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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盗爱成功-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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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惠!”那个男人上前抱住她,任被反绑着双手双脚的凌圣轩伫立在原地,“你冷静点、冷静点好吗?”他极力地安抚着她。
  “我怎么冷静得下来?!”陈素惠似乎已陷入歇斯底里的状态,“我怎么冷静得下来?!我怎么冷静得下来——”她吼叫到最后,蹲在泥地上呜咽着。
  “我怎么冷静得下来?!”她哭喊,“这辈子我只爱你  一个。可是他……柯恩那个禽兽!他假装歹徒强暴我、害我怀孕,又骗你离开这里、骗我说你因为我怀孕的事决定离开我,然后又装成一副太好人的样子娶我……那一天……孩子流产的那一天——”
  “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男人紧抱住她,“素惠,我求你不要再说了。”
  “不!我要说,我要他知道我为什么要杀那个禽兽!”
  陈素惠的眼中已布满血丝,那个男人亦然,两人都红了眼眶。
  “你知道吗?我本来可以是他的新娘。”她勾住男人的手臂,“我本来可以一辈子待在这个怀抱里、一辈子被心爱的人所爱。是柯恩!一切全是他!是他害我不能如愿!是他害我的!是他!全是他——”
  糟了,凌圣轩暗叫不妙。她的精神很明显地是崩溃了。
  “一切都是他害的!是他害的!”陈素惠的眼神已呈现涣散的状态。
  “素惠?”男人低下身搂住她。
  “一切都是他害的!他害的!”她口中一直重复这些话。
  “素惠,你不要吓我,不要吓我!”男人哀嚎似的叫吼,“素惠!你清醒一点!看看我!我是阿森啊!”
  “阿森……”陈素惠的眼神焦距有了些微的集中,“阿森……”
  这名叫阿森的男人点头,“对!我是阿森,是你的阿森!”怎么会这样?她怎么会这样?
  “快一点送她去医院比较好。”凌圣轩在一旁提醒,“她看起来像是精神崩溃。”
  阿森抬头看他,“精神崩溃……”
  “没错,快一点送她去医院。”再这样下去后果不堪设想。他一边说,反绑于背后的双手仍一边忙着松开绳子。
  “医院……”阿森似乎不停在重复着他的话。
  “阿森……”陈素惠看起来像是清醒了些,她喃喃自语着:“你看我的手……我的手上有好多好多血,好多好多的红色的血……好红好红……”
  “血……”阿森低头看着她素白的手,“对啊!好多好多的血……”
  “怎么办?我洗都洗不干净耶,怎么办?”
  不会吧?!凌圣轩着急地加快挣脱的动作,怕一切来不及。
  “洗不干净……”阿森重复着她的话,双手搂抱的动作改由一手抱住她,而另一手则是抓起枪。
  “不可以!”凌圣轩大叫,“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事情没有你们所想的那么糟!不要这么做!”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阿森挂着两行泪的双眼直视着他,“我们已经没有希望了。”
  “事情没有那么糟!”天!千万不要被他料中!凌圣轩心中暗自叫苦,这该死的绳子没事绑那么紧做什么!
  “相信我,我可以让你们离开这里、离开这块伤心地。相信我!我是个小偷,没什么东西是我偷不到的,  我一定能让你们安全离开!”老天!快让他松绑吧!
  “离开?”阿森惨淡地一笑,“你能让我们离开浑身的血腥味吗?”
  快松开绳子了!太好了!“能!我绝对能!”现在拖延时间最要紧。
  “不,你不能。”阿森拿起枪,对准的是陈素惠的太阳穴。
  “不可以!拜托你不要那么傻,事情还有商量的余地!”
  阿森像是没听见他说的话似的,只是低着头对怀中的陈素惠说道:“你先去等我,我马上就来。”
  陈素惠像听懂似的,点点头,露出令人目眩的璀璨微笑。
  “不——要——”凌圣轩大喊。
  砰!那是她最后的一朵笑容,一直持续到她在心爱的男人怀里断了气。
  “不要……”虚弱的叫喊来自凌圣轩,起自第二声枪响时。
  “为什么要这样?”凌圣轩虚脱了似的跪在泥地上,额头抵着地,“为什么非得这么决绝不可……爱不是毁灭啊!你们到底懂不懂啊——”
  他额头抵触的泥地上,一滴一滴的水珠纷纷滴落,一滴滴地扩散、再扩散,终至湿成一大片——
  喀嚓!门开了又关。赵子元知道是凌圣轩回来了。
  她迎了出去,却被眼前的景象吓着——他怎么这么狼狈?浑身沾满了泥土?
  “你跑哪儿去了?我好担心你。”
  凌圣轩望着她,然后像是一位急欲紧抓住汪洋中一根浮木的海难者般,将自己紧紧埋人她柔软的胸口。
  “怎么了?”她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给震得跌坐在后头的沙发上。
  凌圣轩则是以半跪的姿态继续他紧攀浮木的动作,头抬也不抬。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他看起来好难过。她从来没看过他这样的……脆弱。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她想问,但更有紧紧抱住他的冲动,所以她不再开口,任凭他抱得她背脊发痛,然后,她感觉胸口一片湿润,手下的身躯正微微发颤着。
  她无法开口说些什么,惟一能做的只是紧紧地抱住他,像他紧紧地抱住她一样。
  此时此刻,她是他的港口——吸纳泪水、吸收脆弱的港口。
  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流逝。当凌圣轩第一次抬起头来时已是四个小时后的事,他这才知道自己在赵子元怀里睡了一觉。
  他看着她,发现她垂着的头正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
  他轻轻抱起她往房间走去,将她放平在床上后,他转进浴室洗了个澋。再出来时,她依然熟睡。
  为了怕惊醒她,他轻轻地坐在床沿。
  下午的事他仍心有余悸——不!该说他这一辈子也无法忘怀。那分决绝、那分怨恨、那分共人地狱的亡命爱情……
  他无法为他们再说些什么,但是这样的爱情他觉得愚蠢至极。原本他们可以有更好的方式改变的!原本他们可以有更完美的结局的!原本他们可以不必以死来约定下一辈子的厮守的!
  “该死!”他低吼,“为什么要在我的面前这么做?”
  他查出了事实,而事实却是如此伤人。
  在这整件事情中惟一可以值得高兴的,大概只剩下王澋被捕入狱这事了。
  他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将阿森和陈素惠葬在一起,完成他们的心愿,但是……
  “这样做你们就能瞑目了吗?”他低喃。其实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在她房里发出任何声音,但是眼前惟有看着她,他的心才能真正平静下来。她是他的镇定剂,他现在才知道。
  在回来后的每一分每一秒,他只记得要躺在她怀里、只记得想感觉到她的存在,这样他才能让自己慢慢消化这突然的悲剧。
  该死的是柯恩,他死了却又要带他们两个陪葬,可是如果自己不执意查出真相就好了,都怪他!这一切都圣他!他半跪在床头,像告解似的握住她的手忏悔着。
  突然,一双温暖的小手覆上他的背。“这不能怪尔。”
  赵子元什么时候醒的凌圣轩根本不知道,他甚至连自己不小心把所有的事说出来也不知道。陈素惠和阿森给他的刺激太大,大得让他失去平日的警觉性,也才让她有机会听见他的心事。
  “这一切真的不能怪你。”她真的是这么想的,“即使今天他们能继续活下去,但良心的谴责也无法让他们获得真正的幸福。也许这样的结局对他们来说是再好不过了。”背着裂痕的爱情是不能长久的,这是再明显也不过的道理了。“也许他们下辈子能完成这辈子未能完成的事也不一定,我想我们应该为他们祈祷才对。”
  凌圣轩望着她,开口道:“我在想,查出事实并不一定是对的,很多事情背后都有让人难以置信的真相,这些真相并不是剖开就是对的。”
  “不会的!”她焦急地喊道。她从没看过他如此的自暴自弃,“求求你!不要这样子!这样子已经不是以前的你了。”
  “我这样本来就不是以前的我……”
  他莫名其妙地吐出这一句话来,成功地又让她的心更陷于恐慌中。
  “想知道我的过去吗?”他看见她摇头,却视若无睹,  “你知道我是个孤儿吗?我——”
  赵子元强行捂住他的嘴,“不要说!”她拒绝听,有预感他说完话后会离她而去,“我不要你离开!”
  “我不会离开你。”他轻轻拉开她的手,“我只是想用这种方式赎罪,你就让我说下去好吗?”
  赵子元迟疑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点了头。
  他开始说着过去的日子,而那些片段就像一幕幕的电影,由他的口述传达到她的脑海中——
  那些片段有哭、有笑、有最难堪的际遇、有最令人难以忍受的耻辱……一段段借由他的口说给她听。
  赵子元在边听边哭的情况下疲累地睡着了,脑海里惟一想到的是——也难怪他会不愿意对她提起他的过去了。
  她现在终于懂了。
  第二天一早,当赵子元醒来时,凌圣轩并没有睡在她身边。
  她知道他走了,为了确定,她还用他给她的钥匙进去他家。果然,人去楼空。
  领悟到这件事她并没有哭,似乎在听着他说自己的过去时她就有这一份认知,只不过她没想到他走得这么干脆。
  她知道自己想哭,可是眼泪却是一滴也流不下来。
  她回到家,就像回到过去一个人的生活一样——一个人刷牙、煮一个人的早餐、泡一个人的咖啡、看一个人的报纸——一切就和以前一样没有改变。
  过去那两个人的生活只是她的南柯一梦罢了;如今只是梦醒了,一切都和原来一样,她还是那个新锐律师赵子元。
  摊开报纸,她看见社会版头条这么写着——
  昨日T市刑事组组长接获密报,得知荣昌企业董事长王澋利用其货柜进行人体器官走私已行有余年,警方目前正在深入调查中,据某人士指出,该案可能有高层人士涉及——
  “这种事他们也做得出来,圣轩——”她顿住口,眼泪终于落下。
  她仿佛直到这一刻才体悟出他已不在自己身边了。“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我……”
  她怎么可能没有他还能好好地过日子啊?在她已经这么依赖他的时候……要她怎么接受他已经离开她的事实?!要她怎么接受?!
  “圣轩!圣轩!”
  “你叫我干吗?”凌圣轩突然蹲在她面前,对她皱了皱眉,“你怎么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怎么?又看到哪边有流浪狗之家了是吗?”他才离开没多久耶!她怎有这么大本事哭成这样?
  他抽了张面纸擦她的脸,“一大早哭成这样像话吗?”
  赵子元的眼泪仍是流个不停,显然还未从他的出现这事实中清醒过来。
  “喂喂喂!怎么眼泪流得更凶了!”他手忙脚乱,赶紧放下手边刚买回来的早点,将她抱在怀里哄道:“乖乖,不哭不哭。”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她为什么哭成这样,真伤脑筋!
  在他的怀抱里,她这才感觉到他的存在。他没走……他没走!
  赵子元推开他,粗鲁地擦干眼泪,“你为什么没走?”
  “我为什么要走?”他一脸的莫名其妙。
  “我醒来看不到你!”她说话愈来愈有指控的味道,“你不是走了吗?”
  “小姐——”他重新拿起早点在手中晃了晃,“我是‘走’去买早点回来孝敬你啊!”他终于知道她为什么哭得那么凄惨了,“你以为我离开你了?”
  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知道自己刚才闹了出大笑话。
  “我怎么可能舍得离开你?”他以为她知道他的心意。
  “可是……你不见了是事实啊……”
  “我说过不离开就绝对不会离开。”好不容易找到他的镇定剂,他怎么舍得离开。
  “但是……我以为……”
  “以为什么?”凌圣轩从她的脸上不难猜出她的心事,“你以为他们的事会让我自责得无以复加,然后离开你去赎罪?”
  赵子元难为情地点了点头。
  “怎么可能!”他不是那种为了这些狗屁事情而凌虐自己的人。
  他圈住她的身子,深情款款地说道:“我惟一能做的就是让你幸福,这是我所能想到最好的赎罪方式。我要他们的悲剧一辈子不会发生在我们身上。”他轻啄她一下,“在这前提下,试问我要怎么离开你?”
  “我……我……可是你房子里的东西怎么都不见了?”
  “既然我们已经是这种关系了,我就想两个人分开住太浪费,所以才请人搬走东西,房子也退了租,因为忙才忘了说,想不到你——”
  啊——是这样吗?赵子元愣住了。
  “唉!我真是可怜,竟然被误解成这个样子,唉!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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