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朝帝师-第1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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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日得外界灵气之助后,火神君联手风神君借机发难,将水神君软禁于下丹田。至此,四势分裂,水火不容终酿大祸,害得安伯尘无法内视,亦察觉不到元气所在。
好在安伯尘今次神游神仙府,暂时缓解了水火间的矛盾,风势助火势,水势则得雷势相助,亦能保持一时平衡。
摇了摇头,安伯尘哂笑一声,喃喃道:“每次进入神仙府,都只觉外界之事如梦,回转后,又觉神仙府中之事如梦。真亦假,假亦真,也不知何时才能同时保持清明……我活于穹宇周天之下,那三名神君则活于我神仙府周天之中,我于天地如蝼蚁,三神君于我亦如小虫。可偏偏这三只小虫间的争斗,便险些令我折损一身修为神通,让我神仙府周天黯然失色……”
望向窗外的皓月长空,周天星辰,安伯尘目光闪烁,若有所思,许久才道。
“……若我奋力一争,于这穹宇周天又会如何?”
就在安伯尘刚刚有所意动时,体内周天又生异状。
第280章 福兮祸所伏,周天藏生死
安伯尘怔怔地望向窗外星空,脸上露出一抹苦笑,心情沉入谷底。
风水火雷四势从下丹田涌出,运转于周天经络中,从前只需弹指一刹那便能运转完一个周天,可眼下大半柱香时间过去,却连一个周天都没行完。
小周天被毁,衍生成大周天,不仅神仙府中的映像从山河变成穹宇,经络的长短也随之改变。经过的经络、穴位多了,周天变得愈发广阔,且和从前那几次扩张经络不同,不再是江河湖海间的扩张,而是直接扩张成穹宇,其变化之大可想而知。周天经络变得宽广,对于修行之人来说可以算得上好事,却有一个前提,那便是体内元气也需随之增长。安伯尘的四势元气非但没有增多,反因重伤的缘故大不如前,即便是此前初入天品的元气也无法在如今的大周天中形成循环,更别说眼下了。
眼下的情形就好比四股三尺宽长的水流流淌在百丈宽长的河道中,形成循环尚需耗费难以预计的时日,更别谈将整条河道盈满。
想要连续不断的使用元气,则必须在周天经络中形成循环,而突破境界,则需将周天经络灌满。
别的修士都是以元气推动经络扩张,安伯尘反其道而行之,周天经络一次次的意外扩张,逼得他不断的修炼四势凝聚元气去追赶,以便在周天经络中形成循环,乃至盈满。
从前几次还好,安伯尘打坐个一两时辰便能在扩张完毕的经络中重新形成循环,然而这次……
“也就是说,从今以后……至少在形成循环前,我空有天品修为而无法连续施展?”
安伯尘摸了摸鼻子,有些无奈的自语着。
他就知道今次不会这么顺利,不但救出了红拂回转圆井村,还重拾修为,打通体内大周天。果然,凡事都需付出代价,安伯尘平安度过这一劫的代价便是,即便调养好伤势他也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无法以全盛状态出手。
“这可不行。”
安伯尘摇了摇头,他不知道如今外面是怎样一番情形,可从他昏迷前的所见所闻来看,绝不可能太平。安伯尘不想卷入那些无谓的争斗,可他却知道,很多事情往往会自己找上门来,似乎从许久之前开始,便有一股看不见的气运笼罩在大匡上空,冥冥之中将他和这纷乱世间系在一起。
走下床,安伯尘披上单衣站在窗前,看向春末时的夜色苦苦思索起来。
就算眼下隐居乡野,可于这乱世之中无一自保手段,终究不行。
伤势愈合起来很快,在周天中形成循环却不知要耗费多少时日,倒不是周天经络比从前宽阔多少,而是所延展出的流域比从前大了百十倍。除了尽快恢复修为聚成循环外,安伯尘也需未雨绸缪。
飞龙驾,战车和战船?
摇了摇头,安伯尘将目光从空荡荡的手腕边收回。
虽是神兵利器,威力不可小觑,然而此前用的太过频繁,天下皆知,无法再当作保命手段。
雷势?
安伯尘心头一动,双目放光,摊开手掌。
少时,掌心中祭出一抹雷光,继而风水火三势氤氲升腾,舞动于安伯尘掌心。
虽能祭出四势,发放于体外,然而包括雷势在内,都需酝酿四五个刹那,四五个刹那虽短可在瞬息万变的厮杀争斗中却足够让对手杀你四五次。
从前安伯尘能瞬发紫雷皆因雷势主藏于魂体中,不受周天经络循环的制约,而今周天扩张,安伯尘不得不把藏于魂体中的雷势放入周天,正如在神仙府中将雷珠交给水神君一般,以便四势合力,尽快形成循环。一旦形成循环,安伯尘便能将雷势重新收回魂体,届时又可瞬发。
“雷力也不行。沦涡不存,秘术定也无法施展。无法形成循环,水火二行术也无法维持长久……难不成以后遇上对手非得刺一枪,然后逃上半天回头再打?”
暗叹口气,望向窗外夜色,安伯尘眸中绽放出绚丽的光彩,四势升腾,却是直到此时风水火雷四势方才运转完了一个周天。
四势化元气,元气聚为力,当力量重新回到安伯尘体内时,安伯尘只觉如获新生,和此前相比好像换了个人似的。可安伯尘却知道,他双臂间将近九千斤的巨力只能发一次,用完后却需等到风水火雷四势再走完一个周天才能生出新的力量。
力量聚于双臂,安伯尘心情复杂。
一个周天需要一柱香,也就是说一柱香内安伯尘只能出手一次,却道技背负上了道法的约束,好不可笑。
“倒有一个方法……若我将这九千斤巨力分成九十份,每次出手只用百斤之力,倒也能消耗完一柱香的时间。可百斤之力只够欺负寻常士卒,连炎火修士都无法对付……”
安伯尘喃喃自语着,眉头时皱时舒,思索着解决之法。
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安伯尘不会认为他隐居圆井村便能避免争斗,世有争斗方才符合世间分合之道。再者,从白天红拂临走前的语气来看,她似乎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对付匡帝,却顾忌安伯尘的伤势并没详说,安伯尘可不想到头来他反倒成了累赘,被司马槿护在身后。
眉宇间浮起一丝果决,安伯尘猛地一抖手腕,五指捏合,抓起一把螺旋气柱,引得屋内空气起伏波荡。
正当安伯尘准备将螺旋气柱分割成九十份时,忽觉手臂一轻,身形左右摇晃,却是后续无力,无法继续掌握住螺旋气柱。
面露不甘,安伯尘调匀呼吸,默默等待着。
又是一柱香时间,四势流转过一个周天,比此前稍长了半寸,离形成周天循环仍相差甚远。
四势化元气,元气聚力于臂,这一回安伯尘化指为枪,疾点于虚空,并没聚成螺旋气柱,而是直接从空气中抽出一条条气旋。九十条气旋,每一条暗含百斤之力,可转眼后气旋纷纷化作乌有,消失不见,却是安伯尘再度力竭。
“错了错了,不该是一起发力,而是百斤百斤的发力。”
摇头,安伯尘深吸口气,调节呼吸,等着下一回周天圆满。
长夜漫漫,已睡了一个多月的安伯尘却不打算继续再睡,靠着杨木窗棂,借着柔柔月光,安伯尘推敲起化力之法。在周天循环未成的日子里,安伯尘若是遇敌,当有两个选择,一是聚满周天暴起一击,却只有一次机会,二是将九千斤的巨力化作绵绵如细水的力量,一波一波的施展出,虽然只有百斤,可胜在用之不竭。
少年夜修道,明月照陋室。
四势流转,气旋如枪,也不知运转了几个周天,发了多少回力,待到天头渐现一抹鱼肚白时,安伯尘已是满头大汗。
手腕轻抖,安伯尘弹出食指在虚空间轻轻一拨,也没用多大力气便抽出一丝气旋,游走在安伯尘五指间仿如一柄小枪,收发自如,一柄气旋用罢,还能继续生出新的气旋。
然而那气旋再多再好使,也只有百斤的力量,百斤之力加诸气旋或许能杀炎火修士,能伤地品修士,可对于拥有天品修为的强者却如木棍弹弓,毫无威胁可言。
“如何才能将这气旋的力量发挥到最大化?”
望向渐黯的群星,安伯尘面露思索。
当日于关南荒道所遇虎将,如典魁、王越者,都拥有四两拨千斤之能。典魁虽力大无穷,却极擅用少许力量挑动重重空气,酝酿气势。而王越更是将剑技发挥到极至,劈出寻常一剑便如庖丁解牛般瓦解了安伯尘的螺旋气柱,可谓惊世骇俗。
典魁天生煞星,王越沉浸剑道多年,两人能有如此手段也不为奇,安伯尘修行岁月尚短,实无法做到两人这般。
把玩着飞舞在指尖的气旋,安伯尘静静的望向白昼即将升起的天幕,眉毛斜飞向双鬓,却是在这一刻,他隐约看到了什么。
神仙府中三虫斗,险些颠覆了安伯尘体内周天,足以说明微渺之力只要戳准要害就能影响大势。如典魁、王越者能做到,安伯尘又有何不可,不习它法,安伯尘也能用自己的方法来实现。
昼将生,夜将退,周天星辰最后一次浮现于白昼之上,安伯尘静静凝望着,双眼一闭一睁间,却看到了另一幅画卷。气如经络,星辰如穴,周天三百六十五颗主星在这一刻俨然化作十二经络上的正穴,浮现于安伯尘眼中。
昼夜交替,“铛”的一声,如古钟奏鸣,将安伯尘带入胎息。
外有一周天,是为天地穹宇,内有一周天,是为周天经络,两方周天相距万万里之遥,隔着安伯尘的骨肉皮囊,却又相参相契,相互印证。
周天以气为脉络,以星辰为穴窍,星辰若毁则周天亦覆,无论体外周天还是体内周天都是一个道理。周天三百六十五正穴暗合周天三百六十五主星,然这三百六十五穴中,却有三十六穴是为重中之重,伤其一则性命不保。
安伯尘盘膝而坐,肉身轻若无物,渐渐浮于半空,位于床榻上方三尺,耳观鼻鼻观口,凝神“观”向那三十六数生死重穴,悄然记下……
第281章 小官的婚事
天蒙蒙亮,从村子远端传来鸡羊的叫声,晨风在水面上吹起一圈涟漪,随后飘飘然上了岸,带着浓郁的泥土气息席卷整个村落。
村里人不比城里人,即便不是春耕秋收的农忙时节,家家户户也贪得早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习惯使然。可和往常又不一样,今个一大早圆井村的男女老少都顾不上扒两口饭,纷纷装模作样的向村头探去,站在槐树下抄起袖筒看向村门口的精致马车,指指点点,满脸艳羡。
“安老烟家那娃子还真是好命,救下人家女掌柜,依俺看,啧啧,以后定少不了好吃好喝。”
“好什么命!哼,不就是从药斋的伙计变成客栈的伙计,你看安老烟前几年风光的,到头来还不是竹篮子大水一场空。”
“伙计怎么着?你还甭小瞧人家客栈的伙计,咱村里有几个娃子能有这好运去县城当伙计?”
乡亲们叽叽喳喳的议论着,有的不屑,有的羡慕,感慨连连。三年前安家两口还是李员外的佃户,短短三年时间竟摇身一变,从佃户变成了仅次于李员外的大户人家,家中有三间大瓦房,有猪羊牛,即便不种地也够他们安安生生的过一辈子。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的圆井村人自然又羡有嫉,好在村里人大多朴实,即便嫉妒也挂在脸上,说上两句发发牢骚也就罢了,没人会在背地里捣鬼,再加上安家两口子发了财也还是从前那副老实巴交的模样,与人和善,因此日子过的也算太平。
大伙都知道,安家的发达是安娃子一手导致,若非安娃子前些年走大运当上浮云斋代掌柜,也不会隔三差五的给安家寄钱。今次安娃子被匪徒所害,大难不死反被那位年轻漂亮的掌柜看中,昏迷期间几乎是一日一探,眼下更是要接安娃子去县里的客栈,高头大马精致车辆,乡民们口头或不屑,却打心底里羡慕。
去县城当个被器重的伙计,过两年学点记账的本事,未尝没有可能当上客栈的掌柜。
圆井村民们的盼头到此为止,一个可能成为掌柜的伙计便令他们羡慕得满村出动,倘若知道安伯尘的真实身份,也不知会吓傻几个人。
“那掌柜的还真是个急性子。”
说话的是安氏,口里虽在埋怨,脸上却是喜多过忧。娃子刚刚大病初愈,第二天便被那位俏掌柜唤到县里,虽是好意,可总有点不近人情。
当安氏陪着安伯尘快到村口,看见那辆已来过许多回的马车,以及车窗后隐隐绰绰的人影时,心中的想法一下子全然改变。
那位俏掌柜对自家娃子还真是窝心,不仅天天登门探望,今个一大早就来接自家娃子……是不是有点好过头了,莫非真让自家男人说中了?
偷眼瞥向身旁抽着烟枪双眼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