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妃难弃-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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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寒云看着她的脸色不对,连忙一把握住她的手,强笑道:“姐姐放心,我没事,以后若身子好些了,就多来走动走动。”心里不禁叹息,这苏嬷嬷不知是何来头,竟然连一向率性而为的元敏华,忌惮到如此地步。
元敏华深深呼吸两下,方才将怒火降了下去,脸上露出一抹惨笑:“我走了,你是个有福的……比我好。”
望着元敏华一行人渐行渐远,柳寒云轻轻抚着自己的小腹,眼中也露出一丝悲伤神色。
七月中旬的天气是极热的,黎元嘉到了夜晚总是休息不好,即使殿里放了再多的冰块也是于事无补。最近前朝事多,魏凰焱也有大半个月没有进后宫了,听说每日批折子也总批到三更天以后。她便每日叫小厨房的人日日熬了绿豆汤,送到宣德殿去。
夜晚缺了觉,说不得早饭过后又补了一觉,等中午用过午膳,又怎么都没有了困意。卿云服侍她用了午膳,见她百无聊赖,不由笑道:“屋内闷热,娘娘不如出去走走。”
元嘉摇摇头:“外面岂不是更热?”
卿云笑道:“外面虽热,但是御花园后头的一片凉亭假山,阴凉舒适,最是解暑的好地方了,娘娘不如去那里纳纳凉。”
元嘉听了不由真的动了几分心思。
卿云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了一把碎花骨伞,莞尔笑道:“娘娘走吧。”
第七十二章困束
正文 第七十三章真相
第七十三章真相
元嘉见她兴致颇好,也就由得她去。二人缓步而行,幸亏御花园离昭阳宫很近,不过盏茶的时间也就到了。卿云在前面带路,果然来到一处极佳的地方。身前是嶙峋的假山,背后是冉冉的流水,不远处还有凉亭。元嘉一见心里就先满意了几分。
她回眸笑道:“你倒是找了个好去处。”
卿云抿唇笑道:“这个假山下面还有一个小山洞呢,里面才叫凉爽。上次我和阿锦捉迷藏,我就躲在这里面,阿锦怎么都找不到。”
元嘉嗤笑道:“偏是你促狭,心眼多。”
她缓缓走进那个山洞,不知这里是何人所为,里面竟还有石椅石凳,真是个纳凉的好地方。她走到石凳前,刚想坐下,卿云连忙过来说道:“娘娘且先别坐,这里虽然凉爽,但是石凳阴冷,坐久了对身子不好。”她想了想:“要不我去拿个小垫子来,再带些茶水吃食,娘娘就在这里休息可好?”
元嘉点头:“再带几本书来。”
卿云微笑道:“知道了,娘娘稍等。”转身去了。
元嘉随意走动,细细看着这里的景致。忽然间,竟然听到假山后面传来低低的话语声。
一个男子声音低低传来:“你最近可好?想要见你一面真是越来越难了。”
听语气不知是哪个宫的小太监趁着中午人少,在这幽静所与小宫女私会。元嘉一向不苛责,对这些事情也睁只眼闭只眼。她不想偷听,但这会走出去却不免被外面的人尴尬,只好侧侧身子,往山洞里走了几步。
这时传来一个幽幽的女子话语声:“以后,我们还是少见,或者不见了罢。”
元嘉心里顿时一惊,这熟悉的声音,分明是柔妃柳寒云,她这是在与什么人见面?
那男子声音略显沉痛:“我也知道不该来见你,可是听说你最近身子很不好,你叫我如何能放心的下?”
柳寒云声音柔和了几分:“放心,我很好,孩子也很好。宫里人多眼杂,要是被人瞧见,你我都会死无葬身之地。与其这样,我宁可你好好的,哪怕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你。”
元嘉心中惊骇,难不成,柳寒云腹中的孩子,竟然不是魏凰焱的?她心里震惊,忍不住手指触碰到一块岩石,岩石滚落,顿时发出声响。声音虽不大,但在这幽静的所在,却显得极为突兀。
元嘉心中一跳,再想躲避已是无处可躲,却见眼前已出现了两个人,果然是柳寒云,在她身边站着一个年轻男子,看服饰应该是御前侍卫。
那男子年纪约在二十五、六,朗眉星目,仪表堂堂。见到黎元嘉时,却已满眼惊骇之色。柳寒云一见元嘉,禁不住脸色苍白,身子摇摇欲倒。
她惊骇的望了一眼身边的那名侍卫,浑身颤抖跪倒在地:“贵妃娘娘。”
此时情景,不知祸福。元嘉相信自己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强抑制住心里的惊骇,缓缓说道:“你腹中孩子,是谁的?”
柳寒云身子一抖,眼中露出凄楚之色。不用再问,元嘉就已明了,指着那名侍卫问道:
“是他的?”
柳寒云眼中泪水潺潺而下,却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明知如此,元嘉仍旧身子软了软,她靠在山石上,方觉得有了几分气力。
“你好大的胆子。”她叹息,若是被魏凰焱知道,她们的罪过,其实一个灭门可言?
柳寒云泣不成声:“贵妃娘娘,嫔妾愿意接受任何惩处,只是请娘娘高抬贵手,放他一条生路。”
那青年男子眼中闪现一抹狠厉色,一把将她抱了起来,低声说道:“云儿,这里无人,如果把她……”元嘉心里一惊,的确,这里僻静,她身边又没有随侍,如果被人杀了,再抛尸到假山后面的河流中,的确人不知鬼不觉。
她四下看了看,心里却希望卿云这会不要出现,否则,那男子若是杀性一起,或许会将她们都杀了。心里愈骇怕,她脸上偏要做出一副平淡之色。
“你当这里就我们三个人吗?本宫的侍卫就在假山那边,只要本宫一喊,你们就是想逃也逃不了。”她望着柳寒云,淡淡说道:“你可以不要自己的命,难道连你的亲人、你的孩子,他们的生命你全要抛弃吗?”
柳寒云脸色煞白,摇摇头,一把拦住那个年轻的侍卫,坚定地说道:“你我本就犯下大错,我不能再连累家人。你走吧,无论以后怎样,你我今生再不会见面,我也不会允许你伤害贵妃娘娘。”
那侍卫面色仍旧踌躇,柳寒云转头厉声说道:“快走!”
他长叹一声:“你……保重。”留恋的望了一眼,转身迅速离去。
柳寒云身子软了下去,几乎伏倒在地。黎元嘉此时方松了口气,连忙将她扶了起来,用一块丝帕垫在石椅上,扶着她坐了下来。望着柳寒云,心里顿时杂乱纷纭。
此时外面传来卿云的呼声:“娘娘。”
元嘉连忙答应:“这里。”却终于放下心来。
卿云走了过来,手里还提了一个食盒,她迈步进来,忽见柳寒云,不禁讶然,连忙福身行礼:“柔妃娘娘也在。”
柳寒云面色依旧呆滞,仿佛没有听见似的。
元嘉微微叹息,对卿云说道:“你把东西放下,去外面守一阵,不要让别人进来。”
卿云答应道:“是。”她狐疑的转身而去。元嘉将食盒里的吃食一点点的拿出来,摆在石桌上,倒了一盏凉茶放到柳寒云的面前,柔声说道:“喝点水。”
柳寒云眼眶顿时湿润,她抬起头,迟疑的说道:“贵妃娘娘,难道不惩处嫔妾?”
元嘉望着她,轻轻说道:“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
柳寒云垂了头,低声说道:“他是我的表哥,我们自幼就许下了非卿不娶,非君不嫁的誓言。只可惜,大周朝的规矩,使得我们这个誓言终于成了泡沫。我自进宫以来,无一日不想着他,又不愿侍寝,只得假装着身子不好尽量不去侍寝。谁想到……”她咬咬唇,脸上飞出一抹红霞,“四月十六是他的生辰,那日他来找我,我也许久没有见到他了,当日多饮了几杯就……”
她眼中又显露出一抹惧色:“谁知一个月后,我就开始有了反应,偷偷找人看了,才知道有了身孕,所以我……”
元嘉叹息,替她说了下去:“所以皇上来你宫里,你也不再拒绝,以此来蒙混过关,佯装是怀了皇上的孩子。”
柳寒云掩面痛哭:“我什么都不求,只是想要一个他的孩子。”
元嘉心里万分纠结,这个孩子,能留吗?
柳寒云见她面色为难,知道她所想,拉着她的裙裾缓缓跪了下去,泣不成声:“贵妃娘娘,嫔妾找人看过,腹中的孩子是个女孩,对日后大周的江山没有任何一点威胁,还请娘娘看在嫔妾以往与娘娘的那点情分上,就留下这个孩子吧!嫔妾答应娘娘,今生今世,再不见那个人。”
元嘉将她扶了起来:“你怎知是女孩?”
柳寒云略有些迟疑,还是回答说道:“颖嫔懂医理,嫔妾请她诊过脉。”
元嘉心里一惊:“颖嫔也知此事?”
柳寒云连忙说道:“不,嫔妾只是求她诊过脉,其余的并不敢多言。”
元嘉默然坐在石椅上,过了许久才缓缓说道:“此事,你知我知,再不可让第三人知晓。那个侍卫,你日后再也不可见他,否则终有一日,会被其他人发现,到那时,任谁也救不了你们。”
柳寒云感激涕零:“多谢贵妃娘娘救命之恩。”
元嘉黛眉紧蹙,她不知这件事情这样做究竟是对还是错,但是既然做了,就由不得她再后悔了。心里暗暗想着,真若是个女孩,也就这样罢。
半个月后,再见到柳寒云的时候,柳寒云悄然对她说道:“他已自请外调,去边境驻守,只怕今生今世也再难回来了。”神色虽止不住的伤怀,但眉间已有豁达之色。
元嘉唏嘘不已,那倒也是个重情义的,日后这两人,远隔千里,两地相思,但或许这样对他们来说,已是最好的结果。
她不禁想到那个远在建兴的人,一晃又是大半年过去了,不知他是否依旧如故?她甚至不敢去想他,只能将那份思念死死的埋在心里,藏在心底最深的角落。
日子就在这般如流水的一日一日度过,所幸宫内也并未再出什么大变故。元敏华自上次出现在柳寒云面前之后,又再一次的闭宫不出。陈茂偶尔也会谈及彤晖的情形,只说彤晖与周围的邻居相处得极为融洽,还跟着几位大婶大嫂学做饭和做家务。每日她将家里收拾的井井有条,还在屋外的小院子内种满了花花草草,过得很充实,笑容也比以前多了很多。
每每听到这里,元嘉倒是替这位自小养在深宫的彤晖公主感到高兴。宫中再好,又怎能及得上宫外那片自由的蓝天。虽然如今嫁的贫寒,但是陈茂也有俸禄,总能使她衣食无缺,日后的前程如何,都是未定之数,如今能有这样的生活,彤晖该是欢喜的吧。
她曾委婉地问起,他们二人可曾圆房,陈茂淡淡一笑,仍是像以往那般说道,今生今世,他心里只有阿锦一个,再不会碰其他女子。
元嘉默然,他们几人之间的关系,不是她能插得进去的,无论他们三人有着什么样的结果,她也只能默默祝福。
前朝的事依旧杂乱纷扰,塔塔族去年只听说老汗王突然去世,二个儿子争夺皇位争得激烈,无暇顾得上来大周抢钱抢粮。今年却听说老汗王的大儿子烛烈终于做了可汗,却不知在忙着巩固政权的同时,是否会再朝大周下手。魏凰焱派了无数密探去塔塔边境,密探传回来的密折也只说塔塔族今年并无异动。
大周朝的秋天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百姓终于又迎来一个丰收之年。无论是朝野还是后宫,人人只道盛世太平,却不知,在这永徽四年的冬天,一场大规模的杀戮已徐徐拉开了帷幕。那些纸醉金迷的天潢贵胄们,尤不知他们身下所处的这座历时百年的上京城,终有一日会在外族的铁骑下,城破,悲哭。
第七十三章真相
正文 第七十四章沦陷(1)
第七十四章沦陷(1)
永徽四年的冬天,与前几年相比,似乎要格外冷一些。彤晖呵着双手,又拢了拢身上的棉袄,坐在窗口探着头朝门外看了一阵,白茫茫的一片,雪纷纷扬扬的,已经下了一天一夜,还没有停止的势头。她轻轻叹了口气,快到年关了,转眼间,她在这间小屋里,不知不觉已住了半年。
她环顾四周,家里窗明几净,屋里正中的火盆烧得旺旺的,时不时的发出轻微的“劈啪”声,给这安静的小屋增添了几分生气。
自己原本纤细的手指在不知不觉中,粗粝了不少,那是洗衣做饭、以及做各种家务造成的。可是自己的心境,竟然在这半年来,不知不觉中沉稳了许多,坐在这里,莫名的就会觉得心定。
这是她的家,也是他的。
那个人,她竟小觑了他。他不是一个普通的侍卫吧,虽然身份低微,可是他的腰很直,眼中的神色很沉稳,唇边的淡淡微笑让人看了会不知不觉就会感觉心安。
他们不算富庶,但是他从没有让自己受过一分委屈。无论在吃食还是用度上,尽可能的来满足自己。
她床头的描金小匣子里,放的是他们所有的家当,一共一百三十两。等到明年开春了,她要在自己的小院子里,辟出一块小菜地,再圈个小棚子,养点鸡鸭什么的,或者小兔子。她的唇边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明年开春,真是很期待啊。
她的眼神闪了闪,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