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怡传奇-第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既然贵妃娘娘诚意应邀,静宜怎么能扫了夏姐姐的心意,张答应,你今日就搬过去吧。”夏贵妃话音刚落,门外一到宛如黄鹂的声音便传进来,众人齐齐看向门口,只闻得香气四溢,一个光彩夺目的人儿走了进来,此人正是凤妃上官静怡。
这是沈心怡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这位当今天子的宠妃。
她一身银丝线绣成的银白色宫装曳地长裙,身量苗条,柳腰不盈一握,头上戴着同色的银凤镶玉步摇,将一头秀发梳成同心髻的样式,斜簪着一朵新制的珍珠攒成的宫花。眉如远黛,眼如繁星,脸似秋月,樱桃小口,吐出的是点点秀气。真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在这**之中无人能及。难怪她一进宫,便能专宠一年之久,只是这种恩宠还能维持多久呢,沈心怡在心中嗤笑着。一年多,只是这种宠爱还能够维持多久呢?
在这**之中,最忌讳的颜色莫过于黑白两色,而这凤妃偏偏最喜欢白色,皇上爱她姿容,身着白衣跳舞之时,更如九天仙女下凡,皇上便特许其不必管宫中规矩,特命内务府织造局为其用银白丝线裁制布料,制成之后,用花汁浸泡布料,行走之间,光华流转、香氛四溢,宫中唯此一人。民间称其为“流云锦”,一匹能抵万金。
“哦,既然凤妃妹妹这样说,那张妹妹你且今日就搬过来吧。”夏贵妃娇笑着道。
凤妃脸色没有什么变化,从两人身边禁自走过,目不斜视,向皇后施礼之后,就坐下了。
张雨绮更是没有说什么,道过谢之后,落座。自从看到沈心怡站在这儿之后,她就一直在偷偷的瞧沈心怡。
正文 第六章 初承雨露
回到紫薇宫的东侧院,走进里屋,“心怡,你回来了。”
沈心怡一进来就觉得自己看见卫婉儿笑盈盈的看着她,不由得心下欢喜,就问道,“婉儿,你今日觉得身子可舒爽些了?”
说完之后,沈心怡才惊觉,佳人已逝,自己当真是魔怔了。看着空荡荡的床榻,她的心里一阵难过,只觉得她的心好像也随着卫婉儿一般走了。因为卫婉儿是病死的,按宫中规矩,不能久留,她的尸身一大早就被内务府送出去火化,由于她的分位低,也不能设灵堂,只能设一座小佛堂,为其超度。
华灯初上,又是自己一个人了。沈心怡坐在床上,摩挲着卫婉儿的狐裘,婉儿呀,你这一走,我当真是体会到了深宫中的清冷孤寂,想着想着,似乎寒气一下子全涌进了屋子里,沈心怡不由得打起了哆嗦。她正想要将炭火烧得更旺一些,外面却传来一声嘈杂,房门一下子就被人打开了,沈心怡定睛一看,竟然是皇上跟前侍奉的大红人赵大福赵公公。
“你就是卫才人身边侍奉的丫头?”他一进来就问道。
沈心怡立马正色道:“回公公的话,奴婢正是,不知公公有何吩咐?”
“这就对了,是陛下和凤妃娘娘要见你,跟着杂家赶紧走吧。”
“敢问公公有何事?”沈心怡又道。
“一个小丫头问那么多做什么,赶紧走就是。”
沈心怡不敢再说什么,跟在赵大福身后赶紧往外走。走了没几步,她想明白了,定是为了那幅画。
跟在赵大福的身后,绕了几个弯,就来到了飘渺湖,再走一会就到了集福宫,进了正殿。沈心怡略略一抬头,皇上和凤妃都在,凤妃手里拿着一幅画,满脸喜色的对皇上说:“臣妾原本还不敢相信,谁知几番验看,竟然是虞贤远的真迹,打开画卷,这莲花就如活了般,竟能闻到淡淡清香。难怪世人常道其画‘真神品也,乃是当世一绝。”那声音真是宛如莺啼。
凤妃这几天一直有些心神不宁。
她自幼儿在家乡越州就声名远播,人常道“吴越之地出美人”,可是她却是古往今来少有的才华与美貌兼得的女子,不知有多少达官贵人慕名而来,只为看她一眼,只是她心高气傲,看不上眼。在她的心中,这天地上还没有人能配得上她,直到十六岁那年,负责采选的官员慕名而至,一见她便惊呼“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家人闻言也是喜笑颜开,自己也是满心欢喜。
入宫之后,上官静怡才知晓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虽说她的容貌在宫中无人能及,倾国倾城,但**佳丽三千,放眼望去,自己也只能和她们一般坐等红颜老去吗。不,她心有不甘,但是却因为身份低微,被人轻视。
好在自己不仅是难得一见的美人,更是名震越州的一代才女。大楚国以武立国,因此权贵之家的女子在此方面都不及她,而且一入宫就有贵人暗中相助,很快便因文才引起皇帝的注意,得到了皇帝的恩宠,而自己的家人也因她而获得荣华富贵。只是真的是如此吗,在外人的眼中,她一直是宠冠**,无人能及,可是她的心里清楚得很,皇上待她最好的不过是刚入宫的那五六个月,在那几个月里,皇上一得空便会来她这里,与她一起下棋、谈诗、品茶、论道,有时甚至还会拿一些朝堂上的事与她相商,对她是万分用心,柔情蜜意,有什么好东西都先送往她这里,不知羡煞了宫中多少人。
皇上每日留宿于她这里,定会为她描眉梳妆,钗上她最喜欢的头饰,她有时候故意冷落皇上或是使使小性,皇上却更是爱她怜她。但是过了这几个月,她凭着一个女人的直觉感受到,皇上对她的热情和关心明显大不同于先前,可是翻牌子的次数却没有减少,难道是自己多疑吗,不是,只能说明皇上另结新欢。她曾多次想尽办法的邀宠,皇上却依然那般,她现在愈发的患得患失,生怕皇上将自己忘在脑后,慢慢的脾气也变得越来越变幻莫测,对宫人更是一有错处便非打即骂。
就在自己有一天和夏贵妃大吵了一顿之后,气愤不已,一时心头之火难平,竟然晕了过去。皇上听闻之后,立刻派遣太医过来,谁曾想自己已然怀有一个月的身孕,这简直就是连上天也愿意相助于她。
当今皇上的子嗣凋零,**妃嫔近几年怀孕的倒有不少,但是却总是无法保全,又查不出是何原因,钦天监说,是因为宫中阴气太盛,阳气不足所致。可是宫里的人私下里却传言,大楚国自立国以来,便是南征百战,即使有人投降也是被多被他们杀死,且死状极其凄惨,他们罪孽深重,冲淡了后世子孙的福缘,所以才造成如今天子刘钰的子嗣凋零。
迄今为止,在整个大楚皇宫只有丽妃程雪宜为皇帝平安生下一位公主。丽妃虽然已经失宠很久了,但是因为有孩子傍身,皇上还会时不时的去她那里看看公主,赏赐不断。宫里面上上下下的奴才,没有人敢对她不敬。
现在,她也有了身孕,那么这个孩子,无疑就是她以后荣华富贵的依靠。她费尽心思、小心翼翼的照看自己最大的希望,然而,自己的孩子还是流产了。流产之后,她又伤心又绝望,她的希望就这样消失了。虽然皇上也对她好言抚慰,但是凭着女儿的直觉,她敏锐的感觉到皇上对她大不如前。就在半个月前,前线传来大捷,夏贵妃的父亲,也就是现在的虎威大将军夏承志边疆大败梁国,皇上听后龙心大悦,在宫中设宴重重赏赐夏贵妃一家。她更加觉得惶恐不安,自从入宫以后,圣宠不断,夏贵妃时常嘲讽自己就像那浣衣局的小宫女一样出身低微,可是,她没有办法,只能忍着。她到底该怎么办?
可是在这时候,皇上却突然之间改变了心意,对她又亲厚起来,在她生辰之时,特意下令要大办宴会,此种恩宠在宫中无人能及,也许,皇上对她还是有那么一份真心实意,她看着桌上的赏赐这样想着。
只是这个**,向来是“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这样的日子还会持久吗,总有一天等到自己年老色衰,皇上还会这样宠着自己吗。她要趁着自己还没有失宠,为自己考虑一下后路。前几天她趁着皇上心情很好,就前去觐见,她委婉地进言想要让皇上给自己的父亲兄弟加官进爵,皇上听了之后,脸色大变,竟然说自己野心勃勃,妄图干政,将自己给赶了出来。她回来之后一直觉得难过,好几天都没有出门。
可是知道就是这几天,皇上竟然宠幸了自己宫里的一个小宫女,她气得要死,大骂,“小贱人,当真可恨,竟然敢在自己宫里勾引皇上。”看着皇上对她的恩宠,她一时气不过,就找了一个借口杖责新封的张更衣三十大板。皇上虽然没有责备自己,可是却又给张更衣晋了分位,封为答应,还将西域进贡来的生肌膏赐给张答应治伤。这次晋分位和赏赐,是不是昭示着自己将要失宠呢?尤其是在自己生日这天,皇上竟然没有留在她的宫中,反而去了张雨绮那里,让她独守空房。
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讨回皇上的欢心,不管她采取何种手段,都不起作用。皇上对张雨绮这几日更是圣宠不衰,让**之中人人羡慕,就好似她当年进宫时一样。
难道这次生辰就是自己最后的辉煌吗,就昭示着自己要失宠了吗?
皇上已经连续数天没有翻她的牌子了,她愁得不知该怎么办,索性就去看看生辰那天各宫送来的礼物吧,真是出人意料呀,她竟然在众多的礼品中发现了虞贤远的莲池仙品图。
虞贤远,字子杰,是前齐人氏,以“画绝、才绝、痴绝”而被世人称为“三绝”。他的画技更是无与伦比,由以水墨画而见长,让山水画从原来“水不容泛,人大于山”的幼稚阶段,达到和谐自然的成熟。这幅莲池仙品图,更是他的传世佳作之一。他一生画了很多山水画,流传下来的并不多。唯有这“八美图”,是他平生最为之自豪的八福花卉图,据民间流传,这八幅图,是他将自己游历各国所见到的八位美人,比喻为八种花画成的。这八幅画耗尽了虞贤远的毕生心血,画完之后不久,他就因病去逝了。大楚国的前任皇帝也就是先帝在世时,曾许诺重金想要收齐这八幅画,可是,直到他仙逝,也只是收集了四副而已,这也一直是先帝心中的一大憾事。
凤妃一见此画便满心欢喜,吩咐掌事太监晚上以此画为由去请皇上过来。果然,一听到这消息,皇上就连折子也不批了,欢欢喜喜的来到了她的朝云宫。
“皇上,你瞧,这画中的莲花,虽然只有黑白两色,却让人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闭上眼,就好似能闻到这淡淡的莲香,真是沁人心脾呀。这虞大家的真迹果然不是凡品。”
“爱妃,真是才高八斗,将这画中的精髓说的是分毫不差。”
“臣妾这只是粗浅的见解罢了,虞贤远的画需要细品才能品出其中的精髓,皇上,你说是不是呀。”
“爱妃,真不枉你的才女之名呀。父皇在世之时,就想要一睹这八幅画的风采,只是未能如愿以偿,现如今,有了这一幅莲池仙品图,朕心甚慰,如能将八幅画收齐,朕必在父皇坟前将其焚了,也算是尽了朕的一片孝心,爱妃,你说是也不是?”天子刘钰笑道。
“皇上真是仁孝,当为天下之楷模。若是先帝泉下有知,也会被皇上的一片孝心感动,保佑我大楚国蒸蒸日上,国力日盛。”
刘钰看着画不再言语。
凤妃此时抬起头,看着跪在下面的沈心怡道:“你就是伺候卫才人的小丫头?”
“回娘娘的话,奴婢正是。”沈心怡低头答道。
“今儿把你叫过来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你家主子是从何处得到这副莲池仙品图?除了这一幅,可还有其它几幅的消息,你且一一道来,如有隐瞒,休怪本宫不客气。”
沈心怡脸色大变,慌里慌张得道:“莲池仙品图?请皇上、娘娘明鉴,我家主子一个小小的才人哪里能有这虞大家的的真迹,这,这只不过是我们主子闲暇时分临摹虞大家的拙作而已,并不是什么莲池仙品图。”
“什么!你竟然说这幅图只是一个赝品,一个小丫头竟然敢在这里胡说八道,给我拉出去掌嘴。”凤妃大怒道。
沈心怡立马磕头求饶:“娘娘恕罪,娘娘恕罪,这不关奴婢的事,奴婢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好你个小丫头,这幅图之上明明有虞大家的印章和签名,难不成你们主仆二人串通一气,用一幅假画戏弄我不成?现如今,还敢为自己狡辩,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着实该打。”凤妃佯装发怒,却将罪名全部推到了卫才人身上,此时她只希望皇上不要怪罪于她。
“凤妃,你当朕是不存在的吗?”刘钰此时也有些不高兴地道。
“凤妃连忙跪下道:”皇上,臣妾只是一时心急,有些口不择言,还望皇上恕罪。”
“哼,枉你空有才女之名,竟然连一幅画都分辨不出来。”
凤妃再一次低头道:“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明明是她们主仆两个合起来戏弄臣妾,臣妾只是想让皇上高兴高兴,没有仔细验看,才会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