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怡传奇-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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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儿依言扶着她步入了偏殿。
沈心怡从上面看下去,搜查的辽军已经进入了后堂。
现在可是形势危急啊,沈心怡急得冒火,忽然身后被人轻轻拍了一下,回过头去,原来是刘皓早已经无声无息的到了她身后,怀里面抱着一个鼓鼓的包袱,脸上是难得一见的兴奋之色。
沈心怡的眼神顿时落在了那个小小的包袱上,刘皓靠过来,沈心怡轻轻的掀开包袱一角,里面是一个粉粉嫩嫩的小婴儿。
小婴儿还在沉睡之中,胖嘟嘟的脸颊红扑扑的,睡得很沉,口水都流出来了。
在这个寒冷的冬夜里面,在这个布满杀戮的宫殿里面,在这危机四伏的时刻,沈心怡的心里面忽然充满了一种温暖的希望,就好像是在漫天冰雪中看到了火一样,就好像久旱逢甘霖一样。她高兴地和刘皓一起看向怀中的小婴儿。
“他好小呀。”沈心怡忍不住轻声道。
“我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找出来的,夏贵妃藏得可真严实。”刘皓也开心地看着小婴儿说道。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因为一个小孩子变得柔和起来,使得两人一时之间失去了警惕之心。可是现实往往是很残酷的,恰在这时,一阵寒风吹过来,小婴儿似乎感受到了寒气,微微咂了咂嘴,发出呀呀的声音。
他要醒了!
正文 第六十六章 身陷宫廷(一)
他就要醒来了,怎么办呢?
刚刚还充满温馨的气氛顿时跌入了万丈深渊,碎成了点点寒冰。
他们两个人齐刷刷的变了脸色。
怎么办?谁能告诉他们?
刘皓运指如飞,立刻就想向孩子身上点下去。
沈心怡立刻抓住他的手,低声道:“你要干什么?”
“点他的穴道呀。”刘皓毫不迟疑的说道。
“你发疯了,一个小婴儿怎么能够承受得住呢?”沈心怡阻止道。婴儿也是有穴道的,但是婴儿的身体十分的脆弱,一旦被点了穴道,对身体的伤害是极大的,如果此时点了他的哑穴,超过一定的时间,这个孩子只怕以后就别想再说话了。
“当哑巴也总比死了强呀。”刘皓心急火燎的说道:“他要是哭起来,我们就死定了。”
奢华的西福宫中,辽军此时正在翻箱倒柜,四处搜索着宫殿,粗鲁的吆喝声和叫嚷声一刻都不曾停歇。而高高的房顶上,有两个人却安静的近乎诡异趴在那里,一股无言的紧张氛围滋生在他们周围。
赶紧放开刘皓的手,沈心怡用一种急促却温柔无限的动作,将孩子抱在了怀中,轻轻地在他的后背上拍着,她依稀还记得,小时候,自己曾经看到母亲就是这样抱着自己的小妹妹。终于在她的怀里面,那小婴儿动了动自己的手臂,鼻子也抽动了几下,把拇指含在嘴里面,轻轻的吮吸着,终于又睡了过去。
一旁的刘皓看得心惊胆战。
又吹风了,沈心怡打了一个寒颤,才惊觉自己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短暂的危机是过去了,但是新的危机又出现了。
“你先带着他走!”沈心怡看着刘皓,十分坚决得道。
刘皓的武功是绝对不可能带着两个人在这重重地辽军中突围出去的,而且还有小婴儿,一有动静只怕他就会惊醒的,只好让他们先走,才是最安全的。
“你……”刘皓愣住了,沈心怡抬起头,目光十分的坚定,眼里面充满的全是信赖,又道:“你出去之后就去太白楼,再和他们一起商量如何把我送出宫去,我脸上有易容在,暂时是安全的,你放心。”
刘皓还在犹豫中。
“快一点,要不然我们谁都出不去了。”沈心怡赶紧催促他。小婴儿最容易惊醒,要是在出变故,他们可承受不起这个后果呀。
刘皓看看还在西福宫里面翻东翻西的辽军,咬咬牙关,忽然转过头道:“我会来救你的。”他低下头在沈心怡的耳边说道。热气洒在沈心怡的脸上和耳边,沈心怡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他唇传递过来的温度和话语中真切的诚意。
温暖的话语就好像寒冬里面的太阳,轻轻地照进了她的心中。
一说完这句话,刘皓抱紧她的腰,将她从房顶上送下来。又紧紧地握了一下她的手,就抱着孩子消失在沈心怡的视线中。
西福宫的侧殿里面,夏贵妃就好像全身脱力一般靠在床榻上,她脸色虽然惨淡,但是却没有了刚刚的那种恐惧和绝望。
“到底会是谁呢?”静默了半晌,她轻声问身边的怜儿。
“娘娘恕罪,这个奴婢也不知道呀。”怜儿实话实说,她又不是千里眼,怎么会知道趴在那儿的人是谁呢。
辽军刚刚到的时候,她正愁的不知如何是好,却听见身后有人衣服翻飞,越墙而上,虽然心里面惊疑不定,但却没有显露出来,同时她立刻意识到如果能够抓住这个时机,事情就会有所转机,果然,当辽人说到小皇子的时候,屋顶上的人呼吸声明显重了几分。她当机立断,急中生智,用语言拖住辽军,并且用手势和话语给他们暗示小皇子的所在地,依屋顶上人的武功,足够可以把小皇子救出来吧。
夏贵妃心烦混乱,辽军入城之后,怜儿就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给了她,她平时在怎么坚强,傲视于所有人,可是终究是一个弱女子,如何能够承受得起这样沉重的内幕。可是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变了,身不由己,除了老老实实的呆在西福宫里面等待命运的安排,再无别的选择。她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在辽人搜宫收押皇室宗亲的时候,命令怜儿一定要去凤藻宫中把刘钰唯一的皇子给偷偷救出来。可是就连这样细微的反抗也是有限的,辽人在搜遍皇宫都没有找到小皇子的情况下,立刻把矛头指向了全宫唯一一个没有被搜过的宫室-西福宫。她一个亡国的贵妃,连阻止他们入宫的力量都没有,她从来没有担心过自己会如何,就算是辽人在她的宫中搜出了小皇子,也不会把她怎么样,只要没有和她的父亲撕破脸面,她就不会出事的。只是她最担心的就是那个孩子,那是自己最心爱男子唯一的命脉,唯一的子嗣呀,怎么能够落在辽军的手中呢?
本来她以为这个孩子是在劫难逃了,却不料峰回路转,竟然被人救走了,虽然不知道是谁救走的那个孩子,但是终究是逃过了劫难,夏贵妃喃喃道:“只要那个孩子没有事,哪怕让我死了也行啊,他毕竟是皇上的子嗣呀。”
听到她的话,怜儿的脸上掠过一丝歉意,其实她根本就没有说实话,在辽人入宫的时候,夏贵妃就要求自己去救小皇子,她本来是想要拒绝的,可是看到自己侍奉了这么久坚强、高傲的女子,在得知真相之后,无比的恐惧,惊慌失措,又想到自己也是这样被父亲抛弃在皇宫里面的,原本理所当然的拒绝就不忍出口了,犹豫了一小会,什么话都没有说,把那个小孩子给抱了回来。
只是那个小孩子到底能不能活下来,怜儿看着窗外苦笑了一下,即使她知道这样做十分的伤天害理,但是为了主公的皇图霸业,和自己的家人,那个孩子必须死。呵呵,不仅仅是那个孩子,大楚的皇室宗亲,除了那个作为傀儡的刘钰之外,都要死的。
再把孩子抱回来的路上,她就暗中下了狠手,截断了那孩子的命脉,那孩子至多只能活一年而已。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能够放心那个藏在身后的人把小皇子给救了出去。
看到夏贵妃有些神情恍惚的眼神,怜儿不忍心看下去,安慰道:“娘娘不必忧心,宫中向来藏有不少高手,像以前伺候在皇上身边的几位公公,就是绝顶高手,屋顶上的人武功高强,行踪诡异,必然不是辽人,只怕是要逃出皇宫的人。小皇子在他们的手中,比在我们这里安全得多,等日后辽人退走了在让皇上下旨寻找就行了。”
“说的也是,不管落到什么人的手中,总比呆在这儿等死的强呀。”夏贵妃惨淡的一笑:“下旨寻找,真是天大的笑话,我还能活到那个时候吗?”
此言一出,怜儿的眼神也黯淡了三分,她们能够活下来吗,这也是怜儿忧心的一件事。
为了救出她们,原本夏承志特意安排了身边的亲信高手毒仙丁山潜进宫来,可是没有想到是哪里漏出了破绽,竟然被人给识破了,丁山被人给秘密除掉了。为了防止打草惊蛇,夏承志就再也没有派人进宫了。
如今她们在这个杀机四伏的皇宫中,什么都要靠自己的能耐,如果夏承志和辽人一直友好还没有什么,如果一旦和辽人撕破了脸,怜儿也不禁有些后怕,她武功再高,也敌不过那么多的辽军呀。
只能听天由命了。
“娘娘是主公的爱女,主公一定会把你救出去的。”虽然心里面也是忧心不已,但是安慰的话还是忍不住说出来了,“娘娘不要过于忧心了,一定会没事的。”
“爱女?”夏贵妃嘴角微扬,讽刺的一笑:“爹爹对我和二哥是非常宠溺,但是却……”她只说了半句话就沉默起来了。
回想起在家中的美好时光,父亲对自己是有求不应,十分的宠溺,经常陪在她和二哥身边,可是对于自己庶出的大哥却关注的很少,要求也十分的严厉。还记得小时候,她非常喜欢黏在父亲的身边,可是父亲一直军务繁忙,在家的时间少之又少,每次只要听到父亲回家的消息,她都会兴高采烈地跑去书房看父亲,可是每一次都会在书房看见大哥,父亲在亲自教导考校大哥的文治武功,每一次都是狠狠地批评,赞扬的机会少的可怜,可是她却非常的嫉妒,为什么大哥总会在第一时间见到父亲,为什么,她也想受到父亲的责罚,可是一次都没有。现在回想起这些往事来,忽然有些明白了。
“呵呵,事到如今,说这些话有什么用呢?”夏如雪淡淡的一笑,就好像牡丹花绽放在春风里面,又摇摇头,道:“在爹爹的心里面,只怕没有什么能比他的野心更加重要的了。除了大哥吧,他是最幸福的一个,至少现在是安全的,在齐州,还是被父亲看中的,而我,只怕早已经是弃子了。”
听着她那冷漠的话语,怜儿看着这个被自己长久以来守护的女子,她一直是高高在上,尊贵无比,坚强而勇敢,可是在这层伪装的后面呢,是什么,也许就连她也不了解自己的主子吧。
自她入宫以来,身居高位,风光无限,羡煞旁人,可是谁知道这背后的真相呢,在主公的心中,什么都比不上自己的霸业重要,这个唯一的亲生女儿也不过是个随时拿得起放得下的棋子,就像在三年前,主公就命令自己亲手打掉她腹中的孩子一样,这样冷酷生硬的命令,也是为了避免她日后伤心,还有最重要的就是更好的保存夏家的力量,韬光养晦,但是不管是何种理由,对于一个母亲来说都是极其残忍的。想起了那段日子,怜儿忽然觉得自己要十分的感激凤妃了,她转移了自己主子的视线,才可以让夏贵妃尽快的从失落和绝望痛苦中走出来。可是以后会怎么样呢?在这个步步危机的皇宫里面自己能够保护她到哪一刻呢?
窗外,辽军依然在那里四处乱翻着,叫嚷着;窗里,却是无比的压抑和沉默。
就好像过了有一生的漫长时间,或者是失望透顶又或者是顿悟了什么,夏贵妃慢慢的站起身来,一个简单的动作似乎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怜儿走上前来,想要扶住她,夏如雪挥开她的手道:“已经很晚了,本宫想要休息了。”
她的声音听起来如梦似幻,含着无尽的忧愁和对未来的迷茫,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只是单纯的疲倦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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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个人离开芳花园不是很远,一路上灯火不是很亮,沈心怡循着旧路,有惊无险的回到了园中,藏身于人群中。
众人都早已经疲惫不堪,大多都挨着树木花石抱成一团挤在一起打瞌睡,但还是有少数的人是清醒的,只不是十分的憔悴,谁也没有精力来管这份闲事,自己的命都不知道会不会保得住,还有谁会管一个陌生的太监呢。
沈心怡依然坐在那株树下面。
不一会儿,远远地就听见几个大嗓门的辽军在那里哈哈大笑,“你小子不错,算是立了一功,下次要是有好的差事,就算你一份,你明天不用去扛石头了。”一个大胡子黑脸大汉肩膀上扛着一个大酒坛子,另一只手拍拍小桂子的肩膀,笑呵呵的道。
其余众人也扛着大坛大坛的美酒,沈心怡一下子就认出来了,那是很久以前自己想要喝酒,小桂子他们就从内务府领了好多的美酒,领回来之后,喝了几口,又没有了兴致,就一直丢在库房的角落里面,没有动,要不是自己宫里的人根本就找不到那些酒。
几个人经过这里的时候,小桂子一回头,就看见了坐在那儿沈心怡,顿时变了脸色,把酒全搬进去之后,小桂子又说了几句好话,找个机会就溜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