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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福运来-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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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情太复杂,头绪太多,阿福觉得脑子里乱纷纷的,许多人,许多事,交错缠绕在一起。她觉得自己已经触碰到真相了,就是无法将那个正确的线头从一团乱麻中理出来。

“儿子呢?”

阿福回过神,唤瑞云把李誉抱出来,外面哭的山响,李誉倒睡的很踏实,他身上也裹了一袭白,头上也系着一根白孝带。李固伸手想抱他,又缩回去。

“在外头弄的脏兮兮的,别过给了他。还睡着?抱进去吧,里头更暖和些,外面又吵气味又不好。”

阿福点头说:“我也想说这事,外面这些人,保不齐就有想吞金上吊抹脖子的……虽然吩咐了好生看着,可人想活不容易,想死可太容易了。”

有好些人会赶趁在皇帝下葬之前死,算是给皇帝殉葬相陪,还能落个追封,比去景慈观不死不活熬下半辈子受罪强——虽然是件残酷的事情,可是自己,家人都还能落些风光体面。

这种事,阿福知道,可是没有办法。

李固也没有什么办法,阿福倒了一杯热热的茶给他,用耳语的声音低低的问:“皇上去时,大位归属……有没有交待?”

李固点了点头:“有。”

他从容淡定,阿福心里也宽了些:“你……可要保重自己。”

“我知道,我说了要陪你过一辈子了,再说,儿子还这样小。你放心,我不会做什么傻事的。”

外面脚步声匆忙,刘润原来候在门外,他听了外面的传话进来回禀:“王爷,夫人,玉岚宫那里有些……麻烦,崔内官不好处置。”

“什么麻烦?”

没有说清楚的麻烦,那必然是麻烦得不清。

李固站了起来:“我去看看。”

阿福不太放心:“我和你一起去吧……”

“你别去。”李固截住她的话:“这里也是一摊子人和事,得你看着。外面还下着雪,你就别出去了。”

阿福一想也是,反正有什么事情李固回来她也能知道。她就算去——如果是真乱子,恐怕帮不上忙还要绊手绊脚。

“你多当心。”

她的目光投向刘润,刘润朝她一笑,点个头。李固扶着他的手便出去了。

阿福再也坐不住了,同样心神不宁的,还有淑秀。

两个人不安的原因或许相同,也许不同。

阿福喝了两口茶,望着殿外的雪景出了会儿神,她先想到那个崔内官遇到什么麻烦,得李固亲自去——绝对不会是小事。

还有,高正官一面儿也没有露。

忘了听谁说过,宫里面有些事你不知道怎么发生,怎么结束。有些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就消失不见的,可是所有人都如此乖觉,有人平白消失之后,旁的人都主动的去遗忘他,不去提起,就像他从来没存在过一样。

高正官跟在皇帝身边这么多年,一定……知道的太多。皇帝去时,说不清也有什么吩咐,或是让他殉,或是他不得不殉……

李馨到底怎么样了呢?

阿福倚门相望,心里像是打翻了热油一样。远远的风雪中看到有人从前面过来,她心中一紧,再仔细看,不是李固,却是李信。他不是自己走来的,是被宦官抱来的。阿福一步踏出去险些滑倒,急着问:“他这是怎么了?”

“信殿下晕过去了。”

阿福急的眼前也跟着一黑,她这半天没吃什么东西,也只喝了点汤水。

“医官呢?”

“已经去请,马上就到。”

“这种时候医官就该值守在这里才是!”一办丧事,总是有人“哀毁过度”,晕了病了是常事,大人尚如此,何况李信这样的小孩子!皇帝病的那些日子他已经熬得不轻了,现在再一跪一天七八个时辰,不出事才怪!

医官几乎是一路滚了进来,地上潮,本来就滑,现在更滑,来的路上已经跌过一跤,到门口又绊一记。

阿福顾不上回避,劈头就说:“过来替信皇子诊脉!”

医官的手有些抖,不过诊过之后倒是镇定了些:“成王夫人请放心,信殿下是虚脱了,不碍事。”

阿福没松懈:“真不碍事?”

“让殿下好好歇一晚,吃些好消化的滋补的东西,卑职担保无事。”

担保这两个不大可能从医官嘴里说出来的话都说了,想必是没有什么大病。

可是李信一时半会儿是醒不了。

阿福让人端了热水来,把他一张灰扑扑的小脸儿擦干净。手脚也凉,用温热的布巾暖着,把他放到李誉旁边,一大一小两个孩子——阿福叹口气。

皇帝去的实在是太突然了,所有人都没有心理准备。

阿福想着,李固刚才的神情表现——哲皇子没了,邺皇子也没了,李固的眼睛是盲的,那么,皇帝留下的皇子里头,能继位的,应该只有李信一个了。

这么点儿的孩子……要去做这天底下最艰难繁重的一份工作,又没有一本《皇帝职业手则》或是《如何做皇帝三百六十招》以供学习参考……

外面又传来人声和脚步声,阿福站起身,掀起帘子朝外看。


正文 八十三 崩四

李固身上有血,不多,在袖子上,两块巴掌那么大。可是那颜色在白布上头太刺眼了,阿福眼睛死死盯着那红色,身子一晃,几乎没栽倒。

夫妻两个都被对方惊吓到,一个忙问:“你到底怎么样了?”另一个问:“是谁病了怎么一股药气?”

阿福急忙解释:“阿信身子太弱晕了过去,太医说没有大碍。你受伤了?”

“没有。”

“那,谁受伤了?你身上这血……李馨呢?”他抬一抬手,屋里的宫女宦官医官侍卫们都知机的退了出去,刘润就站在门边,门是虚掩着的。

李固神情间全是疲倦:“李馨没有什么事,也就是晕过去了……血也不是她的,是萧元的。”

刘润刚才走的急出了汗,现在一静下来,冷风再一吹,只觉得背脊生寒。

他也说不上来是因为热身子被冷风吹才战栗,还是刚才的事情让他余悸未消。

屋里头李固压低声音和阿福说话,说的就是刚才去玉岚宫发生的事。

“李馨是回了玉岚宫……你也知道,宣夫人以前住的正殿,烧的只剩下了台阶栏杆和几面墙……”

李固说到这里停下来,刘润几不可闻的轻吁口气。

下面的事,还真的难讲。就算让他来说,也觉得不知从哪里开始说起。

而且,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发生的事情,几乎比过去几年间的各种意外加起来还要让人觉得匪夷所思,还要难以想象。

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是最聪明的,是在算计,摆布别人的。

可是不知不觉间,自己也成了被算计被摆布的那个,却还懵然不觉。

包括,曾经最高高在上的那个。

他为了自己宝座,自己的权势,可以算计父亲,杀害兄弟,妻子,儿子,女儿……这些全在皇权二字面前败下阵来。

外面天空是阴沉的铅灰色,沉重的仿佛要坠下来,压的人心口沉甸甸的。雪还是细细碎碎的,风吹大,从高处看下去,那些在宫道间行走的宫女宦官们都缩头弓腰,仿佛一只只受了惊讶的胆怯的鹌鹑。

也许,人们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别人的时候,也有人……在高处这样看着自己,如同蝼蚁般渺小。

汗被风吹的冷冰,内衣都粘在身上,刘润打个寒噤,往后靠了一些,更靠近了门边。屋里的热气从屋里透出一些来,他听到里面李誉似乎咿呀了一声,阿福轻轻拍抚哄他,然后一切又宁静下来。

他的心似乎也跟着沉静下来。

庆和凑过来,小声说:“润哥,你去换件儿衣裳。”

他指指刘润的衣襟。

那里也有血渍,虽然不太明显,走动间还是会露出来。

刘润往屋里看了一眼,庆和明白过来:“你先掩着,我去拿件衣裳来给你换。”

他也好奇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在宫里,好奇的人死的最快。想要活的长久,就要当瞎子,聋子,哑巴,什么也不要多看,什么也不要多听多想多说。

阿福给李固又倒了杯热茶递过来,他为难,她看出来了。

到底是什么事,对这她也要这样为难?

李固的话没说,阿福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李固接过茶放到一旁,可是握着阿福的手并没松开,他的手指尖冰凉,可是掌心却滚烫热。

他在想,也许这件事不要让阿福知道——这事非同小可,也许她知道,会受惊吓,甚至……他真想把这事就捂在自己心里,自己承担。

可他想起从前他们说的话来。

是夫妻,有事就一起分担,不管是享福,还是吃苦。

他到了嘴边的那句话,就像一个沾满毒汁的铁蒺藜,刺的自己疼痛难忍,可是比疼痛更要命的是上面的剧毒。

他的声音低到不能再低,在阿福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这句话除了阿福,不可能再有人听到。

“父皇不是病死,是中毒。”

阿福比他所想象的要镇定沉稳,绝没有什么失声尖叫,也没有发呆发愣,他说完这话,只停了一下,阿福便冷静而迅速的小声问:“你怎么知道——还有谁知道?”

“萧元亲口所说,是他下的毒。”

“他人呢?”

“刚才他挟持了李馨,朝西边废墟里头逃过去,我们的人只把阿馨抢了过来,韦启带人追下去了……”

阿福静静坐着,天知道她心里是什么样的惊涛骇浪!

皇帝竟然是被驸马毒死的,阿福这一刻突然很荒唐的想起,前朝本朝的皇帝都和驸马犯克啊?前朝也被驸马祸害死了,本朝皇帝也被驸马祸害死了。

“萧元让阿馨和他走,阿馨不肯,用刀子划伤了他的肩膀——他跑不远!”

“这事儿还有谁知道?”

“刘润,韦启,崔内官大概也听到了……”李固轻轻拍了下她的手背:“这你不用担心。”

“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是南夷族人,还是南夷族头领的孙子。他祖父在锦山之变的时候死在我们的人手中,尸身还被示众十日,他的父母兄姐都在那时死了,他则是因为从小抱到城里交给旁人抚养才躲过一死……”

“那……”

有时候阿福想的事情不用说出来,李固也知道她想说什么。

“玉夫人应该不是他杀,他那天在成亲,绝对没办法腾出空儿去杀人。”

也有可能是他差人杀的——不过阿福觉得这件事说不通。

玉夫人和他,像是一个地方来的,长相,气质,都与中原人有着很大不同,他们之间的关系最有可能是友非敌。

“丽夫人……当时到底是怎么被玉夫人斗倒的?”

“丽夫人谋算玉夫人不成,而且被捉到把柄,说是丽夫人行巫蛊之事。她死后没出两个月,她的两个兄长一个被关一个被贬,现在想来,这些事就都能串起来了。”

“玉夫人和萧元他们……”阿福停下来没有再说,丽夫人已经死了,玉夫人也死了,那些事情的真相,大概再也无法查清。

那些也不重要了。

玉夫人的相貌阿福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她很美。而丽夫人……

“阿馨她现在怎样?”

“我已经让医官过去了……”

话就说到这里。

阿福和李固紧挨着对方坐到一起,阿福紧紧握着李固的手,似乎,是要给他安慰。

也许是她需要李固给她温度和勇气。

屋里燃着炭盆,暖融融的,可是为什么……却觉得一股巨大的,彻骨的寒意笼罩在身上。

“阿福。”

“嗯。”

李固只是喊了这一声,没说别的。

外面的女人们的又一波哭声又响起来,许是关着门,那声音显得那样遥远而陌生,很不真实。

所有的一切,像一场突如其来的噩梦。

可是,最可怕是,他们都清楚的知道这不是噩梦。不会睁开眼,醒过来,一切都恢复如常。

过了一会儿,刘润在门外低低说了一声:“王爷,韦校尉回来了。”

阿福一惊,李固按着她没让她起身,沉声说:“让他进来。”

门一开,外头的北风一下子灌进来,韦启大步走进来,也带进来一股浓浓的寒意。


正文 八十四 丧一

李固缓缓站起来,韦启把一样东西交到他手里。

那是块鱼佩。出入宫门需有腰牌,官员皇亲则有鱼佩。

这块鱼佩是萧元的,鱼佩是要紧物事,身份象征。

上面犹有余温,李固缓缓坐了下来。

“对外头要怎么说?”

“这会儿没人顾得上……”

阿福觉得头有些晕,她在榻边坐下来,替还睡着的两个孩子掖上被子,李誉睡的像只小猪一样,李信的脸埋在枕头里,阿福看到刘润站在门旁,神情怔忡,有些魂不守舍,招了下手。

刘润眼角余光看到,轻手轻脚走了过来。

“夫人?”

“你刚才怎么样?没受伤吧?”

阿福觉得自己都需要压惊,刘润大概也得过些时候才能消化这个事实。

“没有。”刘润心里是乱。

可是他乱的,是另一件事情。

皇帝是被毒死的,他知道的更早。

可是,怎么会是萧元下的毒呢?

皇帝已经入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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