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怡传奇-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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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来了新鲜的蜜桔,是个稀罕玩意,就赶紧让老奴给您拿来了。”赵大福笑的都快成一朵花了。
沈心怡柔柔一笑,有一搭没一搭的应和着。
赵大福看看四周的陈设,道:“娘娘,依老奴看,您这个院子虽然悠远僻静,风景甚佳,但是还是有些不宽敞,要不要搬到子衿殿去住?反正这紫薇宫里面就属娘娘您位份高。”
“公公,您就不要和我开玩笑了,按宫中的规矩,只有贵嫔的份位才能够做一宫之主,领一宫事务。”沈心怡拿着锦帕捂着口儿娇笑道。
“哎吆,瞧您这话说的,那还不是迟早的事。您这次救驾有功,现在整个皇宫里面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皇上也天天记挂着您。就说这蜜桔吧,南国刚刚送来,皇上除了给太后那里送过去一些,就把剩下的这些让老奴第一时间给您先挑一些最好的送过来。”
“承公公吉言了,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我一定不会忘了公公的大恩大德。”说着,沈心怡又顿了一下,道:“我原本就是个喜欢安静的,在这里也已经习惯了,就不挪了,这里住着挺好的。”
两人还说这话,曹建德也领着几个人捧着几样东西到了。
行过礼之后,曹建德上前道:“恭喜娘娘,今天老奴过来是为了给娘娘送金册的。前几天,皇上就一直催促着我们内务府,让赶快把娘娘的金册准备好,这不今儿刚刚完工,就立马拿过来给娘娘,误了娘娘的大事了,还望娘娘恕罪。”一边说,一边招呼手下,两个小太监金盘上前,一个里面是光彩照人的金册,另一个是朝服和凤冠。
沈心怡忙起身接过来,,所说是金册,但却并不是真的金子做成的,其实就是一块薄薄的绢本,上面用金线绣着所册妃子的名字,以及日期,外皮上面镀一层金,看上去金光闪闪的。朝服则是根据品级所定做,颜色清新淡雅,花冠也是统一的样式,前面是凤身高高昂起的样子,凤尾互相环绕,可以固定住发髻,凤翼展开,好似凤舞九天的样子,上面镶着宝石和明珠,凤首上顶着六颗珠子,寓意是吉祥如意,就这样简单、单板。看上去式样陈旧,却是**许多妃嫔梦寐以求的东西。从正五品开始之上的妃嫔都有这样的朝服和凤冠,等到了正三品的贵嫔以上会授金印,做一宫主位,掌管一宫大小事宜,以后,每升一级,这些是不一样的。
依大楚宫制,从正五品以上的嫔开始,就有一定的数量限制,而且金册记名,就算是正式的妃嫔了,可以称为“娘娘”,在正五品以下的一律称为“主子”或是“小主”。但是像沈心怡这样的身份低微的宫女级别的来说,是不会升的这么快的,但是因为她不顾自己性命救驾有功,所以才会被升为正五品的嫔。正式成为皇上妃子的人,就算是皇上殡天以后,没有孩子作为依靠,也能够被封为太嫔,享有供奉,安渡晚年。如果是位份低的妃嫔还的入庙修行,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正五品以上的妃嫔,正式的大典礼节上也可以出席,所以也有例定的朝服凤冠。不过册封嫔不像册立皇后、册妃一样,告太庙,只需斋戒三天,然后太庙朝拜一天,再由内务府把制好的金册和朝服凤冠一起送过来就可以。
这一次由于沈心怡救驾有功,受伤未愈,所有刘钰专门下了旨意,免了斋戒、朝拜这两项,只要内务府把金册、朝服赶制出来送过来就好。这已是天大的恩典了,宫里面的人都羡慕的不得了。
他们互相之间又吹捧了一番,沈心怡含笑一一应对,给了他们赏钱,打发两人走了。这时秋月笑意盈盈的走了过来,道:“主子,您的面子可真大呀。”
“哼,这就叫有面子嘛?”沈心怡心里冷笑不已。
现如今她在这个宫里,可谓是如履薄冰,稍不注意就会落水而亡。在这深宫里面,每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行走,刺得人生疼,可是又不得不往前走。在这宫里面,她没有一个可以信赖的人,她唯一的依靠还是用命换来的,那就是刘钰的宠爱,除此之外,她一无所有。
她就像是槲寄生,只能依靠着别人来生活,离开了,就会立马死去。现如今,必须想尽办法,让自己更加得宠才行。波澜诡谲的**里面,只有紧紧抓住帝王的宠爱,才是唯一的出路。沈心怡紧紧的撕扯着手中的锦帕,眼下,除了自己,谁都不能相信。
“皇上这些日子都是翻谁的牌子呀?”她突然问道。
“啊?好像是凤妃娘娘,只有昨天去了丽妃那里一趟,是去看小公主了。”春花立马回道。
“凤妃,原来是你”沈心怡咬着嘴唇,思量了片刻,忽然看到了桌上的一小盒麝香,暗暗笑道,只有这样了,如果不能打消皇后心中的疑虑,那么我也就岌岌可危了。
“春花,你去把芸茵给我叫过来。”沈心怡道。
“什么,叫芸茵来能做什么?”春花觉得有些奇怪地问道。
“皇后娘娘不是已经怀疑我这小产有蹊跷吗,我现在就要给她制造出蹊跷来,这个芸茵可就要派上大用处了。”
沈心怡披着一件新做的喜鹊登梅的外衣,端坐在暖阁的踏上,屋子里面暖暖的,她就没有穿鞋子,双脚踩在朱红色的脚踏上,一双白嫩的小脚,指甲盖泛着健康的粉红色,看上去好像叫人摸上一摸。她手里此时正捧着一碗燕窝粥,慢条斯理的用小勺子一点一点的品尝着,暖阁里面没有其它的声音,只有小勺碰到碗偶尔发出的清脆声……
芸茵跪在下面,寒冬腊月,她却是满头大汗,又见上位的沈心怡不说话,等了好一会儿,还不见有动静,便试探的问道:“不知娘娘召奴婢前来可是有什么事?”
“哦,”沈心怡放下手中的玉碗,擦擦嘴,笑道:“也没有什么大事,我刚刚醒过来,就听见了祺贵嫔的事,实在是难过得紧。”
一听到沈心怡提起祺贵嫔,芸茵立时红了眼眶,虽然说在这宫中,祺贵嫔已经不再像当年那样备受皇上的恩宠,可好歹也是正三品的贵嫔,宫人对她还算是
敬重。她们这些伺候祺贵嫔的在宫中的日子过得也算是不错的,可是,如今,这祺贵嫔一死,真的是“树倒猢狲散”,就连以前那些要好的姐妹们,现在也把她当做瘟疫一样,对她不理不睬的,这几日,她就受尽了白眼。
“你我到底是姐妹一场,如果你有什么难处,大可过来找我,如果能帮的忙,我一定帮你。”沈心怡继续道。
那天在家宴上死去的妃嫔共有十四人,其中地位最高的当属这萧淑妃和祺贵嫔,祺贵嫔的死状尤其惨烈,被人砍成了两半,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眼中饱含着恐惧不安、不敢置信以及对世事的留恋。事后,好些胆小的人看到了祺贵嫔的惨状,吓得睡不着觉,吃了安神的汤药都不管用。
如今正值年关,钦天监说,不宜大办丧事,会带来灾祸,惹来无尽的晦气,所以尸首收敛之后,就急匆匆的抬出去下葬了。准备等到年过完了,再按照宫中的规矩补办葬礼,设灵堂,请高僧来做法事。
“谢娘娘挂心。”芸茵低头应道。
“我自从得宠以来,身子就不好,时好时坏的,而现在又偏偏挨了一剑,我可怜的孩子也就这样没有了……”沈心怡难过的眼泪都流了下来。
“娘娘吉人有天相,一定会痊愈的,将来必定多子多福。”芸茵连忙说着宽心的话。
“那我就借你吉言了,我只要一想到我那可怜的孩子,我就伤心得不得了。”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春花赶忙上前,道:“主子,张太医都说了,叫您不要忧思过甚,不要再伤心了,保重身体要紧呀。”趁着安慰沈心怡的空挡,沈心怡给她使了一个眼色,春花会意,立马就端着玉碗走了出去。
芸茵看着沈心怡哭的很是伤心,暗暗打了个哆嗦。抬头看了沈心怡一眼,道:“娘娘,伤心容易伤身,还是放宽心吧,孩子还会有的。”
“叫你见笑了。”沈心怡止住了哭声,道。擦擦眼泪,继续道:“我今儿找你来,其实是因为一件事儿。我这里自从进了位份,内务府曹公公就一直催促着我多添几个人手,我因为一直在休养,就没有答应。不过,昨天,内务府又来催了,说是祖宗定下来的规矩,不可违背,可是我,也进宫没有多久,又没有几个相熟的人,又怕他们分过来的人手脚不安分,所以……”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芸茵如果再不明白沈心怡说的是什么事情,那她在宫里面这些年就白呆了。自从祺贵嫔出了事,紫薇宫正殿空了出来,就不再需要这么多服侍的人,依照惯例,她们都得被遣出去,等待来了新主子入住,才会挑选新的宫女太监进去。现在就只留着三个人平日里面看守东西而已,其他人已经均由内务府分配到别处去了。这几日,她把自己积攒的银钱都拿了出来,送给了内务府的曹公公他们,希望能给她分一个体面点得活计。可是自己的银钱多半被那个视财如命的李如海给吞了,哪里还剩下多少?这几日她日夜担心的睡不着觉,生怕自己被分到浣衣局、苦役司这样的地方去。这会儿听了沈心怡的话,她高兴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沈心怡如今救驾有功,皇上待她的心意,可是比凤妃都要好,这可是宫中人人皆知的事情。如果,她能够来伺候沈心怡,那么是不是也有机会接近皇上呢,到那时候,自己也就可以做主子了,想到这里,她的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眼睛里的笑意已经传了出来,沈心怡知道她的心思,在心里面讥笑不已。
“多谢娘娘赏识,奴婢一定肝脑涂地,尽心尽力为娘娘办事。”芸茵磕头谢恩。
“嗯,那就好。”沈心怡笑笑道。还想再说些什么,就看见春花走了出来,手上提着一个包裹,问道:“主子,东西我已经找出来了,现在就派人给张才人送过去吗?”
一抬头,芸茵看见了春花手里的包裹,心里立马咯噔一下。
沈心怡看着那个包裹,长叹一声:“唉,我就是个苦命的,没有福气,受用不了这么好的安胎药,还没有喝几次,我的孩子就……”
“主子,您可千万不要再伤心了,要是皇上和皇后知道了,我们可就要挨板子了。”春花连忙道。
“唉,算了,”沈心怡擦擦眼泪,又继续道:“我不哭了,你亲自把这药给张才人送过去吧。”
芸茵立马打了一个冷战,变了脸色。沈心怡装作没有发现似得,又笑着对芸茵道:“对了,这安胎药还是你上次送过来的,我记得你上次说过这几包药里面的草药都是十分名贵的,效果又好,如今放在我这里,真是白白浪费了。张才人那晚受了刺激,一直睡不安稳,胎像也不是很稳,如今我就借花献佛,将这安胎药转送给张才人吧,希望她是个有福气的,能够为皇上平安诞下一位皇子。你说是不是呀?”
“哦,不,这……”芸茵平日里面十分的机灵,可是这回儿却是支支吾吾的不知所云。
“芸茵,你在说什么,这药有什么问题吗?”沈心怡又道。
“啊,没有,没有。”
春花提着药已经走到了门口,这时,沈心怡突然叫了她一声,“且慢!”
芸茵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呀,先不要急着送过去,如今这天气,不是很好,这药材放在这里,容易受潮,生虫子,你先把药拿到太医院,让太医们检查一下,看看还能不能吃,如今,这宫里面就张妹妹是个有福气的,我可不希望她的孩子再出什么事呀。”
一听到“太医院”三个字,芸茵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得像一张纸,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还是娘娘考虑的周全,奴婢这就去。”春花面不改色的依言向太医院的方向走去。
芸茵看着春花提着那几包药渐渐远去,脑子里面闪过无数个念头,一颗心砰砰乱跳。她知道,那天送来的安胎药里面一定加了什么东西,但是却不知道加了什么东西,那是因为祺贵嫔对她还不是很信任,没有把这样的大事告诉她。
那一天晚上,临睡前,她多喝了几杯茶水,夜里面起来解手,却看见早已经睡着的祺贵嫔的房间里面竟然还闪着灯光,是人都会有好奇心的,她便悄悄地走过。恰好听到屋里面祺贵嫔和一个陌生宫女的对话,声音压得十分低,不仔细听的话,是听不出来的。
虽然她听不出是谁的声音,但是却隐隐约约的听到了“西福宫夏贵妃的命令”,“不要多问”,“什么香加到这个药里面”,“孩子”……
她深知干系重大,所以不敢声张,又蹑手蹑脚的回了房间,睡过去了。
当第二天祺贵嫔派她来送安胎药的时候,她还是一副幸灾乐祸的心情,一个亡了国的低贱的宫女,竟然还能当主子,能有那样的好命吗,于是便高高兴兴的拿着药到了这里。
如果剩下的这些安胎药被送进了太医院,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