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华归-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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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小遥不在,画柳画竹本想站在这里伺候着,兮寰笑着道:“你们回去吃饭吧,这里不用伺候了,半个时辰以后你们过来收拾便好。”两个丫头闻言点了点头,快步走了。我没有说什么,心里却明白,兮寰支走二人,怕是要同我细说拾玉馆里的事了。
果然,吃了一会儿,兮寰搁下筷子,缓缓开口:“岚萱……变成现在的样子,其实你早就知道了吧”。我也搁下筷子,想了想,没有否认,默默点了点头。“呵,是啊,以你的性子,即便知道了,顶多绕开些,既不会试图改变她,也不会四处告黑状。”说得对,虽然我不能明摆着表示对这句话的赞同,但是我心里却是在忙不迭的点着头。
“我明白你的心思,你这么做也没有错。当初你帮岚萱本就是好心,而且你自己也因此承担了风险。如今岚萱变成这个样子,你心里自然不会好过,但毕竟她也是个公主,即便她做了什么你全都看在眼里,却也没办法说什么的。我懂的小月,在这件事上你不必自责。”
红妆初试弄东风 第一零八章鬼敲门
第一零八章鬼敲门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在问自己,我一手帮助岚萱离开芙兰馆,又眼睁睁看着她作威作福,对于岚萱的许多所作所为,我是不是负有很大的责任,对此,我也是自责了很久了。今天,当我听到兮寰这样理解我时,突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在我在被自责压得无法喘息时,来自别人的理解才是最大的安慰。
我打心底里感激兮寰的理解,但是这样的感激我却是没有办法说出口的。兮寰笑着拍了拍我的肩,继续道:“今日把你早早支出来,其一是不想让你尴尬,其二,岚萱毕竟是我妹妹,我也想给她留几分面子。我的这些考量,相信不用说你也能明白。”我点点头,作为姐姐,在这件事的处理上,兮寰做得很好。
“小月,你也知道的,我从未把你当做外人,今天的事,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有必要同你说说,而且,我也实在不愿一个人担着。”我认真看着兮寰回到:“兮寰姐,若是你觉得方便,我自然是愿意帮你分担的。”
兮寰听了我的话,宽慰地笑了,又默了一阵,她敛去笑容,缓缓开口:“你走之后,我又仔细问了岚萱还有那几个丫头,还另找了一间房,让拾玉馆的奴才们一个一个单独进屋来见我。我许了他们若是说实话便有赏,且会护着他们,让他们有话放心说出来,虽然岚萱脑子转得很快,但到底编假话赶不上别人的实话。
这短短半月的时间,拾玉馆的奴才们对岚萱积怨已深,碰上这次机会,一个个的全都出来告状,倒也牵出了不少事端。唉,岚萱也实在是太过任性了,有些事做得……就算是奴才,也……罢了罢了,不同你细说这些了。
虽则几个奴才全都出来指认岚萱暴戾,但受苦最大的桂枝却一直什么都没说。在我眼里,就算岚萱本质再坏,她仍是我的妹妹,我这个做姐姐的还是忍不住会替她着想。那几个轻易就出卖主子的奴才,没有一点做奴才的本分,罚一罚也是应当的,是以我想了想,终究没管他们。而桂枝这丫头虽然被岚萱打骂得久了,但还是一心护主,我心疼她,就想把她带回来养养伤。呵,说是我把她带回来了,但其实麻烦的还是你。”
说到这儿,兮寰调皮的冲我笑了笑,我答:“瞧兮寰姐说的,我能帮上什么忙啊,带她梳洗养伤的是小遥,而这菡园也是德妃娘娘的宫苑,麻烦谁也没麻烦到我啊”
见我这么说,兮寰笑得更开心了:“你这丫头,真是生了张巧嘴唉,这次的事我也算是硬压下去了,但长此以往,拾玉馆的奴才们被折磨得狠了,总归不会一直忍下去。到时候事情闹大,岚萱绝对会被父皇狠狠责罚的,那时,岚萱恐怕又得回到芙兰馆过那不见天日的日子了。为了让她长长记性,这次我也算是狠狠罚她了,带走她的贴身宫女,又罚了她闭门思过,也警告她再这样下去定会禀告父皇,相信这次以后,她也会收敛些了。”
我不知道这次过后岚萱会不会像兮寰希望的那样收敛些,但我相信,若是岚萱一直不懂得收敛,日后必定会深受其苦的。当然,这些我也只是想想,不忍心说出来让兮寰担忧。
兮寰拿起筷子又吃了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抬起头道:“还没问你呢小月,今天的事办得怎么样了?送出去没有”兮寰说这话的时候我正准备夹远处的那盘蒿子杆,她的话音还没落,我心里骤然一凉,手上的动作堪堪顿在那里。长眼睛的都瞧得出情况不对。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这丫头,让你自个儿去肯定无功而返说吧,你是不是连门都没进,站在门口傻愣了一会儿就被吓回来了”我在心里嘀咕,要真是这样就好了我倒是希望自己没进去,这样,也就不会看到后来的那些事了,说不定这会儿我还傻呵呵的乐着呢。
见我不说话,兮寰察觉到出了问题,探过身小声问:“怎么了小月?”我立刻呵呵笑了起来:“没事没事,是我不中用,到了门外就腿软了,没胆子进门,所以……呵呵”。我不知道自己的粉饰太平有没有瞒过兮寰,但她听我说完,既没有再训我,也没有追问,而是继续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这让我在心里暗暗呼了口气。若是她真要坚持追问下去,我可没有把握自己能撑得住。
一席晚膳吃得我胆战心惊,悬着颗心生怕兮寰突然回过味来要细细审我。待兮寰终于搁下筷子,说她要去前苑陪德妃,今晚不回来,我才长出一口气。
总算是熬过去了。
目送着兮寰出了菡园,我擦擦额际的冷汗,呼,真是不明白,做错事的又不是我,为什么我这么紧张兮兮的摇摇头,暗骂自己没出息,踱着步子进了书房,打算找本好书读一下,去去晦气。
站在高高的书架前面,我眨眨眼,在志怪的那一摞书间逡巡了一阵,终于选定了一本名为《鬼话》的本子。虽则……虽则本小姐胆子不大,但今天许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竟然大起胆子想要看看志怪,唔,大概……敢吧。
拨亮了灯,我小心谨慎地托着那志怪册子走到桌前坐下,还没翻开,就先谨慎的左右瞅瞅,在确定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东西突然从角落里窜出来后,才把目光放回书上。
书很旧了,页子泛着黄,字也不大清楚,我仔细辨认着书上模模糊糊的字体,慢慢的被故事吸引。这是一个关于痴情女鬼千里寻夫的故事,故事的开场便写是李家村闹鬼的事。要说这本书的作者也实在是有本事,故事发展的快慢拿捏得十分恰到好处,时而吓得我屏住呼吸,时而又插几句让人啼笑皆非的笑骂,实在是精彩纷呈。
正当我看到李金奎一斧头劈上去,女鬼的脑袋铿的一声,裂作两半,又咔的一声合了起来,女鬼桀桀地笑着抓住李金奎的手,一点一点的靠近……突然,书房的门被人敲响了,我吓得险些将书扔到天上去
抚了抚狂跳不止的心,我放缓声问:“谁啊?”门外没有回答,四周一片死寂,我开始怀疑刚才听到的敲门声是不是我的错觉。正当我想要继续看女鬼究竟要将李金奎如何时,门又响了。
天哪,该不会是、该不会是鬼吧这深宫后院里冤死的人太多,保不齐就有一只想不开的鬼四处乱转,误打误撞的进了菡园,正巧我正看在志怪,她觉得亲切,就想进来同我交流交流……
我在心里猜测着各种可能,敲门声又来了,一下一下的如同催命一般。我鼓足勇气,端起蜡烛,又蹭到花架子边上握起修花的剪子,然后一点一点的靠近门,轻轻拉开门插,猛地将门打开。
当我看清门外之人的时候,高举着的剪刀的手忍不住抖了抖,门外之人看到我左手秉烛右手持剪,凶神恶煞的模样时,也怔住了。我们就这么僵持了许久,终于,还是我先破功,收回举过头顶的剪刀,神色不大自然地道:“聿王爷深夜来此,有何贵干?”
咦?我怎么觉得这句话似乎说了千百变了,每次见到他我都会说这句,雷打不动。
容成聿恢复平日的风轻云淡,不答反问:“不让我进去坐坐吗?”简单的一个问句,却成功的让我的小脾气尽数涌了上来,这次我连装温柔都懒得装了,直接冷言冷语的回到:“孤男寡女月黑风高,恐怕不妥。”
容成聿没有接话,微微一笑,自顾自的进了门来,完全无视了我的反抗。我傻傻站在门口,顾不得埋怨他,而是犹豫着此情此景,我是该把门关上还是该让门就这么敞着,我是该乖乖过去还是该大声叫非礼。
呃,非礼?好吧,我想多了。
考虑再三,我还是觉得此丑不可外扬,于是抬起沉重的胳膊,将门关上了。在我回身的瞬间,我敢肯定,我看到了容成聿未及收起的得意笑容。
端着蜡烛回到桌前,我冷声问:“聿王爷此来究竟所为何事?”容成聿还是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站起身,负着手,自在地在屋里走来走去,目光扫过一排排的书,风轻云淡得不得了。
“这些书,你看了多少了?”顾左右而言他,容成聿惯用的把戏。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嘴上不咸不淡地道:“自然比不得聿王爷有颗七巧玲珑心,尹月笨拙,只看了几本。”容成聿噢了一声,目光继续在书架上流连,走了几步,他停下来,取下几本书放在桌上。又坐了回去。
“聿王爷,您究竟有何贵干?”我再也忍不住了,语气焦躁起来。这次他倒是没有绕开话题,但是……他向我伸出了左手,手心向上……这是个什么意思?
红妆初试弄东风 第一零九章人约黄昏后
第一零九章人约黄昏后
我眨眨眼,不明所以地看着容成聿,他倒是一脸的理所应当,依旧向我伸着只左手。挑了挑眉,我阴阳怪气的说:“聿王爷,小女子愚钝,不懂那看相之术。”容成聿点点头说:“我知道”,而后左手一直保持着方才的动作。
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啊?莫非……莫非……也对,虽然我现在很不待见容成聿,但是待客之礼还是要有的。转过身,我倒了杯茶,放在了容成聿摊开的左手上。这回你该满意了吧
容成聿握好茶杯,施施然喝了一口,把茶杯搁在桌上,然后……又把左手摊开放在我面前这、这容成聿到底是想哪样
怒向胆边生,一股无名怒火涌上心头,我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厉声问:“你到底想怎样伸着只手让我看什么看”容成聿风轻云淡的表情没有因为我的失态而有一丝丝的变化,他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悠悠道:“我只是来要回属于我的东西。”
属于你的东西?呵,这倒是奇了怪了,你容成聿的东西怎么会在我这里你这是在变着法儿说我偷你东西还是说……哦,我明白了,看来容成聿是真心心仪夏瑾了,所以不想让夏瑾对我和他的关系有任何误会。他是来要回他自己的东西的。
忍住心里强烈的酸涩和怒气,我柔柔一笑道:“聿王爷,那幅国色天香图已经被我送给岚萱公主了,即便王爷想要,尹月也是有心无力。至于温弦琴,恰巧就在这书房里,您稍等,我这就给您拿。还有那本琴谱,尹月也完好的保存着,等会儿一并还给聿王爷。”说着,我便要转身去拿束之高阁的温弦琴。
哪料,还未待我迈出步子,容成聿突然伸出手抓住了我的手腕,然我前进不得。如果说容成聿之前的所作所言只是让我暗暗憋火的话,他这个伸手抓住我的动作便是火上浇油,让我所有的怒气在一瞬间爆发出来。我再也无法忍受了,大声质问:“容成聿你到底想做什么有完没完不要以为我可以傻傻陪你一直玩儿下去我不是你的玩偶,高兴了逗两下,不高兴踹到一边我是个人我也有我的自尊我……”
我还要再说下去,却被他不知何时伸出的一只手指轻轻地点住了嘴唇。我惊讶的睁大眼睛望着他,他却笑了。
他笑了他笑着说:“你啊,总是像只小刺猬一样,把浑身的刺竖起来,丝毫不给别人靠近你的机会。”我狠狠剜了他一眼,心里想着,我是刺猬?我看你才是刺猬吧只不过你这只刺猬道行更深,已经成了刺猬精了,一般人瞧不出你刺猬的本质如果说我这只刺猬的刺是对人虚意逢迎的话,你这只刺猬的刺就是在人丝毫没有察觉的情况下,隔开无法企及的距离。
他自然不知我心中所想,见我停止爆发了,便收回那只手指。不知为什么,总觉得他手指上的余温一直停留在我的嘴唇上,像是深深烙在上面一样。
将双手负在身后,容成聿认真地看着我说:“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那幅国色天香图是我送你解燃眉之急用的,怎么可能会索还?琴谱也是我送你的,没有让你还回来的道理。至于温弦……我一直以为你明白我把温弦送回