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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考本结婚证-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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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干嘛?”俞殊礼不耐烦地低吼,“她想嫁谁是她的事,不关浩子的事情。”
“什么叫不关他的事情?和人家姑娘同居好些日子,拍拍屁股就走人,算什么男人啊?他还以为这是巴黎,做什么都不用负责任吗?之前是没认出他来,要是早认出来,我就算打瘸他一条腿,也绝对不会让平凡靠近他。”裴习远急得跳脚,“快,把这臭小子给我叫出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已经回家了,我听说就住甘露四季呢。”
“不用你打瘸他的腿,他已经残了。”俞浩扬残了,为了打听平凡的消息让俞家华给打了,俞家华打得并不重,但俞浩扬没能及时就医,小伤变成大病。整个胳膊因为长时间地画画做陶,已经有很严重的手部炎症,经不起风吹雨打。俞家华这一顿打,算是彻底地把他打残了。
裴习远愣住了,“这算什么事啊?残了就不用负责吗?残了就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别人吗?当初他冲进办公室,把我一顿暴揍的勇气呢?”
“我说习远,你是不是也喜欢人家?”俞殊礼总算是明白他如此反常的原因了。
“那是以前,姜培东拉着我去看他喜欢的女生,没想到我也栽进去了。”裴习远自嘲地笑了,眼前浮现初见平时的情景,樱花树下只有她淡泊地走过,无瑕顾虑落英缤纷的美好,一个人是有多绝望才能置世间一切美好的事情于无顾。“那时候,他刚和甘宇成分手,你应该认识他,邹小慧和你妈是闺蜜。”
“原来如此!”怪不得俞浩扬要远离平凡,原来还有这层关系,他是怕老妈甜知道有平凡这个人之后,会做出一些奇怪的事情。
裴习远摩拳擦掌,“把俞浩扬给我叫出来,他必须给老子一个交代。”
“他真的残了,不骗你。”俞殊礼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还没等说完,裴习远已经一记重拳打在他的肚子上。
“妈的,谁让你没事绑她的,你要是没绑过她,也不会发生其他的事情。”
“我哪里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俞殊礼不敢还手,忍着剧痛,“别告诉平凡,浩子觉得这样挺好的。”
“好毛!老子找他去。”
裴习远也把俞浩扬也给揍了,反正俞浩扬也没有还手之力,只不过裴习远打的是脸,他最见不得的就是他那张漂亮得过分的脸。
“打完了吗?”俞浩扬吐掉一口血水,扬起嚣张的眉眼,“我知道你早就想打我,现在打完舒坦了?”
“老子还没打爽,不过看在你是残废的份上,老子不跟你计较。”
“爷要不是残了,你能近得了爷的身?”俞浩扬这话是不假,在巴黎留学的时候,他在广场画素描赚钱,经常和欧洲佬打架,也算是久经沙场。两个人之前也打过一架,势均力敌。他现在手臂上打着石膏,伸展不开,只能叫裴习远打个痛快。
裴习远打累了,往沙发上一瘫,“小凡要结婚了,你一点想法都没有吗?”
“我还能怎么样?”俞浩扬挠头,“该说的我都说了,不该说的我也说了。我之前答应过平凡她大姨,永远不先说爱她,一定要等到她先说爱我的时候,我才能表白。”
裴习远想了想,“她大姨没说错,小凡决定的事情没有人能改变,就算是逼她也没用。”
“所以,大哥,你让我该有什么想法?是把钟遥暴打一顿,像你打我这样打一顿,还是抢亲啊?”
“抢亲!”裴习远说。
“然后呢?让她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跟着我这个残废吗?”俞浩扬指着自己的胳膊,“如果我这么做了,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她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她会自己争取,即便再苦再难,她都不会放弃。可要是我让她没有选择,逼着她放弃她的坚守,那么她不会开心的。”
裴习远拍拍他的肩膀,释然地说:“没想到还有一个比我更了解小平凡的人。”
俞浩扬嫌弃地挥掉他的爪子,“我告诉你,只要平凡选的人是我,我会让你永远在她面前消失。跟爷抢女人,你趁早滚蛋。可是,我们都将成为过往,我就算打死我也没用。”
“切,老子是她师兄,你算是毛线啊?”
“那么,师兄,有什么办法能让她回心转意吗?就算不是为我,起码找一个她真心喜欢的男人,也好过匆促地嫁掉。”
作者有话要说:断了几天,没提前说,么么哒,恢复日更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农历新年之前,发生了一件大事,叶萧然要公开拍卖他的获奖作品,从此退出艺术圈,专心教书育人。
承拍他作品的拍卖行正是钟遥的公司,拍卖师是钟遥。所以,钟遥和平凡拍完婚纱后,都在筹备这个拍卖会,偶尔有时间和平凡碰到一块,也都是在拐角,两个人各忙各的,鲜少说话。
“你父亲的作品有多少?”钟遥突然发问。
“问我妈。”姚绵三天前回来了,也算是衣锦还乡。
钟遥愣了一下,“也就是说很多咯?”
“你去看看梵高和毕加索这一生有多少作品吧。”平凡显然不想谈这个话题。
“那么,一个刚刚成名的艺术家为什么急于拍卖自己的作品呢?”
平凡放下拍卖行考试的相关资料,“我想,他急着用钱吧?或者说,他已经江郎才尽,再也创作不出新的作品。”
“也不至于,叶萧然刚刚开完巡回个展,应该赚了不少。”钟遥正在为叶萧然作品的底价发愁,定高了怕无人问津,定低了怕对不起艺术家。
“你说叶萧然?”平凡来了精神,“他要拍卖他在欧洲大赛的获奖作品?”
“正是,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这一幅拿得出手的作品,还要卖了,就不怕以后没有资本吗?”钟遥略烦,合上电脑望向窗外,若有所思。
大部分艺术家在活着的时候,对自己的成名作都是如珍如宝,时不时拿出来炫耀一下,提高作品的商业价值,一般人不会在活着的时候轻易出售自己的成名作。因为活着的作品,实在卖不出什么太高的价格。
“别人跟宝贝似地捂着,他却像烫手山芋般急于出手,看来是准备趁着名气还在,捞一笔。”平凡没见过叶萧然,但她却知道他的作品从何而来。
“钟遥……”
平凡唤了他好几声,他如梦方醒地回过神,目光仍就停在远方,盛满来不及收回的悲伤。平凡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只看到人来人往,没有什么特别。
“你刚才说什么?”
“我在问你准备怎么定价?”
钟遥沉思了许久,“起拍价不会超过50万,估计最后的成交价不会高于200万。”
“这么高?”平凡脸色不悦,“一个新人,不再有新作品问世,就单单这一个作品,就能卖这么高的价?”
“毕竟是获奖作品,得到业界的承认,起拍价太低会得罪很多人。”
“什么人都能拍吗?”
“有钱就能。”
平凡回到家,径直进了姚绵的房间,关上门,“妈,我需要点钱。”
姚绵这几年日子过得不错,红润的脸色重新回到她精致漂亮的脸上,“要多少?”
“200万。”平凡说,直接了当,不绕弯子。
自从姚绵去了美国,把平凡一个人留在姐姐家,她就没再管她伸手要过钱,除了她每年的学费由姚芯帮她支付,平凡的生活费和其他一切开支,都是她自己兼职赚来的。她的生活能力很强,这点让姚绵很放心。
“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我相信你有,爸的画卖出去不少,我也是他的法定继承人,理应享有一半的权利。”
“小凡,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只是拿回自己的部分。”平凡语气生硬,别开脸不去看姚绵受伤的表情。她没有办法和姚绵心平气和地说话,那些过往已经深深地刻在她的脑海里,连做梦都是清晰的。“你们生我却不爱我,养我却不疼我,怎么现在连遗产我都没有继承权了吗?”
姚绵无话可说,这是她欠女儿的,她罪有应得。她把银行卡给了平凡,那里面是平原出售作品的总额,还有一部分作品展览分得的收入,一分不少。就算不是补偿,这些都是平凡应得的。
拍卖会的当天,平凡去了,在拍卖行特地布置的拍卖会场,以165万的高价拍得叶萧然的获奖作品,一幅名为冬日的瓷画。
记者发布会上,举行了简短的签约仪式,2米高的作品放置在发布会主席台的后面,虚悬于半空。叶萧然努力装出大家风范,可终究不是这块料,眼底尽是市侩的庸俗讨好。
记者例行向叶萧然询问了拍卖后的心情,叶萧然故作谦虚的态度让平凡生厌,可她还是坐着等记者向她提问,“请问平凡小姐,是什么让你拍下这幅作品?”
平凡站起来,落落大方,略带深意的目光扫过洋洋得意的叶萧然,“当然是因为这幅作品的创作者。”
“请问平凡小姐,你和叶萧然先生是什么关系?”
“我不认识叶萧然,我认识他的一位好友,是一位才华横溢的艺术家。”
“那么,平凡小姐是替那位好友拍下这幅作品?”
“嗯,应该算是吧!”平凡眉眼含笑。
“请问平凡小姐,会把这幅作品做什么样的处理呢?是私人珍藏,还是捐给艺术机构。”
平凡故作苦恼地沉思,“是不是我怎么处置这幅作品都是我自己的事?”
记者说:“您已经是这幅作品的拥有者,有权做任何的处理。”
“那好。”平凡离开位置,顺手拖动她刚刚坐过的椅子,在无数的镁光灯下,奋力操起那把椅子,砸向虚悬在半空的瓷画,势大力沉,瓷画随即分崩离析,全场哗然。
这一刻成为当天的新闻头条,每个时段的新闻滚动播出着一个女人斥巨资拍下百万的瓷画,却只是为了把它砸成碎片。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因为平凡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发布会,留下一脸震怒的叶萧然和没有缓过劲来的记者。
俞浩扬看到新闻的时候,同样震惊。那个总是淡然超脱的女孩,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这么惊世骇俗的举动。不能不说不感动,不,已经不仅仅是感动。她是在这样的方式告诉他,那幅刻上叶萧然作品的瓷画,已经不存在了。不管是叶萧然还是他,都必须从头开始。
可是她并不知道,他可能再也无法创作出那样的作品。就算他有数不清的灵感,也不一定能变成现实。
第二天,俞浩扬悄悄去了医院,找了一个复健医生,为他的手臂做一个完整的康复计划。
面对这样的平凡,他不能残。
过了农历新年,钟遥和平凡的婚礼被提到了议事日程,可钟遥却明显地心不在焉。有好几次,平凡约了他,他却没有理由地爽约,甚至事后也没有解释。
对于钟遥种种的不当行径,姚绵对这段还未开始的婚姻提出质疑,可话还没说完,就被平凡冷冷地打断。做为一个母亲,她有权过问女儿的婚事。可是她在出国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失去了身为人母的权利。
关于拍卖会的新闻报道,姚绵也看到了,却一句话都没有过问。或许她清楚,在平凡平静到淡漠的表象下,有一只同她父亲一样偏执的猛兽,拥有摧毁一切的力量,只为她坚持的信仰执着到底。
面对这种种的纷乱,姚绵无能为力,只能尽力去劝说,可平凡从来都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
平凡知道这样不好,可是她没有办法心平气和地面对姚绵。如果不是她,如果不是平原,她又何必在自己的爱情前面,加上各种的条条框框。
结婚的当天,下起了毛毛雨,刚入春的天气还有些阴冷,平凡为了追求效果,没有在婚纱下面穿秋裤,顶着春寒料峭,站在了教堂里。
钟家信教,婚礼定在了教堂,古朴的教堂建筑时间有些久远,墙体有几处斑驳,还好是在室内,暖气开得够足,否则平凡一定会变成渐冻人,失去知觉。
因为这一天,她站了很久很久,也没能等到钟遥的出现。
钟家二老不停地打电话,可电话那端除了生硬的机械回音,什么都没有。到场的宾客开始议论纷纷,指指点点,看向平凡的眼神也变得暧昧起来。
平凡躲闪不及,站在教堂的高处,被迫接受台下同情怜悯的异样目光,但更多的时候,这种场合不缺兴灾乐祸的嘲笑。
对于面带同情的嘲笑,平凡并不陌生。和甘宇成分手的那阵,她行走在校园里总能听到各种各样的议论,大部分都是在指责她的自不量力。有些人背着她议论,却有人指着她的鼻子当众骂她。她的人缘不好,她很清楚。当父亲死了,母亲再嫁之后,她对所有的人际关系都不再有热忱,父母尚且如此,还能期望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能对她不离不弃吗?她一直都是一个人,直到现在,她还是一个人,站在高台上,接受议论。
她还是被遗弃了。父亲,母亲,甘宇成,现在是钟遥……
没有人可以帮她。
神父心善,示意音响师奏起圣歌,试图压下嘈杂的人声。可这些所谓的天籁之音于平凡而言,却是刺入心尖的利器。
她扯掉头纱,在无数的目光中,挺直背脊,走出教堂。室外的风很大,雨丝扑面而来,是彻骨的冰冷。
如果这是惩罚,她甘愿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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