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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福运来-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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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食端上来,不及平时那样丰盛,但若只阿福和朱氏两个人用饭,那是无论如何也吃不完的。

阿福喝了半碗粥,朱氏劝了几句,她又多喝了几口。

她在等待消息,可她又觉得害怕。

如果得到的消息不是她想听到的……

朱氏却显得很镇定,她端了一小筐核桃来,一边用小夹子捏核桃,一边有滋有味的和阿福唠家常。杨夫人在一旁看了朱氏一眼,对她的镇静感到意外和欣喜。不过再一想,朱氏年纪和她差不多,早就守了寡,也是经过事儿的,以前对她的那平庸无能的印象,倒是由此好转了许多。

阿福手中把玩着那柄象牙玳瑁梳子,听着朱氏钳核桃清晰的咔咔的声音,那声音听起来十分清脆,而且,让人的心神缓缓的安定下来。

“母亲刚才说什么?”

刚才朱氏说话,她跟着点头,却没怎么注意朱氏说了什么。

朱氏微笑,没再继续刚才话题,转而捏起一块剥的很完整的核桃仁:“你尝尝,味儿好不好?”

阿福嚼着核桃。核桃的香味儿在舌头上蔓延开来。

外面忽然传来了急切的脚步声响。

阿福怔了一下,转头朝外看。

隔着窗子看不清什么,但是可以听到有人进了院子。

杨夫人一掀帘子走了出去,阿福只觉得一阵巨大的恐慌从头顶直灌下来,朱氏抬头看见阿福的脸色变得煞白,嘴唇微微发抖,扔下手中的核桃,伸长手臂把她抱进了怀里。

“阿福乖,不害怕……不要害怕,娘在这儿呢,啊,不怕,不怕……”

朱氏只觉得怀里的阿福身体瑟瑟发抖,握着她的手,指尖也是冰冰凉。朱氏在她虎口上掐了几下,疼痛让阿福回过神来。

“还没听着消息,你不要先自己吓唬自己啊。”

阿福定一定神,点头说:“母亲说的对。”

她只是……克制不住。

上一次的变故与分离,让她的感情变得清晰明了,可是单子却似乎也变小了。她试着想站起来,却觉得腿脚发软一点力气都没有,对朱氏说:“母亲扶我一把。”

朱氏不想让她到外头去,可是看着她的脸色,劝阻的话却也就咽了下去,扶着她站了起来。

阿福扶着腰,朱氏替她掀起帘子。门外头元庆正和杨夫人说话,他一定跑了很远的路,裤腿和衣襟上都是雪泥,脸上冻出两团红,说话间口鼻都在朝外喷出白气。

“什么?看到了蛮人?”杨夫人瞠目结舌:“这,这不可能。”

“夫人,的确没有看错的。前年不是午门献俘么,我见过的,袄圯人那头发剃的奇怪还编着小辫,身上穿裹着兽皮麻布……”

蛮人?

杨夫人问出了阿福的疑惑:“有多少人?他们……他们……”

“哪里敢走近了,远远的看到便不敢再过去了!逃过来的人说,昨晚上有人给袄圯人打开了京城北门,大火就从那里一路捎过来,皇城也盛了火海,到现在还在烧着没有熄灭……”

阿福只觉得耳边嗡嗡的响,脑口空荡荡的。

杨夫人和庆和的声音一瞬间变得十分遥远,她听到他们说话,心中只想着,蛮人难道是从地下冒出来么?怎么毫无预兆就到了京城?又是谁,打开了京城的大门?皇宫到底怎么样了?

李固呢?他活着吗?他在哪里?

朱氏扶着她,让她坐了下来。

“阿福,阿福,你可别自己吓自己,这不是没见着王爷吗?王爷吉人自有天相,必然不会有事的。你可得好好保重自己个儿……”

阿福身子微微发抖,两手紧紧握着梳子,梳齿都陷进了她的皮肤里,她一点也没有觉得疼。

是的,李固一定不会有事!

他一定活着!


正文 五十七 寒雪 三 

张氏将李信也抱了来,这孩子还不懂得出了什么事,盗了小院里,倒是看什么都新鲜,见了阿福更是欢喜。

山庄人人心上都压着千钧巨石,虽然自身在城外山间,安全暂时无虞,可是却有许多人的亲眷是在城里的,像朱氏就惦记着朱平贵,张氏也惦记着她的家人,庄子里人心浮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安的惶恐气息。京城的大火据说还没有熄,只是白天离的远已经看不到火光。大风吹来的焦尘飞灰让人觉得呛的厉害,鼻腔里都变的黑黑的。

阿福搂着李信,眼巴巴看着窗外。山庄里有两个护卫换了衣裳再去打探消息,现在还没有回来。过了午天又阴了下来,一阵风吹过脸庞,阿福伸出手,零落的碎雪落在她的手掌上,微微的凉,瞬间融成了水珠。

李信用手指蘸了一下那水滴,还用舌头舔了一下指尖,小声说:“嫂子……”

阿福转头看他,李信又把湿的指尖凑到阿福嘴边,示意她也尝尝。

这孩子……

阿福觉得已经麻木的知觉似乎找回来一点,摸着他圆胖的小脸轻声问:“阿信饿了吗?要不要吃点心?”

“吃!”

李信小皇子说这个字格外字正腔圆。

阿福吩咐瑞云端些点心来,瑞云出去,很快端了两个碟子一壶热茶进来。那茶是热腾腾的杏仁茶,两个碟子里一碟是核桃酥,一碟是碗茶糕。阿福掰了糕喂给李信,糕热,这孩子含了一口糕,半张着小嘴朝外呼热气。

阿福喝了两口热茶,李信抓了一块糕递到阿福嘴边:“嫂子,吃。”

阿福吃了半块糕。

核桃酥是捶酥了的,捏的劲大一些就碎成了渣,李信两手都抓的黏糊糊的,阿福让人拧了热手巾来给他擦手。

外面不知道怎么样——这个小院子像是与世隔绝了一样,外面就算有战火,也烧不到这里来。

阿福隐约听到有人在外头说话,声音小说的又快,她听不清楚。

她心里也知道……如果是好事情,那不必避着她说。

杨夫人掀帘子走了进来,看着阿福的神情,怔了一下,走近了几步,轻声说:“夫人,刚才有消息说,看见不远处也有火起,只怕是蛮人过来,先将吊桥撤下吧。”

阿福抬起头。

杨夫人话里的意思她明白。

这个小院子能容纳的不过是他们有限的几个人,断无可能让整个山庄的人都避过来。其他人,他们要么就散进山里,要么就只能呢个找些菜窖地窖的藏身——

阿福只觉得世事这样无常难测,明明前一天还是好好的,一转眼,灾祸与分离就已经迫到了眼前。

“可是进城去的人,不是还没回来吗?”阿福艰难的说:“再等一等,也许他们就回来了。”

杨夫人没有说话,沉默了一刻,轻声说:“最多等到天黑,天黑前他们要是能回来……”

她转身出来,因为下雪天色阴沉,天……已经快黑了。

门一开,寒风夹杂雪花扑在脸上,杨夫人打了个寒噤。

阿福搂着李信,这孩子吃饱喝足,全无心事的打起了盹,张氏想把他接过去,阿福没松手,扯过一旁的大氅包住他。

她说不清是不放心,怕李信冻着。还是自己需要一点实在的重量,来告诉自己她现在在什么地方,她在做什么事。

一颗心,好像在别处跳动。

遥远,茫然,悲喜不由自己。

朱氏知道情形不对,说不好,恐怕……命都要保不住。

她远远的朝前面望,隔着山涧,阿喜还在庄子里头。虽然不是她亲生的,可是她也照料了她这么些年。阿喜她……朱氏绞着帕子,总不能就这样看着阿喜一无所知的待在外头。

她回头看了一眼,这小院不过四五间房,要说挤一挤,多一个阿喜还是能容得下的。她想先和杨夫人或是阿福说一声,但是阿福那里心乱如麻,忐忑不安。杨夫人却又已经回庄里去照管料理。

她把斗篷系的紧了些,推开院门出去。元庆守在门旁,朝前一步,看见是朱氏,停下来问:“朱夫人?有什么事?”

朱氏抿了下嘴,说:“有件要紧的东西忘了拿,我去取过来。”

元庆犹豫了一下:“朱夫人,蛮人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到咱庄上,不要紧的身外之物还是不要取了。”

朱氏摇摇头没和他再说就朝桥上走,元庆不敢硬拦。

吊桥上的雪已经被扫掉,但是走上去摇摇晃晃,风紧雪大,朱氏心里发慌,不敢走快,好不容易走到那一端踏上了实地,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阿福有些迷迷糊糊的,和李信一起睡着了。她昨夜里没睡好,今天太过担心又没有午睡,困倦乏力,又惊又怕,睡也睡不稳。紫玫掀门帘看了一眼,没敢惊动,转身出门,又进了西屋。

常太医正把搬来的药材分装包好,看见她进来,点个头说:“紫玫姑娘,可是夫人有事、”

“夫人没事,刚刚看见睡着了。”

常太医点点头:“夫人这一胎还算稳当……夫人也算遇变不惊了。”

紫玫轻声问:“常医官……您说,京城,能保得住吗?”

常太医停下手来,苦笑着说:“紫玫姑娘,您问我也是白问……我哪知道啊。”

“您总比我们知道的多些啊。”

常太医吁了口气:“看昨天夜里那火势,就算烧了没有整个城,也得有大半个。冬天起火,风助火势……就算今天下一点雪,恐怕也于事无补——”

他不说乱,只说火,紫玫的心已经沉了下去,犹抱一丝希望:“房烧了,人没事就好啊……”

可是这火如何烧起来的?紫玫与常太医这时候都在想,京城的局势本来已经十分复杂,经过王滨和太后联手发动的这一场宫变,皇帝的威信大受打击,禁军损失严重,而进京勤王的兵马和定山军也都已经各自遣返原来驻地?

还有,蛮人?

他们是怎么出现的?他们……

紫玫几乎把手帕绞断了,常太医劝了一句:“紫玫姑娘,你现在可得好生照料夫人……外头的事,尽管忧急也是白费力气,先做好手边的事情比什么都强。”

紫玫振作了些,点点头。忽然听着外头轧轧的声响,紫玫听杨夫人说了要撤了吊桥以保平安,他们搬来的粮食足够现在这几个人吃过这个冬天的,避一时之祸不成问题。

紫玫进出门来,院门这时候也被打开,进来的人一身黑漆漆的,眼睛精光四射,活像年画里地狱中的恶鬼,紫玫腿一软,一跤跌倒,坐倒在门框边。


正文 五十七 寒雪 四 

那人转过头来,沉声说:“紫玫?你这是怎么了?”

这,这鬼还知道她名字。紫玫只觉得一瞬间背脊上全是冷汗,想大叫,想起身逃跑,可是既喊不出来,也动弹不了!

那人一步一步走近,而院门处又走过了几个同样黑漆漆的人来。

紫玫只听着那人踩着雪咯吱咯吱的响,在她面前停住。

“紫玫,夫人呢?你快去禀报夫人,王爷回来了!”

什么?王爷?回来了?

紫玫定定神,壮着胆子抬头打量,那人虽然面目身体都黑漆漆的,可是仔细看,紫玫觉得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刘,刘润……”

她的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实在是刚才太害怕,又被刘润的奇怪样子吓的很了,可是她的声音却让刘润想岔了,一把揪着她肩膀把人提了起来:“夫人怎么样了?你快说啊!”

“夫人没事……睡,睡着了。”紫玫浑身发抖,又是喜,又是怕,又是急,要不是刘润揪着她,她一定早瘫了:“你怎么,弄的这个鬼样?吓死人了。

刘润伸手在脸上摸了一下,看着身上手上的黑,他也愣了下,转身走过去扶住他之后进门的那人:“王爷,夫人没事。您先擦把脸,别这样子把夫人吓着了。”

阿福睫毛颤动,慢慢睁开了眼。

一旁紫玫小声说:“夫人醒了?”

阿福点点头,李信卧在她的身旁,脸睡的红扑扑的,还没有醒来。

紫玫说:“夫人看谁回来了?”

冬天午后睡觉总是让人不舒服,睡的既不解乏,醒来还是很没精神。

阿福抬起头,又揉揉眼,几乎疑心自己还在梦中。

李固已经洗过脸梳了头,又换了件布袍,他站在床前,阿福抬起手,指尖要触到他的时候,又有些犹疑。紫玫轻声说:“夫人,王爷回来了,您可放心了吧”

阿福的手再朝前探,一把握住了李固的两手。

“阿福,我回来了。”

李固展开手臂,紧紧将她抱在怀中。这一日一夜如此漫长,他几乎以为自己永远不能再回到她身旁,再也不能拥抱她。现在柔软而温暖的触觉美好的不似真实,李固从没哪个时候像现在这样诚心的在心中祷告:“谢谢苍天,让我们还得团聚。”

阿福嘴唇微微哆嗦,身体颤抖的像风中的一片叶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紫玫退了半步,掀起帘子,走到屋外来。

她的心中也涨满喜悦,李固这一回来,他们仿佛也有了主心骨,就算外头再乱,也不似先前般怕了。

她双手合十,默默祝祷,谢天谢地,好人总是有好报的。

阿福的手胡乱的摸索着李固,明明看不见的是李固,她是看得见的,可是她却慌乱的,用这种笨办法来给自己一份真实感。头发,额头,脸庞,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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