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世重锦-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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租了辆马车回到家中,两个身宽体胖的守门人忙过来请她进去。
幼微向前走了两步,又退回来望着他们两个道:“你们现在是不是时常把这里的消息传给郢王?”
那两人面面相觑,却是没有回答幼微的话。
后者翻翻白眼,好吧,她就知道这些人是郢王派来监视自己的。
她没好气地问:“那我要不要把今天的行踪告诉你们,免得你们回去无法禀告?”
一个守卫很老实地拱手回答:“禀娘子,你今天是与郢王在一起!”
幼微气得差点吐血。
她恨恨瞪了他们一眼,气愤愤地进了院子。
因为有那两个吃里扒外的侍卫,家里人也都以为她是去查看铺子了,没有人起疑。
简单用过饭,幼微便又专进了自己的空间,她坐在那如巨石大的金子面前发呆。
今日郢王的提醒与警告已经那么明显了,自己怎么也得识相点主动献上去些才是。
反正她将金子装成几个麻袋,再次生成就可以了。
为表示自己诚恳认错的态度,一大早,她就叫上两个下人把两箱子金子装上了马车,亲自给郢王府送去。
郑氏见她一大早就弄出大动静,忙问:“那是什么?”
幼微笑嘻嘻地回答:“是两箱子布匹,我准备给杜五娘送去呢。”
郑氏这才不问了。
来到郢王府外,让幼微讶异的是当她说她有东西要献给四皇子的时候,守门的侍卫却不许她进去。
她又是惊愕又是不解,同千墨来了两次之后,这些侍卫可是一见她就通行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她只得陪着笑,谄媚地递上两串铜钱:“还请两位爷再进去问上一问,就说鱼氏幼微前来拜见王爷,有要事禀告!”
“王爷昨日特地吩咐了不见你,你若有事或者有什么东西转交,咱们帮鱼娘子办就是。”面目表情的两张脸。犀利不肯退让的两双眼睛。
幼微在心里恨恨骂了两声,只得与车夫一起把箱子搬出来,再三叮嘱那两个侍卫:“这是民女特地从崇仁坊那里弄来孝敬王爷的,还请两位爷一定送到王爷身边,王爷昨日还特地嘱咐民女了呢,急着要呢。”
她还真害怕这两箱金子让他们给悄无声息地贪污了。
看着他们闷不吭声地把箱子给抬了进去。幼微不舍地盯着看了一会儿。这才嘟着嘴转身上车,一边命车夫驾车一边在心里想,不知郢王这是什么意思?
昨日还好好的,今天却又突然是这种态度。
郢王府的书房。
千墨将那两个箱子打开。立刻,金碧辉煌的光芒便露了出来,郢王嘴角弯起。随手舀了块金子把玩着。
千墨面无表情地侍立一旁,似乎那两箱金子对他根本就没有产生什么影响似的。
郢王淡淡地问:“你怎么看?”
千墨便禀告着自己前日得到的消息:“爷,鱼娘子那所崇仁坊的宅子。里现正住着一位荒年时搬迁而来的员外,姓赵,家有两子,大儿自幼喜读书,聪慧异常,小儿子却颇显愚钝,可前月份他却中了秀才。惹得赵员外时常说那宅子的风水好……”
“你想说什么?”郢王嘴角的笑容敛了起来,转头犀利地盯着他。
他知道千墨从不说废话。而现在他这样介绍那一家人,定有他的目的。
果然,千墨继续道:“鱼娘子自儿时就一直表现出超乎寻常的预知能力,王爷不得不防!”
郢王脸上便带了嘲弄的笑:“你是说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姑子,会对我不利?”
“不,小的是说王爷您对她太过在意了……”
一语未了,郢王的幽黑如深潭的眼睛便直直地盯着他,那一瞬间散发出来的狠戾与寒芒让千墨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
他额上便立即沁满了细细的汗珠。
“那你认为我该舀她如何?”郢王收回了那强大的威压,侧过头,淡漠地问。
千墨紧绷的心弦松了少许,鼓起勇气,微微提高了声音:“或者,让她主动帮助王爷成就大业,或者,不能为我所用,杀!”最后一字说得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
郢王低头望着手里的那一块金子,清秀如画的眉略略皱起:“杀么?”声音中带着丝不为人知的惆怅。
千墨忙忙说道:“爷,现在蜀王那边对她也很感兴趣,虽然鱼幼微现在是忠您为主的,但妇人之心易变,鱼幼微更是如此,爷您切莫起了不舍之心……”
郢王轻忽一笑,但那眼神很冷。他眼中闪过自相识以来幼微的种种举动,确实是个奸诈世故的女子,这样的人,最不能相信!
“你当真认为她有预知能力?”他问。
千墨点头:“是,从她一系列的表现都可以看出,处处都表示她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有某种预感或者是很明确的了解,主子,您可以借助她成大事!”
“两次相问,她两次言不尽实……”郢王轻敲着面前的案几,那是他正思索事情的表现。
千墨看着他轻轻蹙起的眉,便道:“若真是如此,该杀!她不能落到蜀王他们人手里!”
郢王紧紧闭上眼睛,敲桌子的动作也加快少许,突然,他蓦地睁开眼睛,沉声命令道:“这件事谁也不要告诉,去请鱼幼微,就说我要为她献物一事奖赏她!”
主子这是下定决心了,千墨忙躬身行了一礼:“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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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心乱
☆、第一百三十五章初见李亿
幼微刚在自家大门外下了马车,便有一匹马旋风似的停在面前,漫天扬起的灰尘铺了幼微一头一脸,她被呛了一下,咳嗽两声,便没好气地抬头:“你是谁啊,要干嘛?”
那侍卫就坐在马匹上向幼微施了一礼:“鱼娘子,王爷有请!”
幼微瞅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问:“是郢王?”
那侍卫双目犀利地盯着她,并不答言。
好吧,幼微承认是自己的失误,在长安,她还欲哪个王爷交好?
“刚不是不欲见我吗?怎么一会儿工夫就变了!”她嘟哝着,又一想说不定是郢王看见她那两箱金子后心情舒畅,想要嘉赏她也不说定。这样想着,她便又高兴起来,转身钻进马车,让车夫赶快去郢王府。
那侍卫就驾着马慢慢跟在旁边。
来到郢王的书房,千墨正好自里边出来,看见幼微,他眼神闪了闪,低头行了一礼,便又大跨步走去。
里传来郢王淡漠的声音:“进来。”
幼微便推开门抬脚走了进去。
“民女见过王爷。”
郢王放下手中的笔,穿过层层的珠帘看向她,双目审视了一会儿,才慢慢说道:“且近前来。”
“是。”幼微听不出他现在的语气是高兴还是生气,但想来应该是高兴多一些的,因而没有过多犹豫,心情相当放松地走到案几前面,又小心地跪下。
“鱼氏!”郢王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在。”幼微低垂着头,很老实的样子,但大大的眼睛扑闪着,耳朵竖得老高。
“你当初买崇仁坊的宅子时是如何知道它里面藏有金银宝藏的?”
幼微心里咯噔一下。但立即就又恢复了平静,这个理由她早就想好了,不怕会出现什么漏洞。她慢慢答道:“回王爷,民女是让人重新修葺宅子的时候,察觉到院子的地面有异样,又听闻这宅子原先是一处非常富裕的人家所有。民女便支开了众人。趁着夜色将金银挖了出来……”
她解释得合情合理,没有一丝牵强。
郢王嘴角浮起一个冷冷的嘲弄的笑容,声音冷淡:“当时崇仁坊好几处宅子都要急卖出去,要价也不高。与你买的那座价格不相上下,你为何偏偏选中了它?而之后又那么巧的,从里面发现了大量的财宝?”
他的语气很冷。带着惯有的讥讽,但其中隐含的不悦却非常明显。
幼微感觉到他有些生气了。一丝懊恼不由自心底生出,她还以为这么长时间他不再问关于“预知”的事情。就表明他已经不在意了,谁知又会无缘无故提起。
咬了咬唇,她正要解释,郢王平静的声音便又响起:“我要听实话,若是谎言你也就不必说了!”
幼微即将脱口而出的话便又咽了回去。
“但是,”郢王又淡淡道:“若我走出这个门,你还不说实话。后果自负!”
警告的意味十分明显。
幼微的头低低垂下,鬓角的汗珠便颗颗滴落了下来。
她不知道如果她不给出一个合适的解释。郢王会怎么对她!如他那样强大有心机的一个人,想要捏死自己就如一只蚂蚁一般简单。
但此时她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想不出一个好的理由。
郢王瞅了她后脑勺一眼,便不再理她,径自翻阅着自全国四面八方传来的消息,并时不时注释一句。
时间一点点过去,幼微的双腿已经麻得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她的额头沁满了细细的汗珠,身体微微颤抖着,她咬牙忍耐着。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时辰?也或许是两个时辰,郢王终于放下手中的阅卷,站起身,拂了拂宽大的袍子,抬脚朝外走去,看都没看跪在地上的人一眼。
幼微的心立即提到了嗓子眼,忙忙喊了一声:“王爷,民女……”她的嗓子已经有些哑了,还带着少许的惊恐。
郢王的脚步便停到那里。
幼微一咬牙,望着地面缓缓说道:“民女儿时曾做过一场梦,梦里梦到父亲死于地动,十几年后母亲死于长安的暴乱中,而民女却因自幼才名在外,根基浅薄,身份卑微,父母死后孤身一人遭得许多人觊觎,落得个惨死的下场……所以自梦中醒来后,民女当机立断搬离长安,挽救父亲的性命,却没想到那梦竟然真的是苍天示警,民女便以不喜读书为由不再上学堂,专心做生意,想挣得钱财以保家人一生富贵平安……但惹怒了张府,又知道刘家与长安的贵人有着联系,民女便想趁着暴乱能争一个大功,以获得日后在长安生存的保障,所以出言警示了您与同昌公主……”她的声音顿了顿,又道:“这只是苍天对于民女一人的示警,至于朝廷边境大事,民女却是不知的!”
郢王静静盯了她半晌,忽走到她跟前,蹲下命令道:“抬起头来。”
幼微依言抬头,素白的小脸上隐隐有着汗渍,长长的睫毛煽动着,眼睛下垂,让人看不清眼中的情绪。
他白皙修长的食指便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更抬高自己,那双墨玉一般的桃花眼便对上他的,里面的平静、真挚、无助与隐隐的惊慌完全显示在眼前。
郢王如幽谭一样深的双目紧紧盯着她,忽而,他问出一句话:“朝廷中事你当真不知?”却是信了她前面的话。
幼微眼睛闪了闪,咬着唇,低低道:“民女说得全是实话!”
郢王却冷笑一声,手下微微用力,幼微的下颌便又被抬高了:“你若不知朝中事,对我又有何用?”他眼中寒意渐生:“若是无用之人,便留不得了!”
话语中竟是含了杀机。
幼微心下一惊,双手便紧紧握在了一起,她定了一下心神。道:“王爷乃心怀大志之人,身边不仅要有善于筹划、工于心计的心腹,这样朝中事便能掌握住了大半,再加上王爷的手腕,另外一半要握在手中并不费力;除此之外,您还需要财力的支持。民女就实有生财之道。愿在钱财之上成为王爷的助力!”
“就凭你那几间粮铺?”郢王嗤笑,语气明显是不屑的。
幼微却仰头坚定地盯着他:“若民女能在军粮上给王爷帮助呢?”
“你说什么?”一语未了,郢王眼中的寒芒却猛然加剧,挑着她下巴的手猛地握住她的喉咙。一用力,幼微的脸便涨得通红,呼吸困难。如被搁置在浅滩上的鱼一般拼命挣扎着:“王,王爷……”
她快要喘不过气来,只觉眼前人影模糊。全身都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她忽然想到了把他当做刺客的那晚,现在的他就如那个时候一样,浓浓的杀意是如此明显……
她拍打他的手渐渐无力,眼中的瞳孔也慢慢放大……
她想,她就要死了……
忽然,郢王猛地松开手。幼微便瘫软在地上,她使劲咳嗽着。声线中带来的疼痛比那日他用剑抵着的时候要痛多了,就连眼泪也被她咳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的?”郢王见她恢复了一些力气,便沉声问道。
刚从鬼门关转一圈回来的幼微对他的害怕更甚,不由自主往后缩了一缩。
郢王瞥见她的动作,眼睛眯了眯,从鼻孔里轻轻哼出一声:“嗯?”
幼微一个激灵,忙忙答道:“王,王爷身怀功夫……咳咳……身边的心腹阿三又是个……咳咳……是个将军,而在孙府侧门跟着王爷的那些人个个……咳咳咳咳,个个都像是从沙场上淬炼过的士兵……”她再次困难地咳嗽两声,喉咙处疼得眉头都紧紧皱起来:“所以,民女推断王爷您对兵权……”
她嗫嚅着,显然想到了刚才的事,最后几个字却怎么都不肯再说下去了。
郢王双目幽深地盯着她,看着她怯懦恐慌害怕的模样,半晌才冷冷一笑,声音冷淡:“你确实聪慧!”
幼微可以听出他的语气中并没有夸赞,但也没有他惯常的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