细枝软叶的禁不住她折腾,青碧看见颤巍巍的树枝摇摇欲坠,心惊肉跳。

“郡主您下来吧,等奴婢搬个梯子来摘。”

红绛取酒,青碧又找梯子去了,孟棋楠牵起一层裙子,摘了青梅就放里面兜着。她手脚灵活正采得兴致勃勃,眼睛只顾盯着树尖,丝毫不察有人走了进来。

药箱哐当,碰撞出药草碎屑的气息,春砂半夏秋桑忍冬,四季浸在药中的男人温文尔雅,缓缓走到了青梅树下,抬头。

“姑娘。”

“哎呀!”

孟棋楠正摘得起劲,冷不丁冒出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吓得她尖叫一声,脚底打滑直愣愣仰着倒了下去。

砰一声。孟棋楠跌进了别人的怀抱平安无事,但药箱却砸了。她怯怯觑开眼睛一条缝,立即就陷进了如春泉般暖煦的眸子里。

衣袖都带着甘草气味的男人长了让女人也自惭形秽的脸,他微微颔首一笑:“在下苏扶桑,奉旨来为郡主诊脉。”

 11第十一章 扶桑

11、扶桑

清艳衣沾云表露,幽香时过辙中尘。

这两句诗就那么毫无征兆地跳进孟棋楠脑海里,扶桑妖不媚人,她呆呆望着人如其名的苏扶桑,道:“闻道佛桑仅有根,可怜仙碟纷无影。你怎么取了这名字?”

苏扶桑放她落地,漂亮的凤眼微微弯起:“难道不是救死扶伤的扶伤?”

孟棋楠瞪大眼反问:“难道是?!”

苏扶桑浅浅一笑:“不是。姑娘,请问楚国郡主在吗?”

足不出户也能有美男送上门,不枉寡人忍饥挨饿餐风饮露饱受折磨,终于苦尽甘来了!

孟棋楠立即手捂胸口身子一软,直直往他怀里倒去:“我就是……”

“郡主您怎么了?”苏扶桑赶紧搂住她,把她扶到一旁竹椅躺下。

孟棋楠“虚弱”地说:“老毛病了,经常胸口闷得难受,缓过劲儿来就好。”她“费力”抬手搭上胸口,揉了几下手腕就软软耷了下来,“想揉揉也没力气,浑身乏得很……”口气委屈极了。

“让微臣来吧。”

好心的医者总是见不得旁人受病痛折磨,苏扶桑见状按住孟棋楠心口的膻中穴,问:“是否这里窒闷?”

他的手干净修长,手背肌肤白皙且薄,甚至能清楚窥见肤下青色的血管脉络。孟棋楠娇媚妩人欲说还休:“好像是,又好像不是……不止那一个地方难受,整个胸口都不舒服。”

花儿一般的苏大夫,不用怜惜寡人,两根指头戳戳不管用,整只手都按过来就是了嘛!

苏扶桑凝眉,神色肃重:“胸口疼的毛病可大可小,还是让微臣先为您把一把脉。”他收回漂亮的手,转过身去捡起药箱,从里面找出脉枕。

孟棋楠主动把袖口挽得老高,恨不得直接撩到肩头。苏扶桑见状含笑,伸手把她的袖子放了下来:“当心着凉。”说罢他从怀里抖出一张丝帕,轻轻搭在孟棋楠腕上,这才谨慎落下手指。

隔着丝帕的指尖送来温暖热度,孟棋楠心跳加快,她挠了挠心口,问道:“苏太医,你垫着这么厚一块帕子,能把得清脉么?”

苏扶桑凝神听脉,闻言浅浅一笑:“郡主信不过微臣的医术吗?”

孟棋楠连忙否认:“不是不是!”

寡人只是想被你摸一摸手,又或者摸一摸你的手而已啊,花儿一般的苏公子!

“那必是我国织工绣娘手艺粗糙,所织丝帕不能入郡主的眼。”

孟棋楠低眉看向几近透明的薄薄丝帕,顿时脸颊一臊,结舌道:“不、不是……”

长得漂亮脾性温和说话风趣还会看病,寡人真是爱死这朵佛桑花了!

“郡主的脉相和缓有力,身子并无大碍。如果总是觉得胸闷,可能是受心绪影响,您应当放宽心,以往不好的事都过去了,不要再费思惦记。”苏扶桑诊完脉,又开了一个药方。“这是降火清肺的调养方子,郡主可以先吃着看,过几日微臣再来复诊。”

言毕苏扶桑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孟棋楠一急,赶紧道:“苏公子你别忙走,留下来吃顿便饭!你给我看病我还没谢你呢!”

苏扶桑恭敬作揖:“多谢郡主美意。只是在下还要去善堂看几个病患,就不打扰郡主清静了,告辞。”

药箱哐当,苏扶桑如来时一样静悄悄地又走了。孟棋楠一下倒在竹椅上,仰着头天旋地转。

寡人这回真的病了。

苏扶桑果真信守诺言,过两天又来了,照例把脉开方子,孟棋楠每每留他他都微笑婉拒,只说还有病人要看。如是几次下来,孟棋楠总是见得到人摸不到手,几乎都快失去耐性了。

“青碧,苏公子怎么还没有来啊?”

又到了苏扶桑前来问脉的日子,孟棋楠一大早起来就梳妆打扮,这具肉身相貌不妖娆,镇不住那些桃红绯色的衣裳,所以她只穿淡色。月白交领佛桑花刺绣长袄,雪青色马面绸裙,湖蓝竹叶软纱披帛,倒是衬出她几分温婉清丽的气质。

青碧为她梳头挽发,一支红珊瑚佛手簪斜斜入髻:“郡主,这支好不好?”

“随便了。”

孟棋楠心不在焉的,对簪子配不配没在意,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瞟着外头院门,“苏公子怎么还不来啊?红绛做的玫瑰糕都凉了。”

青碧抿笑:“不碍事,凉了拿回去蒸一蒸。”

孟棋楠瞪她一眼:“那怎么行!不能怠慢苏公子,你快去让红绛再做一盘。”

红绛在小厨房吃着冰凉的玫瑰糕,腮帮子高鼓嘤嘤呜呜:“苏太医您快来吧,撑死奴婢了,呜呜……”

日过正午渐渐西斜,玫瑰糕凉了一盘又一盘,苏扶桑还是没影。

孟棋楠坐不住了,跑到院子门口翘首以盼:“怎么还不来啊……”

红绛刚端来热腾腾的玫瑰糕,一听她这么说嘴角又瘪了下去,委屈得快哭了:“青碧姐,我实在吃不下去了,嘤嘤。”

青碧安慰了红绛两句,走上去对孟棋楠说:“郡主回屋罢,也许苏太医今日有事耽误了,明天他一定会来的。”

孟棋楠嘴唇撅起老高:“万一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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