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良缘 作者:苹果八月半 完结-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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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海哈哈一笑:“外公要是不满意,就算是跟你爹林森翻脸,也会赔你一个更好的相公。”
“可我只要我的相公!”林果儿握拳不满道。
“看来你表嫂猜得没错,”钟离海揽过自家娘子,自豪道,“当真是要喜欢了,才会如此认定啊。这门亲事,虽初衷不太尽人意,倒算是有个好结果。”
“是我自己要嫁给相公的,然后就嫁了,为何会不尽人意?”林果儿茫然看着表哥,总觉得这之间有什么她不知晓的误会。
“你……你自己要嫁的?”姜氏讶道。
“不是你爹林森逼的么?”钟离海大惊。
“不是太子施压为了夺取林家的财力么?”梁氏混乱了。
“为什么真相是你自己要嫁的?!”钟离山收尾。
“……”钟离家的人相互望着彼此,然后一致默默看向门外:“老爷子似乎听说了一个,跟事实大相径庭的谣言……”
“书”房内,钟离卫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地以目光洗礼着任凭,试图用自己平定一方山水的气势震慑出面前的年轻人。
可惜,没有。
他从进来起,就面无表情扫视了一眼满屋子堆挂的武器,没有惊讶没有害怕,亦没有用多余的浮华辞藻来形容所见的一切。他仅仅这般……面不改色地接受着眼前的一切,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了一柄关刀上。
那是镇海山庄的镇庄之刀。
钟离卫不禁佩服起面前年轻人的定力与眼力。
而真实的情况则是——任凭看着那柄关刀,不由得回想起白天客栈前,他家看似娇小柔弱的妻子,将一柄看似重如千金的关刀舞得龙舞生威,带着开山辟河之势抡向“敌人”,着实让他刮目相看。
钟离卫佩服完,开门见山道:“我带你单独至此的目的,想必你已经猜到了。”
“庄主为了果儿,煞费苦心了。”任凭叹道。
“呸你的‘庄主’!叫‘外公’!”钟离卫忽然爆出一句粗口,“还有!我是果儿外公,我不为她煞费苦心谁来?林森么?”
“林侯爷当日也曾做过与庄……外公相同之事,”任凭丝毫不为钟离卫情绪所动,淡淡为林森辩解,“也曾与晚辈谈过果儿的事。”
“哦?想不到林森那小子竟还有点良心。”钟离卫对欺负过自己女儿的人嗤之以鼻。
“晚辈向岳父大人表明过,如今,再向外公表明一次:娶果儿是我自己的意思,仅仅因为……喜爱果儿而已,与朝政,格局,家世,相貌都没有关系。”
“哼。”钟离卫明摆着不信,“你一介书生,无凭无势要娶林森的女儿,他会肯?果儿岂是你想娶就能娶到的人?”
任凭沉吟片刻,才道:“晚辈不否认,请太子做媒着实有些卑鄙,但最后的确是因果儿答应嫁,岳父大人才肯将女儿许给晚辈。”
钟离卫表情有片刻的错愕,然后转身使劲跺脚,自言自语:“果儿啊果儿,外公给你留了多少的青年俊生,个个武功高强能够护你疼你,你怎么就没坚持到外公把人送过去呢?”
任凭拼命抑制住抽嘴角的动作,压低声音道:“外公对晚辈有偏见。”
“我就对林森随便给果儿安排的人有偏见了怎么着!”钟离卫咬牙切齿,眼一挤,叹道:“我是心疼果儿啊,因为嫁了个人,要卷进这天下最大的纷争里。我家果儿多无辜……”
“晚辈不会让她卷进去的。”任凭一本正经承诺。
“卷不卷她进去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钟离卫开始倚老卖老耍混,“你是太子还是晋平王?你能决定林家次女跟此事无关别牵扯她?真到林家跟太子对着干的时候,你还能将果儿置身事外?”
任凭一时哑口无言。
钟离卫看似糊涂像个顽童,却字字直戳重点,残酷地将最坏的,他们都不愿意去设想的可能揭出来。
“如今,果儿嫁也嫁了,覆水难收。话说到现在,我只不过要你一句承诺。”钟离卫一敛方才耍混不讲理的表情,正色看着他。
“外公请说。”
“我要你保证,无论今后局势如何,太子是失势还是得势。你!”他抬手指着任凭,决绝道:“都必须带着果儿全身而退!”
“晚辈承诺,会保果儿安全无虞的。”任凭换了个说法承诺。
“不,”钟离卫坚定地摇头:“我要你保证的是,你跟果儿,全身而退!果儿那丫头死心塌地我看出来了,她喜爱你着急你,你若真的深陷险地,她还能一个人没心没肺地在安全的地方享乐?”
任凭一愣,半晌才默道:“晚辈,知道了。晚辈会让她安心地待在安全的地方的。”
钟离卫一拳打在自己额头,摇头痛心道:“榆木脑袋,真是榆木脑袋!”
那头,林果儿被下人领进客房,坐在床头一边将换洗衣物拿出一边等任凭回来。
刚整理到一半,门被推开了,任凭站在门口。
“你回来啦?”林果儿欢喜地过去迎他,“外公没有对你……吧?”说着她察看着任凭的手脚,见无虞才安下心来。
任凭在门口站着任她翻来翻去,沉默不语。
“怎么了?”林果儿捧着他的脸揉了揉,揉成猪脸,“外公跟你说了什么?”
“衣服不用拿出来了。”任凭扯开她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明天就走。”
“啊?好。”林果儿未多问,转身将方才拿出来的衣服一件一件收回去。
却听身后任凭补充道:“只收你一个人的。”
他已经决定了,要留在这里,抗击水寇。
水寇一日不除,爹娘的仇一日不报,噩梦永远不会消失。
林果儿手一顿,回头看向他:“为什么?你不走?”
“方才已经跟外公商量过了,我留在这里,与他一起退敌。”虽是一介书生,但他早年的确跟着太子一起上过战场,在战场下为太子出谋划策。“你放心,我会在安全的地方当个军师。只想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助朝廷和外公早日击退水寇。”
“你不走我也不走!”林果儿握拳声明。
“还有事需要你去做,你不走做什么?”任凭凑近她,按住她的肩,沉声吩咐:“这批水寇此次大举来袭,依我所见,是盯紧了昨日的‘满月节’。只是前些日子吹西风,所以航程延迟了一天。苏娜镇的游人们虽然没事,但涌进整个密阳来参加‘满月节’的游人们数不胜数。水寇若真的上岸,这群百姓便会成为大军的软肋。能供大家在短时间内疏散的车马实在有限,如今最好的解决办法便是利用碧江,走水路疏散,船能装的,永远比车马多。”
“我明白了。”林果儿点点头,袖中滑出一枚令牌,收掌握紧。
临行前,林森将林家的令牌交予她,保她水道一路畅通无阻,无人敢刁难,可林森只说过,这块牌子象征着她是林家的小姐……“我不知,它能不能让那些林家的船听我的。”林果儿将令牌贴在心口,不确定道。
“不试如何知道不能?”任凭将掌心贴在她的颈侧,安抚她。没有告诉她,这只是他为了支走她的计策而已。
此次水寇大军数目庞大,即便是钟离卫,也声称没有把握能够守住淇州湾。
念及淇州湾随时可能失守,二人首先想到的,便是将果儿送走。
“那你多加小心。”林果儿咬唇,盈盈美目瞧着他。
被这样的眸子一勾,任凭慌乱地别过头,“我还没离开你,别一副丧气模样。你先过好今晚再说。”
“过好……今晚?”林果儿不确定地重复了一遍他的话,心头打了个突。
“是的,好好过今晚。”说着,他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将林果儿推至床上,一抽她的腰带,将她的手团团捆在床头柱子上。
林果儿衣衫一松,露出嫩肩,大惊:“你、你做什么?”
“镇海山庄没有闹过鬼。”
“所……所以?”
“为了唯一半途中断的可能,我听你昨晚的建议,绑住你,以免你半途反悔挣脱!”
、(三十五)二人一体
“别看了,人都走远了。”钟离卫翘着二郎腿坐在大门口边;若无其事地剔着牙;风凉道,“果儿是我钟离家的子孙,又怎么会给人欺负了去?”
任凭负手立于门前,目送那飘渺而去的背影;沉默不语。
人是一定得送走的;否则他心不宁。
如今人走了;心……却还是无法静下来。
特别是看她步伐不稳;更是令他心神不宁。
昨晚上;似乎是狠了一些?
事不过三;失败了两次之后的势在必得;使得这一场本该温存的初次中掺进了难耐的火热和激情;每一寸抚摸,都迫使她吟出美妙的声音;每一个亲吻,都想在她灵动的美眸中烙下潋滟的光芒。然后……就像是回应和肯定一般,一切渐渐失控。
这个从成亲起就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人,恍惚间似乎已经成了他生活中的一部分,一颦一笑,融到他一抬筷一回头间;一言一语,融进了他每一口茶,每一口饭菜间。这样的人,马上就要离开自己身边了……一念及此,缠绵中便带了撕裂和狠劲——若离别使情意淡去,那么他便耗尽最后相处的一晚,纠缠到底,成为那个在她身体上,生命中烙下痕迹的人。
“有那个时间做‘望妇石’,不如滚进来跟我研究出战布局图,老夫留你在这里不是为了消耗粮食的。”钟离卫打断他的思绪,站起身拍了拍腿上的尘土,大摇大摆朝屋内走去。
任凭敛眸,最后看了一眼那背影消失的方向,转身跟上了钟离卫。
仿佛知道他会跟上来,钟离卫头也不回边走边道:“今早收到了线报,水寇大军已退后了十里。据说是太子妃风乔领着一队奇兵以火攻退敌。”说到这里,他“嘿嘿”笑了声,“风乔那丫头片子,小小年纪,倒是料事如神应对有方。”
“是准太子妃。”任凭跟在他后面纠正道。
钟离卫满不在乎挥着手,“马上就要是太子妃了。太子百里镜息下聘的人,还能跑得了?”
任凭沉默,一言不发。
从前,他也这般认为。但自从见了风乔与叶泊那默契无痕的配合之后,他不禁开始怀疑,行事一向干净绝决有主见的风乔,当真能够心无杂念地披上嫁衣,走进那座黄金的宫殿,迎接那个在她十岁时就对她下聘的贵人,与叶泊相忘于江湖?
而一向不羁世俗作风无常的叶泊,会为了风乔匆忙前去挡在她身前的叶泊,当真会眼睁睁地目送风乔嫁人?
直至次日此刻,他仍旧不知如何措辞,向太子百里镜息禀告此事。
“我说你小子这么强调‘准’字做什么?”钟离卫忽然琢磨出一股子不对劲,回头看了一眼任凭,“说来风乔是你们那方的人,怎么着……你小子语气里这排斥味恁地浓?莫不是风乔丫头此次功劳大过你,更会被百里镜息青睐?”
任凭对此哭笑不得。
钟离卫啐了一口,白了他一眼:“她是百里镜息的女人,你跟她过不去有意义?学什么不好学人家窝里斗,太子就是废在你们这群人手上的!”
“外公。”任凭听他话愈加的重,矛头直指太子,不由得脸一沉,“殿下英明远虑,知人善任,还请外公慎言。”
钟离卫冷哼一声,“愚忠。”
任凭不置可否,不想跟这个长辈兼一方霸主在此事上纠缠,于是问道:“风乔小姐那方可有损伤?水寇伤亡如何?”
“风乔丫头片子躲在岸上远远地朝人家放火箭,能有什么损伤?倒是水寇,什么天不选,偏偏选个西风天儿,大军逆风而行,先锋军遭了火袭,后面的大军不敢上前。昨儿个闷热了一天,所幸天佑大晏,这雨硬是没给下,否则这一百来艘船全部靠了岸,郑远胜就算带着他的那几个兵赶到了,也是来收尸的。”
“一百来艘?”任凭大惊,“如此之多?”虽在壬村时,远远看了一眼,黑压压的一片当时便觉数目庞大,却不曾想见如此众多!
如今淇州麾下的船只有多少?十艘?二十艘?
就仿佛是士兵没有兵器一般,水战若没有船,战役结果……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了。
“你以为来的还是一般水寇吗?”钟离卫嗤笑道,“就在百里舒那丫头忙着平定北方的这十几年间,水寇早已集结在了一起,占岛为国,名号‘阳书岛’。人家的大军那是有船有将有虾兵,比起郑远胜那些十几年前用来摆摆架势吓吓水寇的船队,真他娘正规到奶奶家去了!”
“若是短时间内可以调到一百艘船……”任凭垂眸沉吟,“可有胜算?”
“你到哪里去变一百艘船来?”钟离卫嗤之以鼻,“没船什么都别谈,乖乖等着人家上岸再打。要是人家霸着船欺负你,捅破了淇州湾的防线直上碧江侵入内陆,到时候就等着哭吧!”
任凭目中忽然闪过一丝精光。
钟离卫清晰捕捉到这抹光芒,饶有兴趣捋着胡须道:“小子,想到什么好办法了?”
“想到两点。一点可以治标,一点可以治本。”
“说来听听。”
“其一,若想防止水寇顺碧江入侵内陆,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