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笙歌-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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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山路上滑下来的几人已经近了跟前。
眼看着那毫不犹豫砍下来的刀剑,她本能的想躲,身子却是一丝力气都使不出,这一挣扎,反倒失了身后山壁的支撑,头一阵晕眩,身子就这么无力的倒了下去。
倒地的瞬间,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明晃晃的刀光向自己身上落了下来。
眼前一花,她认命的闭上了眼睛,但身上除了已经有的疼痛,那想象中被数刀齐齐砍中的感觉却没有,她已经迷糊的脑袋不由诧异,费力抬了抬沉重不已的眼皮,朦胧的视野里,就看到一个身着锗红色铠甲的男子同围拢来的数十人交战在一起,那人功夫了得,却不似相识之人。
还没来得及想想这一切是怎么回事,来者何人,她眼前一花,便陷入了铺天盖地的黑暗,再没有任何知觉。
燕皇上最近身体频频告罄,根本无力再揽大局,是以朝中大小事情都由太子处理,燕恒这太子监国,却是有实打实的。
御书房内。
燕恒正紧锁着眉头看一封边关飞鸽传来的急报。
淡淡的龙涎香笼罩着整个御书房,合着他身上本就带着的幽香,是又一番清冽宜人。
他一字一句的看完,才慢慢舒展了眉头。
她,总算是脱险了。这样想着,他心头那块悬了许久的石头才平稳的落了地,但随即蹙眉想到,这次,恐怕他们之间的误会更要深了。
他本已在玉蝶关附近一带布置好兵力,只等楚齐联军发动,便能趁机灭了他们。他事先已经吩咐了下去,让驻军守将无论如何要保证她的安全。
没想到,只是少交代了一句让他们同样配合苏陵,却是却差点兜转成了无法挽回的误会。
在楚齐对玉蝶关郡阳发兵之时,他安派在那里的守将袁彦却是考虑着时机未到,要等着楚齐再深入些,等到与苏家军两败俱伤,再根本不费多少力气就能既削弱了苏家军,又可将楚齐以重创。
这谋略是不错,若换做以往,他自然嘉许,只是此时非同以往,他早已将苏家军排除在了自己谋划之外,即便苏陵手握不下于二十万重兵仍属于父皇的掌控,即便这仍然可能是他踏足天下的变数,他都已不打算费心。
为一个不确定的可能,便生生将她和他划分到对立的两端,他做不到。
只是他没这份谋划,手下的人却没能理解他的心思,只以为他下的命令是保护苏月笙,却忽略了被她看的比自己都重要的苏陵苏家军。
经过此番,倒正好给她坐实了他要清除苏家的罪名。
想想,自己委实冤枉。
当下,他也不多想,取过笔架上狼毫,就手那宣纸上就手写下:“此番谋划,非出自本宫手笔,切不可误会,落入他人圈套。”
刚写完,想想又觉得不对,这样自己仿佛是在跟她解释,他自从小长这么大,还真没跟谁解释过什么,若传出去了,岂不是损了他尊严,于是,他将那纸张一下子揉成了一团,再继续写:“此番大败楚齐军队,苏公子功不可没,是我燕国之栋梁,应嘉奖之……”
写好了,他再看一遍,更觉得不对,透过这纸张他仿佛再次看到了苏月笙平日里对着他清冷且戒备的眸子。
想着她一直未曾对他放下的防备,他心头又是一阵没来由的恼,顺手,再将那刚刚写好还未风干的纸张揉成了纸疙瘩。
想他一生里机关算尽,习惯了掌控所有,几时有过这般优柔寡断了?
却偏偏是她,总能让他出现偏差,这算不算英雄气短?也罢,这样想着,他俊逸的嘴角不由得浮现出一丝苦笑,含着太多的无奈。
斟酌半响,他再次提笔,“此番战役,是本宫失策,考虑不周,没能护得你周全……”
一气呵成的写完,他思量来去,却有觉得这样写着仿似自己是在赔礼道歉。
于是,这张写好的信笺同前两张一样,最终在他手下,没能逃脱被毁的命运。
如此再三,地上已经堆了很多团“壮烈”的作品,案几上的纸张也悉数用光,他仍旧不满意,对着侍候在一旁的宫人责备道:“你们做事越发不用心了,怎的这案几上才摆置了这么几张宣纸?”
分明是随意出口的话,那般的威仪且冰冷的气质,却是让一旁的宫人全部吓的腿软噗通一声,全部给跪了下来,有机灵一点的,立马争相跑去取了纸来。
虽是跪了一地,宫人们无不在心底叫屈:“案几上的纸张分明是搁了许多的,平日里哪见到过太子有不够用的时候?”
第四十六章 责怪
更新时间2013124 15:03:17 字数:2216
苏月笙再度醒过来,已经是第三日清晨。
初夏的烂漫晨光透过窗台,毫不吝啬的洒了进来,被这般静好的温暖一照,她的意识终于醒了过来。
清醒的瞬间,首先感到的身体似被四分五裂般的疼痛,她却首先伸手查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还好,虽然小腿上和肩胛上的伤口已经处理了,但衣服却仍旧是自己那一身血衣。
这一番动查看的动作,又是牵引着身体一阵剧痛,她不由得皱眉,下意识向肩胛上的伤口看去,这才发现,那么别致的包扎方法,自她来到这个世界,每每练武受伤都会得到的待遇,她怎么会不认得。
想通这,她心头舒了一口气,放下了戒备。
到底是捡回了这条命,脱险了,想来是因为他自己动手不合适,若是再找女子帮她换衣服更是容易暴露了她女子身份,所以倾月给自己留着这身脏兮兮臭烘烘的衣服在身上。
不知道他那么喜欢干净,被自己称之有洁癖的人,是怎么能忍受的了自己这一身脏臭换药的?
而且,这是哪里?紫色的帷帐、床幔,房内说清一色的檀木器具。
这般古朴奢华的用具,一看便知不是普通人家,如果她猜的不错的话,这里应该说锦州的太守的府衙。
当时自己虽然神志不清却依稀听到楚军口中喊的是燕军来了,即使她支走的那几百人杀回来,也绝对的无济于补,只是送死,她到底是怎样获救的呢?她失去最后一丝神识的时候,看到的那人分明不是倾月,再者,按算,倾月也不可能那么快赶到。
这到底是怎样一回事?
心头疑惑重重,她再也躺不安稳,挣扎着爬了起来。
只是两脚刚着地,她就是脚下一软,伴随着一阵眼冒金星的晕眩,她就被迫再次倒回床上,而且要命的是,她的左小腿上中的箭伤恐怕太深,她这刚一用力,便崩裂了伤口,立即有鲜血从包扎好的布条上溢了出来,瞬间染透了整个裤脚。
她忍不住痛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还未来得及坐稳身子,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打了开,随着房门被打开,屋外的阳光瞬间铺面而来,随之而来的是那一缕缕清新的味道,那般暖暖的气息,
苏月笙不用抬头也知道来者何人。
“刚刚醒过来怎么就在乱动?”
说话间,倾月就已走至床前,依旧是那身不染纤尘的白衣,依旧是那般让人舒心的灼灼月华。
每次看到他,苏月笙脑子里通篇只有一个短语形容:白衣胜雪,才冠三梁。
以往在电视上看到过太多的白衣公子,俊雅出尘,但自从来到这世界看见倾月以后,苏月笙顿觉,其他人都是浮云。
这世上再没有人能穿出他这般不染红尘,不问世俗是非的清雅高贵。
看到他那般匆忙赶来,眉宇间毫不掩饰的关切,苏月笙鼻头一酸,被他那句责备的话语在心头溢满了感动。
倾月却不看她,而是低头在看着她被鲜血染红的裤脚时候,他那漂亮的眉峰立即紧蹙在了一起。
见他如此凝重的神情,苏月笙心虚的拉过被子,下意识的将脚往里缩了缩。
只是刚做出这一动作,就觉脚下一凉,被子被倾月掀了开。
他只掀开了被子,也不说话,随即将手中握着的瓷瓶、布条等一应物什放在了一边,就抬手极其熟练的给她换药。
期间,他一直不发一言。
苏月笙埋着头,倒不全是难为情,自她去了拜了师傅,从此那冰山师傅近乎残酷的训练中,这八年来浑身上下受到的大伤小伤不知几凡,全是作为大夫的倾月帮她上的药。
她此刻的心虚,却是因为她心里很清楚,这人是在生气了。
平时无为无争的人,生气了。
“嗯,那个,我没想到战争会这般残酷的。”
因为心虚,说话的底气不由得低了好几个声调。
“我没打算就这样拼了命的……生命诚可贵,我哪里有那么傻帽呢……”
倾月却似没听见一般,自顾上他的药。
苏月笙不由得泄气的道:“我错了……不该去送死的……”
“哎哟!”
话刚说到一半,她只感觉倾月手中的力道刻意加重了一点,痛的她惊呼出来,还未待她整理好表情控诉,倾月就已抬眸,表情深邃的看着她,那清凉纯粹的眸子里,写满了无奈。
“月儿,我倒希望你能记住今日的痛,以后不要再那般拼命,不要背负那么多那么重的担子,不要事事顾及那么多,简简单单的活着,或者,为自己而活,不好吗?”
好吗?不好吗?苏月笙自己也想反问自己,她又何尝不想自私一点点,她不是圣母玛利亚,无知无畏的以为自己可以拯救所有人,可是到了那一步,让她弃着数千将士的生命不管,她真做不到,不说她,换做任何一个只要不是残酷冷血的人,都做不到。
倾月一向都有一颗怀柔之心,怎的这次被气的这般?
心下疑虑,面上却再不敢多说惹他不高兴,苏月笙只得陪着几声傻笑。
如此,却换来倾月一声若有似无的轻叹,他低头,继续上药,再不言语。
那般专注的神情,让苏月笙都不好意思再开口打断他。
明亮的阳光照在他那皎皎的容颜上,那如画的眉目,再少一分妖冶,再多一毫粗犷,就那般不偏不倚,堪称完美的俊逸无双。
让苏月笙最羡慕的,是他这般好的堪比玉瓷的肤色,若是用肤若凝脂形容绝世佳人,那么倾月的肤色,便是能让任何一个绝色佳人都感到惭愧的绝美。
他低头俯身为她上药,那如墨般长发便垂落下来,在绸缎锦被上铺展开来。
任谁见了,都要感叹这样一副倾世名画。
“倾月,要是哪个姑娘嫁给你,当真是好福气。”看见他此刻专注的样子,苏月笙已经全然忘了他先前对她的冷战,忍不住出声赞叹,但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也是一大悲哀。”
“何解?”
本以为还要继续被无视,却不料,倾月竟被这话给引来了兴致。
“你这样的人,任是哪个姑娘嫁给你,都是好福气,但同样的,长成你这般的摸样,本就是天下女子的悲哀,更何况作为你的夫人……”
听她此说,倾月依旧没有抬起头,也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状似不经意的问道:“若换做是你,觉得是福气,还是悲哀?”
这话却是换来苏月笙调皮的一笑,调侃道:“我觉得,会是你的悲哀。”
闻言,那持着布条正准备打结的手明显一顿。
第四十七章 缘由
更新时间2013125 15:46:54 字数:2018
见倾月的神色间已经不再生气,苏月笙舒了一口气,这才将心头的疑虑一股脑的问了出来:“这是哪里?还有,我怎么获救的?我记得当时隐约听到人说是燕军杀回来了,按理就算你和爹爹杀过来,肯定赶不及的,救我的,又是谁?”
“你也知道我们赶不及救你?”这话却是再次挑起的倾月的怒火,他抬眸,语气冷冷的反问道。
难得一向温和如玉的人有这般计较的时候,心虚的某人立马耷拉着脑袋,靠着床壁乖巧的去画圈圈。
见她这摸样,倾月心头的气顿时消了大半,也不打算再同她计较,他无奈道:“这里是锦州太守的府邸,当日我和苏伯父赶至的时候,你还有半口气在,从楚军手里救下你的是从郡州调过来的兵马,若非他们赶到,只怕……”
说到这里,倾月便再没继续说下去。
“郡州调过来的?”苏月笙的脸色一沉,许多她不愿意去想的念头顷刻间浮现在脑海。
倾月起身,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却压低了声音,有几分犹豫的开口问道:“太子……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你的女儿家身份?”
“砰!”
冷不丁的被倾月这么一问,苏月笙猛的一抬脑袋,正好碰到了床框上,动作之突然,力道之迅猛直接让她再次眼冒金星。
“哎哟!”她忍不住痛呼,揉着脑袋,用不满的眼神无声控诉着倾月。
倾月有些哭笑不得的抚了抚额,将刚刚的那一脸凝重抛到了九霄云外,他淡淡的笑着,仿佛刚刚额头被碰了个大包的是自己,“月儿,你何时才能稳重点?”
这话说的,好似自己没长大一样,事实上以自己两世为人加起来的年龄都比他大了好些的伐?
“稳重?”苏月笙摸了摸鼻子,“本公子一向很稳重的,这两年都没多没少一斤肉,重量很稳,很稳重。”
“……”
无言以对的倾月转身,一边开门,一边悠哉道:“苏公子,恐怕要更稳重才行,至少,最近这半月都必须在床上稳重了。”
“半、半月?”听闻要在床上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